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rpter IV 往来不谏
（二） 卡马洛特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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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I ：盗匪黑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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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安才不管迪尔洛怎么看她，反正艾弥里欧给出的指令就是“不要让人随便进来”。
既然领主下达了明确的命令，那么“守好门”就是杜安的职责，她并不想进一步理解命令中可以灵活执行的部分——所谓“随便”，在杜安看来，指的当然是艾弥里欧麾下的那些随从和亲信人员，至于其他人，他们享受的待遇应该是“不能进来”。
身为“守门人”——艾弥里欧的“卫士”——杜安决不允许任何未经艾弥里欧许可的镇外人员进入切克镇，至于切克镇的镇民，他们一早就被通知到“领主前来视察”了，如果接到了这个命令还赶着早上离开切克镇，那被当成可疑分子也不冤枉。不过，艾弥里欧的命令也只能算“防君子不防小人”，好在他设“拦截卡”本意也就是搂草打兔子，顺带着打草惊蛇，吓一吓那些盯着他的“眼睛”。
卡位设置在进入镇子的大路上。
既然是大路，那就代表这条路的路况还行。
进入切克镇的“路”有很多，但从西边和北边来的马车，想要进入切克镇，必定得走“城镇大桥”——一座由大理石铺就的多孔石板桥。
不过，切克镇占地面积并不大，人口甚至不足八百，出入其中的桥梁自然也不能和真正的普恩特·休达（Puente de ciudad）相比，所以这座桥没有名字，或者可以用它的材质来命名，即玛摩尔石桥。玛摩尔石桥（Mormol）横跨布雷彻（El rio brecher），而布雷彻（埃）里奥只是一条平均水深不到两米、最大宽度约十公尺的浅溪。如果愿意涉水而过，那么，任何一个方便上岸的地方都能成为蹚水过河之人的“登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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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艾弥里欧之所以下了个如此过分的命令，纯粹是因为那群临时搭伙的混混内讧了。
经过月余的对抗，弗洛拉三镇的地方势力不止没能从艾弥里欧这个远道而来的领主身上拿到可供栖身的允诺，甚至连残羹冷炙也没捞到一分。
对一个新近联合的地方势力来说，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找到运营下去的方向和行动“路线”，那么资金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切克镇的地方势力找到了未来的方向——成为领主的“打手”，也找到了实现这个目标的具体方式——通过添乱子的方式让艾弥里欧意识到“没有我们你办不成事”。
这个打算想的是极好的——通过对抗实现合作，进而提高身价并进一步追求额外利益——也符合一贯的事实，奈何没有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艾弥里欧又不是没遇到过这种局面。
或者说，软硬兼施是艾弥里欧在过去几年是经常面对的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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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卡马洛特的时候，艾弥里欧的缉私行为，与其说是为王女和王子塑造名望，倒不如说他是在通过打击走私来稳定米尔维奥乔小金币的币值和某些与之绑定的特定商品的稀有价值，从而保证米尔维奥乔三世的货币政策基础不受异常干扰。
这就是艾弥里欧的政治智慧，在他改换门庭之后被大肆嘲笑的政治智慧。
那些领主们视艾弥里欧为“政治苦手”的时候，他却做到了让顶头上司满意，让葆兰亲王满意，让奥斯达王室满意，让安塞尔姆的财政大臣满意。
当然，甘蔗没有两头甜的道理。
有些商人不满意，有些领主和贵族们有意见也在所难免，谁让卡尔塞拉家族一直以来都是站在王室这一边的呢。
在北方行省的领主中，卡尔塞拉家族从来都是站在葆兰亲王一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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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抬身价的手段没了效果，新来的领主又不愿意递个台阶，那群联合起来想要在艾弥里欧这里某个差事的地痞流氓开始面临“左右为难的困局。
钱已经花出去了，饼也画好了，现在就算领头的想怂想撤，他们手下跟着的喽啰也不愿意了。更何况，领头的也不想怂。
割肉止损？
不存在的。
在拥有壮士断腕的魄力之前，首先要有的是明智的想法，赌徒思维上头的切克镇混混们，自然不想吃亏。
“怎么可能？我们有好几十呢。”
