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rpter IV 往来不谏
（四）梅莫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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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II ：赤子怀璧命途多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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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莫拉人，价逾紫金。
那位最后的四海之主（④）说这话时，已经不再是想强调梅莫拉人的价值有多高，有多么珍贵，而是意在说明她们的稀缺性。
——从曾经满布塞凡纳到如今遍寻而不得的稀缺性。
以及。
对于统治者来说，“懂人心”是多么地重要。
紫金就是铂族金属铑（Rhodium）的合金，硬度高，耐磨性好，还抗氧化，耐火、耐腐蚀，化学性质极为稳定，如此多的特化功用自然有其用武之地。
作为一种超优秀的镀膜金属，紫金能极大地提升大剑、巨斧和长刀这一类劈砍武器的锋利度和耐久度。除了很难熔炼这个致命缺点外，其种种特性让它不失为一种超优秀的铸器金属。
更重要的是。
这个颜色符合大皇帝至高无上的身份。
正所谓“朱衣紫绶乃累世豪爵，幄绂帟笥为神帝仙家”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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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注：④；大皇帝的称号中包括四陆之主和四海之主。在大皇帝时代的后期，四海的总督们因为掌握战船和商业贸易渠道，其势力已经庞大到“欲问鼎之轻重几何”的地步，继任大皇帝称号的皇帝们已经越来越感受不到自己“四海之主”的威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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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紫金这种万金油型的锻材类似，梅莫拉人也有类似的能力。
心灵感应和百毒不侵是最明显的两个。当然，梅莫拉人这两个能力如今已被证明是过分夸大了。
所谓的“心灵感应”不外乎是感知被接触者的情绪变化和心理波动，充其量算是晋阶版本的“察言观色”；至于百毒不侵，也是被夸的传言。由于嗅觉过于灵敏和生活环境所导致的进化偏差，梅莫拉人可以通过“闻”来辨别食物中是否含有能对身体造成伤害的毒素，也能通过“尝”来辨别一种植物是否有作为药草的可能，如果有，大概能起到什么作用。
以个人偏好来看，要是艾弥里欧得到一个梅莫拉人，他大概会让这个梅莫拉人去掌管刑狱或者研究博物学，但对于那些身居高位的帝王将相、显赫兴旺的贵族领主以及腰缠万贯的富商豪绅来说，让梅莫拉人从事具体的事务性工作难免有些大材小用，使珠玉蒙尘。
对于显贵豪富之族来说，“知人心”、“识百毒”有更重要的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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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大皇帝时代开始，梅莫拉人一族的男性就是宫人（宦官）的主要来源。等到来自北大洋和潘塔拉的“海风暴”随着翻滚的巨浪吞噬大量的沿海低地，并顺势形成了一场席卷四个大陆的洪水之后，大皇帝统治的天下正式分崩离析，梅莫拉人也终于摆脱了“阉人”的世袭身份。
作为一种具有特异性的伴X隐性遗传能力，梅莫拉人只有和梅莫拉人相互结合，才可能诞下具有特殊能力的孩子，而大皇帝需要的正是梅莫拉人通晓人心的能力。反正大洋（Panthalassia Ocean）对面的梅莫拉人抓也抓不完，有需要就派人去抓嘛。就像谁也不知道复活节岛上的最后一棵树是如何消失的，有一天，大皇帝突然发现，士兵们抓回来的梅莫拉鲁再也填不满他的宫室了。
就这样，梅莫拉人慢慢消失了。
四国并御时代的结束给了梅莫拉人最后一丝喘息之机，之后的一千年间，四大陆再也没有船队渡过潘塔拉西亚大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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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斯塔霍夫知道艾弥里欧看不上奴隶贩子，还总找某些卡马洛特奴隶商的麻烦。不过他也知道，艾弥里欧打击的不是合法形式下的奴隶买卖行为，而是集中在那些涉及到诱拐、绑架和掳掠等一系列人为事件的犯罪。或许是想借艾弥里欧手下的势力弄清楚一些事，阿斯塔霍夫说的很细。
