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家网咖里，阳阳子还在屏幕前鏖战。
她已经聚精会神地战斗了一整天，除了上厕所、吃饭和灭散了重新组队，她就没出过副本。就这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功夫，当年她能拿出三成来，考个研究生也是易如反掌。
她不知道这一天里玄叶岛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未来的几天里有人将赌上一切去战斗。
她只知道——
“输出不够，没了。”
屏幕里，boss漫长的读条来到了尽头，在一片炽白的光芒中，众人被送回了副本开头。
阳阳子长叹一口气。
虽然遗憾没能打进下一阶段，但有进度总归是好事。
“出本修装备，然后继续。”
*******
回到众人聚集的网吧。
所有人脸上都带着不同程度的期待盯着纪幽远。
只有他一个人听清了亚兹拉尔的话语，而且他听清那一瞬间，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唯一的例外是阿蒙，他靠着强横的实力和离亚兹拉尔第二近的位置，听清了他的话。
不过他很擅长把自己的鸟脸绷住，所以没人知道他听没听到、作何感想。
纪幽远脸上的肌肉抽抽几下，终于在众人的目光中挤出一句：
“大爷的这事我忽然不想管了。”
众人一呆，纪幽远回到座位上，一副你们爱咋咋地吧的表情。
一阵沉默后，酋长再次开口道：
“既然所有人的意见都不统一，我们就采取公平点的方法。
“找个比赛，压上筹码，成王败寇。”
沉举了举手：“什么筹码？”
亚兹拉尔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不存在的脖子，心说自己的头肯定是筹码之一了。
“嗯……比如说……赢家能对输家提一个要求什么的……”
她这话一出，所有人顿时精神起来。
先前众人是被动卷进追击亚兹拉尔的事件的，真正关心事情真相的除了当事人之外就只有酋长了。但是这一刻，所有人的心思都活泛起来。
比如弥柚就在目光灼灼地盯着酋长；沉隔几秒就往这边偷瞄一次；奈奈的视线和纪幽远的突然撞在一起又猛地错开；爱望向装着亚兹拉尔头颅的塑料袋，眼中重新找回了生机。
酋长把大多数人的反应看在眼里，笑道：“谁同意？谁反对？”
纪幽远轻咳一声，装出生硬的浑不在意地语气：“关键是比什么？”
“那个，”一直没说话的奈奈突然站了起来，“如果要比赛的话，我们比这个行不行？”
她说着，把一个网页发到了每个人面前的屏幕上：
全息幻想格斗。
“啊！”
酋长还没细看网页的内容，就听星野爱忽然一声惊叫。
“怎么了？”
“这……这个是我们社团做的。”
*******
几分钟后。
“简而言之，就是我们拿着海绵的武器互殴的游戏对吧？”
“是的。”
“那怎么分胜负？”
“我们设计了一个血条功能，根据被击中的位置扣除血量，血量归零就会解除投影，视为出局。”
“你们包下了篮球场当场地，应该不只是为了打1v1的擂台吧？”
“嗯，我们也觉得小队之间的对抗更有趣。不过我们设备的上限是同时支持八个人的投影。”
“也就是4v4。”
“是的。”
“那如果我们用异能或者魔法——”
酋长的话还没说完，纪幽远就一拍桌子：
“那当然是禁止的啊！你打算在大庭广众之下扔剑气吗？”
“嘁。”
虽然被限制了开挂，但酋长对奈奈提出的这个游戏仍然非常有兴趣。
“我参加，话说咱们在这里的正好八个人诶，干脆就咱们分两队打好了。”
不等众人回应，她就自顾自地开始分队伍了。
“亚兹拉尔肯定和我不是一个队的，爱是我们这边的，没问题吧？”
爱点点头，这是毫无疑问的预设立场。
“然后——”
沉又举起手来：“我和酋长一队！”
他说着，又在桌子下面用腿踢了踢镜的椅子。
“大哥！”
“啊，哦，我和沉一队。”
酋长：“……”
你怎么就替我把队组好了？！
酋长连忙更换战术，从另一个角度试图补救：
“沉啊，假如你赢了的话，你有想好对谁，提什么要求吗？”
“啊……”
沉发现自己根本没考虑这个问题。
“现在想也不迟哦？”
酋长可爱地歪着头，无辜地眨着眼睛。
沉感觉自己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如果……如果他加入亚兹拉尔的一队，赢了的话，就能……就能……
纪幽远在旁边已经听不下去了，一个大好青年眼看着就要被酋长忽悠瘸了。而且在场这些人里，估计只有他一下子就看穿了酋长的真实目的。
“打住打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弥柚参赛的话另一边根本没法打，有她在直接把对面平推了就行，你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吧？”
“啧。”
“抱歉，弥柚。”
弥柚倒是毫不介意地点点头：
“竞技的公平性很重要。酋长，这次我不能参加。”
“那我们就少一个人了诶，要不阿蒙叔——”
“你想都别想！”纪幽远喝到。
阿蒙对他们的闹剧自然也毫无兴趣，他摆摆手，走出了包间。
“你们好好玩。”
他还顺手带上了包间的门。
奈奈突然说道：“二姐就在附近，要不把她叫过来？”
十几分钟后。
影听完了众人的叙述，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有意思，我参加。”
酋长又站起来试图拿回主动权：
“那我这边就要影和——”
“你闭嘴，我来分队。”纪幽远丝毫不给她机会。
“酋长队就爱、沉和镜。另一队就亚兹拉尔、我、影和奈奈，没问题吧？”
众人纷纷审视着自己的队友与对手，没有人提出异议。
只有酋长贼心不死地吐着槽：
“连幽远你都要背叛我吗？”
“我觉得在这种事上，站在你的对立面，我的良心才比较过得去。”
“好小子，翅膀硬了啊……”
包间里的气氛逐渐剑拔弩张，酋长金色的眸子危险地眯起，纪幽远的瞳孔里也是战意翻涌。
爱摸向包间的出口，一边后退一边说着：“我……我去找社团的人，约一下场地……”
镜也站起来，快步走向出口：“我忽然想起来，父亲找我还有事。”
“呃，我也……”
“绝望还在等我……”
“大哥我跟你一块……”
转眼间，留在这间屋子里的只剩酋长和纪幽远。
两人心里，都有种“这一天终于来了”的感想。
兄弟相残，可喜可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