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小的人为什么想保护他人？那是因为他们的弱小曾经让他们失去过想要保护的事物，并且让自己无止境地后悔着。
尤其是在再一次经历的时候，那种致命的无力感和不想再度后悔的意志会流遍全身，然后换来真实的怒火和力量。
咔咔……！
骨头崩坏的闷响，让蝰蛇和男人不得不回过头，因为身后那危险的气息锁定他们的瞬间，就像万道锁链束缚住了过来一样，让他们难以动弹。
这家伙……！
看着缓缓地撑起身体，面沉如水的白夜，蝰蛇皱了皱眉。毫无疑问，是那个女人的死刺激了白夜，但不知为何，他认为这份针对自己的杀意应该不仅仅是那个女人的死所带来的连锁反应那么简单。
砰……！
没有给蝰蛇和男人反应的时间，白夜直接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并拟化出圣剑，毫不迟疑地挥动。
哧……！
圣剑划过胸膛，鲜红的血液，四溅飞舞。
太快了，蝰蛇因为本能地后退一步而幸免于难，只是旁边的男人可没有那么幸运，他压根没有反应过来，斩击就从他身上划过，即便这一斩击没有把他的身体一分为二，但也撕裂出了一个大口子，已经属于不进行治疗就绝对不可能继续活下去的致命伤范畴。
冰冷的眼神，像是刺骨的寒冰一样，在鲜血乱舞间，俯下身的白夜由下至上看着蝰蛇，让后者的后脊一凉，额上不禁开始冒出了冷汗。
蝰蛇还没完全准备好反击，白夜就毫不留情地对着男人上身用出一记横踢，那巨大的力量像是踢足球一样把奄奄一息的男人踢向了他，如果不加以防备，单是男人撞过来的身体都能让他受轻伤。
怪物……！
蝰蛇暗骂一声，然后把双手交叉在胸前抵挡冲击，但即便如此，他还是被推动男人的身体的冲击力推出了近十米才停下来，险些跌落到下一层。
形势逆转得太突然，蝰蛇甩开身前已经快要挂彩的男人，凝重地看着白夜。他可不愿意去救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废物，因为与其有那样的空闲，还不如赶快想办法从突然暴走的白夜手上逃走。
「咕啊啊啊啊啊……！」
就在蝰蛇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走时，白夜突然单手捂着脑袋发出一阵痛苦的嘶吼，就像是只野兽，突然毫无理智地吼叫起来一样。
一切都才刚刚开始，在蝰蛇颤抖的瞳孔中，白夜的左眼陷入了一种未知的血色里面，就是这只与漆黑的右眼截然不同的血色的左眼，带来了来自深渊的问候。
咔……咯吱咯吱……！
眼睛发生变化后，骨骼崩裂的响声变得更为清晰，白夜垂下头，不知什么时候失去了意识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姿态已经变得多么扭曲。
骨骼不可思议地从白夜体内被剥离了出来，热气腾腾的血液还粘在这些骨骼上，不停地下落。渐渐地，这些骨骼开始收缩，一点点覆盖在他的体表上，尤其是右手，已经完全变成了一把尖锐的骨刀。
这是……什么……！？
蝰蛇恐惧地看着陷入了疯狂状态的白夜，在那只血色的左眼中，分明藏着人类和恶魔无法企及的刻印回路；那被强制分离出来的惨白色的外骨骼，分明已经超出了认知的极限。
逃……！
蝰蛇开始害怕了，而且还是非常害怕，眼前的这个少年已经脱离了人类和恶魔的范畴，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威胁，而是死亡的气息。
这是怪物，不折不扣的怪物！
但就算蝰蛇想跑，他的身体也根本动弹不得，就像是被无数的鬼手拉住了一样，哪怕是精通操纵感官的他也完全无法理解现在的状况。
踏……踏……
脚步声，在令人窒息的死寂中听起来是何等的清晰，对于蝰蛇来说，这简直就是死神的窃窃私语，让人崩溃。
很快，白夜走到了浑身颤抖的蝰蛇面前，并用那双没有丝毫神采却蕴含着冰冷的眼睛盯了后者好一会，才对这个毫无反抗之力的猎物抬起了手，挥动了屠刀。
哧……！
鲜血从切口迸射而出，但出乎意料，这道切口并不是在待宰的蝰蛇身上，相反，作为捕食者的白夜的右臂被整只卸了下来，飞到了半空中。
凶器是一把不算长的刀，就在蝰蛇颤颤巍巍的手上被拟化了出来，白夜的鲜血就这样顺着刀刃下滑着。
「哈哈哈，大意了吧？怪物！」
蝰蛇一边剧烈地喘息，一边狂笑着，他可是操纵感官的高手，就算被奇怪的东西控制了身体，他也能制造条件反射让身体本能地动起来，进而反击。
「…………」
