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马车停稳,车内的人才推开车门走出来.
早已等候再次的女仆们在奈吉尔和狄丽莎离开之后便将车内购置的物品取出拿走.
狄丽莎的心情好坏,可以从她那藏着雀跃的步子中感觉出,现在的她可是非常的高兴.
虽然,在城里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只是简单的和奈吉尔一起街上,普通的逛商店之类的.
但,这难道就不像是一场普通的约会吗?只要这么想,她感觉自己的愉悦就快要藏不住的外溢,虽然她脸上的笑容已经在告诉其他人她非常的开心.
“那么,小姐,我就先回去了.”
奈吉尔同狄丽莎告别,也就不再陪伴.
奈吉尔并没有对这些事有太多的感触,如果她知道的话,或许真的会非常的失落吧.
要说那不多的感触是什么,也只是自己想要快点回来的这样的想法,纵使在城里奈吉尔还在压抑着这样的想法.
他有点庆幸,自己学会了忍耐,如果连忍耐都做不到的话,那么他知道,或许在前往城市路上,他或许就会选择离开.
推开门,汉妮正坐在屋内看书,一切什么变化都没有,一所当然的景象.
所以我,感觉到开心吗?不,或许这并非是开心,而是另一种,安心吧.
因为似乎并没有因为短暂的离开而发生改变的事情
回到房间之后,果然立马又和汉妮太过于亲密的腻在了一起.
但是自己并没有产生任何抗拒的想法,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热恋期吗?奈吉尔自己也不明白.
“汉妮,今天,我和小姐一起去城里的街上逛了逛.”
“嗯,然后呢.”
“然后,小姐就挑了很多她看上眼的衣服,也让人定做了一套衣服,总之,逛街就是这样.”
“那些衣服,肯定很漂亮吧.”
“嗯,面料只要手指摸到就能够知道有多么好,花纹也非常的好看,就连那些小饰品都非常多见精致,就像是能够穿在身上的花那样的感觉.”
“真想亲眼看看啊……”
汉妮放下了手中的书,似乎在看着什么虚无的东西.
“汉妮.”
“嗯?”
不知道为什么,奈吉尔撑着头呆呆的看着汉妮.
要比她更为的失神,似乎他的心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一般.
汉妮觉得,她在他红色的研究,看见了深邃的黑暗,她有些感觉不到奈吉尔的意志.
“我们还会,一直在一起吗?”
似乎伸出失神状态的奈吉尔,下意识的如此发问.
但这样的问题,不是明知故问吗,他不是应该很明确的知道答案吗?
虽然这突然之间奈吉尔的变化很奇怪,更别提这样的问题.
“当然了,已经约定好了,要一直在一起啊.”
“约定?”
“约定就是,说好了一定要做到的事情,那就是约定.”
奈吉尔不在说任何一个字,他似乎陷入了完全的沉寂之中,那眼中自瞳孔所弥漫而出的黑暗,甚至让汉妮感觉以不在拘泥于那双眼睛,而是以切实的不可见行事对她产生了影响.
就像是冬风会让人感觉寒冷,那无形的黑暗让汉妮的身体不断的反馈着危险的警告.
“我走神的时候,你这家伙,又在跟我说些什么话啊,真是……”
突然之间想转过来的奈吉尔,面露笑容的看着自己,尽管口头上听上去似乎是不满.
“我只是说了我想说的事而已.”
“突然之间,我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奈吉尔脑袋想要让自己清醒过来,但也很容易看见他上翘的嘴角.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汉妮有些担心的坐到奈吉尔的身边,希望能够从他的脸上看出她能够理解和解决的问题.
“今天,我和小姐呢,在街上散步,但那些实在是我无法感兴趣的东西,虽然我就一个人在那里思考着……”
奈吉尔牵着汉妮的手,轻轻的揉捏她柔软的手掌,放在自己的脸上,能够感觉到她手心的温度.
“学会了思考,我才得以拥有智慧,我才能够挣脱他人施加给我的舒服,我也才能够和你相遇……”
奈吉尔的双眼也不再是平常的那副模样,而是变成了犹如蛇瞳的诡异眼眸,或许也只有汉妮能够在那眼中深处看见奈吉尔的情感.
无论是怎么样的问题,无论是多么在意为什么会下雨,为什么会刮风,为什么又会日月交替,但终究有一个更为重要的问题围绕着他.
那是他曾经未曾遇到过,或是注意到过的问题,而现在会说起这样的事也自然是因为,奈吉尔已经开始去尝试思考那样的问题.
我,到底是什么呢?
奈吉尔如此思考,但无论是书中还是旁人,似乎都无法给自己一个确实的答案.
简单的依照自己的模样,然后绝对肯定的说,你是一个人.
“但似乎,我并没有对这样的是有多少认同感,就像是我说你就是一只狐狸一样,不是再和你调情而是如此认定你的身份.”
奈吉尔观察着这个他有些着迷的世界,但似乎难以找到和自己想通的事物,就像是独自一人居住在与世隔绝的地方数十年渴望着见到其他人一样.
说到底,也就是奈吉尔想要找到和自己同样的人,就像汉妮是亚人,有着其他和她想通特种的同族人.
但这就是自己真正所希望的事吗?奈吉尔又如此更进一步的去思考.
真的就只是为了接触到自己可能有的族群吗?
那似乎不是自己所希望的事,因为无论怎么去想关于族人最好的事,比书中的类似的事更好的事还要美好,但都无法激起自己的渴望.
而最后得出的结论,最终的结论.
那就是,我只是想要认知自己,哪怕是我已经可以绝对的控制我的身体,但认知显然没有那么肤浅.
我想要人知道自己,然后我才能够找到真正的自我.
“说到底,我现在做的这些事,获取人身份的事,虽然那是分割过去身为奴隶的自己,但自从我的心已经不再是奴隶我就已经挣脱了束缚,所以更多的原因不过是因为乔纳森先生告诉给我的有了人身份之后的便利,毕竟我需要生活在这个世界,我要融入到其他人的生活之中.”
“可是,这和你刚才那样有什么关系吗?”
就算是汉妮听完这些话,都不认为会让奈吉尔产生那样的反应.
“当然,不可能是直接原因,但这关心就像坠落而下的瀑布和源泉的关系.”
思考自我的问题,那必然会回溯自己的过往,而问题,就在这里.
无法去回想,不要去回想,那并非灵智认知到的世界而保存下来的记忆.
能够让我平常的去理解和感受到的便是从哪更早之前留下的本能.
“或许,我只是想太多了,虽然思考给了我智慧…………但我讨厌烦恼的感觉,那种对于自己的不肯定……”
奈吉尔趴在汉妮的腿上,他的脸看上去非常的疲惫.
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的疲态,在过去似乎任何事都没有办法让他看上去或感觉上出现过一丁点的疲势.
“那就不要想了,暂时不要去想了.”
手指游走在他的发丝之间,这样会让他感觉到安心于舒适,奈吉尔缓缓的闭上了眼.
如果不是和他已经如此的亲密,或许自己永远都不会知道做什么会让他感到愉悦吧,就像现在这样.
有一种,还是孩子的感觉.
还逞强的想要拒绝睡意,用尽最后的力气想要不让沉重的眼帘垂下.
直到他缓缓睡去,安然的躺在自己的腿上.
汉妮将一切尽收眼底,满足的轻抚着他的脸颊
看着那微风吹过他的发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