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rpter V 寻常的拜访
.
.
.
Part I ：好想法与坏名声
.
2.诉衷情
.
（一）
.
心里想着茹莉妲的种种神奇，艾弥里欧开始思索她话里的隐含之意，尤其是对杜尚大公爵送来的那对美人儿，能让一个梅莫拉鲁本能地心生不愉，那可是太难得了。当然，艾弥里欧此时也很很庆幸茹莉妲没学过梅莫拉鲁祖传的那套揣度人心的技巧。不然的话，他也得借助严苛的训练和高强度的思想教育来完成对少女的精神压制，而且还要辅以舒缓精神的药草汤剂来加强茹莉妲对自己的依赖性和服从度。对于艾弥里欧而言，教导约束随从本来就是他的义务，但使用额外的不道德手段就超出了他的接受范围，或者说，艾弥里欧并不想要单纯的“剑”，他需要的是“持剑的人”。
所幸茹莉妲的精神卫生状况很健康。
除了基于过去的饥记忆让她习惯性地藏匿食物外，茹莉妲表现的要比多数梅鲁拉人都友好，毕竟，艾弥里欧只是想从她身上获得些情感慰藉，以此来摆脱往事对他造成的精神压力。如果艾弥里欧也想那些贵族和大商人一样使用各种手段来控制和压榨手下的梅莫拉鲁，那么，此时的茹莉妲应该是神情忧悒，内心火烧火燎的燥郁不堪才对。
茹莉妲表现出来的小心思在艾弥里欧看来就是他精神健康的最好证明。
.
像人类认知世界依靠五种感官知觉那样，茹莉妲对人的感知也会用“视、听、嗅、触、闻”来描述。比如说，艾弥里欧习惯在沐浴后沿着弗雷泽黄昏的沙石河坡缓步徐行，这个时候茹莉妲就会蹑手蹑脚地跟在艾弥里欧后面嗅来嗅去，然后说上一句：艾咪凉凉的，米萝很喜欢。
凉是触觉，喜欢是个人倾向。
香是嗅觉，不喜欢也是个人倾向。
正如茹莉妲用“香香的，米萝不喜欢”来描述自己的感觉一样，艾弥里欧已经能从平日里的观察中分析出茹莉妲表达“喜欢、不喜欢”这一类情感倾向时的具体意思。如果用家猫作比，“喜欢”就是“亲人”，不喜欢就是“不亲人”，而亲人的猫会蹭饲主的腿，不近人的就连摸都不给摸了。要是换成讨厌，怕不是拿着猫粮也引不来；至于更恶劣的用词，基本上就要抓挠撕咬了。
不过。
艾弥里欧也不会把茹莉妲的心里感知看的多么重要，这不过是少女心的好恶罢了。毕竟，整个弗洛拉除了他，茹莉妲还没对谁说过喜欢呢，而茹莉妲所谓的喜欢，十有八九是寄居在艾弥里欧体内的那些小东西在作祟。如果艾弥里欧是个梅莫拉鲁，遇到一个他无法感知喜怒哀乐的情绪变动和心理活动的起伏升降，他也会对这种“异样”产生好奇心的。
.
茹莉妲的好奇心很旺盛，而艾弥里欧则没什么真正的好奇心了，他已经习惯了“认识问题——解决问题——深化认识——强化解决问题的能力”的循环。就像他的神学导师茹尔（Ruhr）强调的那样，“所有的现象的背后都有一种驱动力（driving force），而所有驱动力都自根源（Gin；Gion）中诞生，至于我们是叫它神（Shio）还是别的什么，那不过是我们的一种选择。类似的话，艾弥里欧也从他的历史学导师斐奈（Phonein）那里听到过，“世间发生的一切都有起因（Motive），而一切起因都由心（Psyche）而生，它是我们的知识和经历，以及由此形成的判断标准（Standard）”。茹尔用物质世界的具体现象来向艾弥里欧解释世界运行的规则，而斐奈则用社会生活中发生的真实事例来说明“人是自我的主人”，等到艾弥里欧理解了导师们具体所说所指，他的神秘学水准便一落千丈。到了后来，艾弥里欧干脆不再认同神秘学的存在。
艾弥里欧相信世间的一切都有迹可循。所以，就算不怎么了解杜尚公爵，他也不觉得杜尚公爵的做法有什么值得奇怪的。
“有什么礼物能比活色生香的美人更体面、更雅致呢？”这是艾弥里欧对杜尚公爵的判断，也是基于以往经验作出的合理推测——“既然赛吉奥王子能用两个姑娘获得艾弥里欧的忠诚，杜尚公爵当然也能用同样的做法帮助王子维持这份忠诚。”
.
