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高原铁路上下来，安慕希与卫灵又坐上一辆军用重型卡车驶向荒漠戈壁的无人区。
卡车停在一处崖壁下，顿了一会儿开始发出金属摩擦声，随后尾部的一节车厢对半分开并露出了几段凸起物。
分开的车厢开始弯曲并用凸起物撑住地面竟像个人一样立了起来。
卡车的底盘各自扭转形成了两双机械手臂，一对一米八高的拳头甚是显眼。
不到三秒钟，这辆重型卡车除了头部的驾驶室外都完成了变形，此刻的外表就像一个汽车人。
那汽油桶一样大的拳头对准面前的山崖发出一道红光，山体随之发生颤抖，很快中央位置出现一条缝隙，山体顺着缝隙向两边打开，露出内部巨大的空间。
将汽车人迎进去后山体再次合上，整个过程不到十分钟，并且外形与合上之前并没有明显的结构差异。
这里面便是夏国几大军事基地之一的陆军西部基地，进入里面是一个立体的扇形空间。
内部的岩石基本被掏空，每隔一段距离有一块抗震金属板支撑着大体结构。
这个空间像是士兵们的训练场，约有十个篮球场的面具，可以划分数块区域，每块区域内都有三四种科技设施。
里面的人不多但胜在精而且全都是有军职的军官。
入口处一队身穿常服的军人夹道欢迎，汽车人走在他们中央在一处高台建筑坐了下来然后脑袋两旁的车门打开。
“走啦。”
安慕希对着像个土妹子一样东张西望的卫灵招呼一声。
跟着她走进一个隧道，然后进入一间方形的小房间内，这其实是个电磁梯，可以自由控制上下甚至左右移动。
卫灵凭着感觉断定这电磁梯正在升上去。
等电磁梯门打开，卫灵走出来才发现这个小房间直接从另一间更大的会议室地板下冒出来。
会议室墙壁边的未来机械式座位上有数位实际年龄已有百岁的老人互相品茶闲谈。
他们看到卫灵后目光打量了几眼然后淡笑着微微点头。
中央的位置上有十几人围在桌子上，对着桌上的一堆图纸飞快动笔修改内容，偶尔互相短短交谈两句。
那里几乎包含了各个年龄段的人，男女老少一起没有隔阂的进行交流，还能很轻易明白对方的意思，这是种很不可思议的情况。
那伙人中比较小的一脸稚气，看上去只有七八岁，比较老的头发花白满脸皱纹一副行将就木的模样。
但他们有个统一的特征，那就是每人都是面无表情，身体也和正常人类不一样，没有呼吸、心跳、脉搏等，就像一具尸体，可偏偏都是活的。
原本遇到这种情况会让经历了许多诡异事件的卫灵感到紧张，但是在这个地方她一点也不慌。
这里可是有两位上将，就算是天塌下来也有高个子顶着。
“瞧瞧谁来了。”
其中一人停下手中的工作，然后说道。
他便是被誉为大国圣手的孟庄，据称只要人咽气没三天都可以被他抢救回来，虽然说得有夸张的成分但也能从中看出其医术的高明。
而他所在的位置恰好是在那十几位没有生命体征的人群中，一位救人性命，德高望重的老者竟然不是活的。
其他老老少少也纷纷抬头，十几双目光凝聚于一人身上。
“这就是红灵说的希望之光吗。”
那名最小的孩童摩挲着下巴，目光在卫灵身上来回扫视似乎是想要看出她和常人有什么不同。
bang！
一名年纪稍大一些的青年模样男子给孩童脑袋上狠狠来了一拳，力量顺着他的身体传导下去，特殊合金打造成的地面上出现几道花纹。
“哎呦！”
男孩吃痛得捂着脑袋。
“不要乱盯着人家女孩子看。”
“多管闲事。”
“嗯？你说什么？还想挨揍是吗？”
其余十来人眼含笑意地看着吵闹的二人。
“哈哈，都还是孩童心性，想当年我也经历过这个时期。”
一名老妇人开口说道。
“好了，看都看过了大家继续忙活吧，最近世界不太平，抓紧时间把精缩版万神共旨绘制出来吧，那些挑选出来的士兵都等着用呢。”
孟老转回脑袋，一边在图纸上写下几串晦涩难懂的字体一边说道。
其他人见状纷纷收回目光投入工作，就连原本还在打闹的两位少年也回到桌上。