白夜后退了两步，面无表情地看了看蝰蛇，又看了看鲜血直流的断臂处，左眼的瞳孔猛地一缩。
哧哧哧……！
不可思议的事情出现了，白夜瞳孔中的刻印回路开始运转后，那只完全被斩断且掉落在远处的右臂突然变成了一团血色的肉块，并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样冲到了他的断臂处并将其包裹了起来，只是转眼间，肉块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变成了灰色，最终一点点地脱落了下来。
也许是这就是怪物一般的再生能力，在肉块完全脱落下来后，白夜右臂已经重新生长了出来，犹如新生的一样完好如初。
怎么可能……！？
蝰蛇惊呆了，超高速的再生能力，这绝对不是一个人类能做到的，即便是在恶魔间，这样的能力也极其罕见。
他真的是在和人类战斗吗？
蝰蛇对白夜的身份产生了怀疑，他收到的情报只说明了白夜是勇者，压根没提会出现现在这样的状况。
还是逃吧。
蝰蛇心里打定主意，他的目的本来就是从这个鬼地方逃出去，与白夜的战斗完全是一时的心血来潮，在那未知的束缚已经解开的现在，看来已经没有了继续下去的必要。
只是，现在的白夜就是一个猎手，他会轻易地放任咬伤他的猎物离开吗？
这当然是否定的。
蝰蛇想要脱离战斗没错，只是听着那几声怪异的闷响，看到鲜红的骨骼又出现在了白夜的身上后，他不得不先警惕地看着微微弯下了身子的白夜，抵御一波攻击再想办法脱身，然而就在下一刻，原本被他死死地盯着的白夜却突然毫无征兆地消失在了眼前。
什……！？
蝰蛇瞪大了双眼，他不是在震惊白夜的突然消失，而是在恐惧，因为那双冰冷的眼睛和扑面而来的死亡气息已经近在咫尺。
砰……！
「噗……咕……！」
白夜并没有马上对蝰蛇实行斩杀，他首先是向蝰蛇的腹部送上一记上勾拳，在精准无误地命中后，那巨大的力量让蝰蛇感觉体内好像被绞肉机绞碎了一样，被这份难以忍受的痛感的折磨着的蝰蛇直接喷出了一口逆血，无力地跪倒在地。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蝰蛇艰难地抬起头看着依然面无表情的白夜，使出吃奶的力气才挤出这几个字。
然而，白夜并没有回答，就像是听不到蝰蛇说的话一样，那空洞的双眼早已不含一丝的感情。所谓的怜悯，已经不再需要，因为空壳的他只是在执行着自己复仇的期望而已。
于是，对着真正没有了反抗力的蝰蛇，白夜举起了骨刀。
——————
「你说什么！？蝰蛇被劫走了？」
豪华的宅邸中，原本舒舒服服地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品味着红茶的爱丽丝听完面前灰之塔士兵的报告后，小手一抖，红茶撒了一地。
「十分抱歉，爱丽丝大人。虽然我们已经镇压了大部分的入侵者，但蝰蛇还是被他的同伙放了出去，而且……」
士兵说着，有些欲言又止，如果摘下面具，一定能看到他脸上显露着为难的神色。
「而且什么……？」
爱丽丝皱了皱眉，不知为何，她的心脏传来了一阵刺痛，这可不是一个好预兆，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萦绕在她的心头。
「…………灰之塔第三指挥官，菲娜中尉，殉……殉职了。」
沉默了一下，士兵还是传达了这个让人悲伤的消息。
菲娜……！？
听到这里，爱丽丝的瞳孔猛地一缩，然后立刻运作刻印回路链接到灰之塔的监视器上。当白夜把圣剑砍在菲娜身上这个画面出现在她眼前时，她只感觉大脑一片空白，不知所措。
许久，爱丽丝平复了一下心情，向士兵下令。
「备车！去灰之塔！」
「…………到底怎么回事？」
楼上，鸢看着匆匆离去的爱丽丝皱起了眉头，她也有链接灰之塔的权限，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是，让她难以置信的是白夜击杀菲娜这一点，虽然看起来事实确实如此，但她不相信这是白夜会做的事情。
不过，以她的立场，现在也只能观望而已。
——————
我……到底做了什么？
白夜茫然地看着眼前蝰蛇的尸体，他不明白，明明只是恍惚了一下，但当回过神来时，双手已经沾满了鲜血，蝰蛇也死了。
而且，蝰蛇的死状相当得可怕，就像是被怪物的牙齿啃食过一样，尸体残缺不全。
对了！菲娜小姐！
白夜摇了摇混乱的大脑，突然想起了菲娜临死前的场景，但转身一看，那映入眼帘的依然是倒地不起的菲娜时，他只能咬咬牙。
不是梦啊……
