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奴隶吗?”
有些惊异,倒不如说是释然,小狐狸看着他的眼睛.
人怎么会对奴隶产生爱呢?即便是小狐狸再怎么想要说服自己,但始终都太过于让人难以置信,哪怕已经成为了现实.
再从他的口中,了解到他部分的过去,在了解到他过去的身份之后,她真正的感觉到释然,虽然这个问题并不会对两人产生任何动摇.
“算是吧,过去算是吧.”
他红色的竖眼微眯,扭动着身体靠近她.
“我要摆脱奴隶的身份,我要摆脱他们施加给我的奴隶的这个身份,在那之后……”
奈吉尔并没有说出在那之后的他的想法.
“你想过,以人的身份,生活吗?”
“我……没有想过……想象不出……”摇摇头,她确实无法想象没有了奴隶这个身份的自己.
即便是有了和他一起离开庄园的觉悟,但那也是自己以奴隶的身份跟随在他的身边.
“我在这里的工作,是为了保护小姐和少爷,而作为回报,那就是给我一个人的身份彻底的摆脱奴隶的过去,而现在我的报酬要追加了,你要跟我一起走.”
“以人的身份……”小狐狸有些失神,纵使此刻屋内没有任何的灯光,那延伸到屋内的月光也无法让光线照耀之外的地方变得明亮.
但她依然能够看得见这屋内的一切,亚人的她视觉要比人更为的敏锐.
她看着自己的身体,没有任何衣物的赤裸的身体,她从未有过此刻一样的想法.
“我到底,和人呢有什么不一样呢?”
她从未如此想过,自己到底和那些能够以人自居的人有什么差别,明明他们几乎和自己没有任何的差别,哪怕自己有着尾巴和非人的耳朵,但在那外界,同样是有着众多和自己一样的人存在.
但为何自己不能够以人存在呢?只能够以摸出了人的身份,以物品和财产的方式,用奴隶的身份生存.
到底,有什么不一样呢?
“你就是人,只要你拜托了他们灌输给你的奴隶思想,你就不再是奴隶.”
奈吉尔紧贴她的耳边,太过于虚幻的声音在她的耳边萦绕,但听起来宛如云烟的话却是直击她心的真理.
天生的奴隶,我,天生的奴隶.
这自从有了意识之后,在能够去理解这个世界之后,她对自己的理解也只是奴隶贩子灌输给她的,这样的思想.
似乎自己在降生之前,就注定要以奴隶的身份存在一般,而这十几年来,她也一直如此认为.
以奴隶的身份诞生,以奴隶的身份死去.
“我不是,奴隶吗?”似乎是还未能够彻底的接受,奈吉尔的话,也可能是她那顽固的奴隶思想,还在做最后的抵抗.
“你是吗?”
看着奈吉尔,充斥着混乱迷茫的眼睛,逐渐的变得澄澈,犹如以往.
“不,我和你一样,我们都是人.”
奈吉尔闭上眼,虽然空气越发沉静,但他能够感觉到,她心中所产生的天翻地覆的变化.
她的整个人,似乎已经完成了新生,现在在他身侧的已经是另一个人,一个真正的人.
但奈吉尔同时也问自己,另一个问题.
我又是,什么呢?
但这个问题他选择了放置在心中,或许在合适的时机,他能够找到所需要的答案.
“我还想……”
“还想听吗?”
“嗯……那个,我说的是那个……”
“嗯?”
“算了,看来只有更多的身体力行才能够让奈吉尔更多明白我的想法啊……”
“诶……”
……………………………
看着澄澈干净的天空,东方的云染上了金黄的绚丽色彩,而西方则是渐变的蓝色,随着时间的推移夜色也越来越淡薄.
奈吉尔坐在场上,头发肆意的披散在身上,他看着身旁还在沉睡的少女.
明明身体如此的脆弱却那么爱折腾,才导致现在身体都还不愿意从睡梦中苏醒.
不过,奈吉尔觉得他也挺喜欢她那种只在某些情况下才会出现的贪婪的性格.
结果又躺下去,躺在他的身旁看着她的睡脸.
轻轻的抚摸着她光滑的皮肤,细细的体会着自己心中流转的种种情感.