“梅莫拉鲁的传说书上很多，就不用我说了。”
阿斯塔霍夫明显有所取舍。
对于那些阿斯塔霍夫认为艾弥里欧会知道而艾弥里欧也不曾提问的“常识性”问题，他一概不提，所言所述都是在强调这是他的了解。
“梅莫拉鲁都是拐来的还有绑来的这我知道，但那些亡命徒竟然把渠道也弄出来了？”
艾弥里欧心里很清楚，不光是安塞尔姆的梅莫拉鲁，甚至整个拉内亚（Ranea），乃至图兰铎（Terrando）、塞尔玛（Selma）和德罗纳（Drona）的梅莫拉鲁也都是那些亡命天涯的匪徒从潘塔拉西亚大洋（Panthalassia Ocean）对面弄过来的。可是，奴隶贩子的掳掠行为一旦上升到有计划、有组织、有渠道的团体行为时，问题就严重多了，而艾弥里欧不认为那些奴隶贩子有大皇帝的能力。再说了，横渡潘塔拉大洋必然要面对突发的海风暴，那些捕奴队有这个实力组建大船队去塞凡纳，倒不如直接攻打低地区建国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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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安塞尔姆东南，出野蛮人荒原，进入费雪海湾（The Fisher Logoon），沿着一大串小岛组成的弧形航线继续向南，就能发现一大块宛若蛮荒的巨幅陆地。在大皇帝时代，这片陆地被叫做“汤池”，因为这里实在是太热，而且蒸发量大的厉害，稍微穿点衣服就像是在浴室里蒸桑拿。不过，从“汤池”向南，大概走上两天的航程后就能发现一大片辽阔的高地，这就是塞凡纳（savanna woodland）。
在塞凡纳东侧，有一条叫阿比斯深渊（Abyss Rift-valley）的巨大裂缝，长不可尽数，宽数百公里；而在塞凡纳西侧，有一片条叫潘神小径（Pan Path）的森林通道。阿比斯深渊和潘神小径就像两条巨大的对向弧线，把塞凡纳这片广袤的土地围了起来。
塞凡纳有很多不同于拉内亚的异兽奇珍和奇花异草，最初的探险者按照大皇帝船队的记载来这里寻找传说中天降陨铁和稀世珍宝，但却意外地发现了已经消失梅莫拉鲁。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哪有比梅莫拉鲁更值钱的珍宝呢？
于是乎，拉内亚、图兰铎、塞尔玛和德罗纳渐渐地有了梅莫拉人。
不过，那些冒险者明显只是半瓶醋——由于缺乏必要的常识，他们对捕捉体能比较弱的女性梅莫拉鲁的偏好远高于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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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富有四海的大皇帝陛下不用女梅莫拉鲁充填宫室呢？
因为离开了那片土地，男性梅莫拉鲁只是寿命短些，而女性直接会患上一种奇怪的传染病。寿命变短的梅莫拉鲁可以通过去势（阉/割）等方式来延长他们的寿命，但是传染病要怎么防治？由于这种传染病会导致接触者的皮肤硬化皴裂，慢慢地变成像鱼或者蛇的鳞片那样，最终只能生活在水中或者不见光的洞穴里。不过，还是有一些幸运的女性能得以避免患上这种可怕的疾病。但是，这种幸运，谁又能说她不是不幸呢？
当然，只要思路够开阔，办法总比问题多。
那些患上传染病、长出一身鳞片的冒险者开始专职运营这么一条线路，他们已经感染了，呆在船舱并不比呆在水里和洞穴中差多少。而且他们感染后没有死，也就不会再传染了。这样，他们既能负责照顾那些梅莫拉鲁，又能获取商船从四大陆上带来的各种享乐之物，这种生活岂不比刀口舔血强得多？
如果一个梅莫拉鲁离开潘塔拉西亚大洋还没患病的话，那她们大概率就是健康的，而且会一直健康下去。
至于上岸后患病的梅莫拉鲁怎么办？
阿斯塔霍夫说他是在一个洞窟中发现的柳德米拉。
好吧，阿斯塔霍夫也不知道这个姑娘叫啥，只好按照家乡的习惯为她取了个柳德米拉的名字。
在阿斯塔霍夫的描述下，艾弥里欧大概了解了那是一个废弃的大熊巢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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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弥里欧也知道，商人们想要梅莫拉鲁的目的主要是为了在谈判中获取优势地位，而统治者想要梅莫拉鲁，更多是为了知晓臣下的心思。所以，对于有关梅莫拉鲁的交易是无法禁绝的。而且，由于梅莫拉鲁缺乏一个有组织的暴力机器来维护他们的生存权，所以各国权势者也未必真把梅莫拉鲁当人。
“对那些人来说，他们大概也就是个新奇的玩物吧。”
艾弥里欧叹了口气，然后打断了阿斯塔霍夫对梅莫拉人遭遇的讲述。
“艾米，你和他们不一样。”