“这次大概就是回报了。”艾弥里欧有些无奈地想到，“虽然赛吉奥王子重视大贵族的想法没什么可指摘的，但是王子在这次决定继承人顺位次序的奏对考评中还以这点为立论基础，那就难免有些拘泥了。”当然，“维护自身和大贵族之间的友好关系”是赛吉奥王子的一贯立场，在自身和那些有名望的贵族之间建立基于共同利益的共识，这也是王子处理类似关系的基本原则。
赛吉奥王子这么做，艾弥里欧也觉得无可厚非，毕竟他的基本盘不像玛蒂尔达那样以军事贵族为主。
不过……
安塞尔姆的大贵族也没哪个是省油的灯。这也是艾弥里欧纳闷的地方：玛蒂尔达的在源水女神殿的“奏对”明显是要拿贵族们“开刀”，但她却得到了多数支持。艾弥里欧还没离开玛蒂尔达的时候，曾经就地方贵族大搞贸易保护和随意浮动商税进行恶意竞争有过一些不成熟的意见，甚至包括对米尔维奥乔三世搞“一钱当千”的货币贬值和发行“米尔维奥乔小金币”来维持币值的行为大加批驳……，而源神宫的这次奏对，玛蒂尔达明显是有顺着艾弥里欧思路来写的迹象……，这可是在“说怪话”、“搞批判”！
结果呢？
.
玛蒂尔达王女（Mathilda Princess）赢了！
这个结果让艾弥里欧大为意外，他左思右想还是没回过味，于是就把问题简化为“玛蒂尔达的舅舅出钱出力出人而赛吉奥的岳父全程摸鱼划水”。毕竟，奏对的最后阶段是监察官表决和诸王公陈述环节，也是米尔维奥乔三世在作出正式决定前要平衡和参考的基础之一。
“连诺森（Northern Herder）公爵那个不愿意踏进卡马洛特半步的老好人，还不是因为玛蒂尔达来了？”由于从祖父那里知道很多秘辛，所以艾弥里欧对阿梅迪欧会来卡马洛特感到很意外，这也让他很想问康弗斯大公一个问题：“难道女儿真比不上外甥女亲吗？”
“哪怕康弗斯在里面多说几句话呢？”
别说艾弥里欧一个侯爵继承人，就算他是卡尔塞拉侯爵，也没可能列席源水宫（源水女神神殿）这个大贵族政事堂的资格。从帝国时代开始，公爵、大公爵和王爵就是大皇帝体系下的“大贵族”，艾弥里欧一个尚未袭爵的侯爵府嫡嗣确实排不上号。
“就当是场外因素吧！”
等到艾弥里欧找了个由头说服自己后，他那纠结的心情才渐渐平复。
.
.
.
（二）
.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奥斯达家的事。”艾弥里欧心中郁闷，他知道玛蒂尔达和赛吉奥两人是亲兄妹，还都是第一王妃的亲生子女，“既然作为国王的米尔维奥乔不愿意再立王后，那玛蒂尔达的母亲可不就是‘行王后事’么。”
艾弥里欧不想关心葆兰亲王的后宫私事，但“三妃并行而不设‘主（母）’”总归是件麻烦事。当然，比起上一任葆兰亲王来说，米尔维奥乔三世如今的王宫里只有三位王妃，已经是足够清净了。毕竟，在米尔维奥乔二世阿尔芬斯·洛德·奥斯达（Alphonce Lord Aosta）去世前，葆兰亲王有六位正式的“王妃”以及十多个情人。至于卡马洛特的那些“权力夫妻（②）”中，和葆兰亲王保持着“纯洁的肉体关系（③）”的贵妇人就更多了。
.
