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rdecaium，这个有着难读名字的国家，大家一般称呼为C国，恶魔之国。此国长期秉行闭关锁国的政策，人们对其知之甚少。交战中的两国在很久前就尝试过派入间谍进行渗透——这根本没有任何可行性，那边的人类好像已经自行进行了进化，社会体制也很严密，外来人一去就会被识破并遣送回国。这样一个地方就是两个飞行员的目的地了。不过，目前他们讨论的并不是这个。
“三个月内连升了两级，”Drew盯着Ritian的肩章，感到很不公平，“我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读了正规军校，毕业时给了准尉军衔，去年以来招的飞行员只要进行两个月左右进行培训，能通过考试就是准尉，你则用了39天。我在战场上拼搏了21个月，才成了大尉，你用了三个月就是中尉了。我从中尉升上尉花了九个月，从上尉到大尉是六个月。我很想看看你还能创造什么奇迹，火箭引擎也赶不上你的速度。”
“说起来火箭引擎，我想起了大约300年前，有个国家在战争的绝望中也开发了一种截击机，外形很科幻，你想想这要是在300年前，那岂不是更科幻了。他们的飞机用的就是火箭引擎，每次开之前得混合两种具有强腐蚀性的燃料，其中一种燃料的主要成分是剧毒的偏二甲肼，就是之后重型液体燃料火箭常用的燃料。这飞机装两吨燃料只能飞4分钟……”
“够啦够啦，你是在瞎扯吧？怎么会有两吨燃料只能飞4分钟的截击机啊。”
“真的有啦。我也在想为什么这样的截击机可以被量产，最后觉得可能是它的气动外形还可以滑翔……人在绝望的时候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呢，后来他们开发了一种廉价的战斗机，机身是家具厂用木头做出来的，设计时速750千米，结果空中飞到500千米的速度时就会散架……”
Drew停下了脚步，扶着Ritian的双肩，瞪着他：“你没在耍我吧，还是你历史小说读多了？我作为一个过来的大姐姐告诉你，历史架空小说少读，有什么意思呢？反正都是一个很强的主角，旁边环绕着很多喜欢他的女孩子，后来他因机缘巧合，飞黄腾达……其他的东西想怎么乱来就怎么乱来，读一本就等于读了一千本，那些作者恐怕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他们唯一知道的就是怎么让读者获得内心的满足感就怎么来，并希望自己也有一天能通过稿酬像主角一样飞黄腾达。”
“这些真不是小说啦，是网络资料库里的战斗机图鉴里讲的。我们的撞击战术也是由他们创造的，他们会用几十架战斗机对抗近千架轰炸机和护航战斗机……”
两人此时正走在首都著名的枫叶大道上。现在还是冬天，大道两旁的枫树只有光秃秃的树干。一路上行人都忍不住对他们驻足，在首都军人很常见，这么年轻的军官（虽然是低级军官）可就很稀少了，更别提他们身着的代表空军的白色军礼服了。
“好多人在看着咱们呢。”Ritian说道。
“那又怎么样，不就是猎奇心嘛，跟看动物园里的动物一样。”
“没有怎么样啊，我只是说一下我们目前的状态而已。对了，你刚才不是在抱怨现在的年轻飞行员升迁太快吗，可是我们升迁得快又没有什么用，反正是大多数人在升到校级军官以前就会死掉，所以才会升迁快吧。要是所有的基层军官都坐到了指挥官的位置上，那还能派谁上前线呢？”
“你居然能想到这么多啊。”
“是你想得太少了吧。因为看起来你每天只是沉浸在命令中，并不太关心其它的事，今天的抱怨也是头一次。”
“那……那又怎么样！哼！”Drew把头一扭，扯着Ritian的手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空军情侣在吵架诶！”旁边的几个学生打扮的孩子哄笑着。
Drew气急败坏地甩开了Ritian的手，瞪着他们。
这种被外人称作害羞的举动——尽管那是个误会，不过他们还是笑着跑开了。