阿斯塔霍夫已经习惯了艾弥里欧谈到类似问题时的消沉，连忙劝慰道。
“并不。”
艾弥里欧没有骗自己的习惯，所以他反驳了阿斯塔霍夫的说法，“阿斯塔，你知道的~~~，我所谓的不一样只不过是我习惯用‘人’的角度来看这个世界。”
“他们有智慧，我也认为他们是人，尽管他们还没学会穿衣服……”，艾弥里欧又叹了口气，缓了缓才继续说下去，“只要是人，就该有生存的权利。只要有活下去的权利，就该有活得好的权利。”
“艾米，你真该去做一个领主，而不是呆在这里虚耗光阴。”
似乎这句话是长久以来憋在心里的想法，阿斯塔霍夫用一种极为深情的目光看着艾弥里欧，都快把艾弥里欧看毛了。
“哈哈，瞧你说的~~~”，艾弥里欧偏了偏头，然后摆脱了阿斯塔霍夫的视线，笑着把话岔了过去，“我作为卡尔塞拉家族的继承人，必须要为家族荣耀付出一生，去当领主像什么话。再说了，我也缺乏事务官的才能，在卡马洛特才能更好发挥作用。”
艾弥里欧知道自己不是做事的料。毕竟，他从一开始就是被作为继承人和政治家来培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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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斯塔霍夫似乎觉得艾弥里欧的选择很可惜，不过他也听艾弥里欧说过一些过去的经历，知道艾弥里欧接受的是正统贵族统治教育。这样的课程通常是教一个贵族如何用人，如何去指挥手下的侍从和追随者去做事，如何施用赏罚、执掌刑赦，而非让贵族亲自做事。
换句话说，艾弥里欧精于政务而疏于事务，习惯搞庙堂政治而不习惯搞地方治理。
贵族不去做具体事务是因为人不可能永远不犯错，而出错总是会损伤贵族的威信和名誉。就算艾弥里欧不在意针对他自己的流言蜚语，可他也不能不维护家族的体面。
“别说我了。”
艾弥里欧并不想过多地谈论自己的未来，因为他的人生基本上已经定型了，而且他也愿意接受这样的人生。毕竟，作为卡尔塞拉家族的一员，艾弥里欧享受了该有的服务，那么也要履行应尽的义务，所以他并不觉得自己会离开预定的道路去做其他事。
“这个孩子怎么回事，她可不像有病的样子。”就算心里的疑问多如牛毛，问题也只能一个个地解决，所以艾弥里欧先问起了柳德米拉的身体状况。他已经二十岁了，练习剑术也快有十五年了，这份坚持带给艾弥里欧的最大收获就是强健的体魄和坚韧的精神承受能力，虽然不能和那些斗剑高手比，但他可不会因为一个小孩子喊了一嗓子就吓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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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斯塔霍夫早就诊断过艾弥里欧的状况，然后得出了预料中的结论——虚弱，而且是人在极限情况下超水平发挥留下的后遗症。
艾弥里欧可能不知道，但阿斯塔霍夫却亲眼看到艾弥里欧甩着袖子就把声波挡了回去。
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医生，阿斯塔霍夫把声音看做与波纹等同的具体现象，所以他才知道“让声音消失”有多难。正常的声音会在碰到障碍物后反射回去，这是回声的原理，但艾弥里欧下意识的反击带起的大片气流直接正面抵消了柳德米拉的喊叫。
隐约之间，阿斯塔霍夫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秘密——声音被听到似乎需要某些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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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斯塔霍夫不是听到柳德米拉最后的喊声才出来的，因为艾弥里欧推门的动作会触动一个横杆，而这个横杆会敲响大堂穹顶上悬挂的风铃。
当然，阿斯塔霍夫把艾弥里欧的这个礼物称作“引磬（inverted bell）”。
阿斯塔霍夫下来查看的时候，在院子中发现了一片漩涡状的空缺，他甚至感受到了风，而水平面上的气压梯度差引起的空气流动是形成风的直接原因。
虽然无法捕捉那一幕的详细影像，但阿斯塔霍夫觉得艾弥里欧的反击直接把迎面而来的声音通道抽成了真空。某个瞬间，阿斯塔霍夫忽然明白了那些山德拉修士（Sandra Friar）描述的“空”的概念。然后，他就明白了声音的扩散需要借助“空气”。如果“气”消失了，单纯的“空”不会传递声音。
场面一时陷入了沉寂，除了咻咻的蜂鸣声。
索性阿斯塔霍夫很快就回过神了。
经过诊断，阿斯塔霍夫判断艾弥里欧的身体状况并无大碍，神志模糊的原因只是过度消耗带来的虚脱所引发的感知能力下降，而非真的受到了伤害。所以，在留下柳德米拉照顾艾弥里欧后，阿斯塔霍夫就出去采摘可用于治疗艾弥里欧药草了。
