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蒙的讲述告一段落。
所有人都陷入了思考。
F在思考这些暗世界的势力有多大的能量。
璧在思考异空间这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
弥柚在思考酋长的师父果然跟酋长一样有趣。
酋长在思考……
算了我们还是不要去窥探一个神经病的思维了。
“然后呢？”酋长第一个打破了沉默。
“然后那道裂隙就自己关闭了，伴随着一阵剧烈的能量爆发。那片海域的水都沸腾了，那支舰队乱成一团。裂隙彻底关闭前有一块山铜从里面掉了出来，被我回收了——就是你们两天前从我这偷走的那块。”
最后这句话他是对着F说的。
F显得坦诚大方：“彼此不了解时，难免产生一些误会。我为我们的鲁莽行为道歉。更何况，山铜也并没落到我们手上。”
这是该轮到酋长说话了。
酋长思索了一下，问道：“异空间到底是什么？把我师父吸进去的那个和我们在雾塔上遇到那个是同一种东西？”
“在聊这些之前，酋长小姐是不是应该把山铜拿出来展示一下？这是我们此次谈判的基础。”F打断道。
“无妨。”阿蒙却一口答应。
F点点头，神色之中带着一抹“了然”的感觉。这个神态并没能逃过酋长的眼睛，她立刻想通了这里的门道，眼神里闪过一丝“有点意思”的光芒。
阿蒙开始了关于异空间的科普：“广义上来说，所有与平直空间参数不同，且参数越过了某个阈值的空间现象，都属于异空间。比如黑洞，比如人类在科幻作品中构想的曲率引擎制造的空间泡都属于此列。而狭义的异空间，是特指那些结构已经稳定、内部形成了‘小世界’的空间囊泡。这种异空间非常多，大多数的存在时间比人类文明的年纪还长。其中比较著名的一些，在人类的神话里都可以找到……像是各种地狱、冥界……或者神界，芦苇原、亚尔夫海姆、天庭等等都属于最古老最坚固的异空间。”
“我的师父如今就被困在某个‘神界’里是吗？”
“是的。”
“这些神界可以主动进出吗？”
“所有异空间都必然有进出的方法，要完成一个特定的‘仪式’。”
“就像要在世界各地开启多少座神庙那种？”
“类似，在正确的时间地点做出规定的事，异空间就会主动展现入口，将人接纳进入其中。”
“是不是还能强行开门？”
“可以，但后果自负。”
“就像太平洋上的那个裂隙？”
“那已经是最轻的几种后果之一了。”
“严重的呢？”
“以光年计的时空紊乱，甚至基础物理规则bug。迄今为止没有记录发展到那一步是什么景象。”
“是因为碰上的人就没有活着回来的吗？”
“很有可能。”
“人明明能自己制造异空间，却无法控制异空间带来的影响？”她这是想起了雾塔那个明显是人造的异空间。
“人类能建起高楼，但楼塌时站得太近还是会死。”
“那有没有异空间系毕业的爆破专家？”
“有，我就是。”
“有什么需要？”
“一块曾经在那个空间里呆过的物质，用来进行参数分析。其余需要，都要看分析结果。”
“懂了。”
酋长点点头，陷入思考。
阿蒙和F也没打扰她，任由她默默盘算。
酋长并不全盘相信阿蒙的话，有个很明显的漏洞摆在这里：如果他拿了那块山铜就能分析出打开那个异空间的方法，那这几个月里他干嘛了？
所以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他不想救，要么他救不了。
如果是后者，就有点麻烦了。她得想办法找到那支用希腊神话命名的舰队，看看能不能用他们的方法再打开一次裂隙——如果强行开门的真是他们的话。
如果是前者，那倒是好办……
“您和我师父熟识，论辈分，我是不是应该叫您一声师叔？”
她忽然来了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阿蒙和F都一脸懵逼。
阿蒙反应了一会，又认真想了想，说道：“还是叫世叔吧。”
一旁的F忽然神情一变，他一下子明白了酋长的意图，不由得暗暗苦笑。
这小姑娘不简单啊。
“阿蒙世叔，那块山铜，长什么样？”
她这个问题又让两人一愣。
“什么？”
“形状，大小，外观。”
“呃……差不多和我的拳头一样——”
“无论长什么样，都不可能是一把剑的形状吧？”
没有等阿蒙说完，酋长把手一伸。
在一阵璀璨的闪光中，一把和酋长差不多高的龙鳞巨剑出现在她手中。
夏风吹过，吹散了鳞片缝隙里流泻的光华。
阿蒙那张鸟脸上的眼珠子都直了，F刚才被闪光晃了眼还没恢复过来，璧依旧保持沉默但表情目瞪口呆。
唯一一个反应与众不同的是弥柚，她在鼓掌……
“好漂亮好漂亮！”
说明一下，酋长事先并没有告诉弥柚龙鳞剑的事，所以她现在的反应纯属自然而然发乎内心。
巨大的龙鳞剑在它主人的手里似乎轻若无物，酋长把它往肩上一抗，笑道：
“掌声就这么点？”
阿蒙这才回过神来，指指酋长又指指剑，指指剑又指指酋长，说话都结巴了：
“你、你这、这……你拿到它时就、就这形状？这真是同一……不对你是从哪把它召唤出来的？”
说罢他看了一眼旁边的F，那意思显然是在问是不是你们对山铜做了什么才让它变成这样的？F飞快地摇头，示意和自己没关系。
“果然，”酋长说道，“这山铜有问题，但看来你们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关于那天晚上……”
她简略地复述了一下自己死而复生的事情。
“所以，这应该就是你们经手的那块山铜，但你们恐怕是拿不回去了。”
阿蒙皱眉道：“什么意思？”
“接着！”
酋长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把手里的巨剑扔向了阿蒙。阿蒙下意识地伸手去接……
但接了个空。
巨剑在离开酋长的手之后就开始变得透明，距离她三米左右时彻底失去了实体，变成点点光芒消散在空气中。
而后酋长又一身手，龙鳞剑便伴随着一片光芒再次出现在她手中。
“就是这样，”她向对面表情复杂的三人说道，“我们要不找个地方坐下来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