稍微在军部旁边转了会儿后，他们终于开始去适应新的RF-2中型隐身战斗机了。这种战斗机的操作方式和之前的F-7无异，只是手感略差了点——毕竟这是双发战斗机。当然，负责护航的飞行员不止这两位，可是他们连与其他飞行员打招呼的机会都没有，也没有更多的时间休息了。第二天，两位军部高官——Vinci中将和Vianello中将。在登机前接见了他们，而陪同接见的是空军RL-1联队的联队长Petri准将。这两位中将一高瘦一矮胖，正如外观一样，一位是乐观主义者，另一位是怀疑主义者。
“嗯，不错！这位大尉，你几岁？”矮胖的中将很满意地问道。
“报告将军，18。”Drew面无表情地说。
“嗯，不错！那这位中尉呢？”
Ritian学着Drew刚才的口吻：“报告将军，17。”但是增加了点微笑。
“嗯，更年轻了？不错！”
旁边Petri准将恭敬地说道，“Vinci中将，Drew大尉目前是A-2航空队的队长，Ritian中尉则是她的副官。大尉在自己17岁的生日的那天就成了王牌飞行员——她在一次截击任务中不慎闯入了敌机编队，在击落了一架四发轰炸机和两架战斗机后安然归来了，在那一天她成为了少尉。安排她来护航是有理由的……”
“嗯，不错！我很惊奇我们的航空队居然有这么年轻却如此优秀的飞行员，这增加了我对我们打赢这场战争的决心。嗯，不错！”
这时一直沉默的Vianello中将开口了：“我们去年一年损失了8000名战斗机飞行员和5000名轰炸机飞行员，飞行员变得年轻化是很正常的。”
Vinci笑着拍了拍Vianello的肩，揽着他登上了运输机。两位年轻的飞行员也打算钻入相对宽阔的双座战斗机，这时Petri准将凑近了他们的耳朵，轻声说道：“战斗机里是全程录像录音的，聊天可以，可是千万别说什么抱怨和讽刺的话啊！”
航程要持续七个小时，一路上也是无事可干——实际上和任务说明一样，空域实在是相当安全。Drew打开了自动驾驶，只是偶尔打开卫星看一下周边，一路上只和Ritian讨论了拆下来的战斗机零件的去向。
“别迷糊了！上面来消息了。”Ritian惊醒了正在打盹的Drew。
Drew揉了揉眼睛，问道：“上面说了啥？”
“咱们先去外交处，安排好住所，然后就可以去瞎逛了。到时候会有一位女士带着咱们转转。”
“不就是监视嘛。这样的旅行就一点意思就没有了。说起来你带酒了吗？”
“带了一点，24盎司。”
“这点酒还不够醉的呢。我的酒昨天就喝完了，也没时间去买。”
“你觉得C国会有酒吗？”
“很难说啊，既然他们‘进化’了，说不定就会去追寻更高级的趣味。”
嘀嘀——
通讯器传来了视频消息，Petri准将的脸出现在了显示屏上。
“哇呜！”Drew惊叫了起来。
“C国有酒，不过他们的酒很特殊，能喝醉，但是不会有难受的感觉。这在高层间是很俏手的货。”
“现在讲这个合适吗，准将？”Drew对这突如其来的通话内容感到有些惊讶。
“我接管了监视系统，所以没关系。你们能帮我弄点回来吗？你们虽然任务是护航，但是被临时授予了外交官身份，能以免税的优惠获得他们的商品。”
“好的。您要多少？”
“两箱就好。高级军官这种东西不允许藏太多，而你们基层军官就不受限了。钱的话，在回来之后给你们。Petri通话完毕。”
“他们也收税的啊，听起来和我们没什么区别。”Drew感慨道。
“不过他们至少不用交战争税，也不用有物资配额，最近物资配额再次收紧了。”
“诶？又收紧了？”
“……咱们还是别提这个了。我们已经接近海岸线了。”
“出机舱前先换上军礼服，准将说的。”
C国确实是恶魔之国，他们的汽车没轮子，也不在地上跑，而是在空中飞。其实在AI战争开始以前，两个交战国也即将到达这样的光景了。两人刚离开机场一分钟，就只顾得东张西望了。
“Drew大尉，Ritian中尉，欢迎来到Cardicaium。我是监察部的Liberta·Schultz，负责安排两位的行程。请拿好这两个识别器。”
又是一个年轻的声音！Liberta穿着一身普通的军队制服，但是军衔和臂章识别似乎都是一种特殊的显示屏。
“原来这里也雇佣童工啊，就像我们一样。”
“不是的，大尉，”Liberta面对这个无伤大雅的冒犯，甜甜地笑了，“在我们的国家有特殊的教育方式，一个人在16岁时就可以完成所有的学业了，平均教育水平相当于你们的硕士。我刚毕业，为你们引导行程是我的第一份工作。”
“那好啊，硕士小姐。先带我们去喝酒吧。”Drew有些不舒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