晾干的药草虽然能用，但却不好判断生长周期（具体年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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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的治疗前。
或许是觉得有必要给艾弥里欧灌输一些实践得来的知识，阿斯塔霍夫问了一个颇为暧昧的话题：“你对梅莫拉人的身体特征了解多少？”
“你指哪方面？”
艾弥里欧没有亲自接触过梅莫拉人，但他见过几个。
前年春天的时候，赛伦（Seren）的王储和太子妃前来卡马洛特访问，带了两个梅莫拉人随行，而奥斯达王室接待赛伦王储的人中也有两个梅莫拉人。
“先说说你知道的。”
阿斯塔霍夫似乎在评估艾弥里欧关于梅莫拉人的信息边界。
“我只见过女性梅莫拉鲁。”艾弥里欧先声明自己的判断基础，然后才讲具体细节，“单看体型的话，梅莫拉人的女性称得上轻盈灵动。”
“他们似乎比常人跑得更快，跳得更远，跃的更高，就像——！”或许是觉得这种表达有些问题，艾弥里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
“就像？”阿斯塔霍夫似乎知道艾弥里欧想说什么，他左掌横胸，前后摆动，右掌平放，上下回环，不断地演示着鳞游羽翔的景象。
“就像不受大地束缚一样。”艾弥里欧没说梅莫拉人像鸟像鱼，他用了一个更直观的个人感受：不受大地束缚。艾弥里欧虽然没体验过飞翔的感觉，但他看赛伦王室的梅莫拉人和奥斯达王室的梅莫拉人共同演舞的时候，就好像看到了自在的飞鸟，无拘无束的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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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没有其它感觉？”作为医生，阿斯塔霍夫精擅于如何引导病人按照他的思路思考。现在，他想知道更多，尤其是艾弥里欧的直观感受。
“她们的身体协调性非常强，爆发力也好，尤其是动起来的时候。”
既然阿斯塔霍夫想知道自己对梅莫拉人的其它感觉，艾弥里欧就用一个剑士的视角来分析梅莫拉人的运动能力。
然后。
看到阿斯塔霍夫欲言又止地表情，艾弥里欧赶紧补充，“我知道，她们脑袋左右有两个凸起，但那是头发不是角，还有他们圆又尖的耳廓是丛林人特有的，并不稀奇。”
大概是怕阿斯塔霍夫再行引导，艾弥里欧赶紧把梅莫拉人那些最显眼的体貌特征复述了一遍。
阿斯塔霍夫沉默了，他没能从艾弥里欧这里知道他希望艾弥里欧会知道的东西。犹豫了好一会儿，阿斯塔霍夫才按着艾弥里欧的肩膀，盯着他的眼睛说到：“艾米，我的朋友！”
“我将会违反老师的规定告诉你一些秘密，你能保证它不会流传出去吗？”
阿斯塔霍夫的力量出乎预料的小，但他的眼神却是郑重的，而且，艾弥里欧总感觉自己见过这种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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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继承人可以知道吗？”
艾弥里欧并不相信所谓的保密承诺，因为秘密只有在无人所知和人尽皆知的情况下才算保密。但凡有个人知道了其它人不知道的东西，他就会用尽各种方法记载下来，即使这种记载别人看不懂。
“如果你的家族愿意为我背负这个秘密的话，他就可以知道。”
阿斯塔霍夫显然在说话前已经考虑过这个问题，所以回答得十分迅速，且含义相当清晰。
“未来，我希望你成为我孩子的导师。”
艾弥里欧已经为阿斯塔霍夫违背师训的错误找好了退路：如果他的继承人成为阿斯塔霍夫的学生，那么这个秘密就是卡尔塞拉家族的秘密了，阿斯塔霍夫也不算违背誓言。
“我会考虑的。”
阿斯塔霍夫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他了解艾弥里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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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0-9
14:3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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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vision ： 2021-12-27 12:2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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