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那不知是否真的存在的恶魔撒旦她更在意信仰的流向。
如果真的跑去了子空间，那岂不是说明信仰具有自主在空间角度跃迁的特殊性？
那么臭氧层中的信仰之海，是否也有其他信仰像这样悄然逃逸？
‘子空间附着于现世，两者之间界限模糊交织难辨，如果找到这些交融点，普通物质也有进入子空间的机会，并不一定需要具备跃迁特质。’
卫灵脑海中快速翻出对应的资讯，动身飞到撒旦信仰消失处。
神力拨开云雾，空中显露出一团混沌不清、扭曲模糊的奇异景象，片刻后扭曲之处仿佛被无形之手拉开。
如同无数三角形同时收缩，撒旦信仰从一角夹皱里挣脱而出。
有点像是把东西放进纸折的包里然后打开包把东西拿出来。
目睹全过程，卫灵推翻之前的推测。
‘看来信仰并不存在空间跃迁的特性，但是能在空间单位较薄处感应到信仰之主并尝试进入。’
同时，她瞬身出现在撒旦信仰的必经之路上，一伸手准确地掐中它。
“消失吧。”
随着话音落下，撒旦信仰立即出现许多缺口并逐渐扩大，不一会儿这些信息就归于虚无。
她并没有放任这道信仰到处乱窜。
有主的邪神信仰始终是个隐患。
但是很快下面的撒旦信徒又向他们所崇拜的恶魔提供出新的信仰之力。
卫灵意识到若不能从问题的根本上解决，都将徒劳。
她落到教堂顶部开始思考。
虽然无法直接对人类出手，但一点小动作还是可以的。
“去自首吧，在监狱里改过自新，每日为所犯下的罪行忏悔，离开这恶魔的诱惑。”
卫灵在创造模式下的言出法随能够支配着一般人完成她所下达的指令。
‘根除掉这些邪神信仰提供者也算是间接削弱未来可能出现的强大敌役。’
反正是让一群反社会的恐怖分子自首，就算有人被判以极刑那也是他们罪有应得，卫灵心里没有一点负担。
不过她可没空满世界挨个去找这些撒旦信徒，毕竟自己也不是什么整天打击邪恶势力的飞天正义小女警。
待撒旦信徒全部离开教堂前往警局自首后，卫灵跳下去在这所破败的教堂内观察起来。
走动时她的双脚微微发力将地面上的邪恶图案踏得粉碎，然后眼神凝视着一张桌子上摆放着的画。
那是一幅名为《堕落天使》的油画，描述着是路西法被“神”驱逐出天堂后哭泣的场景。
他的大半张脸被手臂遮掩，裸露的眼睛中带着明显而驳杂的情感，有失落、不甘、愤怒、屈辱和叛逆以及悲伤等，像是随时准备向上帝复仇。
‘撒旦信徒没有带走的东西么。’
卫灵动了动嘴，油画从中间裂开。
然后，大量信仰之力从里面汹涌而出。
她瞬间意识到这幅画是跟寺庙里的神像一样的信仰储存容器。
“灭。”
仅仅吐出一个字，撒旦教多年累积下来的信仰便如冰雪般消融，尽数瓦解。
“创造模式下的言出法随效果需要神力支撑，但效果也是很明显的，轻易做到了造物以外的指令。”
当最后一缕信仰化为虚无，油画里的路西法突然动了起来，以古典审美的画风叙述着一个故事。
虽然油画被分成了两半但并不影响观看。
画面中，由寥寥几笔勾勒出的星团上矗立着一个宏伟无边的神国。
上帝和众天使生活在这不知亿万里之高、不知亿万里之遥的神奇国度。
然而，有一名独特的天使，祂过度沉迷于自身的美貌和力量，甚至觊觎起上帝的宝座。于是，祂带领1/3的天使开始反叛上帝，最后失败被囚禁在地狱。
“这是传说中撒旦的故事。”
画面透露出撒旦来自一个极其遥远的星系，但画面蕴含着浓厚的人类文化的艺术气息明显是人为加工的产物，她并不认为这讲述了一个真实事件。
不知道用了什么技术，画面能动起来，刚才用上帝之眼观察下发现有一种模因会植入给观看者，将其快速转变为狂信徒。
“看来这撒旦教里有高人。”
再一动嘴，油画自燃起来，片刻后就成为了一团灰烬。
与此同时，子空间某处，一道强光冲天而起，以真正的光速超越了四周其他光射穿背景宇宙。
与之对应的是大西洋一座海岛上空打开一道不可视的裂缝，周围莫名亮了几分将缝隙衬托出来。
但很快它又重新闭合。
之后，几声喃喃的低吼在整个子空间回荡，震得地动山摇令无数邪灵与恶魔浑身颤抖。
『凭什么？』
『凭什么！』
『凭什么要我向一个人类参拜？』
『我在天堂这么久，难道不如他一个初来乍到的人类得圣心么』
『他是您的孩子难道我们就不是吗？』
许久，子空间的强大存在睁开了双眸，苏醒过来。
『这一觉，我的绝大部分权能和信仰都不见了……难道说您最近创造了一个新的路西法来替代我的位置吗』
『好，既然被贬至此你都不肯放过我，那我就将人类全部消灭，这是我对你的复仇』
祂怒吼着，散发出滔天的怒火在量子纠缠的作用下同时传达到了另一方。
相对一致的时间刻度，在离弟球约1600光年外，靠近银河中心的位置，大概是m78星云所在地。
此刻，这里到处都是被粉碎的星系尘埃，仿佛被巨大的力量撕裂一般。
于整个漆黑的宇宙背景下，这些尘埃发出的微弱光芒隐约映照出一个无可比拟的轮廓。
那是一尊长着许多棱角的暗之巨人，胸前镶嵌着类似v型的晶体状物，散发着微弱的暗红色光芒。
胸廓背侧上部和腰部延伸出一对巨大的触角，具备一定金属质感。当光线通过触角之间的区域时会被不可知的力量扭曲然后陷入进去。
在光的映衬下，巨人的背后显现出这样一对形似宇宙中极致恐怖天体的黑暗之翼，仿佛只要轻轻扇动就能搅动整个星系的安宁。
骤然间，巨人那有些尖锐的双眼迸发出幽蓝色的亮度，宛如两盏装入了太阳的大灯泡，吸收着宇宙中所有过路的信息。
祂的眼中出现那幅油画产生的画面，接收并理解着所有信息。
下一刻。
协力全能的祂，发出媲美超新星爆发的轰鸣。
『😠神😡！！！』◥▶‸◀◤
祂摇动暗之羽翼，周身弥漫起无法理解的辉煌旋律，由那不存于世的以太风推动下脱离这片荒凉破碎的星域，直至双眸中那抹蓝白的亮色隐没，休眠于浩瀚宇宙。
其躯受基本力的牵引，携着那可怖可憎的湮灭与环绕此身的星系尘埃，行往那极深而不可视测之渊——银心。
而依于银心黑洞视界周边所构筑的国度正是那曾驱逐、蔑视“堕天使”的神之文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