那桌有一位妙龄女子引起卫灵的注意，她专注于手中的工作从始至终没有抬头，修改速度也远超其他人，很多地方都没有犹豫直接动笔。
这时座位上原本在喝茶的老人纷纷站起身来到卫灵面前。
他们都有正常的人类体征，年龄普遍很高，最小的都在九十五岁以上，最大的甚至有两个甲子以上，这得益于现代科学的发展大大延长了人们平均寿命。
老人们的外貌与气质和普通人没什么不同，但以卫灵上帝之眼的视角却能看到他们遍体金光。
“咳嗯，由我正式介绍一下。”
一旁的安慕希走上前。
“这位是钱兴业院士，曾在建国之初以当时的技术和人力在环境艰苦的西部高原修建铁路收复藏族民心，为如今新夏国五十六个民族团结包容做出了卓越的贡献，被后世称为天路工程。”
“而如今也有许多重要地带的基建项目都有钱老参与的身影，如跨海大桥、地下真空通道、国际机场、通讯高塔等。”
一名约有百岁的老者挺起有些驼下去的背脊，露出一丝和蔼的笑容朝卫灵点了点头。
“这位是江承禹院士，最伟大的水利工程师，五十年前带领一批人将长江流域的水资源抽调一部分送至北部地区改变了当地严重缺水的局面。”
“他曾参与设计建筑的川江大坝荣获水利枢纽工程世界记录，迄今依然是世界上综合效益最大的水利枢纽，直到今天江工仍在从事着防洪灌溉工作，正是有他领头夏国人民再不用为水资源担忧。”
“还有杜文山元老，他的父亲是难土种植技术的开创者和领头者，培育出的谷物养活了上世纪各大避难基地大多数平民。
灾难过后杜老继承父业带领团队研深入解决粮食问题，向全球推广难土作物让人人吃得起饭，在世界各地都享有盛名，父子二人被誉为‘丰收与农业之神’。”
“他是李康宁教授，在那个动荡不安的时代攻破技术难题设计出亚声波氢弹设计图、电波中子炮雏形和高能激光束这三样国之重器，震慑海外，从此以后夏国不再是那个风雨飘摇的国家。”
“现在对外公开服役的歼-陆拾陆战斗机是李教授在四十三年前为对抗米粒尖合众国研制的。”
……
随着安慕希念出他们的事迹，卫灵顿时肃然起敬，同时也意识到了那层不可见的金光大概是什么。
近似于人民信仰的某种事物。
安慕希话音落下，那位李教授感叹道：
“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红纸上将为一国七十载风光，我自叹不如。”
“还有安女士……”
“我做的都是力所能及的小事，不过虚长几岁做的比较多罢了。”
安慕希打断了李老继续说下去。
“唉……”
介绍完几位元老，安慕希根据卫灵以上帝模样出场过的信息介绍道：
“这位是璇，目前是我星宿局临时工代号玄枵。
曾于x城中配合蒙牛上将抵御真鬼、及时击毙两位作乱的外国另类持有者保护群众生命安全并阻挡下太和山一尊失控的神明，守住了另类的秘密。”
“曾有阴谋论在政府高层之间流传导致她被遗留在危险的棒子国，被迫在随时可能面临生命安危的情况下生活了数月之久。”
“因此红纸上将提出授予璇荣誉少将头衔的提议，以杜绝这类事件再次发生。”
安慕希说完立即拿出一枚代表少将的徽章，样式为六变形中间刻着两颗星星。
“经元老院、军事部及‘深层政府’一致同意最终决定特授璇为荣誉少将！”
“少将仅次于军事部权力最高的中将，荣誉少将虽有名无实但有相应的职位待遇，即使是政府高层也不能随意摆弄。”
安慕希打算把徽章佩戴在卫灵胸前，然而上面的别针怎么扎也扎不进去她那身白衣。
安慕希有些尴尬，然后瞥见了她头顶上雷打不动的花环，脑子灵机一动把徽章扣在花环上。
“好了。”
众元老见状没有意义，反正徽章只是个形式，然后鼓起掌。
“对了，红纸上将呢？”
钱院士问道，他们这些元老都是因为红纸上将才来的，他本人不到场的话有些说不过去吧？
如果说中央那些分身可以代表本尊那他们也就认了。
安慕希向那桌奋笔疾书的非人类看去。
