沉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卫灵按耐住几乎快要跳出来的心脏，眼睛紧紧盯着门口双手放在蓝皮书上迟迟没有翻开下一页。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孟庄却一直没有下一步动作，他就这么停在了外面！
不，不止是孟庄，是周围的一切都仿佛静止了下来，窗外飞翔的鸟儿、被子里潜藏的成千上万螨虫还有空气中飘荡的尘埃全都一动不动停了下来。
仿佛整个世界的基本微粒的运动轨迹下降到了0一样，但卫灵知道这不可能！世界上哪有这种力量存在？
她脑子不可控制的闪过一个念头，却被很快否决了。
卫灵尝试了一下，几乎不能动弹就像整个人被凝固住了，但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活动，这说明她本身应该是没有静止的。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户外被结冰的电线杆黏住了手，我周围的微粒仿佛被钉死了一般。
窥一隅而知全貌，由此可见微观粒子的处境也相差不大。所以周围的环境应该是绝对零度，这是我动不了的原因吗？”
“不过我还能看见光反射回来的画面，证明这件事没有我想的这么简单，起码光就没停止运动，但能让它停下的东西并不是没有。”
似乎除了能看到眼前的景象外她什么也做不到更别说翻开蓝皮书的下一页。
难道就这么看着世界一直停止直到一切腐朽？
好在那本蓝皮书自己动弹了起来，这也是唯一能动的东西。
它离开卫灵的怀中，悬浮在半空，正好是卫灵所能看到的正中央的位置。
周围空间没有随着蓝皮书飞起而发生什么改变，空气中的灰尘颗粒保持着原样，蓝皮书就这么从那些颗粒中遂穿过去。
卫灵很快又得出一个结论，可能并不是一切都静止了，而是她的意识变快了！
她的意识很可能超过了光速导致她看到了一个静止的世界。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还是没办法解释她是怎么接收到视觉信号的？蓝皮书又是怎么动起来的？超光速移动吗？
不过比起一切事物的速度为零，卫灵更愿意相信是自己意识突然快到远超光速导致她看到了一个对自己而言停止运转的世界。
至于如何感知这个静止的世界，或许是用别的感知方式？比如主动去获取信号之类的。
卫灵在对她来说的几秒钟之内做出许多猜测。
时间是永有的，即使一切停止了，那只要有一个意识出现在静止的世界那么时间就会为她而存在。
同样的，即使真的有超光速，那超光速也是需要耗掉时间的，同样的一秒钟对她来说就是一秒但对普通人类来说可能就几飞秒。
片刻后，蓝皮书自己翻动了起来。
定格的那一页没有任何画面，只有简单的两个字。
［卫灵］
‘它为什么显示我的名字？’
‘难道它想通知我什么？又或者与我交流？’
卫灵虽然无法行动，但并不影响她思考。
［我们做个交易］
上一行文字消失，又跳出六个大字。
如果可以的话卫灵真想跳出去扯下它的一张书页问问，但现在她除了思想以外一切的静止不动。
［我可以帮助你融合弟球上所有的信仰］
［你只需要将我重新合上，那就代表你同意……］
卫灵在心中读完页面上的字后，眼前的一切恢复了正常，所有物体重新运动了起来。
而蓝皮书一直静静地躺在被子上，仿佛从来没有动过。
看着手上这本书，卫灵小心翼翼把它放到一旁。
后来想想又觉得不妥，干脆原地切换上帝的信仰之力。
病号服落在了地上，白色简易的衣服遮掩住了她的躯体。
成为上帝之后之前的疲劳、虚弱感全部祛除，与上一次变身上帝没有任何变化。
‘也就是说不同信仰变身时的状态不共享。’
“妖书，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
蓝皮书出乎意料地被收了进去，它似乎也做不了什么抵抗，被虫洞转移到二号房间。
说实话，蓝皮书许诺的条件很诱人，卫灵的确认真考虑了那么一瞬间。
但弟球上的信仰聚集在那里而没有消散肯定有它的原因，那是数千年乃至数十万年甚至更久远的时代累积下来的信仰洪流。
多拿一点无伤大雅，但如果拿太多甚至全拿完，那么可以类比一下弟球上海洋枯竭的景象。
虽然不知道具体会有什么影响，但它们既然已经存在了无法计量的时间长度，最好就一直这么下去，若是打破平衡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而且蓝皮书说的是与她做个交易，但只告诉她可以得到什么，却不曾提及需要付出的代价，这样的情况下谁敢做这样的交易？
就像有个恶魔在蛊惑你，只需要付出你人生中的一秒钟就可以换取一亿元现金，结果恶魔把你人生开始的那一秒钟拿走了，从源头扼杀掉你的存在，那么要这一亿现金有什么用？
所以卫灵选择无视它，蓝皮书没有告诉她如何拒绝交易，那只能从同意交易的形式下手。
