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你认为,我的缺点在那些地方呢?”
顾不及擦拭额头上的汗水,凡喘着缓不下来的粗气,用带着浓厚期待的目光看着奈吉尔.
“真的要,我说出我自己的看法吗?”奈吉尔有些困惑的看着凡.
“当然了.”
奈吉尔并没有说出一个字,而是拿起了一把细长的剑,伸手示意凡向他进攻.
这倒比用语言来告诉他弱点要更加的令他兴奋!
剑随着手臂的伸缩蓄力而向着奈吉尔的身躯猛刺,剑尖宛如流星一般滑过空间,对着奈吉尔的要害部位刺去.
他没有任何的担忧,不认为自己的攻击能够伤得了面前的这个人.
同时,他的心中还有些感慨,他在奈吉尔刚到的时候,也有着这样的一幕,不过那个时候的奈吉尔却如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一样被自己一两下就给击倒.
噹!!!!
剑刃在刺中奈吉尔的一瞬间,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手臂同剑刃一样被一股力量给弹开让攻击直接偏移了奈吉尔.
而自己已经无力再进行第二击,即便是勉强自己,也绝对达不到之前那样的速度和准确度,刚才的那一击就是他能够施展的全力一击.
而就是他最猛烈的一击,却连如何被瓦解都没看清.
那一瞬,到底奈吉尔做了什么?他的肉眼完全没有捕捉到任何的动作.
他知道,如果自己是奈吉尔的敌人,那么就没有活着感觉到自己的攻击被瓦解的这一事实,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还活着,就不可能通过手臂感觉到剑刃传递而来的那股巨大力道.
“在我看来,少爷太太弱了,不论是速度,还是力量,哪怕是你用上你一切可以你可以用上的东西,都伤不了我,我这么说是不是有些不太好呢?”
当奈吉尔意识到自己说这样的话,似乎有些不妥,因为似乎这样估计不到凡的颜面.
而颜面这种东西又是另一种复杂难懂的东西了.
“不!不会,你说的是事实,那么我想知道,如果就论我刚才的那一剑,是在哪方面要稍微好一点.”他并没有因此沮丧或是感觉到羞愤.
因为在他的心中,奈吉尔已经和曾经的他家的下人不是一样的存在.
“速度吧,力量虽然不够,但速度可以让你的攻击更快,算是弥补缺憾吧.”
他捏着自己下巴,给出了这样的结论.
“是吗!我也这么觉得,如果力量不够就靠速度来解决!而且配上一把适合自己的武器加上符文的力量,那么力量上的缺失就不成问题!”
凡格外的兴奋,奈吉尔给出的评价太过于附和他对自己的判断.
或许今天之后,他在剑客的道路上不会靠拢力量而是选择速度.
奈吉尔也就不再说什么,只是安静的看着凡不断的练剑,唯一的差别那就是现在的凡目的更加的明显,也更加的热情.
不过,奈吉尔并不认为,自己在凡的剑士生涯上能够给予多少的帮助,因为他并不懂得任何的剑术.
对于剑的理解,也只不过是他来到梅丽莎花园之后才真正的接触到了剑.
如果说,在来到这里之前,他看到过被人称为剑或刀的东西,到如今看来只不过是些开了刃的铁片而已.
就战斗而言,他也知道了武技的存在,一种诞生于战士们的战斗技艺,就像是魔法一般但并非是魔法而已,不过只是稍微想想奈吉尔就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迷糊.
这些都是他从书中所了解到的存在,如果不是因为凡他们回去史蒂芬学院的话,他也绝对不可能实际见到魔法这一事物的存在.
武技之中,就有着剑技,以剑这种武器所衍生的技,而凡对于魔法而言,他更倾心于这样的武技.
而奈吉尔完全是一窍不通,就至今而言所经历的一切战斗,他的方式很简单.
以绝对的力量来碾压一切的对手,以弱者的血肉来进化此刻的自身.
他从未忘记那从黑暗之中所学到的一切,他现在仍然秉持着这样的原则,只要这意识不曾死去,他就就不会忘记.
在那黑暗之中所能够做的,便是让自己活下去.
”奈吉尔!”
被耳边的声音拉回了现实之中,奈吉尔才发现自己恍惚之间回到了过去,与现在他所见的一切都不一样的单调的过去.
“少爷,有事吗?对不起刚才有些失神.”
“是没休息好吗?奈吉尔,你大可以没必要每天早上都那么早,去做叫我和狄丽莎起床这样的事情或是其他事,你完全可以交给女仆们去做和是奴隶们,他们本来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完成这些事情.”
凡拿着毛巾不断的擦拭着汗水,一边向着门走去.
他看来是要结束今天的训练,那么刚才的自己,到底是失神多久了呢?奈吉尔抛下了疑问,跟随凡的脚步离开了练习室.
之后凡就让不必跟着他,让他在花园里自由的行动.
似乎他现在也不愿意让奈吉尔如同一个下人一般的跟在他的身后,而奈吉尔在离开了凡之后,也并没有自己具体想要做的事情.