在艾弥里欧没来之前，那群混混头子就用这个说辞来给自己人打气，事到如今，他们还是如此。不过，一个月前的他们是真的自信，如今再说这种话，倒像是壮胆了。不过，人家这话也是有道理的，毕竟安塞尔姆境内最有名的盗匪组织——知更鸟（robin）——也不过十人罢了。
三五人自称一方强人，才是安塞尔姆盗匪的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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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弥里欧不给面子，混混们又想按老规矩来，那可不就这么僵着了。不过，僵着也有僵着的好处——物资丰足、钱财充裕是艾弥里欧的现状，资材短缺、入不敷出是那些混混们的窘境。
时谚有云：资金不畅时当量入为出，开源节流。
可是呢？
这批刚联手的混混倒是想开源——从艾弥里欧手里“开源”，可惜失了先手。现在，他们不止是无处“开源”，反倒因为规模骤然扩大，需要笼络手下人以维持团结，就连“节流”也做不到了，至于需要“领袖威望”和“集体凝聚力”才能实现的量入为出（勒紧裤腰带过日子），更是休要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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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弥里欧虽然愿意到弗洛拉当领主，但他心里想的却是恢复“军事贵族”的荣耀，也就不免有些严苛，最少那些好勇斗狠的混混是不可能混到他的卫队中了。再说了，像祖父那样只是派人来经营一下然后收收税的做法并不能满足艾弥里欧内心的自我期许。
有了过去五十年的基本经营打底，艾弥里欧决不希望弗洛拉还像过去那样，不好不坏地就这么维持下去。
安塞尔姆王国承平日久，国内的军事贵族即便称不上堕落，也无法满足艾弥里欧对先祖荣光的畅想。
马尼治·亨德拉（Manage Hendra）侯爵，卡尔塞拉家族的上一个长寿者，活了五十五岁，以候爵之名成为拥有双重称号的“大领主”。
大领主，那可是公爵的专属称号。
卡尔塞拉家族自从离开家族领地迁往卡马洛特王都后，离先祖的荣光是越来越远了，尽管卡尔塞拉家族如今的政治影响力和经济实力要远超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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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弥里欧硬的不吃，那群泼皮中有人就想来软的。
或者说，在认识到谁是弗洛拉的主人后，那群无所事事的街溜子中，除了依旧坐在头把交椅上的马尼亚（Mania）外，另来自另两个镇子的地头蛇——普里奥（Porio）和帕罗（Paro）)都有了服软的意思，所以他们便找来了据说是边境首屈一指的大盗——黑百合——前来说项，只要艾弥里欧愿意支持二人，他们可以联手把切克镇的混混头子马尼亚交给新来的领主大人立威。
二把手联合老三干掉头把交椅上的首领，这种事过去发生过，现在也有，未来更不会消失。对于艾弥里欧而言，借刀杀人当然是个好选择，更不用说还有“兔死狗烹”这一后招。
不过，艾弥里欧一点也不想招募这批人。
说得好听点，普里奥和帕罗那两个混混头子就是“投机者”，说的不好听，他们也不过是反复无常、狐假虎威的小人。
小人么，威吓规训是没有用的，他们就是阴影中的毒蛇，伺机总要从别人身上咬下点什么。
但是。
艾弥里欧还是见了那个“黑百合”。
因为这个称号太过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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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软？
这叫服软？！
“拿着我的东西和我谈条件？”
艾弥里欧觉得自己还是不够成熟。一方面，他打算把这群流氓无赖全收拾了，然后弄到河里挖沙子，挖好沙子再弄去山里敲石头；另一方面，他又不想因为收拾这群倒霉催的货而付出太多成本。就这么一犹豫，他做出了个愚蠢的决策：见一见那两个地头蛇派来的说客。
那群地头蛇的说客是一个绰号“黑百合”的独行大盗，小乔万尼已经弄到了艾弥里欧想要的资料。
百合这玩意儿的花色当然没有黑的，这是在形容那个独行大盗的手段。凡是黑百合犯下的案子，受害人都被抢的一干二净，片缕无存。打击盗匪也是艾弥里欧接下来的计划之一，而这个黑百合就是盗匪，还是个身兼强盗和匪徒两项差事的积年惯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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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在边境地区抢出名堂了，那群混混大概率真以为“黑百合”是什么独行大盗，但艾弥里欧却知道，真正的“黑百合”早就被挂在卡马洛特渡口广场的绞架杆上当典型了。
一具尸体，先是发臭腐烂，然后被鸟雀啄食，接着慢慢风干，最后剩下一副骨架，顶着一蓬枯草般的头发晃晃悠悠地挂在旗杆上随风飘荡。
“像，真是太像了。”
艾弥里欧打量着眼前三十多岁的男人，然后把他的脸套在了那个绞索上的男人头上。
“那个男人要是没死，也该~~”
回想着十二年前下船时的那一幕，艾弥里欧依然能清晰地感受到当时“浑身一激灵”的感觉。
一个半大的孩子，紧赶慢赶地在黄昏降临时从乡村乘船赶回了卡马洛特。接着，这个孩子下了船，然后偶然一抬头：渡口昏黄的引导灯光下，有个气死风灯样的东西在旗杆上滴流打挂地摇来晃去。此时，凉凉的小河风再这么一吹——