她的方法就是不去合上它，让它保持打开的状态永远呆在银塔中，最好忘记它的存在！
咚咚咚。
“请进。”
卫灵知道是孟庄正在敲门，她打算用上帝之眼查看蓝皮书画面中那道黑影。
门把手旋转了一下，孟庄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而那道黑影却没有出现。
卫灵皱起了眉头，难道就连自己的上帝之眼也无法看到它？还是说它是蓝皮书的衍生物，随着蓝皮书消失而消失了？
突然，她感觉到一道视线在暗处偷窥，顺着方向看去，竟然在门缝中！
仔细一看，那里有一张黑白色的小脸，与人类相同的可怕瞳孔正死死瞪着她看。
卫灵默默咽了咽口水，念道：
“孽畜！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孟庄：？？
那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也没有反抗，很轻松的被转移进了银塔中，只不过它被转移的位置是一号房间。
卫灵打算让它与真鬼狗咬狗。
而且因为转移方式是制造一个一瞬间的微型虫洞，在厘米级的范围尺度上不好掌控导致一些墙体一并被吸进去了。
“你是……卫灵吧。”
孟庄虽是红纸上将制作的人造人分身，但他们并不共享意识和记忆，孟庄其实是一个独立的个体。
相当于“我的分身与我无关”
红纸上将最近都在x城忙活，已经有好些天没有传递给他信息了，所以孟庄是不清楚卫灵全部长相的。
但她身上的气息很好辨认，那是一种自然孕育的生灵所散发出的神性气息，一般生命根本察觉不到。
而且只要事先清楚她有多个面孔，就会很自然联想到一起。
卫灵刚才这反常的行为让孟庄察觉到异样。
“如果真出什么事，可以告诉我，本尊他会立即赶过来的。”
卫灵听着孟庄严肃的语气，心中一颤，开口道：
“你的本尊，不是正在x城忙吗？”
“其实在他眼里你的位置很高，排在第二列，那是与夏国同等的重量，远非一个死城能比的。”
看他的样子似乎随时准备呼叫红纸上将，卫灵在脑中深思了一遍还是制住了他。
“没事，我……算了懒得找借口了，反正没事就行。”
卫灵知道随便找的借口只会让他起疑，索性不与他说。
“好吧。”
孟庄显然也是个通情达理的分身，见卫灵不想告诉他也就不再追问下去，只是道：
“既然如此，那我还有不少事就先走……”
‘总感觉刚才似乎说过这句话。’
他顿时郁闷了一下，如果是普通人的话头顶估计已经飘出去一缕负面情绪了。
至于为什么不把蓝皮书的事告诉这位见多识广的存在卫灵也是有自己的考量的。
很显然她已经陷入了蓝皮书的交易中，而且似乎是无解的，按已知的逻辑一旦不小心因某种力导致蓝皮书合上那么就等于默认了同意交易，目前唯一的办法只有不去动它，将它放入一个不会有外力导致它合并的地方。
银塔之中很合适，虽然它里面空间体系不断变化但那只是相对而言，里面物体本身位置不变，只要没有其他明显力的影响就可以保持不动。
她不觉得别人会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当然也有可能是她自作聪明了。
‘……算了，全当没发生过吧。’
卫灵拉上窗帘锁好房门再次变身成了金龙，状态保持着之前人类女孩的模样，还是有些虚弱但已经不至于站不稳了。
病号服因为刚刚的变身脱落在了地上，金龙的变身又没有衍生出衣物，所以此刻的卫灵光溜溜的不着寸缕。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全身上下的肌肤白皙嫩滑，没有半点瑕疵，但是微微一用力平坦光滑的腹部上就会浮现出几块柔软的肌肉。
她的腹肌并不显得夸张，这是那种健美型观赏性的腹肌，就和北欧女武神的那样并不显得违和。
腹肌的线条很柔和就仿佛被人用尺子量出来的一般完美，看起来非常养眼，不由得生出一股抚摸一把的冲动。
卫灵好奇地伸出纤细白嫩的食指戳了戳那一小块腹肌，弹弹软软的触感让她又忍不住捏了几下。
沉迷于腹肌中片刻后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应该穿上衣服了。
先放松身体，腹部重归一片平滑。
再来到床前把床头叠放着的女装一件一件穿上去。
这套衣服没有粘上什么污渍，还是香喷喷的，显然有被清洗过。
“服务很周到。”
只不过变成女性后她的体态有了些变化，整体缩小了一圈特别是肩部更加窄小，导致这件衣服穿在身上有些不合身，根本对不上，裤脚过长只能微微向上卷起。
化形的金龙卫灵身材比起仙人卫灵来说确实娇小了许多。
而且因为皮肤过于光滑，导致摩擦力很弱衣服根本抓不住身体，她只要一站起来，宽大的裤子就会往下掉。
卫灵只能在房间里搜了搜，拿出一根绳子系在腰间，勉强能用。
“去外面街上的男装店里买根七匹豺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