【作者注：②；权力夫妻，因为政治联姻而存在婚姻关系，是正是婚姻而非正式婚约。但在权力夫妻中，婚姻双方并不约束彼此的交际行为，因此也不存在出轨问题。某些例外的情形包括，婚姻双方需要延续家族时、共同利益以财富形式存在时、密室协约以及以融合为目的的内嵌式联盟。】
【③；基于前一基础（权力夫妻，Power couples）而存在的关系，即对方（④）不谋求政治利益，仅仅是为了情感诉求，或者就是单纯的生理需求。】
【④；对方，即女性君主在摄政的情况下和其他大贵族发生关系也属于此类，至于贵妇人蓄养面首和富商小姐蓄养男宠都是对这一模式的上行下效。】
.
本代葆兰亲王利昂·博内·奥斯达（Leon Bone Aosta）——即米尔维奥乔三世（Milviojo III）三十岁那年，王后玛丽娜（Marina）因为产后感染去世了，这个打击让葆兰亲王在随后的几年中渐渐疏远了他的那些情人。不过，很多关注花边消息的人更相信另外一个说法，即“葆兰亲王为了弥补对王后的亏欠，而把感情都投入到王后的胞妹卡特丽娜（Catrina）身上了”。
要说艾弥里欧信这个传闻，那倒不至于，但要让艾弥里欧承认这是留言，那也真的难。
小时候，艾弥里欧听祖父讲贵族家世时，心里就很好奇一个问题——“赫德兰（HerderLand）庄园怎么一直没人来住？”
起初，艾弥里欧以为这是传的沸沸扬扬的闹鬼事件的缘故，但是闹鬼的传闻要比赫德兰的落成时间晚许多，艾弥里欧无法说服自己认可这个说法。后来，艾弥里欧去“探险”的时候也见过那个所谓的鬼——那只不过是个定期从卡马洛特来赫德兰附近散心的贵族小姐罢了，和劳什子鬼怪根本没有任何关系。只不过，那个喜欢在月下跳舞的贵族小姐确实会被偶然经过这里的村民当成鬼怪。艾弥里欧在向那位小姐提出这个问题时，那位小姐便用萝摩摺（⑤）半掩容颜，眼睛里满是笑意，然后竖起食指抵着艾弥里欧的嘴唇，用略带促狭的语气问到：“我跳舞给你看怎么样？”艾弥里欧不再放言“女人那软绵绵的舞姿毫无力量和美感可言”就是从这时候开始的。
只是。
艾弥里欧从十五岁那年就没见过这位小姐了，想来是她已经嫁人了。而这一年，既是艾弥里欧剑术初成的关键之年，也是艾弥里欧和玛蒂尔达王女关系突飞猛进的一年，有了切实的情感寄托后，艾弥里欧也就不再去想赫德兰的绮丽往事。
.
【作者注：⑤；萝摩摺，一种带格纹的团扇，常饰以蓍草纹和蒲草纹，多是闺阁少女在用。同样形制的物品还有莎摩摺，但一般会在扇柄首端正反两面嵌以宝石或羽毛（多是涉禽飞羽），常由在室少女使用。另：在安塞尔姆，闺阁少女一般是指未成年的少女（＜14岁）；在室少女（⑥）一般是指定婚而尚未出嫁，或是出嫁后住在娘家的未成人少女（＜18岁）。】
【⑥，在室少女有时也能指离开丈夫独居或因丈夫早亡而寡居的年轻妇人。】
.