“咝~~~。”
艾弥里欧牙根发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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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塞尔姆王国西边有个河港城市，叫努伯森（Nurberthun），大致方位在卡马洛特西北的拉德克河（El rio Radek）下游河口位置。
从努伯森到卡马洛特的直线距离有200公里，坐马车往返两地只需要五天左右，但是，从卡马洛特湖附近的渡口沿卡马洛特河顺流而下到努伯森只需要一天半，所以那些规模较大的商人联合会一般都选择走水路去努伯森，然后分别绕道伯兰（Berland）、贝朗（Bellland）、布尔格（Boolergland），前往图兰铎（Terrando）、塞尔玛（Selma）和德罗纳（Drona）进行交易。
艾弥里欧十二岁那年，一桩震惊卡马洛特的大劫案发生了。
一群不知名的劫匪打着迪拉姆商会（Dirham Comercio）的旗号劫了格罗夫斯骑士团（Groves Chevalier）所保护的“沃尔沃特（Velvet）”。
沃尔沃特的本义是指天鹅绒，一般代指珍贵之物。
因此，整个劫案可以换个说法，即：格罗夫斯骑士团押送的“镖”被人劫了。
在拉内亚，商人被蟊贼流寇抢劫实属家常便饭，但一支全副武装的骑士团押着镖还能被劫，那就严重了。这事往小了说顶多算盗匪横行，地方领主无能，要是往大了说，那就是安塞尔姆商道不靖、奥斯达王室武备废弛。虽然损失的是安塞尔姆的名声信誉，但丢的可是奥斯达王室的脸。而无论是安塞尔姆王国，还是奥斯达王室，都不能在拉内亚的“国际社会”上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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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士团有很多种，其中有一类比较特别——无头骑士团。
无头骑士一般是说那些失去领主的骑士。
按照惯例，骑士在失去领主后可以转投其它领主，或者就此以“无头骑士”的身份混下去，直到死亡来临。如果一个失去领主的骑士不愿意为其它领主服务，又不想就这么了此残生，那么，多数情况下，这个无头骑士的选择不外乎是“招募流民或者购买战俘和奴隶组建骑士团”。但是，这样的骑士团往往并不被领主们承认，而且他们本质上就是佣兵，只不过领头的曾经是个有几亩封地和称号的骑士罢了。
无头骑士团最常出现的地方就是战场，这是他们从骑士到领主必然要经历的一步，只要能在征战中表现突出，获得封赏成为有爵位的贵族领主并非幻想。
只不过，无头骑士团的战斗力很不稳定。
可是，如果这个骑士团全部由“无头骑士”和骑士侍从组成呢？
格罗夫斯骑士团正是由“无头骑士”组成的佣兵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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佣兵团接的活很杂，大到跟随军队参战，小到保护商队、替人押镖。
格罗夫斯骑士团接了个活，替巴珊（Bashan）城主巴沙雷尔（Bacharel）送一批东西到拉吉奥尔（laguiole sea）的瓦迪姆。
巴珊是一座由白袍萨拉曼（Surplice Salaman）建立的海港城市，在风暴海东岸。瓦迪姆（Vadim）同样是一座由白袍萨拉曼建立的海港城市，只是它在拉吉奥尔海湾。因此，巴珊和瓦迪姆实际上分别位于拉内亚这块陆地的东南和西北两端。
对于船队来说，正常走风暴海进入北大洋（North Ocean）去“萨尔森群岛（Southern Islands）”会受海盗袭扰，所以，除非是大船队，又必须要走远洋航线才会选择出风暴海进北大洋，否则，一般船队的长距离的航线都是通过内河航运沿海岸线行进，一来走沿海航线有灯塔指引不会迷路，二来走内河航线只要交税就受地方保护，这两个选择虽然花费不菲，但比起被海盗劫掠来说，还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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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罗夫斯骑士团的船队经过努伯森（Nurberthun）进入安塞尔姆的边境之前开始停船补充给养，同时停泊补充物资的还有迪拉姆商会（Dirham Comercio）的五条双桅船。
然后，八条大船一路浩浩荡荡离开了补给港。
十五天后，努伯森的巡河卫队在一处芦苇荡里发现了大量全身裸露的无头死尸，至此，“拉德克运河劫案”甚嚣尘上，无人不知。
一场劫案直接涉及了三方势力：迪拉姆商会有奥斯达王室背景，格罗夫斯骑士团受北海大公爵资助和供养，白袍萨拉曼遍布四大陆，他们的暗杀令无人能躲。
安塞尔姆就算称不上拉内亚一霸，那也是跺跺脚就能让拉内亚震三震的硬茬子。
北海公爵别的不说，要是愿意直接指挥北海舰队顺着北大洋的海流南下，分分钟就能灭了风暴海四国的海军，虽然舰队不能治国，但北海公爵要是铁了心捣乱，风暴海沿岸诸国也不好受。
至于白袍萨拉曼，号称“冥神的使者”，厉行“同态复仇”原则，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是他们的特色。
