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从毛孔中冒出,弥补在他的额头与鼻子上.
在大厅的最末尾处,谁都没有发现,凡一个人焦虑的走来走去.
脸上的神色不断变换,看着自己的妹妹与奈吉尔.
仿佛命运跟自己开了个玩笑,或是宿命本身就选择了以残忍对待自己,偏偏是自己认为的最不可能的人此刻站在了狄丽莎身边.
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
除却现实给与自己巨大的打击之外,另一种情绪正在开始爆发式的滋生.
一种恐惧,仿佛今日的奈吉尔并非是一个人,而是不断向外倾泻恐惧的泉眼,要让那些黑色的烟雾将自己吞没其中,剥夺自己的一切.
好像要回到今日的早晨,或许自己现在本身就只是在今日的梦中,自己还没有醒来.
但胃部的疼痛让自己很清晰的感觉到了现实的真实感,很可惜这一切都不是梦.
只觉得似乎一切都完了,凡依靠着墙壁,感觉血液之中的力量都被抽干一般,完全的用不上任何一点力.
似乎已经预见到了未来一般,甚至他绝对此刻心中的绝望快要从自己的口鼻眼耳中向外满溢.
刻字机的绝望并没有感染到任何人,谁都在关注这场婚礼,但谁都不会像自己这样感觉到深深的无力和懊悔.
要该怎么改变终局呢?现在的自己,这样弱小的我要改如何改变结果?
凡看不见心中的答案,原本对自己的信心犹如对脚下大地的一样的信任,现在却开始发疯似的质疑土地下埋藏的一切.
这就是我吗?在意识到力量绝对悬殊之后,就干脆的放弃了吗?我好像根本都不想从身体里榨出一丝的力气只为了挣扎.
我就是砧板上的鱼,哪怕是现在摆脱了被刀俎宰杀的结果,却也逃不过死亡的命运.
所以意识到这样结果的我,甚至产生了抵触自己任何反抗想法的反应吗?
看着狄丽莎,那今天最美丽的人.
“我杀了你!”
嘴唇都在颤抖,血丝爬满了眼球,看着那站在狄丽莎身旁的男人.
谁都没能够听见他骇人的言语,他一个人站在人群的最末尾,心中没有任何度这场婚礼的祝福意味.
他的心中只有萌生的无尽杀意,或许是觉得,自己必死无疑才会选择搏一把,也可能是因为心中某个从未说出口的理由,驱使着他去做常人不会去做的事.
但就算是一般人,或许也在和他一样的情况下,会选择这样的疯狂行径.
在我决定要这么做的时候,我就已经没有退路,没有退路的我又到底在顾虑什么呢?
死死的要紧牙齿,在不被任何人注意到的情况下他一个人回到了房间.
在哪里,并非使有着什么能够改写一切现实的魔法道具,自己也不会什么无敌的魔法来操纵最后的结果.
在哪里的只有一个人的过往而已,一张写着一个叫做奈吉尔的人叫这个名字之前的事.
或许上面的内容,并非能够改变似乎已经注定的结果,但如果什么都不知道就一点转变的可能都没有.
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羊皮纸卷轴,揭开上面的封泥,缓缓展开纸张.
我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神父看向奈吉尔,他并未如同下满的宾客们心中有着各式的想法.
他只是纯粹的带着祝福来举行两人的婚礼而已,所以他认真的看着奈吉尔的眼睛.
“你是否愿意迎娶你身边的这位美丽的姑娘做你的妻子,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她,像爱你自己一样.在以后的日子里,无论她贫穷或富有,生病或健康,始终忠诚于她,相亲相爱,直至离开这个世界回到神的怀抱中去.”
奈吉尔转过头来,狄丽莎满眼期待的看着自己.
“我愿意.”
神父又看向狄丽莎,他看见她眼中有着说不尽的喜悦和幸福,连自己都被感染有些喜悦.
“狄丽莎·弗伦斯坦因,你是否愿意嫁给你身边这位英俊的男人做为你的丈夫,爱他,安慰他,尊重他,保护他,像爱你自己一样.在以后的日子里,无论他贫穷或富有,生病或健康,始终忠贞于他,相亲相爱,直到离开这个世界回到神的怀抱中去.”