卫灵的目光在他们身上仔细辨认，也没看到红纸上将。
直到那位极为专注的女子停下手里的动作，然后从身后抽出那件熟悉的灰白色大氅披上。
卫灵瞳孔的放大，脑中冒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就连元老们也似乎明白了什么，眼中并没有多少震惊只是些许惊讶。
“如……”
“咳嗯。”
“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这副姿态的红纸上将。”
元老们有些怀念的样子感慨道。
安慕希不知什么时候来到那红纸背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红纸在这里。”
看着瞪大美眸的卫灵，安慕希突然觉得她很可爱，好想捏捏那张脸。
“红纸”用那一双古井无波的眼神扫了一圈，最后对在了卫灵的视线上。
卫灵此刻的心情是复杂的，她没想到再次见面时红纸上将已经改为了女相。
凹凸有致的曲线衬托出“红纸”上将颀长纤细的身材。她打了个哈欠然后站起身。
“唔……好久没变都有些不习惯这个样子，对了安慕希帮我把资料的代号改一下嗯……就叫……红灵好了。”
“好的呢，红灵上将。”
安慕希在一旁疯狂偷笑。
与此同时桌上的图纸也被众分身收起来装订成册，想来他们的工作已经完成了。
这些由红灵亲手雕刻出玉骨以炼成阵凝练血肉的分身都有着自我意识，与红灵除了保持一丝精神联系外可以说就是一个个体。
“已经简化到极限了，交给那些战士们使用吧，到时候你从中挑几个突出的组建四相超能收容组。”
安慕希接过已经整理好的册子，翻看查看。
孟老在旁说道：
“许多重要内容已经替换成了更加容易接受的术语暗示，虽然效果差了一些但更适合人类学习使用。”
安慕希点点头然后说道：
“那么这本册子就叫它以太沟通法吧？”
“以太么？确实很符合本质，但可能会有人根据这个名字猜想出什么。”
其余分身也各持意见，从中也能看出他们思维形式不单一。
红灵上将出现在卫灵旁边，眼中有一丝欣慰，然后她那英武的眉间又浮现出疑惑。
她曾有一位亦师亦友的故人说过，宇宙只有三种人，假设有一条直线，随着这条直线没有差错的走下去，这就是第一种人，谓之注定。
还有些人觉得自己生活在一篇童话中，但他们有等待着故事结局之后的选择，此为第二种人，谓之钦定。
最后一种完全未知，不局限于大自然规律，若真的存在就会造成命定的线变成虚线，多出许多互相平行、相交的线。
本来只是那位故友的一种设想，直到有一天它感觉到了“未知”的出现并用一种丈量天地轨迹的术数加以证明，随后将其命为“唯一”意指只有一人的超脱。
注定、钦定、唯一，这三种便是那位故友离开之前与红纸最后的学识交流，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唔……干嘛这么看我。”
卫灵被出神的红灵看得有些不自在。红灵回过神来看着可爱的她，想伸手摸个头却发现自己的身高矮了些许，有点不方便摸了，只能悻悻收回手掌。
“那边在讨论取名呢，你有什么好想法吗？”
红灵试图转移话题。
“可我都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能提出什么想法？太草率了点吧？”
红灵尴尬的摸了摸自己鼻子。
“让你了解一下也没什么。”
正准备向卫灵简单说明，就见一脸正经的蒙牛上将路过会议室门口。
正好他也是万神共旨使用者，正好可以借此机会讲述他们拥有的究竟是什么东西，让其更加深入的了解这份力量。
就邀请道：
“蒙牛上将，一起过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