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卫灵已经深陷在知识的海洋中。
校内已经没有什么教师能教她了，整天泡在学校图书馆，平常的课程也懒得去，学分什么的对她而言是无所谓的。
毕竟她的人生不属于阳光之下。
在大学分数够才能毕业，但为了凑学分把科目全选是种不明智的选择，因为这很可能会打乱学习节奏把自己擅长的科目都拉低了。
不过从恢复大学教育的这几十年来曾出过那么两三位全科满分的状元。
杰克教授对卫灵的行为若有所思，倒没有去规劝反而给她介绍了几位身在帝都的学术界泰斗，他们都是德高望重的老教授。
她的知识储备已经不下于活了大半辈子的泰斗们，所欠缺的只有经验和思维。
这些老者在与卫灵交流过之后也纷纷惊叹不已，大多很喜欢与这孩子进行交流。
一个乖巧聪慧又谦虚的后辈谁不喜欢呢？
地点一般约在赛博小吃街的大排档邀请几位闲着的泰斗吃一顿，顺便互相交流学习。
而结账的时候他们往往也会aa制，导致她卡上的余额至今也没用掉多少。
半年来她几乎没有出勤，但星宿局那边还是每月照常打钱过来，现在光卡上的余额加上奖金足有三千多万。
这天下午图书馆闭馆时间到，卫灵收拾过书籍走出门外。
午间和晚间校园里会准时播放一些慷慨激昂的交响乐，偶尔也有名著朗读。
“卫同学。”
快出校门的时候杰克出现并叫住了她。
“那几个老家伙最近有重要的项目要研究，短期内没有多余的时间了。”
见卫灵表情有些失落，杰克连忙又说道：
“不过我这把老骨头还是很闲的，不介意的话咱们去聊聊？”
“瞧您说的，我哪里会介意。”
两人找了个露天的烧烤摊坐下，这家店安置在学校附近的公园里，原本是辆房车但却是特殊合法改造，能在机器人的帮助下三分钟内拼装成一家小型店铺。
“这次咱们聊点什么话题？历史？物理？还是哲学或者数学？”
卫灵犹豫片刻，询问道：
“灵魂，怎么样？”
杰克一怔，随即答应下来。
“既然是这个话题……那么先听一下我的故事吧。”
“其实我的父母曾在夏国工作过，并生下我，我的童年都留在了这片土地上。”
“在我很小的时候，并不知道“灵魂”的概念，我经常会在夏日饭后的夜晚搬来两条长凳趴在那上面思考……”
“经常会忍不住去思考人死后会到底是什么样的，而最后的想法往往停留在类似于一个‘醒不来的梦’上。”
杰克吃了一口肉串再喝了口啤酒。
“嗯……您认为人死后自会长眠不醒吗？”
杰克又是点头又是轻微摇头，他继续啃着手上的肉串，并没有着急回答，等把它们消灭之后他才说道：
“后来随着我慢慢长大，村子里的几位老人也相继去世。
你知道么，每当那个时候总是我最开心的日子，因为可以吃席。”
“可随着吃过的席越来越多，我逐渐意识到每吃一次席就会有一个熟悉的老人再也见不到了。”
“后来我接触到灵魂的概念，可我对此并不赞同，什么转世投胎接引神国之类的说法在我看来完全是子虚乌有的。”
“硬要说什么能主宰人体的灵魂我更偏向于死后逸散出去的精神信息流。”
“后面我也做了许多实验来论证灵魂不存在，但以目前的技术来说完全无法证伪，当然也不能证实。”
“除非，有一天它真的展现在我的眼前。”
“然后我会更加否认它的存在，我会认为它是一种人为创造出来的而非客观存在。”
“因为灵魂本就是一种形而上的说法，人们的自我慰藉罢了，它为什么要着急到出现在人们眼前证明自己的存在呢？
我想人类根本不用去在意那是什么，用来描述人格或者某种精神就够了。”
就在此时卫灵脑中灵光一闪。
‘能转世投胎的灵魂或许不存在就算真的有估计也像杰克教授说的那样必定不是客观事实。’
‘但用来出窍的“灵魂”却有可能存在。’
在此刻她突然意识到了吴迪结丹阶段往神室中引入的东西最有可能是什么。
“灵魂！”
对，没错，形而上的灵魂。
但在这里，我们可以避免用到这个词汇，毕竟它的性质和通常认知中的灵魂完全不一样，要更科学严谨。
而“形神”这一词反倒更加贴切。
卫灵逐渐用自己的思维意识到了“形神”应该是一种和本体有某种联系但却无法准确察觉或者构建出来，像是游离在认知盲区的另一半更高层意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形而上神还能不能住进神室？’
‘若是不能又该如何取舍？’
‘也差不多是时候去找谢天师询问如何步入结丹阶段了，还是不要自己一个人瞎琢磨。’
想到这里，卫灵决定放假不待图书馆了，她心中另一侧的求知欲盖过了其他未满足的讯息。
“你是个好孩子，感谢你听我这个糟老头子讲这么多。”
等送走了杰克教授，卫灵一个人回到宿舍，打开她的便携式电脑。
先是进入聊天软件，点进一个名为“失足少女收容所”的群，这是她们宿舍的聊天群，董霖还没来得及入群就退学了所以群里总共也就三人。