狄丽莎深情的看着奈吉尔,她的眼中有着无尽的爱意与幸福想要对眼前的人诉说.
“我愿意.”
纵使心中有千言万语,都汇成一个答案.
“现在,交换戒指,作为你们二人婚姻的信物.”
狄丽莎为奈吉尔带上戒指,奈吉尔同样为狄丽莎带上戒指.
“戒指是金的,代表你们要把自己最珍贵的爱,像最珍贵的礼物交换给对方;随身佩戴它,代表你们带也时刻伴随对方;黄金不会因为时光的流逝生锈褪色,代表你们的爱也会持续到永远;戒指是圆的,代表毫无保留,有始有终,永不破裂.”
“这是我给你的信物,我要娶你,爱你,保护你.无论贫穷富足,无论生活好坏,无论生病健康,我都是你忠实的丈夫.”
“这是我给你的信物,我要嫁给你,爱你,保护你.无论贫穷富足,无论生活好坏,无论生病健康,我都是你忠贞的妻子.”
神父满意的看着二人,每一次婚礼都让他的心中颇为感动,这次也不例外.
“请你们跟我着我说.你往哪里去,我也往那里去;你在哪里住宿,我也在那里住宿;你的国就是我的国,你的神就是我的神.”
“你往哪里去,我也往那里去;你在哪里住宿,我也在那里住宿;你的国就是我的国,你的神就是我的神.”
二人的声音,重叠在一切,彼此对视着念出这神圣的誓言.
“神圣的经书给我的权柄,以神的名义,我宣布你们成为夫妻,神所配合,人不可………”
神父没有念完誓言的最后一句.
狄丽莎看着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有什么特别的安排吗?
顺着神父的目光,她看向了他们的身后.
在奈吉尔的背后,站着一个人.
“哈啊!!!!”
奈吉尔捂着自己的左胸,血色的刀刃从他的心脏处自背后贯穿了身体.
狄丽莎的脑海仿佛炸响无数的雷霆一般,她保住了将要倒下的奈吉尔,看着他因为痛苦而有些扭曲的脸.
刀刃从奈吉尔的身体中抽离,血便如同泉水一样不断的从伤口喷涌而出.
狄丽莎伸手想要捂住奈吉尔的伤口,但除了自己的手被血染红,她根本就没办法阻止奈吉尔流出更多的血.
“凡,你干了什么!我的神啊!!!!!!”
坐在台下的乔纳森站了起来,难以置信的看着这发生的惊人一幕.
凡就那么突然从后面走到他们二人背后,拿出了那一把短剑刺向了毫无戒备的奈吉尔.
“奈吉尔,亲爱的你不会有事的,看着我,看着我!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狄丽莎坐在地上,抱着奈吉尔瘫软的身体,他的眼睛越来越空洞,或许他都已经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宛如是哭喊一般,亦或是在恳求着,只为了让他能够清醒一点,看着自己,但她却也在心中找不到任何挽救自己爱人的方法.
“我做了什么,父亲,应该是你做了什么才对.你知道这个了是谁对吧,即便如此你却偏偏让他和狄丽莎结婚?这样的事我可不允许.”
凡拿出手帕,擦掉短剑上的血迹,他看着自己的父亲乔纳森没有丝毫的回避.
“你!你这么做,就没有想过你的妹妹吗?你到底是…………”
乔纳森想要说出斥责的话,但突然一种不妙的感觉在他的身体**现.
“乔纳森?你怎么了?”一旁的老总管看出了乔纳森的异样.
乔纳森坐了下去,手用力的在胸上抓着,脸色一片苍白,脸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乔!你怎么了!乔!!!!!!”
乔纳森张着嘴,想要说些什么,但他发不出意思声音.
他看着天花板,脸色不断的冒着冷汗,总管扶着他的身体,能够感觉到乔纳森的身体还有些轻微的抽搐.
在眼角流下两行眼泪,他便不再有任何的动作,安静的躺在总管的怀中.
他的眼睛,在最后一刻看向了这大厅的某个方向,他看着那幅画,失去了最后的意识.
“乔?乔!乔!!!!!你这家伙!!!!你可不要给我开玩笑啊!!!!!!乔!!!!”
