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意思啊，主人？”小喵眨巴着眼睛，不解地问。
“这是什么东西？是深渊吗？”休亦有些紧张地看着白然。
“显而易见。”白然丢下那幅画，算是认可了休的话语。
“情况很糟糕吗？”伊露露见识过那东西到底有多么可怕，同样十分在意地问。
“总之，好不到哪里去，就连小喵都能直接看到的情况下，结合之前使徒、夹缝的出现……下一次深渊入侵，恐怕要不了多久。”白然摸着下巴，认真分析道。
“这个“要不了多久”，具体是多少年？”休吞了口唾沫，连忙追问。
如果是最近一段时间就会发生的灾难，她必须通知自己的妹妹，对此做好准备。
“不出意外的话，一百到两百年里吧。”白然掐指一算，却是给出了一个对于常人而言却等于一生的时间。
“喂，这不是还有很久吗！”伊露露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吐槽说。
“这很久吗？”白然露出有些困惑的表情，反问。
“我们中的一些人，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还是个问题。”休跟着颇为无语，但听到白然说是一百年起，她也就跟着松了一口气。
“生命，真是脆弱呢。”白然感叹着，接着说道：“不过，接下来的这百年里，现实与深渊的重叠将逐渐增多。”
“这又是什么意思？”伊露露问。
而休则立刻想到了之前自己身处的夹缝之地。
“像是灭世教团教主那样的家伙，会越来越多，当然，大部分人没有这么强就是了。”白然简单说明着。
原本在外面，并没有参与话题的露娅，似乎是听到什么关键词，受到了刺激，立刻就冲了进来，激动地问：“什么，会出现很多那样的强者吗？”
“是的，你可以尽情打个痛快了，到时候。”
白然轻笑着回答她说。
“那你有什么办法吗？阻止，或者说延缓深渊的……侵蚀。”休关切地又问。
百年时间对于人类而言虽然漫长，但对于休所在意的紫荆花这一王朝而言，不过就是两三个世代就将面临的危机。
“当然不能，你当我是谁？”白然白了一眼休，轻轻哼道：“我可不是你所认为的救世主。”
“但，深渊曾经来过这个世界吧，七百年前，发生了什么吗？”露娅突然问了一句，对于灭世教团所言的那些事情，她可是记得一清二楚。
灭世教团的那个教主曾提到过，七百年前，深渊曾降临过一次。
露娅对历史研究不多，但也清楚，大陆在七百年前曾遭遇一场巨大的灾难。
史称“魔渊潮”。
那一年，从深海中涌出了不计其数，强大而可怖，拥有非凡力量的邪恶魔兽。
那群魔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横扫了三分之二个大陆。
最终，幸存者们于如今的“圣城”拼死抵抗。
最终，圣天使教会三名圣女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召唤了圣天使本尊降临于世，击溃了魔渊潮，带领人类取得了关键性的胜利。
“魔渊潮，难道就是深渊入侵吗？”帕佩吞了口唾沫，关于那段历史，她也曾从自己的母亲口中听闻些许。
但人们只知魔渊潮曾差点毁灭了世界，却压根不知道它们从何而来，至于魔渊潮与深渊的关系，更是一概不知。
白然无语地看着她们。
“你们不会到现在都没搞明白，当初差点灭绝了你们的东西到底是啥吧。”
他忍不住吐槽说着，正要同她们开始更加细致的说明，脚步声却不合时宜地从楼上传来。
莉莉怀特披着毯子，扶着栏杆，稍显的有些吃力地从楼上走下。
白然望向了她。
莉莉怀特红着脸，有些慌张地忙解释说：“对，对不起，白然大人，我只是听到你们好像在谈“深渊”什么的，所以有点在意。”
白然原本想让她回房间，但转念一想，这正是个让莉莉怀特对教会产生动摇的大好时机，于是对她摆了摆手：
“你也过来一起听吧。”
听闻，莉莉怀特立刻喜形于色，立刻向楼下走来。
由于过于激动，她甚至差点摔了一跤，好在帕佩眼疾手快将她扶住。
白然，随之清了清嗓子，目光从这一双双好奇的眼睛上扫过。
