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山上。
其实在柳灼华等人离开之后不久，就有一人姗姗来迟。
那只英虎依旧匍匐在地，即使龙缥缈已经离开很久了，它也没有动弹过。
一位身穿蓝色长衫的中年男子缓慢踱步而来。
男子面容普通，身子却很高大，他走至英虎旁，疑惑的看着它，皱眉道：“怎么了你这是？”
英虎足以媲美一位一品高手，在这偏僻的城外，没人会是它的对手才是。
英虎闻言，它灵动的眼睛里有些惊恐，有些疑惑，又有些委屈。
“碰到那位用剑高手了？”蓝衫男子问道。
英虎却是摇摇头，缓缓站起身来。
男子也没多想，摸了摸它的身子，“走吧，这里也没找到那人。”
他一跃而起，坐在英虎背上。
英虎背着男子，缓步离开这里。
其实，这英虎应该是一对的，前不久他在别处办事，留了一只在山里，回来的时候已经被人一剑斩了，为了报仇，男子寻到了此处。
这也是为什么最近这山里传闻有猛兽，大家不愿进山的原因。
==
第二天，柳灼华还是起了个大早，去买了一些肉和菜。
当然，还带回来两根糖葫芦。
“掌柜的，起这么早啊？”白玉初和李剑白打着哈欠，刚起床。
“嗯，赶紧收拾一下，准备开门了。”柳灼华笑道。
“这是买的什么啊？”白玉初看着他手里的东西，问了一句。
“冬至年关了，准备包点饺子。”柳灼华说道。
“掌柜的你还会包饺子呢？”白玉初有些惊讶的问道。
“会倒是会，味道就不知道了。”柳灼华笑了笑。
“没事，咱什么时候吃？”白玉初无所谓的一笑。
“晚上吧，今天咱们早点打烊。”
“好咧。”白玉初来了干劲。
龙缥缈和凤思念还没醒，柳灼华先是简单做了一顿早饭，然后才去叫的她们。
将她们直接粗暴的床上拉起，柳灼华板起脸道：“我记得没错的话，你们两个今天要去学塾吧？”
两人虽然极不情愿，但还是从床上爬起。
柳灼华这才去开门做生意。
才刚打开门没多久，就马上来了生意。
一位年轻少年拉着一位老人进了医馆。
那老者似乎一脸不情愿，硬是被少年强行拉进医馆。
“我的身子，我还不明白？哪里需要到处求医？”老人愠怒道。
“师傅，就看看嘛，又不会耽误多少工夫。”少年劝说道。
“这一路都看过多少次了，还看什么？”老人还是不愿。
但拗不过自家徒弟的倔强，被拉进了医馆。
“大夫。”年轻人一进医馆就喊了一句。
“来啦。”柳灼华从后面出来，一眼就看到了那老者有些苍白的脸色。
倒是那老者，被徒弟拉进医馆，从一旁的李剑白身边路过时，他并不浑浊的眼里猛然闪过一丝光芒，但又瞬间消失不见。
他迷茫的看了一眼李剑白，李剑白也向他看来，微微一笑。
除了长得极为好看出众之外，其他地方倒是也与平常伙计没什么区别。
那年轻人虽然惊叹李剑白和白玉初的绝世面容，但也没忘了正事。
“大夫，劳烦看看我家师傅的身子。”年轻人对柳灼华说道。
“坐下吧。”柳灼华坐在桌前，伸出一手。
已经甲子年岁的老人坐下身子，一手探出，对着柳灼华温和笑道：“小娃娃多大了？”
柳灼华一手搭在老人脉上，一边回答道：“过完年就二十了。”
“二十啊，这么小。”老人玩笑道：“医术怎么样啊？”
“尚可。”柳灼华皱起了眉头。
“哎呀，这一路上我那徒弟拉着我看了不少大夫，我的身子我还不清楚？”老人又道：“那些大夫都说我没什么事，可我那徒弟就是不信。”
“师傅，你每日咳嗽这么严重，还没事？”年轻人关心道。
“年纪大了，染了风寒，过段时间就好了。”老人正色道。
说话功夫，柳灼华已经收回手，眉头却皱得更深。
“怎么样？大夫，没事吧？”老人有些得意，又有些自信的看着柳灼华问道。
柳灼华却只是叹了口气，摇摇头。
“大夫？”年轻人却有些慌了神，直直盯着柳灼华。
柳灼华看向了那位年轻弟子，他腰间悬挂着一柄长剑，看样式倒也普通。
身上的衣服面料也是极为普通常见。
除此之外，他背上还背着一柄长剑，只是被布匹裹起，看不清全貌，想来是那位师傅的。
见到年轻人关切的神情，柳灼华也没打算瞒着他，只是吐出四字，“行将就木。”
“你这小娃娃胡说什么呢？”那老者却是不悦起身，愠怒道：“老夫的身子，老夫自然是清楚的，你可莫要瞎说，咒我是吧？”
面对老者的怒意，柳灼华没有解释，只是静静看着年轻人。
“云儿，咱们走。”老人转身，似乎就想离去。
但那背剑的年轻人却没有反应，只是站在原地，对着柳灼华拱手道：“大夫可有法子？”
“云儿？”老者停下脚步，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柳灼华缓缓起身，终于看向了这位须发皆白的老人，认真说道：“老人家，虽然你以真气灌注每个脉络，强装无恙，或许能骗过其他医师，但骗不了我。”
老人瞬间瞪大了双眼。
“我也并非是咒您，只是实话实说，您已大半个身子入土了。”柳灼华继续说道。
年轻人低下头，虽然早有准备，但真的听到这个消息时，一时间还是无法接受。
在沉默片刻后，他终于开口，问了一个问题，“大夫，我师傅还有多久能活？”
“老人家这是年轻时落下的病根，以前尚能压制住，现在老了，油尽灯枯。”柳灼华斟酌了一下，然后才大致给出了答案，“至于以后，或许能活一年，或许半年，又或许一个月。”
“大夫可有办法医治？”年轻人沉声问道。
无视了老人家挤眉弄眼，示意他隐瞒安慰的动作，柳灼华如实说道：“没有。”
年轻人没有勉强，他一路上求医，自然是知道自家师傅身体状况的。
不然为什么一到深夜，师傅的咳嗽声就越加密集，有时甚至咳出血来，什么风寒，不过是骗他的借口罢了。
师傅不想让徒弟担心，但哪有徒弟不担心师傅的？
老人只是叹了口气，也没有怪罪柳灼华的实话，这件事，他早晚得知道。
————————
（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