总管发现乔纳森没有了呼吸和心跳,他不信这是事实,用手不断的拍着乔纳森苍白的脸,但无论他怎样的用力,都唤不起乔纳森任何一点的反应.
乔纳森·弗伦斯坦因就这样死在了总管的怀里,在她女儿的婚礼上.
“凡,快!快来看看你父亲!快叫人!快叫人帮忙!!!!”
总管着急的看向了凡,他的眼中含着热泪,但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直冒冷汗.
凡只是站在狄丽莎和乔纳森的中间,冷冷的看着两边所发生的一切.
不论是他自己刺伤了奈吉尔,狄丽莎在那边无力的哭喊,还是自己这边乔纳森突然的没了呼吸,他都只是站在那里冷眼旁观.
“神父,今天的婚礼,不算数,奈吉尔没有合法的身份,所以他和狄丽莎的婚礼是无效的.还有,希望你两天之后能够拉主持我父亲的葬礼.”
他冷静的看着神父,仿佛所发生的事情如同呼吸一般稀松平常乱不了他的情绪.
“父亲他,怎么了?”
满脸都是泪水的狄丽莎发现了他父亲也躺在总管的怀中,而总管此刻竟然也和自己差不多,都抱着一个人无力的流着泪水.
她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而总管,避开了狄丽莎的视线,咬着牙齿哭着.
自己的身上,全是奈吉尔的血,他靠在自己的怀中,越来越安静.
看着他越来越空洞无神的双眼,感觉什么在碎裂一般,自己的心中似乎什么都没有,只剩下无尽的黑暗.
宾客们发现事情不对,都纷纷迅速离开庄园,他们看见一些带着武器的人从各个角落中走出,看来是有人想要在此刻驱散他们.
而不愿沾染麻烦的他们,自然很快的都离开了庄园.
只剩下中的五人,或许该说是三人.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仿佛是灵魂已经死去一般的声音,从狄丽莎的口中飘出,她看着怀中好似睡着的奈吉尔,他睡得很熟.
总管抱起乔纳森的尸体,一个人默默的离开,凡也没有拦着他,只剩下她和狄丽莎还留在这大厅之中.
“我不能够让你嫁给他,他不是人,狄丽莎,它不是人,我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可这是我的事……”
“我不能够失去你,狄丽莎,我爱你,我一直都不愿意承认,我爱你这件事.我现在接受了,我不能够失去你,我不能够任由他把你送给那些外人,只有我才能够真正的爱你.更何况,他居然要把你嫁给这个怪物.”
“你不知道吧,关于他的事.我只需要说一点你就能够马上明白,一年半前,马塞洛公国,菲利斯宾.”
狄丽莎抬起头,看了一眼凡,又看着已经安睡的奈吉尔.
那件事吗?那一年半以前名震一时的事件.
一个发疯的奴隶,杀了竞技场好几百人,而等到官兵们感到想要制服哪个奴隶的时候,只剩下满地残缺的尸体和曾经束缚哪个奴隶的钢制头盔与锁链.
而奈吉尔,便是那个奴隶.
所以,这就是奈吉尔的过去吗?
狄丽莎看着自己怀中的人,她把脸贴在奈吉尔冰冷的脸上,她的心中唯一涌现的只有失去他的痛苦.
“那又怎样?我根本就不在乎那些事,可你根本就不在乎我的感受,你杀了他,用那样卑劣的手段从我身边………”
她说不下去,心中巨大的痛苦让她再难以说出一个字.
“你只是一时被他欺骗而已,我也被他骗了,我现在醒悟过来,我不能够让你被他给害了.”
“够了……..”
“我会为我们准备一个最好的婚礼,比这个还要好,我们以后永远的在一起,不需要其他任何人,只有我会这么爱你,我也只想要你在我身边,狄丽莎,不要再留恋哪个怪物了,过来吧.”
凡走向狄丽莎,对着她伸出手.
“够了,不要靠近我,不要碰我,我不想你碰我…….”
“狄丽莎,你在说些什么胡话,过来,我带你去好好休息一下.”
“不要打扰我们,我不会再对你妥协了,不会有第二次了………”
甩开了凡的手,狄丽莎紧紧的抱着奈吉尔.
她的眼中,只有他,再进不得任何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