段敏之前在群里提起过一个放假一起去旅游的投票，当时卫灵没想这么多也参与了，现在有事去不了需要告诉她俩一下。
“嗯…可以安排我的长假了，先去龙虎山一趟，然后……”
卫灵点开许久没用的异网，浏览了一下。
“唔……这么多条私信。”
迅速翻看完毕后她也了解到自己的能力已经在全世界暗面引起轰动，大部分人都是来套近乎的。
许多板块上都是自己在创造模式对抗重物质正教的那一幕，不知被哪个老六录制下来了。
提起重物质正教，他们在受到重大打击后已经转入地下工作，而且人数只有原先的十分之一，称之为残党倒是更贴切一些。
而这十分之一里又有一部分人的理念与原先的教义不和，于是另起炉灶组建了【重物质新教】。
“以一人之力击败整个超级另类组织这简直不可思议。”
“听说重物质正教的许多抹杀型另类都用上了，这个女子她究竟有怎样的魔力竟然能抵抗另类的抹杀。”
“这重物质正教也是够难缠的，都被打残了竟然还整天搞事。”
“夏国有句古话，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么大一个组织除非倾巢出动否则哪有这么容易剿灭。”
……
点开一个帖子下方很快就刷出新评论。
所谓静极思动，卫灵又在异网上寻找世界各地曾被降下过神光的地方，事关恐龙大帝异网上多少会有点痕迹。
“唔……找到了，夏国只有一道，米国则有两道，最近的地区是……日苯。”
关闭了电脑，照常和刚回来的室友道了个晚安，后卫灵早早就睡了。
次日五点她蹑手蹑脚离开宿舍，订了张前往j城的飞铁票，并在吃早饭之前赶到龙虎山。
“哟，这是谁啊还知道回来。”
谢道然适时从天师府走出来。
“原本只是想等三个月后，却不成想整整大半年你才知道过来。”
卫灵摸着脑袋也有些不好意思。
“首先让我检验一下你的进度，说吧那三个条件都到哪了？”
把卫灵放进来，谢道然随意问道。
“已经找到了‘元精’据我观察它就是由八个蛋白质组成的菌体，在引入下丹田后开始疯狂增殖，目前已经有了数个菌落的规模，肉眼可见的程度。”
谢道然满意的点头。
“不错，和我预计的差不多，那下一步就先从‘气母’开始好了。”
带卫灵进入书房，谢道然旋转了一下门口的花瓶，其中一个书架顿时向前突出来然后向左移，原本书架的位置露出一个通道。
地上还掉了几本书，是因为架子的停止太过突然由书本的惯性导致。
两人走进通道，尽头是建造在山体中央的一间实验室。
谢道然打开一份文件夹，道：
“其实在你离开后不久我就发现了一种病毒它内部特殊的RNA在进入细胞内部增殖之后，很快就会被识别出来转变为另一种微型生命结构，我将其称为“工具体”。
工具体能够对“气母分子”产生莫名的吸引力，兴许是建立了某种微型场，最终吸引力把气母纳入自身然后牢牢抓住。”
“你不要害怕病毒这个名称，在这方面我们有大量的数据支持，那是无数前人（吴迪）的尝试，保证绝对安全。”
“在工具体黏连上气母后它会很快被身体的保护机制杀死，你可以趁这之前用自己的方式引导它进入气海。”
“用完就死，‘工具’这个名倒是没起错。”
卫灵小声吐槽了一句。
谢道然拿来特制的钻机，报废了三个合金钻头后才在仙人手臂上开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伤口，并在它愈合之前迅速拿起一旁的针管对准伤口扎了下去。
这还是卫灵配合着放松身体没有做出防御反应的结果。
“接下来只要等待气母被‘抓住就行了。’”
“气母是真阳气的源头，它若是出现了差错真阳气也会开始崩解，所以你只要察觉到真阳气出现异常那就是气母被抓住了，届时赶紧把工具体引入胸中气海就行了。”
“好的，不过崩解的真阳气只是少了一定数量并不会影响整体吧？”
卫灵提出一个疑问。
“想啥呢？气母不断输送加密信息然后被真阳气内的其他物质识别才能保证真阳气的性质，一旦源头出问题全身真阳气不管有多少统统作废，牵一发而动全身。”
卫灵眨眨眼，懂了一些。
可以将真阳气理解为拉链，气母输送的信息可以理解那为两排金属齿，如果对应的话可以由滑动件将它们合并或分离。
而一旦气母输送的信息改变了，那么就比做两排金属齿不配对无法合并。
或者简单粗暴的把真阳气理解为需要点燃引线的炸弹，然后气母直接从打火机变成遥控器。
“你放心这也不打紧，我已经从吴迪身上收集到足够的数据，真阳气完全消失并不留下不可逆的损伤，只会全身无力和产生不适反应。”
“等气母隐入气海就会完全融化与其合为一体，然后重新生产强度更高的真阳气充沛筋脉，也就是说你顶多虚弱一阵就可以鸟枪换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