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身体内翻涌的不适感,警告着自己已经濒临极限.
虽然现在握剑的手还依然有力,不过继续坚持下去哪怕一分钟现有的所有力量都会从身体内消失.
“到此为止吧,奈吉尔,今天已经够了,多谢你的指导.”
身体放松的一瞬间,那些只是隐隐存在的疲累和不适便如同饿狼一般的扑上来,凡有些庆幸自己没有再坚持下去.
“少爷你,进步了呢,不仅仅只是时间上多了十秒,而且战斗的方式也有所改变进步.”
奈吉尔给出如下的总结,凡闻言也是欣然一笑,在认知到奈吉尔实力之后的一个多月后,从奈吉尔答应锻炼自己之后,他最怕的就是每次练习之后奈吉尔沉默不语.
如果沉默不言,那就是自己并没有任何的进步,或许还比昨天都要不如,而只有自己真正表现出进步的时候,奈吉尔才会做出这样简短的总结.
所以他才有了一种释然和欣悦.
虽然反观奈吉尔的模样,依旧是平时穿着管家服的模样,除了他随着日光越来越长的头发,已经过肩之外,连一刻汗珠都从他的额头上找不到.
不过那才是理所当然的,如果自己能够让奈吉尔费力到流出一滴汗水,那自己的成长可以说是巨大的.
毕竟自己和奈吉尔非常短暂的战斗,还是在奈吉尔称之为不捏碎鸡蛋的程度上,那样放水的战斗中所感觉到的那种无力感,犹如一片被风暴卷起的树叶,只能够按照风的意愿飘飞.
奈吉尔递来毛巾,凡也就顺手接下擦拭着自己身上汗水.
“奈吉尔,最近我发现你总和一个奴隶待在一起啊,难道你也对有兴趣?”
离开练习室的两人,走在走廊上,忽然凡提出一个才想起来的话题.
他有些好奇的看着奈吉尔,凡始终从他的身上找不到太多人的共同点,而他有些期待奈吉尔会如何回答.
在庄园除了狄丽莎谁都知道,奴隶是自己的玩具,而他的玩具只是属于他的物品,所以在某些方面打奴隶的注意可是庄园的一大禁忌.
“你是说的那个小狐狸吗?却是我似乎最近和她相处时间有些太多了,或许是因为我自己的时间空闲下来太多的原因吧.”
奈吉尔则是认真的捏着下巴思考的模样,凡也并不认为他是在故作姿态想要掩盖什么或是装作是没有那会事儿的模样,他还是摸清了一些奈吉尔的特性.
“你对那个奴隶感兴趣吗?”
“感兴趣吗?这么说也没错吧,只不过我也没办法确信她是否有那样的价值而已.”不过凡得到的只是他听不太懂的回答.
“价值?她有什么价值吗?”
凡有些不解,因为哪个他们口中的亚人奴隶,不是那群奴隶中长相最漂亮或是身材最好,或许亚人这个身份相比而言最为特殊,但在庄园的亚人奴隶可不止她一个.
硬要说就是有些可爱吧,但她又不是最可爱的哪一个,而且就论在床上的表现来说,凡怎么想都不知道奈吉尔口中的那个价值到底是什么.
“她对我,没有任何的价值,我只是很感兴趣我有没有看错在她身上看见的那熟悉的东西而已.”
“莫非是看见了故人的身影吗?”凡只能够这么理解.
“算是吗?”奈吉尔对于这个回答有些犹豫.
“算了,我也就不问了,不过你要是喜欢那个奴隶,就让她跟着你好了,就算是给她的工作吧.”
凡摆摆手不再纠缠这个问题,他觉得只会听到自己更加难以理解的问题,而他本就是无心提起这件他偶然看见的事.
如果送一个奴隶给奈吉尔就能够让他开心的话,那或许对于自己而言就是那个奴隶最高的价值了.
“………”奈吉尔并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对于凡的大多数觉得他都是这样的态度.
凡选择去洗浴身体,而连汗都没出的奈吉尔则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在没主人取消掉了日常的工作,他现在基本上就只是一个挂名的管家,几乎所有的工作都分担给了其他人.
虽然一开始他就可以选择这样的生活方式悠闲的住在花园里.
回到了房间,奈吉尔根本无事可做,他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都是如此的空闲.
在不想待在房间的时候,没有凡和狄丽莎需要陪伴的时候,他才会离开房间.
或是坐在西北角的某颗他中意的树下,或是坐在花园里.
只是有些时候,一个刚好完成了工作的奴隶会碰巧相遇,而之后的时光才没有那么无聊吧.
如果云的模样十分的张丽,以一种任何人看一眼都会感慨的模样出现,或是云层中翻滚着闪电,狂风大作大雨倾盆的时候,他才会安心的注视着那些习惯的景色吧.
