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场面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众人也无法放松警惕。
太和祖师武狄唐梅的头部仍然在被莫名的术法攻击着。
大脑是人体最复杂的结构，一旦受损必然引发严重的后果，失忆、痴呆、植物人等都算是轻的，稍微伤到了重要区域极有可能当场毙命。
像这样大脑硬扛法术还能正常交流、思考跟没事人一样的，已经不能把她当成人类来看了。
可能在其他地方已经有某种东西代替了大脑成为她思考的介质，或许就算她把自己的头摘下来都能活蹦乱跳。
“祂的术法威力没有任何下降，也就是说即便是这种不收发信息状态下祂仍能在某种程度上和外界产生联系。”
武狄唐梅用一副淡然平静的口吻说道，但满头闪烁的攻击特效很难让人相信她没逝。
“安上将，祂的质量似乎在增加。”
谢道然在某些方面特别敏感，第一个察觉到变化，随即将信息提供给正思索方案的安慕希。
“质量？增加了多少？”
对方无法和外界信息交互，也就没办法凭空多出质量，也就是说增加的那些只能是被黑暗包裹住那一层空间中的。
“大约已经增加了五千吨，并且还在不断提升……越来越快了！”
安慕希隐约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虽然五千吨没什么大不了的，但祂周围那么点空间里能凑出五千吨物质？
事出反常必有妖，安慕希果断抛弃了刚才的推断，在脑中对其重新设想起来。
即便对付这些不寻常的东西已久，人们享受着科学带来的便利还未完全转变思路，当面对不可思议的另类时仍然会用着固有的认知去猜测它们。
“已经一万吨了……八万吨……九十万吨……”
随着质量越来越大，几人都察觉了另一种情况。
她们确切感受到了两种不同引力的存在，一种来自脚下的弟球，另一种来自天上已经潜入无光无息之域的恐龙大帝。
几百万吨质量的引力自然不可能与弟球六十万亿亿吨相比，可是随着黑暗领域内质量的增加，这种引力竟然呈十倍、百倍、千倍增长！
到了万倍增长时，它的引力已经相当于十座巨山。
当质量来到千万吨，增长的引力翻到五万倍，弟球上除了那些连成一片的山脉外没有任何一座山比得过它的引力。
基地正在观测战场的学者们这时才反应过来，它的质量竟然真的在凭空出现。
“可是凭什么它的引力要比正常引力大？”
就好比同样一块钱，你的一块只能买一瓶水而它的可以买一辆跑车。
“或许那个理论是对的，引力其实并不是最弱的力只是渗入进了其他维度，被稀释掉了才显得弱。”
“维度说法我还是觉得不靠谱，有没有可能它是通过干涉引力子放大自己的引力呢？”
现实中能明显感受引力弱小的现象就是弟球这么大的引力能够轻松被人类这么小的电磁力打败，比如你可以拿起自己的手机。
不久后，黑域超过了弟球引力中心对局部引力的影响，作为更接近地表的引力源，树木、碎石尘埃等都无法忽视这道力被牵引着飞到天空。
但因弟球引力依然存在，这些物质在两股力的拉扯下围绕着它旋转，逐渐形成了数个碎石环。
当地上物质脱离地表的那一刻弟球已经输了，除非弟球引力的相对位置能更接近那些物质，否则碎石环从内环开始它们迟早会坠入那被周围扭曲的光线衬托出来的漆黑视界。
随便一个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不能任由对方这么增长下去。
否则弟球的气候首先会受到极大的影响进而导致整个生态混乱，若是那个时候还在增长下去的话由引力所引发的大潮汐可以完全淹没整个陆地，伴随而来的是超级火山爆发和地震等多种灾难。
不过等到那时候陆地可能已经不存在了，这些灾害只能在海底进行。
“这肯定是祂的另一种特性，可以自由将本身能量转化成质量。”
“而且祂的能量还不需要从自然界补充，因为做到这种程度所需要补充能量的行为是极为明显的但祂没有，甚至还把自己封锁起来独立于自然系统之外。”
“也就是说它的能量很可能是无限的……”
很快，星宿局观测到了全球质量明显增加，这起码能说明对方的能量来源并非弟球。
“希望祂依然遵守着能量守恒……上帝保佑，阿门！”
这个时候正在通过卫星画面分析的智囊团里，几名科学家已经开始寄希望于信仰之中。
尽管另类千奇百怪但仍有许多人相信只是因为目前的技术不足以去了解它们而已。
而现在能量守恒定律这种自然界普遍的最基本定律在被打破的边缘，差点让一众学者世界观崩塌，纷纷祈祷着它是科学的，一定是以某种方式从别处运来了物质和能量。
“祂周围不是有个小型虫洞吗？或许就是通过虫洞从宇宙其他地方为祂带来了能量。”