无论是在拉内亚还是图兰铎，抑或是在塞尔玛、德罗纳，白袍萨拉曼都是个狠角，出了名的不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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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II ：盖棺的悬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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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努伯森不可能把情况悄无声息地瞒下，可是努伯森也不想当背锅侠，那就只好把问题推到迪拉姆商会头上了。但迪拉姆商会背后又站着安塞尔姆，努伯森也不能指着迪拉姆商会的鼻子对北海公爵和巴珊城、瓦迪姆城的人说：你们去找安塞尔姆谈吧。
努伯森虽不认账，却提供了已发现的所有线索，接着就把锅丢到了格罗夫斯骑士团头上。
“泄密？”
北海公爵特使当然是不粘锅。
毕竟，特使本人也没想到颇为精锐的格罗夫斯骑士团只是派人出了趟任务，结果竟然全军覆没。就算北海战乱频仍、冰海硝烟弥漫，也不是随便就能凑个纯血的“无头骑士团”出来的。
北海、冰海又不算什么富庶之地，哪有那么多领主宁愿覆灭也不逃亡的？
反倒是这次护送任务，直接葬送了格罗夫斯骑士团1/3的精锐战力，那可都是全副武装、精通海战的北海勇士。
公爵特使不反对“消息走漏”的说法，但他反对消息是从骑士团走漏的，他更想知道巴珊（Bashan）的保密工作做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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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拉曼的铁血卫士从不懂背叛。”巴珊代表一听这话，顿时就毛了，大声驳斥北海公爵特使的无端揣测。要说损失，各方还真都没巴珊大，上百名萨拉曼铁血卫士和近两百老练船工的死亡对巴珊这么个没什么腹地的海港城市来说，也算伤筋动骨、元气大损了。
无头骑士不好找，可萨拉曼铁血卫士更不好培养。
作为巴沙雷尔的死士，萨拉曼铁血卫士可都是巴珊城主自己花钱花心血堆起来的，养成费用比格罗夫斯骑士团的无头骑士高多了。
“我倒是要知道你们想什么呢？”
巴珊城的代表盯着迪拉姆商会的负责人，提出了自己的质疑，“卡马洛特到努伯森不过一日之行程，你们出发时不补充物资，非得等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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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拉姆的人一听也急了，五条船连带着货物和钱财，整个商会亏了三年的收入也不止。亏点钱也就算了，他们可是亏了五条十五丈的大船。
船可不是想要就能有的。
没有三年的时间，要完成一艘十丈以上双桅帆船的建造、舾装、测试的全流程，那是断断不可能的，这里外里迪拉姆商会就算亏了六年的利润，更不用说已有的市场份额和商业关系。一想到要花十几年来止损，迪拉姆商会的负责人恨不得把参与劫案的狂徒给串起来烤了。
要不是背后还站着奥斯达王室，这场意外足以让任何一家顶级商会从信誉到实力全跌个粉碎。
“这就要问努伯森的人了。”
安塞尔姆和努伯森边境线的补给港历来只给归航的船只提供补给，可是这一次从卡马洛特出来的满载商船却被允许进入了，迪拉姆商会的负责人还想就这个问题追究努伯森的责任呢。毕竟这次的损失是在太大，大到所有的参与方都亏了个底儿掉。
“那艘船可是拖进来的。”
努伯森立马推卸责任，指出是你们船队的负责人说有艘船底仓漏水，我们验证后才把它拖进补给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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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方就这么在努伯森的城主府扯皮，直到奥斯达王室派来了米尔福军团（Milfoil Legion，玛弗耶军团）。
米尔福军团又称“命运占卜师”，是一支总数超过一千八百人的强大武装力量，拥有军团级编制（师）。除了常规兵种外，米尔福军团既有精锐百骑队和长弓射手，又有轻甲弓箭手和重弩炮射手。这个水准的武装力量，放在拉内亚大陆的几个陆军强国中不算什么，可是占着努伯森港口攻下努伯森城，用时绝对不会超过一周。出现这种情况还得是在努伯森城内的居民踊跃参与“抵抗安塞尔姆军队入侵”的前提下。
安塞尔姆并不打算找努伯森的麻烦，因为奥斯达王室准备来硬的，直接肃清所有西部边境的盗匪流寇。
以往顾忌着地方领主的面子不好直接出手，但这次事情闹那么大，正好借着“国际舆论压力”的由头收拾一下边境那几个“养寇自重”的领主。
当然，努伯森城主以及贝尔城邦联盟在之后愿意向奥斯达王室缴纳贡赋，并奉安塞尔姆为共主一事，和米尔福军团的动作毫无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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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尔福军团以“神兵天降”的姿态出现在努伯森（Nurberthun）城下的时候，艾弥里欧正和玛蒂尔达王女一起在卡迪拉庄园（The Cadilla Estate）学习四国并御的历史，顺便温习一下大皇帝时代的语言文字。