那么,要做什么呢?他走在走廊上,即便是问出这样的问题给自己,也并不会得到立刻解决这个问题的答案.
或许,漫无目的随意散步,就会遇到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吧.
奈吉尔坐在花园西北角的一棵树下,靠着树干抬起头看着那些被层层树叶遮挡所仅剩下的天空.
太阳的光会在傍晚或黎明为白云和蓝天染色,所以白云和蓝天是白云和蓝天只在黎明黄昏这段时间之内.
为什么要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呢?奈吉尔自己也不太明白.
或许只是因为,现在的自己应该是在做一些日常该做的事情,而现在的自己却是坐在树下,度过这空闲的时光.
他并非是不会享受空闲的人,而是此刻的他,并没有对于多出来的空闲时间有计划的人.
他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到底该做什么,来让这感觉到无聊的自己打起精神来.
或许,回到房间,翻开那本书继续读下去?不,他在没有弄明白,哪怕只是一个大概的理解之前,他是不会继续读下去,也不会担心自己忘记书中已经读过的内容.
现在的他,也很难去捕捉到藏在这天地之中的乐趣,或许是因为他都开始习惯,而今天的天空也并没有给予他惊喜的地方.
如果云的模样更加的壮丽,他或许就不会感觉到如此的无趣.
“嗯?”
注意到身后传来的极其微弱的脚步声,就好像是猫的脚步声一般难以捕捉,奈吉尔回过头,看着走来的人.
“管家大人………”
显然是被从树后弹出的人头吓到,少女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会出现一个人而差点后退跌倒在地.
“你不用工作吗?我今天不用.”
奈吉尔倒是并没有说出什么刻薄严厉的话,虽然她却也隐隐觉得他不会说出和那些女仆或是少爷那样的会说的话.
不知道为什么,她似乎就是不怎么害怕眼前的这个人.
明明,她曾经目睹他所做的那些噩梦中都不会出现的恐怖行径.
“算了,你不用回答我,我只是没事做在这里而已.”
他看上去没有什么精神,声音中也并没有平时陪伴在两位主人身边那样的具有力量.
该走呢,还是该怎么办?她此刻也拿不定主意.
“坐下吧,不看你我都感觉到你多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
十分顺从的坐在了他的身边,但为什么是身边呢?总觉得自己似乎在下意识中想要接近这个人.
但我在理解到这个想法的时候,是不是我就已经不是下意识,而是我自己想要主动的去接近呢?
也说不清为什么,如果连这个都已经知道,也就不会问出这个问题.
蹲坐在大树的树根上,小心翼翼的偏过头看着靠躺在树干上的奈吉尔.
他的双眼,看不见什么光芒,仿佛失去了一切的生气将要去世的人一般,他莫非,生病了吗?
“你喜欢,上次给你的东西吗?”
他突然的看过来,带着一个差点没反应过来的问题.
“喜欢……”
很想要顺从自己的内心大声的说出自己多么喜欢那糖果的感觉,但且又不敢只能够如此胆怯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如果自己会歌唱的话,肯定要好好的歌颂一下那糖果给自己的奇妙感觉,但可惜身为奴隶不需要那样的技巧,所以自己也就做不到想要做的这样奇妙的事.
“你想要,更多吗?”奈吉尔的眼中,多了一些光芒,但不再看着她.
“……”咬着嘴唇,没有直接回答自己多么想要那糖果.
“为什么不敢告诉我呢?”
“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呢?而且,为什么要给我糖呢?”
似乎是有些困惑奈吉尔的一系列举动,她也没有见过奈吉尔对其他的奴隶做过同样的事情.
不过当奈吉尔拿出几颗糖果放在手心的时候,她的双眼还是被糖果的甜蜜所吸引得移不开视线.
“跟我讲讲,你自己吧,从你能够记得的最早的自己开始,如果你想要糖果的话,当然你不想告诉我我也不会强迫你命令你.”
她愣了愣,似乎因为换取糖果的条件太过简单而难以置信的看着奈吉尔.
她的过去,并没有任何值得告诉他人的价值,同样也没有这几颗糖的价值.
从出生以来,她所记得的第一个人,便是一个她名字都已经遗忘的奴隶商人.
母亲和母亲是谁,她一概不知,而那个词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一个她不明白的知道的词汇而已.
到后来,还年幼的她成为了花园的奴隶,在这里生活了八年的时间.
现在的她十五岁,她还记得一开始进入花园见到的比自己打不了多少的凡少爷和狄丽莎小姐.
然后的生活,便是千篇一律的在庄园的生活而已.
说完这没有任何价值的经历过往,她还是胆怯的看向奈吉尔,心中对他会给自己当过的期待也不会太高.
但奈吉尔还是讲手中的四颗糖果放了三颗在她的手中.
剩下的一颗,他放入了自己的嘴中.
品尝着糖果所融化出的甜蜜滋味,他仿佛回到了曾经的时光.
只不过连同记忆一同回忆起的,那覆盖舌苔上的甜蜜是各种让人作恶的味道.
和那无尽的黑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