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在这个世界里生存下去吗?
她以前总是会在内心里时不时问自己问题,长不出植物的大地,越来越少的资源,以及自己在脆弱的身体。
虽然很厌恶,很讨厌,但是不得不承认,自己现在至少在生存能力之上是远比男性时更好的,只不过在感情上是很难接受。
所以……
“我想去村里深处的那个小卖部里找一下物资,你也一起。”吃过饭,泠絮纱对着维希诺一字一句的说道。
只是话语中能明确的听到咬牙切齿的感觉,絮钰已经吃完回房,她也不需要再去装作那有些“女性”的声音。
“哦,怎么,转性了,不讨厌我还拉着我一起去双人探险?”
码的,这个死虫子给点笑脸就灿烂,不要逼脸。
“死虫子,我只是不想让你这个不是人的玩意跟我妹妹再待在一起而已……”
“那我为什么要过去?有什么值得我过去的吗?我想跟我可爱的妹妹再多贴贴一点诶。”
维希诺用着造作的语气,用那熟悉脸做着奇怪的表情,每一下都深深的的在刺激着泠絮纱的神经。
“别跟我提……”语气本来是极度的厌恶,混着则恶心,但却在某个重要的词汇面前妥协的软了下来“妹妹……”
“噗嗤,行啦,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会过去的……嗯……在我准备完午饭之后。”维希诺笑语盈盈的说道。
“死开,我来,鬼知道你这个死虫子会不会在做的时候混进些什么奇怪的东西。”泠絮纱拒绝了它。
“真贤惠啊……”
啪,拳头硬了,小小的拳头硬了。
想给这没爹妈的玩意一拳,但是打不过,啊啊啊,好气啊。
很糟糕,真的很糟糕,自己现在这样子的情况算是个什么样子呢?就这样子的眼睁睁的看着他寄生在自己的过去上吗?
她要作为一个看客加入这原本应是自己人生的延续吗?
……
所以,再怎么的多想,都会这样子的钻牛角尖,没有倾诉的人,永远只能想到一半,然后感觉到思想不对劲,突然的掐断。
即便乱七八糟的想法总是不合时宜的出现,即便它一次次的打扰心神,但却也无可奈何。
她所能做到的,只有这些了,去用这样子的想法,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自己,似以第三者的视角,劝阻着自己。
如果真的钻了牛角尖,彻底的对着目前的处境绝望,那发展会是现在的,以前的自己都不愿意看到的——会成为玩具,玩物吗?
所以,即便现在的局面压抑着,无助的,迷茫着,哪怕没有着可以说服自己说还有希望的理由,但也不能就这样心安理得的说,我放弃了,我坚持不了了。
即便……
看了一眼那个死虫子,那……并不讨厌却很陌生的脸。
自己的反抗心或许会被当成了某人取悦的工具,某人适应着什么的调味品。
不对现状而绝望,即便苦难,仍以忍受。
……
很快的,做完了给妹妹的午饭,从打开的午餐肉罐头里切出一小块,把一袋俩片面包的打开,自己一片,拿了一把没有绣迹的小刀沾了一点沙拉酱,涂抹在面包上,小口小口的吃掉了。
这是自己的午餐。
另外一片搭着午餐肉,实在没什么吃的放了一点刚长的稀稀拉拉的豆芽菜,放到了桌子上,盖着了。
还用手小心翼翼的避开锋刃,用指尖拭去刀上残留的,轻轻送入口中。
“出发了。”
“嗯?”像是发觉不对,楞神过后然后维希诺在摸自己头,一把拍开
“恶心。”
“这才反应过来,思维迟钝了啊,要搁以前是要挨僵尸咬的。”维希诺打趣道。
“现在不怕了,它咬我我咬它,我又不怕它给我感染了。”心直口快的回复道。
“这不谢谢我?”
“不能对垃圾说话,因为垃圾是不会回复的。”
……
收拾好了东西,出发了,去那未以薄弱身躯时踏入过的村庄之中。
……
没有了生命的迹象,凭借着自身已不怕感染的优势,用尖锐的糙制武器捣碎了丧尸的脑袋,然后……搜索着,再没有看见其他人的迹象。
这样的搜索持续了数天,拉着那个死虫子一天,带着厌恶的互相配合着——但是意外的有着不错的默契。
最后终于明白了,这个村落里面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活人,只剩下自己。
打开过房间里,看到过饿死的人,看到过死在某个角落,被啃食了脑袋或心脏的,这样子的哪怕连丧尸也变不成。
村里的食物已经搜完了,原本想找的村庄里面的便利店,几乎没有食物剩下,在便利店门的后面的房间找到了一堆撕开的包装,以及凝固了,熬住着大块骨头的锅。
村里的人……或许都以后死了。
家里的食物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消耗着,未来一下子的变得迷茫了起来,曾幻想过像是游戏,越危险的地方资源越多,但是现实给了他当头一棒。
该怎么办呢?
她还带着妹妹,她与维希诺已经不是人类,尚且能在这乱世下苟且的活着,她可以饮下肮脏的水,可以为了生存背弃良知,汲取营养。
但妹妹不行,她需要干净的水与食物,在如此的末世下,她的生存需要自己去为其承担着风险。
“我……想去镇上……”最后,泠絮纱如此的对着维希诺说道。
“要我一起吗?”
“不……你陪着我妹妹就好,照顾好她,谢谢。”泠絮纱一反常态的说着。
“我觉得我好像并没有什么用了。”
“你已经可以代替我,去扮演好我曾经的角色,可以像我一样的,去安慰我的妹妹。”
“你可以做的比我更好,可以做到我做不到事情,一切的一切都可以胜过我。”
“在末世之中,我始终告诉自己要小心,却无法心甘情愿的承认我自己远不如他人。”
“我治愈不了妹妹的疾病,我连村庄的深处都走不进去,我也只是在积蓄的物资下苟延残喘着,我快要没有目标了……”
“所以,让我去镇上走走,如果我没能回来,我能带着维系着妹妹生命的食物回来……”
那么……我的存在就已经是可有可无了。
存活的希翼,在村庄的深处破碎了。
未来的恐惧,在食物面前滋生了。
不敢承认的懦弱,无能,已经无法避免的被自我审视了。
“维希诺……”
她没有再喊它叫死虫子了,而是喊了它给自己介绍时的名字,她仍记着。
她的眼泪,控制不住的流淌,她的思绪,如天空般黯淡了。
“帮帮我……”
“代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