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突然就成了讲故事大会，但既然是迟早要讲的事情，说说也无所谓。
“首先，魔渊潮就是深渊入侵，这点请当做常识记下来。”
“其次，七百年的魔渊潮，不是深渊第一次染指物质位面。”
“在更加久远的过去，深渊就曾有过多次试探，只不过七百年前的魔渊潮，是它离成功最近的一次。”
“七百年前，深渊积蓄了足够的力量，在绝对意志，我姑且称其为“深渊之主”，在它的蛊惑之下，有一个蠢货，将一整个国家献祭给了深渊之主。”
“虽然献祭仪式被打断，但深渊之主也从献祭中获得了足够的材料，从而发动了魔渊潮。”
“魔渊潮，是一场更大规模的献祭，物质位面所有的生灵，都是深渊的祭品。”
“只要物质位面的所有生灵被献祭，那深渊所代表的灵体位面，将彻底取代物质位面。”
说着，白然突然嗤笑一声，目光望向了莉莉怀特：“圣典上，是怎么写这段历史的结局的？”
“圣天使临召而来，带领他虔诚的教徒击溃了非凡的邪恶……”莉莉怀特咬着嘴唇，细声回答道。
“莉莉怀特，你曾直面那“非凡的邪恶”，你觉得，天使的力量，对它有用吗？”白然笑眯眯地继续问。
莉莉怀特咬着嘴唇，因为在白然问这个问题之前的时候，她就已经在心里疑惑着这个问题了。
天使的力量，明明对深渊没有分毫抵抗力，就算圣天使本尊亲自降临，又能拿深渊怎么办？
“也许，也许是我的力量不够强大，才显得毫无效果……”长时间的挣扎之后，莉莉怀特小声说。
“错！”但白然否定得十分干脆。
“就算是由圣天使本尊施展这股力量，也没法对抗深渊的力量。”
“为，为什么？明明白然大人您都可以……”
“但我用了所谓的“天使之力”吗？”不等莉莉怀特质疑完毕，白然就准备好了反驳的话，让莉莉怀特彻底哑口无言了。
“所谓的“光元素”“天使之力”，说到底也是物质位面的力量，至多只能摧毁深渊所构成的相同物质形体，对于其灵体本质，根本不可能造成伤害。”白然接着说。
“也就是说，要用“精神攻击”这种形式来对抗深渊咯？”露娅反应最快，试问道。
“有效，但对于其本质就属于灵体的深渊而言，精神攻击是它们更加擅长的领域，想要在这方面战胜它们，比在物质层面上摧毁它们更加困难。”白然说着，稍稍昂起头颅，似是感慨地叹道：
“偏偏，人的脆弱和多念，使得人类成为了深渊最佳的食粮。这也是为什么，深渊率先进攻凡界，而不是从实力更强的魔界和神界先下手。”
听着白然的话，一众人的表情，也都变得相当复杂了起来。
“那人类当年到底是怎么赢的？”小喵倒是没有受到那气氛的影响，她将白然所说的事情，完全是当做了一个故事在听，而且还听得津津有味。
“一个人，只身前往深渊，干掉了深渊之主。”白然淡淡地回答说。
“哈？”听到这句话，所有人都惊呆了。
她们还以为，这其中该有多么曲折婉转，波澜壮阔的史诗呢。
结果，就这？
一个人，干掉了深渊之主。
“等一下，你说的一个人，是人类吗？”休错愕地问，而这也是所有人的问题。
“嗯，人类。”白然点点头表示肯定。
“可是，你不是说了，人类都是……为什么他就能干掉深渊之主？”伊露露不理解，在场除了白然也没有人理解。
“是啊，你说的那个人，不会是你自己吧？”露娅，则对此表示深深的怀疑。
“不，不是我，而且不是“他”，而是“她”。”白然认真地纠正道。
“还是个女人，她达到了什么级别？莫非超越了神话级？”
“不，她的实力只有勇者级，而且刚刚踏入勇者级不超过两个月。”
“这……那她凭什么啊？”莉莉怀特惊讶地问道。
说到这，白然也忍不住摇了摇头，表情带着不屑，声调却颇显敬畏，眼神中，更是透露出些许的怀念。
“凭她的愚蠢、天真、善良、仁慈、以及可笑的“爱”。”
听完白然的话，所有人都沉默了。
这个结局，总给人一种童话的感觉。
不，甚至最近这些年的童话，也不会选如此土到爆的结尾，用什么“爱”去打败最终boss了。
也是这个结局，让休眼中怀疑白然所说的这整件事的真实性。
这家伙，莫不是在扯淡，纯耍着自己一票人玩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