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赵零望着地上的一地狼藉，叹了口气，“总算顺眼点儿了。“零工”那张脸简直精神污染。”她捂着额头，现在她只要一闭眼，那五位抻头探脑的样子就浮现在眼前，那五张白花花的大脸……
“忘掉！忘掉！”她说一声拍一下额头。
“话说你还挺强的嘛。”赵零对脑中的女孩说，她现在急需转换一下话题，“嗯，怎么说呢，挺锋利的？”
“那是，你可要听好了……呵呵，嚯哈哈哈哈哈！你听好了，你一定要听我说哟！”
“……以前无视你是我的错，但我真没想到这能把你逼疯……”
“别说那些有的没的，哼哼，本座，本座可是圣剑！圣剑！”
“圣剑？”
“圣剑！圣剑……”
“嗯。”
“圣剑……什么来着？”
赵零下巴微抬，以一个忧伤的角度仰望天空。
天国（大误）的妈妈啊，原来自称本座的不只是魔尊，还有一把记性不好的圣剑。
……
“嗯，那是什么？”赵零向远处走去。
这家咖啡厅是朝着一条马路建的，它与马路之间仅隔着一块小小的空地，原来是用于停车的地方现在铺满了排骨里脊肘子之类的——这是刚才她“为民除害”的结果。从这里在往前走两步就是那条马路，原本非常宽阔的一条双行路现在显得十分狭窄，因为它有一多半的路面消失了，只剩下一道平滑的弧形边缘，再往前就是一片灰白，什么也没有了。
顺着那条平滑的边缘望去，赵零发现它貌似正好把整个咖啡厅括了进来，他们脚下的这片土地就像是一块完整的，漂浮在不知何处的大陆。
赵零仔细观察那个边缘，在断层处有一点点反光。
“不是整块大陆，而是有个罩子，或者结界什么的把这块地方罩上了吗。”赵零试着拿剑去接触那个罩子，这个罩子十分柔软，像最柔软的那种沙发或床那样，剑一碰到就带着剑一起陷下去了，而其它地方并没有什么变化。
突然，一阵猛烈的吸力从她的剑上传来。
“危险！”叶阑冒冒失失地从咖啡厅里跑出来。
赵零一松手，那把剑就嗖的一下被吸了进去，速度之快以至于它带起的风压刮得她手一阵抽疼。
“没事吧。”
“没事，这种剑要多少有多少。”说着赵零又凝聚出一把剑扔了过去，长剑在接触到结界之后有一个十分明显的加速。
“那个……还请您温柔的使用……”
“你有这方面的情报吗？”赵零指着那一片灰白问叶阑，女孩又一次被无视了。
“没有，”少年的笑容依旧清爽干净，不过在见识过他的枪法之后，赵零对这个笑脸的评价从欠揍上升到了非常欠揍。
“倒是有几个同事致力于研究这个结界，不过都没什么好结果就是了。——我们回去吧，只要我们完成了‘项目’，又返回到原来位置附近时，世界应该就会恢复了。”
“……哦。”——没什么好结果是什么意思。
看叶阑转身走回咖啡厅，赵零也跟了上去。
“那个……那个……”女孩说话有些迟疑，似乎是在考虑如何表达。
“我知道，我还能感受到之前扔出去的剑。”赵零说。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剑就好像是她的分身一般。
“啊……嗯……”对这种打断她解说的行为，女孩好像已经习惯了。
……
赵零闭上眼，将精力集中在一把结界外的剑上，那把剑似乎还在以极快的速度移动中，只是它周围的景色完全没有变化。那把剑身处在一个黑蓝色的空间里，周围时不时会有几片纱巾一般的紫色或者白色的光带飘过。
“宇宙吗。”那把剑所处的空间与人们所描述的宇宙极为类似，“虽然早就了解了宇宙的概念，但亲身经历的感觉还真是……”只身遨游太空让她的心中生出一种莫名的感动。
……
“嗯，光？”她看见前方有一片连在一起的光点，“星星？”
走得更近了之后她才知道，那连成一片的不是星星，而是类似于鱼卵那样半透明的球体，光也正是从那之中放射出来的。说它们像鱼卵其实也不太合适，因为这些球体有大有小，且大小差别很大，它们的光只从球体中心发出，所以从远处看是一宇灿烂星空，走近了看便会发现这些球体大大小小挤挤挨挨地缩在一处，有些已被压得变形，像科幻片中出现的怪异外星生物。
“密集恐惧症患者的福音啊，这个。”
奇怪的是，明明赵零的意识所在的这把剑飞得很快，它离这“外星生物”也非常近，但它们愣是过了好久也没撞上，不仅没撞上，连靠近也没靠近，那些球体依旧在她“不远处”。赵零又重新扫视四周，她发现自己身旁身后，上下左右全都是这种会发光的球体。这哪里是她没追上人家，反而是对方把她包围了。
就在赵零心情忐忑的观察着这个怪异生物的时候，对方突然发出一阵颤动，淡粉色的稀薄液体从球体之间的接缝处溅射出来，之后又伸出了许多舞动着的细绒毛，这群球体一阵涌动，像赵零展现出了它真正的姿态。
眼球！那大大小小挤成一团的，不是什么鱼卵，而是一个个蒙着白翳，虹膜褪色，瞳孔涣散的眼球！
赵零的思考停滞了，她有种奇怪的感觉，有可能是因为她是附身到剑上过来，感官缺失的缘故，她总觉得对方表现出来的，要比自己接收到的多得多。她发现自己附身的剑在嗡鸣，内部正在开裂，它好像正承受着什么看不见的压力。在长剑彻底崩碎前，赵零收回了意识。
就在赵零的意识返回自身的一瞬间，她感受到了一阵强烈的痛苦。她全身好像被火焰烧灼，皮肤剧烈出汗，耳鸣眼花，她听到自己的心脏擂得像战鼓般响，她感觉到血液迅速涌上头顶又迅速流下。幸亏这种不适感迅速消退了。
“哈啊……”赵零双手拄膝，好悬没瘫在地上。
叶阑见状，刚想从座位上起身扶一把，却突然感到大地一阵晃动。
……裂缝出现……消失……色彩消失……出现……人也跟着出现了。
……
于是，咖啡厅里的顾客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双手抱头，剧烈喘息着的叶阑，他好像十分不适应世界转变时发生的现象。
——吃块蛋糕也能精神衰弱？赵零在脑海里默默给他们配音。
反观赵零，她正以企鹅上岸的姿势，双手微张，趴在地板上。
如果从站在赵零身后的服务生的视角看过去的话——
“直走，不让左转？”女孩在赵零脑海里默默给他配音。
“……”
赵零二人几乎是逃般走出了咖啡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