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欢女爱始于生物繁衍的本能。这种行为源于冲动，忠于欲望，实为索取，没有什么不可言说的丑恶，亦没有任何值得称道之处。
由于各种原因，这方面的经验我堪称寥寥，但这应该还是我头一次表现得如此主动且大胆。我无视它那欲拒还迎的微弱抵抗，用手捏住它的脸颊，强行将下巴抬起，就这么干脆地吻了上去。
“呜......”
它发出一声闷哼，这过分强硬的动作让它身体猛地一颤，但出乎我意料的是，它并没有对我的突然侵入表现出抗拒。
在意识到我的主动进攻后，它很快便放松下来，很配合地闭上了眼睛，甚至开始轻咬我的嘴唇尝试着回吻。
舌尖撬开唇齿，海的气息越发浓厚。
一种由愤怒和恐惧的混杂感觉在我心里油然而生，大脑随即敲响警钟。我的理智警告我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必须立刻做出了断。于是我果断挺起身子，双手扶住抱住它的腰肢，而后用尽全身的力气向前发力，将它往后用力一推。
我们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一齐向后方踉跄倒去，直到它的后背撞上墙壁才停下。这一下撞击的力度很大，足以让它的舌尖缩回它本应该在的地方，而我也趁此机会，一鼓作气断开了彼此之间的唇舌连接。
看似如胶似漆的索求已然完成，而我的表演仍未结束。我用双手擒住它的手腕，同时将身体压上去，将它整个人抵在墙面上。
它倒也非常配合，如同一个大布娃娃任我摆布，没有任何抵抗的意思。这反倒使我的胆子变大了些。毕竟倘若它真的不愿意，大可以将我推开，甚至可以选择直接将我打飞。凭借海母的力量，这种事简直轻而易举。
“博士...”
它在我耳边轻声道:
“电流声...刚刚停了...”
“......”
“是吗......”
闻言，我立刻停下了动作，问题已经得到解决，再演下去已经没有意义。
我立即松开双手，站直身体试图与它拉开距离。可它却没有放开我的意思，依然用双臂死死环住我的脖颈，不许我离开它的怀抱。
“放开我，浊心。”我冷声命令道。
“......”
“他们已经放弃，你不用再做这种事了。”
“......”
“我说了放手——”
它忽地仰起头看向我，那血红色的深邃眼眸深处波光荡漾。我从那目光中读出了不舍、渴望，还有一丝丝孩童般的期待。
“如果博士想继续的话，我......”
说着，环绕在我脖颈上的双臂开始缓缓收紧，方才分离的唇又主动靠了过来。它阖上眼睛，微微颔首，期待着与我的再一次触碰。
看着它向我索吻的模样，昔日那个手持大剑的白发猎人的身影在脑海里变得愈发清晰。一股莫名的厌恶感从我的心底上涌，而后转变为无边的愤怒。
我终是压制不住这份黑色的情感，任由它如火山喷发般倾泻而出:
“——给我把手放开!!!”
我几乎是应激般地突然发力，怒吼着推开了它的怀抱。它好像被我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脸上那心碎一般的表情近乎凝固。
“呼......”
深深地吸气后，我立即冷静下来。
虽然意识到自己的拒绝方式着实欠妥，但我不想道歉。
我为什么要在意一个怪物的感受?话说回来，一个几乎杀死整片大陆生灵的怪物，真的还有感情这种东西吗?
没错。如果非要道歉的话，那个人绝不会是我，也不应该是我，而是它才对。
它应该向无条件信任它的我道歉，向凯尔希和阿米娅道歉，向战死于海底的歌蕾蒂娅和幽灵鲨道歉，向所有惨死在它和它同族手下的人们道歉。
够了，已经够了。
“我累了，明天还要准备制药的工作，先睡了。”
丢下这句仿佛更像是欺骗自己的话，我不再理睬它，踉踉跄跄径自走到床边躺下，用枕头蒙住自己的脸。
我究竟在逃避什么?
为什么我还活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