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离尔和苏勒把小玛蒂亚送回村后,与领主的使者纠缠了起来。
“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你们在领主的领地上犯下了非法捕猎的罪行。我以国王与领主的名义向你们索要税金。价格是1个金币。”这个身穿胸甲臂挂夹克链,头戴铁盔腰系阔剑的武装人员提出了不切实际的要求。
“一个金币?你这是在敲诈吧!一头野猪,你跟我说要一个金币?这都快够换一头牛了!”伽离尔并不想接受这个自称领主使者的男人。
“老大,不要这样。”苏勒拦住心情激动的伽离尔,后者在他手上不停地挣扎,接着苏勒对使者说:“我明白了,请原谅我主人的无礼。但看在神的份上,也请对向我们这样的客人给予一些谅解吧,我们盘缠不多,这个税金问题也希望可以得到一定的减免,您可否将我的话语转告给领主大人?”
使者打量着苏勒,从言辞和衣着来看都比之前的穷酸小鬼舒服了很多。
他又注意到了对方衣服上的被遮掩着的图案。绝对不会错,那应该是奥斯特的拉德利家族的纹章。他微笑着,说:“原谅我对您随从的轻蔑,这位拉德利家的朋友。请不要介意,我会为您向领主转告这一信息的,不过我更希望您能随我一道去往领主的宅邸,那就更为荣幸之至了。”
“没有那个必要,由我到时向领主汇报,就说事情交给拉维亚处理了。这是一个金币,这些银币是给您的。”声音来自玛蒂亚的父亲,他在当地是个富人家,颇有地位。
“那我先告辞,请一定贯彻您对领主的忠心。”
等使者走远了,玛蒂亚的父亲卡特·拉维亚开口了:“别管他那什么罚金了,我想招待二位都来不及呐。”他曲下膝盖,接着用感激的语气说:“犬女不服家教,若不是这位美丽又有力的小姐相助,我现在已经追悔莫及了。二位是我家的恩人。也请享用今晚为二位准备的晚餐。”
美丽什么的,这话说得她有点不好意思。
“不必行此大礼,我们肯定乐意参加。”伽离尔表示。
“那就太好了。”
晚餐在玛蒂亚的家里举行,同村人也来了不少。桌上点着崭新的蜡烛,墙上挂着火把,热热闹闹的氛围笼罩着整个大家庭。
“阁下居然是拉德利家的子嗣?久仰久仰。”
卡特用手抓着培根和面包,称赞着年轻的骑士子嗣。不少人投出景仰的目光,孩子的眼里充满羡慕。
怎么感觉大家的焦点都集中在苏勒身上了……明明是我的功劳…伽离尔很不爽。
都是万恶的骑士阶级的错!她一边从木制的碗碟里抓起一块韭葱和蚕豆的糊糊,一边关注着一旁手拿银色刀叉,斯文进食着的苏勒。
苏勒的出身居然这般显赫,伽离尔也没料想到。跟着他说不定能傍上一堆大款?伽离尔自己不是贫农、不是自耕农、也不是什么骑士贵族。她只是两个手艺人的女儿,和前世一样的一个小市民而已。
“让我们敬拉德利家族——伟大的教廷骑士苏勒殿下,以及这位美丽的旅行者、矫健的女战士伽离尔女士!”卡特举起啤酒庆祝。
“承蒙夸奖。”苏勒淡淡地微笑着。
然而这话把坐在头等座上的伽离尔捧得找不着北,只自顾自拿着一杯蜜酒傻笑着。
这家人真是把什么好东西都扒拉出来了,凑齐了这桌一年也吃不到一次的宴席。伽离尔嚼着煮了两遍的熏肉,配着纯纯的小麦面包一齐下肚,只是赞不绝口。
胡椒和羊肉也是绝配,刺激的味道在舌尖上跳舞。
还有这蜜酒…
“嗝……多谢款待。”伽离尔很快填饱了自己的小胃。听见客人的风笛声和玛蒂亚的歌声,又有节奏地用手打着节拍。歌声停后,她站起来,当着大家的面连讲了几个并不太逗的笑话,就把一众人笑得东倒西歪。村庄的住人就是这么单纯质朴。她换了个口味,要了杯葡萄酒,把精酿的味道就着粗糙的木杯边缘喝了下去。
伽离尔正喝到劲头,也不知道是哪个客人喝高了,开始怂恿她上台跳一支舞,一直到怂恿的呼声盖过一切。而她也正想上去露两手。
只是台上的舞不是多么的轻盈,伽离尔一个空翻让大家的嘴巴张得老大,又接连着跳起了斯拉夫舞,两只脚一踢一蹲又不住地打着旋儿,甚是喜感。众人的喝彩声和掌声就没有断过。她脚一落地,不住的敲桌声就有节奏地擂起,一直到她跳不动为止。最后在结尾,伽离尔又舞了段漂亮的刀花。
“那么今天的欢乐时光就到此为止了,客人们,有缘再聚!”伽离尔扯着嗓子开心大喊。
今天过得很快活,应该是她生命中最欢快的一天了。夜里,她睡在舒适地床上,枕着羊毛枕头快乐地睡下。
第二天,任务还得照旧,伽离尔和苏勒又往山里去了,文物的发掘还尚未结束。
“玛蒂亚?你父亲不是不允许你与我们同行了吗?”伽离尔惊讶地对着跟来的玛蒂亚说。
“不,我的父亲同意了。他认为有你的保护,我会很安全,所以准许我来协助你们的工作了。”玛蒂亚眯上一只眼,笑着说。
伽离尔抵抗不住玛蒂亚的可爱,只得回答:“行吧,但是绝对不要走远。可别像上次一样遭遇野猪了。”
“当然了。我不会走远点。”玛蒂亚点头
“那就好。”伽离尔摸了摸玛蒂亚的头顶。
苏勒在一旁走着,不过一直没什么大动作,他一直盯着昨天发掘出的那个小匣子。伽离尔也是饶有兴趣,凑到苏勒肩旁,凝视着上面镌刻的古文字。
“能看懂吗?”苏勒问。
“不,只能看懂五分之一左右。”
“唉,我也是,要是有一个古文字专家在身边就好了,或者带一本古文字的图鉴。”
那些古文字写的大概也不是咒语,可能是一些纪念语之类的内容。
当务之急还是文物的发掘。
他们准备继续下洞,这次因为洞穴内部的泥土被挖去,洞底与洞口的落差越来越大,伽离尔在洞口放下了一条绳子。一旁的苏勒突然拔出剑来,指向两位不速之客的方位。
“请不要躲藏在阴暗的角落,我们可以和平相处的。请出来!”
他们遵照苏勒的指示走出了山岩下的阴影。总共是两个人,一男一女,都没有携带武器。
“我们并没有恶意,只是这周边来调查异变的情况,请收起您的利剑。”一个学者模样的男人发话了。
“异变?那是什么,从来没听过的名词。”伽离尔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