躺在床上,闭上眼如同死尸一样,闭上眼看不见任何想象的画面或以奇怪方式汇聚的色彩,只有黑暗和寂静,如果耳边没有传来任何声音的话,或许他所见的闭上眼的世界就是世界死亡之后的模样.
叩叩叩!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在不看怀表确认时间的前提下,奈吉尔睁开眼.
打开门,站在门前的却是一个应该不会或者说正应该出现的奴隶.,
“见面的时间和地方,不对.”奈吉尔首先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呃!是!是少爷让我跟着奈吉尔先生的!”
有些胆怯的看着奈吉尔,如果是在正常的情况下,正常的时间上遇到了在正确地点的奈吉尔,她绝不会如此的紧张.
但此刻的一切都与往常不同,一切都不正确的时候,她感觉到了压力,而看着那根本看不懂的红色双眼,她感觉到了自己内心的动摇.
“我知道.”简单的回答,奈吉尔敞开了房门,让她进入房间.
在进入宅邸之前洗干净的赤裸的脚踏入了奈吉尔的房间,仅仅只是这样的动作,她便感觉到了莫大的压力.
当走进房间,她看见的只是一个宽敞到让她惊讶的房间而已,一个足以让所有奴隶都住下的房间并且还不会有任何奴隶抱怨太窄的房间.
但是这个房间似乎有些太过于简单,并没有任何她想象的华丽的让她惊讶的东西.
简单的桌椅,和一个灭有任何装饰的衣柜,没有很大镜子的梳妆台也没有看上去就很舒服的铺着天鹅绒被子的大床.
似乎只是一个非常宽敞的最好配置的奴隶的房间,除了有一排书架之外,真的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
甚至是曾经所窥见的女仆们的房间都要比奈吉尔的房间看上去更好.
为什么奈吉尔先生的房间要比女仆们的要差呢?
不过这个问题很快就消失不见.
“小狐狸,你太紧张了.”
奈吉尔站在她的身后伸手轻轻的揉捏她僵住的肩膀.
“啊恩~~~~奈吉尔先生~~~~~”
不知道是因为被这举动吓到还是因为奈吉尔的手法太过于舒适才发出的这样奇怪的叫声.
但小狐狸的身体也确实慢慢的不再僵硬,心中的紧张也慢慢不见踪影.
与平时的奈吉尔没有任何的区别,这让小狐狸放下心来,她害怕屋内的奈吉尔就如同凡一般那么粗暴的对待她,或许行为不一样但肯定不会叫人好受.
奈吉尔坐在一旁,拿出了一本书放在小狐狸的身前.
“没有忘记吧?”
“没有,奈吉尔先生教给我的,我一个都没有忘.”
小狐狸翻开书,她一个字一个字的辨识,而奈吉尔则是在一旁确认.
小狐狸正在学习如何认字,按照他自己如何认字的过程.
奈吉尔教授给她如何解音,学会了如何解读一个字的音,就能够理解以文字显现的语言.
当奈吉尔有这个想法的时候,小狐狸也展现出了极高的热情.
而这一次,奈吉尔并没有用糖果来诱导她学习识字这件事,这一切,都是小狐狸自己的意愿.
“你为什么想要认字呢?”在那一天过后几天的另一次相遇,奈吉尔向小狐狸提出了这个问题.
一个奴隶,为什么会想要学习呢?奴隶是不需要识字,那是他们根本用不上的技能.
“我想要直到更多我想不出来的东西.”
她就是那么天真的看着奈吉尔.
她想不出来的东西实在是太多,每一次见识到的新的东西,都是完全在她能够想象到的范围之外.
听到大海,她还能够想象出一片看不见尽头的水,听到雪山还能够象想象一座下着雪的山.
但有太多,她根本未曾见识过的东西,藏在那天空之中,在那视线所不能及的地方.
有太多她想象不到的东西在这花园之外.
只不过,她没有想过走出这花园,她只是站在那围墙之内,看着那她最是好奇的墙外的世界.
毕竟,她是天生的奴隶,所以她才只是安静的站在这墙内,趴在那地上透过门的缝隙捕捉那她想象中最美妙的乐声.
“小狐狸,你生病了吗?”
小狐狸有些发红的脸看着正注视着自己的奈吉尔.
有些发愣的摇摇头,但目光依然紧缩在奈吉尔身上.
知道片刻之后,才慌乱的意识到自己的状态,道歉两声之后,才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书上.
奈吉尔看着小狐狸,他感觉自己的心神,越来越飞往远方.
那么,为什么我会在意她呢?
他仿佛回到了那一晚,伴随着回忆口舌中也出现了血腥味.
以及踏出花园的少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