老卡尔塞拉的庄园距离王都约有十六七里远，在卡马洛特东北方向。
只要从卡尔塞拉庄园往南走上三公里，便可以看到一片丛林掩映的低矮丘陵，这就是“赫尔德兰牧场”。
在这片近百顷土地围成的缓坡谷地一角，有座占地千余平的石质建筑群，名为“赫尔德兰宫”，艾弥里欧闲暇的时候很喜欢去附近的山丘上散心，顺便跑到高处阳坡上的那座石头房子里爬上爬下。
赫德兰宫（赫尔德兰宫）气氛清冷，并非什么好去处，因为这里除了石料和藤萝蔷薇外，没有任何木本植物，也没有任何生活设施。
艾弥里欧曾经问过祖父有关这片土地的事，而老卡尔塞拉只是给他讲了葆兰亲王和诺森大公爵的往事。
“雷（Leo），你可真是个好男人。玛丽（Mary）喜欢你，凯瑟琳（Catherine）也喜欢你。现在，你还要夺走我的莎莉（Sally）吗？”
老卡尔塞拉以咏唱的方式更改了一句艾弥里欧很熟悉的台词作为回答。
.
以前。
艾弥里欧觉得阿梅迪欧和葆兰亲王利昂·奥斯达（Leon Aosta）是情敌，可等到他从弗洛拉回卡马洛特讨封，知道了些上一辈的往事后，才觉得自己是想当然了。那时，着手组建商队的艾弥里欧因为买了新船正在试水，结果在出航时遭遇海雾迷航，意外地在海上迷雾中找到了一座新冒出头的火山岛。本着“谁发现，谁占有”的原则，艾弥里欧特地回了一趟卡马洛特讨要“总督”头衔，然后如愿以偿地拐带了玛蒂尔达（买一赠一）。
不过——
这已是艾弥里欧就任弗洛拉子爵一年半后的事了。
.
.
.
（三）
.
诺森大公在卡马洛特没有行宫，这的确少见。
毕竟。
在那些真贵族（伯爵、侯爵）都尽量谋求一座卡马洛特的庄园——甚至是边疆的伯爵和总督，乃至于拉梅罗伊（督军，larmeroy）和锡巴德（司祭，Scibuds）都尽力提升在王都的知名度——的时候，有个大贵族偏偏不愿意牵扯到卡马洛特来，岂非咄咄怪事。
当然。
自从艾弥里欧对前人往事知道的多了后，也就不再因为这些琐事而好奇了。
艾弥里欧小时候听祖父讲过一些王室秘闻，有些比较缠绵悱恻的故事给他留下了极深的印象，阿梅迪欧算是其中一个。
诺森公爵和奥斯达王室的关系很亲密。
.
不用想也知道……
阿梅迪欧的两个妹妹先后都成了米尔维奥乔三世的妻子，甚至连最小的妹妹瑟琳娜（Serina）都因此而思念成疾，郁郁而终。
诺森公爵（Northern Herder Archduck）阿梅迪欧（Amedio）有一个胞兄和三个胞妹，但是那个小男孩据说在十岁的时候因为马匹失足被摔下马背，脏腑受了重伤，不久就死了。所以，阿梅迪欧的同辈胞亲就剩下三个妹妹了。
等到阿梅迪欧二十二岁那年，小他六岁的妹妹也因为产后感染去世了。
纵观阿梅迪欧前半生，先失兄丧父又亡妹丧母，简直写满了一出出的悲剧，尤其是那个一生谋划的父亲，只要多活一个月就能看到他举行成人仪式。可是，命运就这般无常且无情，老公爵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吹着微风就已撒手人寰。
仅仅是五年时间，阿梅迪欧便失去了三位至亲，这让他对卡马洛特的那位国王更加敌视。
.
阿梅迪欧比米尔维奥乔三世小了八岁，又比三个妹妹年长了六岁，这让他对还是王子的利昂博内总是借机和三个小女孩独处的行为很不满意。
那时候，阿梅迪欧十六岁，三个小女孩十岁，利昂博内二十四岁。
对于阿梅迪欧这个有些孤独的老好人来说，十四岁的差距就是一代人。他并不喜欢那个总是满脸笑容的王子时不时地向自家妹妹朗诵情诗。不过，利昂博内是受父亲的邀请前来诺森度假的，阿梅迪欧的捣乱行为很快就被公爵大人阻止了。
没了阿梅迪欧来添乱，利昂博内这个欢场老手自然把三个小姑娘哄得五迷三道，乐陶陶的不知所以然。
两年后，利昂博内以葆兰亲王之名“加冠（执掌权杖）”（⑦），成了安塞尔姆王国之主。
紧接着诺森公爵的三个女儿就被国王米尔维奥乔三世邀请到卡马洛特小住。
再然后……
玛丽娜（Marina）成了利昂博内的王后，卡马洛特的大贵族再也无法忽视北方牧场那位公爵的家族。
一个十二岁的王后，本身就能说明很多问题了（⑧）。
没有人会想到，本代葆兰亲王会选择了诺森德（Northernerd）家族的孩子作为自己的王后。
.