闻说此事，艾弥里欧就写信询问祖父的看法。
“收谁的税不好，连奥斯达王室的税也敢收？老卡尔塞拉在回信中简单的提了一嘴，以玩笑的方式。对此，艾弥里欧的理解是“边境领主的渎职行为让安塞尔姆和奥斯达王室在蒙受了极大经济损失的同时还造成了声望值跌落的恶果”。
“西部领主们倒未必真的是在收税这件事上犯了错，不过领主们既然统御一方，那就必须对过境的商贸活动和人员流动负有稽查之职……”，解释自己的看法时，艾弥里欧这样说道：“无论是领主横征暴敛，还是小吏们吃拿卡要，这都不是问题的关键。地方领主做什么是他们的自由，王国授权地方领主可自行其是的目的是为了便于管理，而不是为领主们擦屁股。”
“但是！”
“如果领主因为履职不力出了纰漏~~~~”，分析问题的时候，艾弥里欧多次想用包税人制度做切入点来评价领主制度，但他终究没这么做，因为政治不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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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常理来讲，奥斯达王室在无法直接管理安塞尔姆所有土地的情况下，通过把一部分土地的所有权分发出去，再用税收的形式回笼这片土地的收益，无疑是既高效精确又省心省力的方法——从王国领主手里征税可比从每个平民手里征税容易多了。尽管这个过程会让王国失去对一部分土地的直接控制权，但只要受封的领主还处在这一体系中，那王国就是稳定的。”
“除非，出现了领主拥有的土地超过王国本身的情况。”
“作为土地的最大分发商，奥斯达王室封赏了大量领主，即使所有领主联合起来，所拥有的土地的极限值也不过等同于安塞尔姆。”
“领主们是不能损害体系内的利益的。”
艾弥里欧简单地演绎了一下奥斯达王室对西部领主处理方式的背后逻辑，然后又隐秘地提了一下自己对奥斯达王室尊崇地位的几个支柱的认识，诸如领主体系、包税人制度、强大的军事实力以及作为体系利益的维护者所拥有的天然正义性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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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卡尔塞拉毫不意外艾弥里欧的政治敏感性，因为艾弥里欧是他一手教出来的。
既然卡利亚·卡尔塞拉（Calla Carsera）整日纵情享乐，沉迷于美色财宝，通过玩弄政治手段和经营商业贸易攫取利润，那么老卡尔塞拉只好把家族未来的希望寄托在卡利亚的长子身上——追求政治治理可以保证家族继承人的优秀能力和良好品行，追求政治理想则可以维持甚至扩大卡尔塞拉家族在安塞尔姆的影响力。索性，艾弥里欧从未让老卡尔塞拉失望。
“无论理论学的多么好，总要有例证才行。”
在信件往来的过程中，老卡尔塞拉建议艾弥里欧回卡马洛特一趟。
“我想回去一趟。”
艾弥里欧辞别了卡迪拉庄园的导师，然后返回了卡马洛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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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艾弥里欧讲述了自己回卡马洛特的见闻后，老卡尔塞拉开始分析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你猜的没错，是公主殿下这么建议的。”
当然，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宫廷政治玩家，老卡尔塞拉着重讲述的是奥斯达王室收拾西部边境领主的手段以及背后的考量，而不是这件惊天大案里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艾米，你和公主殿下不一样。”虽然现在的卡利亚无法满足老卡尔塞拉的要求，但卡利亚的长子——艾弥里欧——却让老人十分满意。毕竟，在老卡尔塞拉眼里，一个家族的继承人要都像卡利亚那样，这个家族的衰败只是早晚的事。所以，在讲完自己对整件事的判断后，老卡尔塞拉开始给艾弥里欧打预防针：“王室的天然正义性在于他们是整个体系的精神象征，是不可触动的神圣标志，领主可没有这个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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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百合的出现让艾弥里欧浮想联翩，以至于他无可遏制地再次梳理了十二年前那场疑点重重的运河劫案。当然，疑点重重是艾弥里欧的看法，整个案子事实上是人证物证俱全，各种线索也如锁链一般环环相扣。在审理完成后，所有参与抢劫的案犯全部绞死，悬吊于运河两岸。以至于在运河劫案结束的三年多里，从努伯森（Nurberthun）到卡马洛特渡口，每隔一公里就能看到一个挂在木架上的干尸，就这么晃晃悠悠地随风旋转。
不过，艾弥里欧的怀疑也有他的道理：因为整个运河劫案从始到终，四方组成的联合调查组都没能从巴珊代表那里得知船上都有什么。
作为联调查组的一员，巴珊代表的这种缄默在艾弥里欧看来其实就是讳莫如深。
“讳莫如深，深则隐。”