踏踏踏……！
整齐的步伐，是训练有素的象征。白夜微微侧过脸，用眼睛的余光向后一瞥，果不其然，身后站满了灰之塔的士兵，并已经把枪口对准了他和死亡的蝰蛇。
「犯人蝰蛇，编号714，确认已经死亡！」
「嫌犯白夜，正与部队接触，等待下一步命令！」
「…………」
听着士兵的汇报，白夜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很明显他误杀菲娜的事实已经通过监视器传遍了整个灰之塔，恐怕爱丽丝来这里只是时间问题。
他该怎么面对她……？
白夜的内心很复杂，但他还是做出了应有的判断。在深吸了一口气后，他迈动脚步向菲娜的尸体走去，而每向前一步，身后的士兵也会小心翼翼地跟进一步，似乎是害怕他逃走一样。
很快，白夜就站在了菲娜面前，只见他在士兵们诧异的目光中，俯下身子把前者横抱了起来，紧接着又转过身，向着他们的这边走来。
士兵们面面相觑，看着越来越近的白夜，他们不知道是否该拦下他或者直接开枪。
「让开。」
白夜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一堆碍事的士兵，淡淡地开口道。他不想逃避，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爱丽丝，只是他隐隐觉得，至少要把菲娜的遗体亲自交给她。
众士兵愣了一下，然后居然下意识地向旁边退了一步，让开了一条沾染着鲜血的道路，当他们回过神时，才发现白夜已经踏着他们让开的道路，一步步拾级而下了。
原本应该不算太长的道路，白夜走了很久，转了无数圈都没有到达第一层，明明只是按照反方向再走一遍，为什么需要花费那么多的时间？是因为抱着个人的原因吗？
纵使白夜的潜意识对此不太理解，但真正上来说，他多少还是能够体会到自己放慢脚步的原因。
不知过了多久，在无数的螺旋中茫然若失的白夜终于踏到了第一层的地板上，他已经感觉不到了手上承载的重量了，只有一点微微的温度让他知道，菲娜还在手上。
「白夜……」
刚好赶到的爱丽丝就站在面前，她看着双眼无神的白夜，咬了咬牙，然后冲上去，狠狠地向着后者的脸上，就是甩出了一巴掌。
「啪……！」
响亮的巴掌声，响遍了四周。白夜感受着脸上传来的疼痛，看着眼前抬起手，阴沉着脸的爱丽丝，错愕了一下，眼中的茫然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愧疚和自责。
「醒了吗！？」
爱丽丝放下手，看着已经回过神来的白夜，忍住怒气问道。这个实力绝对算得上世界前十的人，居然差一点迷失了自我，没有什么比这个让她更生气了。
「…………嗯，都是我的错，菲娜小姐才……」
白夜沉默了一下说道，虽然他很感激爱丽丝把自己拉了回来，但果然还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我清楚蝰蛇的能力，这不是你的错。」
爱丽丝不想让白夜继续陷入自责中，她摇摇头，否认了白夜的说法，然后露出一脸戏谑。
「再说，你认为菲娜会被你这么轻易地杀死吗？」
「哈？」
白夜眨眨双眼，疑惑地看着爱丽丝，他自己确认过了无数遍，手上的菲娜毫无疑问已经是死亡状态了，但现在爱丽丝明显是在说菲娜没有被他杀死。
「哼哼，白夜，你听说过「龙魂」吗？」
爱丽丝得意地哼了两声，虽然看到白夜斩杀菲娜的时候她也有些慌乱，但现在她想起来了，菲娜是不会被寻常的攻击给杀死的。
「龙魂？幽灵……吗？」
「不对！不是那些幽灵鬼怪之类的，而是真正的龙的灵魂！」
爱丽丝为白夜的无知叹了口气，然后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副黑边框的眼镜戴上，开始给后者普及知识。
「听好，所谓的龙魂，是指一种天生就与龙契合的特殊人群所拥有的能力，这类人在与龙签订契约时，不仅会获得远超普通龙骑士的身体力量，而且还会附带一个特殊的能力，那就是龙魂的加护。」
爱丽丝一边说着，一边打手势让白夜把菲娜放下来。
「所以……？菲娜小姐现在被这个所谓的龙魂保护着才没有死去？」
白夜可不敢怠慢，轻轻地把一脸安详的菲娜放到了地上。
「嗯，龙虽然可以随时随地召唤，但却需要一些时间，在生死之战中对方可不会给你过多的时间，所以这个能力存在的意义就是保护被龙选中的人免受死亡的威胁，其原理是拥有两个灵魂，当生命受到致命的威胁时，这个能力就会触发，把龙魂粉碎，并进而用粉碎的龙魂所带来的魔力治愈身体。总体来说，龙魂就是一种可以让濒死的人复活的能力。」