一切都是如此的新奇,这房间里的一切都未曾有过改变,但奈吉尔却有种来到了另一个世界的感觉.
就似当初,他来到这个世界一般,在那灼烧他眼睛的眼光中头一次的仰望这个世界的天空一般,一切都是如此的特别的.
“真是神奇……”
“唔……”
“早啊.”
奈吉尔看着睁开眼的小狐狸,她显然还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奈吉尔,虽然此刻的奈吉尔除了头发有些乱,已经和平日找不出任何不相同之处.
“幸好,我不是做梦.”
“如果是梦的话,怎么办?”
“那我就,继续睡,回去梦里找你啊……”
把头凑近了奈吉尔,近到足以感觉到他的呼吸扑打在自己的身体上.
“如果我是你,那我就让梦变成现实.”
“你已经做到了.”
腻在床上一会儿,两人也没有选择继续赖在床上.
毕竟,他们都明白,奈吉尔依然还生活在花园里,而他还在这里也就意味着他的工作还未到结束的那一天.
所以也就不能够完全的按照自己的意愿去行动.
“头发,我来帮你整理吧.”
拿出昨晚解下的奈吉尔的发带,正要帮他整理散乱的头发.
“不,不用了,帮我把头发剪了吧.”
“怎么突然就要把头发剪了!”
奈吉尔来到花园这么久,她从没见过他修剪过自己的头发,而今天却突然要说剪掉头发,实在是有些意外.
“或许对我来说,现在才是减去头发的正确时机吧.”
奈吉尔偏着头看着小狐狸,将手中的剪子带给了她.
“好吧,明明你的头发那么好看.”
“那么我好看吗?”
“当然啦!”
“我觉得,你肯定要比我好看.不过你都说我好看了,那肯定剪了短发也好看啊.”
奈吉尔指出了从哪个位置剪断头发,她也就照着哪个位置.
咔!
简单的一刀,头发就已经从奈吉尔的身上脱离.
“对了,我想起一件昨晚本该做却忘了做的事情.”
“昨晚还拉下什么吗?不应该呀……”
“不,不是你想的事情,是一件我计划要说的事,却被你搞的烂七八糟,也就忘了.”
“第一次感觉那么兴奋,把控不住就……”
“其实我也就是想要问问你,你想要个名字吗?”
“名字?”
“就像是我,我的名字就是奈吉尔,可以写作奈吉尔,也可以是Nigel,毕竟人是需要一个名字的,而且,我也不喜欢除我之外的别人也叫你小狐狸.”
“唔嗯~~~你可以给我一个吗?”
对,名字,她需要一个名字,虽然名字这种东西看似无关紧要,但对于奴隶来说,那就是自己身份的标志.
拥有作为人的名字,来和过去划分开界限,或许自己未必需要,但奈吉尔觉得她有那个必要.
而且,他也的确不太想要听到其他人叫她小狐狸,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占有欲吗?
但名字虽说要给她,但取名什么的,可是许许多多的作家都太过于头疼的事情,有不少的作家都在自己的书中隐约的抱怨过此事,除非是对于名字十分随意倒不会有这样的烦恼.
现在奈吉尔也能够体会到,哪怕自己不是作家.
但是他要给她一个最符合她的名字,但那个名字,又是什么呢?到底哪一个名字才最能够体现出她这个人呢?
不够奈吉尔却就此深陷在这个问题之中.
他想要找出一个最符合她的名字,一个与之匹配的名字.
或许这个不错,但那个似乎也可以,而之前那个似乎也挺合适.
但到底那个才是最终答案,奈吉尔没有找到一个只要一听到就会立刻决定是它了的名字.
似乎所有不错的都可以,但不错的名字又实在太多太过于难以抉择.
奈吉尔摇摇头.
“想不出来,就算了吧,有没有名字我觉得都……”
奈吉尔手指抵在她的嘴唇上.
“汉妮,怎么样?我原本有些犹豫,但最后似乎还是,选了这个.”
“汉妮…汉妮……”
不断重复的默念着自己的名字,那便是自己的一个符号.
“奈吉尔!”
“嗯.”
“叫我!”
“汉妮.”
“对,我就是,奈吉尔的汉妮了.”
似乎,并非是自己所认为的那样无关紧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