这才是艾弥里欧觉得整个案件“背后有案”的原因，而非他有什么具体证据。现在，一个和运河劫案主犯如此相像的盗匪出现了，由不得艾弥里欧不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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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III ：托利卡三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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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没能从艾弥里欧这里找到认同，那么黑百合也就干脆利落地走了。
弗雷迪（Fredy）跃跃欲试地看着艾弥里欧，似乎期待着领主大人一声令下，她这个“托利卡徽章”的获得者就把黑百合斩于剑下。
艾弥里欧自然没这么上头。
且不说没见过黑百合，就算这人真的是黑百合——而非这群混混不知道从哪里雇来的演说家——艾弥里欧也没有不教而诛就妄加杀伐的毛病。作为弗洛拉的领主，艾弥里欧有权在他的领地上杀掉任何他认为违反了律法的人，但他对杀戮的态度在于惩前毖后、治病救人，而不是快意恩仇、一杀了事。
再说了，为了痛快处死一个盗匪容易，可接着要想拔掉那些躲在暗地里为他提供养分的“根系”可就难了。
示意三个女人——尤其是弗雷迪——不要自找麻烦后，艾弥里欧开始为弗洛拉的混混们书写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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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利卡徽章是托利卡学院的荣誉头衔，通常只授予优秀毕业生，而弗雷迪从未被评上优秀毕业生。
不止是弗雷迪，临时充当艾弥里欧贴身护卫的另两个女剑士——杜皮蓬（du Pippen）和迪利马（de Lima）——同样没有被评上优秀毕业生而取得了“托利卡徽章”。
“小托利卡（MenorTroika）。”
有礼貌的学院学生通常会这么称呼弗雷迪她们。
至于那些不客气的说法，诸如“托利卡的母暴龙”、“托利卡的女暴君”、“托利卡暴徒”等诸多言简意赅的绰号也不是空穴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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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因战力出众而理论不过关留级三年的“女版三剑客”，曾经的学弟学妹们如今都是就业的就业，深造的深造，唯有她们三个因为屡次无法通过战争学院的军事理论考试而不得不呆在托利卡学院厮混。当然，就此离开也是个很好的方式，但三个女人铆足了劲头想要在战争学院的招生负责人那里找回场子。
“我就是想不通，战争不是只要获胜就可以吗？”
“为啥要那些有奇怪的限制条件？”
三个女人并非头脑简单之辈，不过她们直接且粗暴的作风让诸多学院派的军事参谋大呼吃不消。
猛将难得，但猛将如果没有身为军事主官的觉悟，战争学院的考官们还是觉得不要让他们领军为好。由于安塞尔姆军队成军不易，一个勇武有余谋略不足的军事主官带来的风险远比收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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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塞尔姆没有正式的兵役制度，但王国上上下下习武成风，所以武德十分充沛，军队也不缺兵源。
不过，当兵哪有当军官爽。
想在安塞尔姆的军队中当军官，就必须要有战争学院颁发的“毕业证（实战能力达标后获得）”和认定的“学位证书（军事理论达标后获得）”。
要想拿到毕业证和学位证，那就必须要考进各大行省的战争学院。
想考进战争学院，就要从有资质的武技学院和训练营毕业。
事情就卡在这里了。
弗雷迪、杜皮蓬、迪利马三人同窗十二年。
从小时候跟着村子里的猎户学习打猎射箭开始，到十岁时去镇子上赋闲在家的骑士那里进行体能训练，再到成年后去领主的城堡寻找武师学习格斗技巧，三个女人临近十八岁才见到传说中的“奇迹之城卡马洛特（拉内亚最伟大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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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甘共苦十二年后，武力值“爆表”的三人拿着推荐信拜入了托利卡学院，不幸的是，这一次他们没能更进一步。由于基础又稳又牢，托利卡学院的教官能教给三人的不过是让她们见识更多的套路，通过经验来融合理论，所以弗雷迪、迪利马和杜皮蓬属于刚进门就毕业的范畴。如果不是进入战争学院需要正规院校毕业，三人很可能都不会来托利卡学院。
现在，三战连败的弗雷迪、迪利马和杜皮蓬就跟卡马洛特战争学院耗上了。
卡马洛特什么地方？
安塞尔姆的首善之区！
拱卫奥斯达王室的京畿重地！
卡马洛特的战争学院能是混子们呆的地方？
在各大行省，想进战争学院有的是门路，在卡马洛特，只要负责招生审查的王室代表脑袋不犯混，只要奥斯达王室不昏头，混子们就别想进战争学院的大门。这是奥斯达王室为自己招禁卫军的地方，就算贵族们想钻空子，王室还要考虑一下“自己的脑袋是放在自己家里安全，还是放在其它贵族家里安全”呢。