爱丽丝蹲下身子用纤指戳了戳菲娜的脸蛋，从传来的是温暖而不是冰冷来看，应该差不多了。
「是……这样吗？」
白夜看着爱丽丝奇怪的举动，也跟着打量了一下菲娜。自从他误伤菲娜后，他就没有认真地看过菲娜，但现在看起来，这具「尸体」明显比之前要更有生机，身上的伤口也明显地愈合了一些。
「没错，虽然这个能力一个月只能使用一次，但现在看起来正好派上了用场。」
爱丽丝竖起一根手指比划道，除了时间限制有点坑外，这个能力不得不说是个出其不意的保命手段。
「咕……」
爱丽丝刚刚讲解完毕，菲娜就发出一声低吟，随后便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看着正在死死地盯着她的爱丽丝和白夜，她有些迷糊。
「爱丽丝大人？白夜大人？我……晕过去了吗？」
「不，你刚才……呜！？」
白夜下意识地想把她刚才的状态说出来时，一只纤手突然拽住他的衣襟，在把他拉下来的瞬间，一张薄唇贴了上来，直截了当地堵住了他的嘴。
那是爱丽丝，她在试图撬开白夜嘴巴的同时还不忘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切换成刻印回路的通讯模式链接在白夜意识中。
（给我保密！这孩子每次用完这个能力后都会失去死前几分钟左右的记忆，所以她不知道自己拥有这个能力。）
（…………为什么？）
白夜有些哭笑不得，就算想让他保密也用不着这样的方式吧？不过让他比较疑惑的是为什么不让菲娜知道自己有这样的能力。
（笨蛋！如果她知道自己有第二条命，肯定会更加奋不顾身吧？我可不想看到她同时使用掉两条命。）
（呃、我知道了。）
解释情况后，爱丽丝也放开了白夜，只不过看她那舔着嘴唇意犹未尽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白夜总觉得迟早有一天这家伙会强上了自己。
「…………那个，我是不是该先离开？」
一旁的菲娜面无表情地看着氛围怪异的两人，起身后退了几步，并一脸警惕地看着白夜。
喂喂！这不是我的错吧！？
白夜面对警惕的目光，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过对现在的他来说，更多的是松了口气。
即便爱丽丝可以让他振作一次两次，但也不可能一直陪在他身边，如果菲娜真的死了的话，他肯定会被负罪感和无力感给联手杀掉的。
「嘛，今天就到这里吧。」
爱丽丝摘下眼睛，看着平安无事的两人抿嘴一笑，然后在意识里阅读了一下后续的报告，总体上来看，除了建筑有所毁坏和蝰蛇阵亡之外，灰之塔并没有什么很大的损失。
这里应该已经不需要担心了，不过在收工之前，她更在意的是另外两个问题。
第一个是白夜到底是怎么把蝰蛇杀掉的，爱丽丝很不解，蝰蛇是SSS级最高危险度罪犯，实力非同一般，没有完全恢复实力的白夜理论上来说根本不会是他的对手，但从士兵上传的报告来看，现场并没有太多打斗的痕迹，由此可以断定，那是一场绝对的碾压战。
第二个，让她感到蹊跷的是本来想用监视器直观地观看白夜和蝰蛇的战斗的她，却在翻遍灰之塔的资料库情况下，都没有搜寻到这段视频，会出现这样状况的原因无非两点。
一、监控器损坏。
只是这并没有变成现实，监控器依然在正常运行，所以这个可能性直接排除。
二、内鬼。
「白夜，你是怎么……」
爱丽丝梳理了一下思路，决定先从第一件事情中解决，只是正当她想问白夜的时候，一个魁梧的中年人走了过来。
「爱丽丝大人，我是约翰中士，情况已经基本稳定，请下达进一步的指示。」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白夜在灰之塔门前遇到的约翰，只见他向爱丽丝行了个军礼，恭敬地说道。
「…………进一步的指示吗？」
爱丽丝被人打断很不爽，但突然，她的小鼻子微微动了两下，然后似乎发现了什么眉头一皱，看了看一脸认真的约翰，双眼微微眯起。
「爱丽丝大人……？」
约翰被爱丽丝盯得浑身不自在，便奇怪地问了一声。
「没什么。」
爱丽丝轻笑一声，收回了目光，然后向约翰走近两步。
「我的下一步指示就是……」
哧……！
爱丽丝还没有说完，她的双眼就从漆黑变成鲜红，在这瞬间，鲜血在约翰身上飞舞而出，并在他身上烙印下了无数的伤痕，让他不得不跪倒在地。
「你去死吧！」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