有人则不这么认为：
“虫洞应该是单向的，只能进不能出。”
“假设我们对虫洞的认知是错误的呢？或许它的虫洞就是双向的，并可以被人为操控。”
“我觉得他说的对，对于虫洞我们了解的并不多，不能因几次观测结果就凭着仅有的认知去否定，更何况虫洞双向的概率怎么说都要比无限能量要高无数倍吧？两者根本没有可比性。”
“能量、动量、质量……世间一切都应该是守恒不变的，要是出现一种能凭空生产能量或者永远做功的东西那这个世界真是太可怕了，我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是啊，世上怎么会有无限能量的东西呢？要真有祂岂不是全知全能了吗？还有啥追求？”
“你看这份报告，这是刚才从祂身上检测到的能级反应，既然能被检测到能级说明祂的能级还在探测器检测范围之内，连太阳系的能级都没有怎么会是无限呢？”
“可是你们忽略了另一种情况。”
智囊团众人身后响起一道声音，他们转头一看来者，纷纷惊呼出声：
“文森博士！您怎么来了？那个项目完成了吗？”
对方摇了摇头。
“还没有，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哪里还有心情研究，实验的仪器都被强大的引力干扰了。”
“我现在是特地来帮助分析祂的能力寻找克制办法的，先给我看看你们获取的资料。”
“行，博士您坐着稍等，我去给您拿。”
博士学位在这里连个屁都不是，但加上文森或者沙这两个前缀的博士就不一样了，那可是代表了整个弟球学术界最牛批的一小撮人。
更何况有着四大巨擘头衔的学者本身就有特别的意义，他们提出的东西比同级别学术界泰斗还要权威几分。
沐浴着科技大爆炸光泽的弟球自然不可能只有区区四人登临顶峰。
每一种崭新的理论和概念它们的提出者无一不是旷古烁今的天才，正是前人累积的底蕴深厚才能在这个灵感爆发的时代造就英雄，灿烂盛世下无数人才能拥有机会。
像这般人物如雨后春笋一样不断冒出，不说每人都堪比四大巨擘但起码有少数极为聪慧的大牛在学术研究方面不弱于他们。
“对了，文森博士您刚才说的那种情况是什么？”
他们很好奇自己究竟忽略了什么情况。
也许这个情况并不是多么难懂，可能是某个微不足道的东西，当他们知道的时候或许会懊悔自己以前怎么没想到、竟然连这么显而易见的东西都忽略之类的。
“你们难道忘了能量和能级并不是同一个概念吗？只要找对方法即便是一颗石子所蕴含的能量都能爆发出灭世的能级。”
“我懂了！文森博士的意思是祂的能量是否无限和我们能否探测到能级无关！”
“是啊！我们都被以往那浅薄的见识误导了，自以为是的认为能级和能量成正比关系。”
“从始至终仪器只显示过对方拥有能级反应，而能量除了刚开始逸散出去的一部分外根本没有探测到一丝……难道说它真的……？”
文森博士看过他们收集到的资料后闭上眼睛沉思片刻，说道：
“十有八九是无限能量，留一分不确定性。”
文森博士的八九成概率基本可以确定一种另类的特殊性质，一众科学信徒们突然间仿佛丢失了信仰。
“不要这么悲观，宇宙这么大我们人类认识到的才不过亿万分之一，甚至还有不少错误存在，没什么是不可能的。”
“而且在x城那边没有能级反应的东西都出现了，如今再蹦出一个无限能量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文森博士安慰了几句，众人重新打起精神，毕竟他们也不是什么意志脆弱不坚定之辈，没这么容易被打趴下。
况且谁都清楚现代科学很多地方在以后都会被颠覆，只不过能量守恒这种基础定律被打破是所有人万万没想到的。
“可是对方可是拥有着无限能量……这还怎么玩啊？”
“但是祂能级有限，在有限的时间内无法输出无限的能量，所以我们还是有机会的。”
“也幸好如此，否则世界上就没祂做不到的事了。”
这就好比一把无限耐久和子弹的加特林机枪，从宇宙大爆炸之初对准弟球一刻不停的扫射直到现在都不可能射爆弟球。
反而那些弹壳会融入地底成为弟球的一部分，长年累月下来它最终会演变成一颗拥有岩石内核的重金属星球，直到一个界限坍缩为恒星。
没有足够的输出功率即便是无限也白搭，反之无限的输出功率没有相应的能量支撑，能一次性将所有可支配的能量打完也如同鸡肋。
而若同时具备“无极”“无量”这两特性就代表着祂近乎全知全能，彼时世上还有什么能难倒祂，或者祂还有什么追求？
所幸，祂只具备其中一个特性，那么祂就不是全能的神，两者之间云泥之别毫无可比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