三个女人从十八岁熬到二十岁，又从二十岁等到二十三岁，卡马洛特战争学院的招生负责人就是不肯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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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转机出现在艾弥里欧临走前。
既然杜安早就醒了，又对艾弥里欧表示了服从，于是艾弥里欧就带着她去了乡下的家族庄园。
去和老卡尔塞拉道别。
到了乡下庄园时都快九点了，艾弥里欧意外发现托利卡三剑客也在，一行人都在庄园外的小湖旁钓鱼。托利卡三剑客都教过艾弥里欧剑术，所以也算是他的剑术导师。不过，三剑客的本职工作是营运托利卡学院，毕竟哥仨都是托利卡学院的创始人。
“巧了，碰一起了。”
艾弥里欧一合计，正好在这儿把事儿都办了，于是他就请三剑客给他找几个指挥官。
当然，指挥官有大有小，艾弥里欧要的只是能指挥小队作战的卫队长（①）水准的指挥官，结果三剑客优惠大酬宾，给了他三个“百夫长”。
一般来说，安塞尔姆的小队编制不大，多在九（十）到十五人之间，如果加上其它扈从人员，最多能到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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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注：①；独立小队作战的卫队长相当于营长，能指挥15人。安塞尔姆的军事编制中，营就是“联营”，一般由三个营房或者六个营帐组成。一个小队有九到十五人不等，一个中队等于三个小队，一个大队等于三个中队，大队编制的指挥官就是“百夫长”。另外，军团编制在安塞尔姆被称作“师”，上限三千人，下限一千五百人，属于顶尖的作战部队，所谓“不行不至，三师移之（②）”是也。】
【②；此言为描述封臣和封君的关系（地方领主如果违拗上级领主，不按照上级领主的命令行事，也不缴纳贡赋前来述职，上级领主就会出兵剿灭他，把他的土地和爵位交给能服从王命的子嗣来继承，如果没有合格的继承人，则由封君收回土地和爵位，留待将来授予其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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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玛蒂尔达来说，艾弥里欧的背叛来的太突然，昨天两人还亲如一家，结果次日就“反目成仇”，这种既无理由，又无迹象，如同脑子抽风、连个解释都不给的背叛行为也太伤人心了。所以，被大大得罪了的玛蒂尔达王女一俟获胜，直接就开始赶人了。
“不吃苦头不知道谁对你好。”
玛蒂尔达王女的心态大致就像夙愿得偿后的释放和开解——别的不说，先把这几年心里的委屈还给那个始作俑者再说。
是以艾弥里欧收到“驱逐令”时也没剩几天余裕。
就这么点时间，他还得先和赛吉奥王子以及王子的侍从武官做交接，所幸王子很看重艾弥里欧，郑重承诺要在下一次的竞争中把他捞回来。
意料之外的胜利者成了艾弥里欧顶头上司，而艾弥里欧又有错在先，那么他除了能在卡马洛特竞技场选选人外，其它在卡马洛特混饭吃的势力还真不愿意在这个节骨眼上触玛蒂尔达霉头。更不用说，要是艾弥里欧这个“捣乱者”走了，他们的日子也能好过许多，最少不用天天小心翼翼地想着别违规了。
可是呢？
竞技场那些能打的男人也不愿意跟艾弥里欧这个掉毛的凤凰跑到东南边境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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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阿斯塔霍夫对杜安的潜力评价很高，而艾弥里欧又亲眼见证了杜安的实力，所以，在杜安表示服从后，他也不打算再要什么贴身护卫了。
可是，作为领主，总不能自己带着护卫队到处巡视领地吧？再说了，边境的野蛮人要是来犯，总得有人替他带兵打仗啊。
就这么寻思的时候，托利卡三剑客意外地出现在卡尔塞拉家族的乡下庄园里。
听说艾弥里欧要人，三巨头相视而笑，齐刷刷地露出心照不宣的表情。
艾弥里欧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赛吉奥竞争落败虽不至于人皆尽闻，但对于贵族圈那些人来说，王子失败就是个公开的消息，而和贵族圈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卡马洛特竞技场和托利卡学院自然也会有消息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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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对人有要求吗？”
莫菲斯塔（MoreFistar ）挤眉弄眼地逗着艾弥里欧。
“能打就行，再就是懂缉盗。”艾弥里欧根本不可能要求太多，所以就提了两条最切合实际的。能打就能立威，任何时候拳头硬都是大声说话的底气。懂缉盗，就能保证地方治安良好，就能减少偷鸡摸狗等败兴的事，也能提升领民的幸福感，这是施恩。
“艾米这是要恩威并用嘛。”
