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都聚集在珀耳丽斯湖边,奈吉尔坐在石头上,安静的看着湖面上那些细小的波浪.
学生们有些不安,因为奈吉尔一语不发,就那么坐在稍微的石头上.
寂静,一直再持续,而躁动也在他们之间滋生,或许不安或是怪异.
直到他投出一枚石子,在水面上飘飞了七次溅起七朵水花才落入水中.
“我要宣布一件事,决定以后你们在学院身份的事.我昨晚拟好了一份名单,名单上的人会得到学院更多的资源支持,也就是学院将会重点培养这些人.剩下的,其实你们自己也是知道比较普通的人之后的出路吧?”
奈吉尔依旧是看着湖面的波涛,像是整个人都沉在了那湖水中,不为学生们各种各样的神情所动.
期待也好,失落也好,是喜是悲都如不了他的心.
“今后,我也会话一些时间来单独教导他们,不要有什么凭什么这样的幼稚的想法,这就是现实,你们终究是要面对总有一些人比你们更好.”
奈吉尔摊开了那张名单,一一的念出了上面的名字.
或许,不公布更好,反正迟早他们都会知道,在日常他们私底下练习魔法的时候见不到的那些人,自然就是跟在自己身边的所谓被选上的学生.
“这是每个导师都要做出的选择,在自己的学生中挑选出几个才能上佳的学生,但,我也有我自己的想法.”
奈吉尔站了起来,站在那石头上,他低垂的目光扫视着那些交头接耳的学生们.
“我赞同学院这样筛选人才的做法,但我始终都有我自己的想法,随意今后,在课程结束的第二天,我会在这湖边教他们更细致的知识,而你们也可以来,记住,只有在湖边的时候你们才能够来.你们只能够听,不能够问,能够学到理解到多少全靠你们,这算是我给你们的一次机会,我希望你们好好把握.”
总归是有些人感觉到失落,没有自己的名字,也就击碎了他们原本对于生活美好的幻想.
那些功成名就,名震一方的幻影就此消散,变成一个并没有那么厉害的人,这样的落差自然有人接受不了.
但也有人眼眶都装满了泪水,就算是奈吉尔不告诉他们,他们也隐约的知道迟早有一天学院会将他们区分开.
而奈吉尔原本可以不顾他们,这也是导师们的惯例做法,依旧是教授你只是,只是不会将你带在身边,不会更多的告诉你一些细致的东西.
但有了这样的一个机会,只是相当于多了一节课程而已,但一些人也能够明白.
如果能够更多的学到一些东西,能够让他们在离开这学院之前更进一步,他们的未来就会更好.
或许,在危机的时刻,还能够救自己一命,或许能够让自己有机会去实现那些已经碎掉的幻想.
这就像他所说,这是个机会.
“现在,第一节课,坐下,像我这样看着那个湖,还有,安静.”
奈吉尔又坐了下去,他的目光又落在起伏的湖面上.
学生们,也立刻照做,希欧第一个就坐了下去.
她看了一眼奈吉尔暗沉的目光,也看向了那湖面.
之感觉到湖面有一阵微风不断的吹拂而来,略微有些潮湿带着湖水的味道.
湖,到底有什么样的奥秘呢?无疑所有的学生都产生了这样的疑问.
眼前的湖水,和远处的青山树林,头上的青空白云无疑不是早已习惯的景色.
没有任何可以让人感觉到奇妙的事物存在,莫非是湖水中?
自然就会有人联想到那湖面下是否有什么奥秘,不少人不动神色的将自己的魔力溢出身体,逐渐的透向湖水.
奈吉尔自然是感觉到了不少人魔力的波动,甚至是眼睛都能够看清楚那些魔力从他们身上像一条触手一样伸进了水面.
魔力并非能够让他们清晰的看见湖里的情况,但依旧给了他们大致的结果,这个湖并没有任何奇特的地方.
他们就由陷入了困惑之中.
希欧又看了一眼奈吉尔,他的目光,依旧是在那些起起伏伏的波浪上.
她也看去,可是又有什么呢?什么都没有,只有千篇一律的无数波浪.
想要出声询问,他和其他人一样,都有了这样的想法.
不过依旧和其他人一样,还是保持了安静.
希欧让自己的心冷静下来,她觉得,自己似乎要陷入到无可奈何的闭环中,始终为了那所谓的奥秘烦恼.
看着奈吉尔的脸,她有了一个想法,是否,不需要去考虑任何事?
或许只是为了逃避那些烦恼,也可能这就是真正正确的做法,她自己当然是无法决定那个才是正确的解释.
将自己的心,都收了回来,她也看着那湖面.
在远处,在树林投射下来的树荫之外,湖面上有一片散碎的金色光辉在湖面上起伏.
那是太阳的倒映,被这波浪打碎分割成许多块,所有有时候给人的感觉,那湖上有许多的小太阳.
心,越是沉浸在这宁静中,越是能够听到越多的声响.
剔除了耳边其他人发出的微笑声音,才听到了那湖水的声音,那风的声音.
有的人,睡着了,几乎所有人最后都会安静的将目光投射向那湖面,但总有人无法理解奈吉尔想要他们体会到的奇妙.
这就是,无法用言语去讲述的知识,哪怕是告知了方法都未必会让人体会到.
原本,沉静的心随着那波浪一同起伏,希欧也觉得自己有些昏昏欲睡.
但就像是闪电一样,明悟到一件事的时候,那样的感觉就像是雷霆在心中炸响一样.
乘着那雷光,在这宁静的世界中,她仿佛是看到了,一幅神奇的画面.
此刻,就好像并非是真实的世界,而是在画中的世界,因为此刻给人的感觉就好像只有用画那样的方式才能够描绘出来.
她看见了,在这平凡的世界之中,她看见了非凡的一面.
就在自己似乎要坠入梦境,她感觉到丝丝微微的魔力流过自己的耳畔,稍微一注意,那似乎是风,但却又有些不同,确实有魔力的存在.
风和魔力在朦胧的意识中交织融合,她又感觉到,那细小的波涛上似乎也翻滚着魔力.
这一刻,她就明白了,她看见了满世界流动着的魔力,在那风中飘飞,在湖面上翻滚,在阳光中升腾.
她想起来,一个关于魔力的常识,几乎是人尽皆知的常识,这个世界充满着魔力.但这一刻,魔力不再是那么简单的装满世界,而是变为了,世间万物都存在着魔力.
无论是那落叶,还是将要枯死的草,那本就不是生命的水,无一例外都存在着魔力.
她能够感觉到,魔力是如何在树木中流动此刻的她在观察自己,也不再是曾经那样只有一个对自身魔力运转的大概感觉.
明白了,她明白了奈吉尔的想法.
这绝不是什么毫无用处的,一个法师对魔力的流动越是有着细致的感知,对魔法的控制就越是精确.
做到精确的把控魔力的输出,这就能够让一个魔法做到更多的事,无疑是拓宽了一个魔法能够带来的效用.
自然,现在所体会到的感悟就足以能够知晓到底是多么的可贵.
无法用言语传授的智慧,算是明白了.
希欧看着奈吉尔的侧影,那好像和自己年龄相近的模样,是如何比自己要深邃得多.
还是看不透奈吉尔眼中的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