【作者注：⑦；安塞尔姆的王冠是一把镶嵌球状粉色钻石结晶的权杖，据说形成于天外陨星对大地的冲击。】
【⑧；米尔维奥乔三世选择了一个暂时无法生育子嗣的女孩子作王后，本身就是政治结盟的象征，这代表着奥斯达王室在拥有了安塞尔姆二十三个行省的1/3（8个）之后，又有一个盛产马匹的公爵领成了王室的亲密盟友。对于那些远在南方的领主来说，马匹就是战斗力。】
.
玛丽娜王后因为产后感染而意外离世，她的胞妹卡特丽娜（Catrina）就成了新的“王后”。
但是。
由于米尔维奥乔三世向玛丽娜求婚的誓词中有一句“你是我唯一的王后”，而他也不愿再立王后——
——
或者说。
米尔维奥乔不能再从诺森公爵家系中选择王后——，所以，卡特丽娜就成了第一王妃。
.
卡特丽娜代替姐姐成了联盟的纽带，最伤心的却是瑟琳娜（Serina）。当年那个对着姐妹三人朗诵情诗的男人，先是选择了长姊，接着又选择了二姊……
至于自己？
莎莉娜（Sherina）觉得她就像一件被忽视的精美瓷器，静静地呆在置物架上，等待那个甜言蜜语的男人回头。
可是——
那个男人是决计不肯也不能接受两个诺森德家族的女孩同时进入他的后宫。
“政治的艺术是平衡。”
回想着父亲的话语，莎莉娜知道，她少女时代的情怀已经逝去。
.
艾弥里欧把诺森公爵对玛蒂尔达的帮助视作“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后，因为赛吉奥王子失利带来的忿忿然才得以消解。
“阿梅迪欧大公总归是米尔维奥乔的大舅哥，玛蒂尔达的亲舅舅。”艾弥里欧想了大半夜，总觉得这一家人掺和继承权争夺的事只能算在一口锅里刨食，要是康弗斯在里面㧟了一勺，那就成了节外生枝。想到这里的时候，他其实已经能理解杜尚公爵置身事外的心思了。毕竟，赛吉奥王子的胜算本来就高，若是掺杂了其它场外因素，反倒会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唉。”
艾弥里欧也知道，杜尚公爵的不明牌支持不等于不支持，可他还是太保守了。
“反正王子也没有向康弗斯大公求援。”艾弥里欧心里无可奈何，他也不好确定这是奥斯达王室的态度还是赛吉奥王子的考虑。
.
不过——
艾弥里欧心里也清楚，玛蒂尔达一旦获胜，两人之间的距离只会更远，不可能更近——这倒不仅是弗洛拉到卡马洛特的时空区隔，而是第一顺位继承人和某个侯爵家族之间的天然界限。
“这一走，再回去恐怕就是六年后了。”
曾经，艾弥里欧觉得玛蒂尔达近在咫尺，可等他真的远离这颗熟悉的“青梅”之后，种种酸涩反倒难以释怀。
“那会儿我就三十了。”
回想着卡尔塞拉家族的历任继承人的事迹，艾弥里欧觉得自己挺惭愧的。
.
.
.
F.N. ：2022-3-30 12:41:27
.
.
Revision：
.
.
2013-9-16
5:24:11
.
.
.
艾弥里欧对茹莉妲的发音很挠头，毕竟她称呼艾弥里欧时从不分“格”，不是把他叫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