迪亚曼蒂（Diamanti）打趣道。毕竟，三巨头活了一把年纪，人生经验一大堆，而艾弥里欧的做法又不是什么稀奇事，很容易就被猜到了。
“边境之地毕竟险恶，多些小心也不是坏事。”
布克特（Bucket）倒是正常的长辈风范，不像莫菲斯塔和迪亚曼蒂那么“有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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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艾弥里欧最初的计划里，他只打算在卡马洛特竞技场里找几个能打的护卫来替他应付一些小蟊贼就算了，剩下的人手可以到了弗洛拉再行招募。现在，既然遇到了卡马洛特战争学院的“人力资源”供应商，不顺点东西也不符合他这个未来的弗洛拉领主的作风啊。
“女人，你还要么？”
莫菲斯塔看了看杜安，似乎打算再给艾弥里欧推荐几个“一专多能”的护卫。
“别，别，您老别~~~。”
艾弥里欧连连摆手，表示小子承受不起。毕竟，他也知道自己一把年纪还没娶妻生子很容易让人误会，尤其是托利卡三剑客本就是老卡尔塞拉的旧识，虽不至于直接过问他的婚事，但在他成婚前塞几个提供暖床服务的女人过来热热场根本就不是问题，甚至可以说是长辈对晚辈的关爱了。
但是。
现在就算艾弥里欧想娶妻，那也得等滚出卡马洛特再说。
王都哪个贵族会在这个时候主动和他勾勾搭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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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拒了莫菲斯塔的“好意”后，艾弥里欧强调道：“这是杜安，我的守护骑士。”
尽管还没到领地，但封号还是可以先给的。
“所以~~~！”
艾弥里欧赶紧清晰地给出自己的需求，以免几个长辈真的以关注他的生理需求为由，给他塞几个女人暖床。
“我再招几个有卫队长水平的指挥官就行。至于女人，可以慢慢找。”
在安塞尔姆的军事体系中，卫队长水准涵盖了指挥十至十五人的小队编制到九十人至一百三十五人的大队编制，是十分重要的基层指挥官，官阶相当于大皇帝时代的“十夫长”到“百夫长”。而按安塞尔姆军制：三小队为一中队，三中队为一大队，所以一个“队”的编制上下限相差极大。
艾弥里欧有自己的考量。
他一个子爵领地，顶天了养三个大队，事实上，多数子爵领能凑一个大队的正规军就不错了。艾弥里欧之所以要多招几个指挥官，纯粹是因为他的领地太靠近乌塞尔高原（Ousel highland）了。要是野蛮人下山来抢东西，艾弥里欧总不能一走了之，不打一打怎么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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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合适的人选，但她们想进战争学院。”
布克特思忖片刻，然后给出了结果，而且是个带有双向选择的结果。或者说，这是一场交易。
“让她们来。”
虽然心中直犯嘀咕，但艾弥里欧总不能说出“怎么又是女人啊”这种不识好歹的话吧。
“这要看学生们的意思。”
布克特并不想强迫毕业生必须为谁服务，所以没把话说死。
“没关系。”
艾弥里欧把心一横，开始加码，“人我用五年，这期间她们要向我宣示（Declare）忠诚，然后培养出继任者，之后我会向王子推荐她们。”
为了表示诚意，艾弥里欧在提及效忠时甚至没用宣誓（Oath）。
“只要她们足够优秀，进入战争学院不过是早晚的事。”
艾弥里欧把话说到这份上的时候，就代表他不再多做考虑，直接就下决心了。毕竟，托利卡三剑客都认可的人员就算有些小毛病，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问题。
“再说了~~~！”
码要一层层加，艾弥里欧深知这个道理，“实际指挥作战的经验可是个加分项呢。”
只要他在三剑客面前把话说透，就算布克特不愿意强迫毕业生，但站在学生的立场上想问题时，布克特也会为艾弥里欧说两句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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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2-7
15:2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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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vision ：2021-12-2316:3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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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取这周弄完第四章。
福利假年前不休就报废了，正好凑个双休日，尽量在四天内弄完章节四，这样差不多就够本月字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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