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是由无数次的选择构成的，就像是在一张迷宫中前进的冒险者一样，走向不同的岔路口迎接给你的也只会是不同的未来。
————————第七代无色之王雨轩·林
或许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选择都是一件困难的事，自然林雨轩也不例外。
还记得在裁决机关攻入自家的那一天前，在客厅里他看见了自己父亲林承耀的身影。带蕾丝的桌布上摆着一瓶波尔多酒庄的红酒，淅淅沥沥的雨声在窗外响个不停。
伴着滴滴答答的雨声，他看见自己的父亲在用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水晶杯的杯沿，头顶的吊灯肆无忌惮地播撒着耀眼的光芒，沿着空气的折射，在喝了只剩一半的水晶杯中荡出粼粼光芒。
那一刻，在时光的烘烤下，只有在老人身上会出现的颓废弥漫了整个房间。
感到有些担忧的林雨轩信步上前，看见了自己父亲林承耀的那双无神的眼睛。就像是一颗生命结束的星辰，在寂静的宇宙中缓缓黯淡。
“小轩，如果铸就一个神明的代价是无尽的尸骨？你的选择会是什么？”莫名其妙间林承耀的话语出现在了客厅中，那略带了磁性的声音没有了往日火力，显得有些死气沉沉。
就像是个负重前行的旅者一般，在暗夜里林承耀孤独前行在迷雾中。在沉默总，他需要做出一个选择，地狱或亦是人间。
不过对此，怔怔出神的林雨轩没有回答，因为这种问题并不是那时候的他能够回答的。
所以他只是侧过了脸，抬头看着自己的父亲说道，“爸爸，晚上妈妈什么时候回来？”
林承耀无奈地笑了笑，然后开口说道，“她很快就会回来了。”
“那我晚上能和妈妈一起睡吗？一个人，我有些怕！”
“这有什么好怕的……”林承耀下意识地回答道，却在最后因为少年期待的眼神下改口，“好吧！只要你喜欢，你想和妈妈睡几天都没关系。”
“嗯，爸爸最好了！”喜悦的少年跳着亲了一下林承耀的侧脸，接着被林承耀的胡渣刺了一脸。
在昏黄的灯光下，刚才的沉重仿佛只是少年一时的错觉，父亲宠溺的眼神让他的世界十全十美。
幸福似乎就是这么简单，又无处不在。
……
回忆至此结束，风羽的喊叫声突如其来，就像是一群野狼，冲破了他的世界。
刺眼的光芒从身旁的窗户透出，扎的少年情不自禁用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喂，小子，别发呆了。”
在他的眼前，风羽躺在沙发上，就像是一个无赖，“小子，你可真是厉害啊！连这种有关你未来的大事上你都能出神？我也算是服了你了。”
“不好意思！刚才我突然想到了别的事，所以突然有些迟钝了。”
“没事，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经常在老师大人的面前想美女开小差！都是男人嘛，我理解……”
一边说着，风雨一边拍着林雨轩的肩膀，直到听到了旁边神父的咳嗽声，他才停了下来。
“嗯，那个，过了这么久，你还没告诉我你的选择呢？是去耶路撒冷的学院当一名学生，还是成为一个圣城长老院的记事员？”
“这两者有什么不同吗？”
林雨轩疑惑地看着风羽，想从他那里得到一点启示。
“这个，说实话吧！它们的区别就和打架的与叫人打架的差不多。圣城长老院是教廷的最高统治机构，就类似于帝国的至高议会一样，负责统筹处理整个教廷的所有重大事件。所以哪怕你就只是一个记事员，在进入了圣城长老院后，这也代表了你跨入了教廷的高层机构。所以未来等你随便在那里混个两年后出来，基本上一个主教的位置在你老了后是跑不掉的，在未来如果你运气好点，努力一点的话，说不定还能混个红衣大主教出来。到时候，只要手一挥，就会有一大帮人出来帮你打架了。”
似乎无论是多么正式的事情在风羽的口中都会变得稀奇古怪起来，哪怕是对于众人心中永恒的信仰教廷也不例外。在林雨轩的眼中，或许就算有一天他念起了自己的登基演讲时，他也能给你弄出兄弟结义的感觉来。
于是，在无奈之中，林雨轩打断了风羽的话，“好了，我已经了解了，您还是直接说另外一个选择吧！”
“另一个选择啊！嗯，这是我给你的选择——耶路撒冷的皇家学院！”
“一个又破又烂，老师管得很严，校规逻辑不通，美女全穿长裙，妓院在八条街外的操蛋地方。不但里面的课程枯燥而且乏味，就连里面的食堂也难吃的要死。”
“所以说句实话，我建议你还是不要去的好？毕竟能从那里走出来的学生，基本上都不是正常人！”
“……”
“开个玩笑，不要介意！”
风羽不好意思地说道，“其实说句实话，耶路撒冷的皇家学院确实以刻板守旧著称，那帮老而不死的教授整天想着的事，就是把自己的学生教成一个模板的样子，还美名其曰说——这是最符合战场生存情况的术士。”
“简直就是操蛋！”说着，风雨叹了口气，“但是，如果你想要学习成为一名术士的话，在我看来，这是你的最好选择了。”
“那就这个吧。”
林雨轩点头，“耶路撒冷的皇家学院，让风羽先生你费心了。”
“诶？这么干脆？”风羽一愣，他本以为林雨轩至少会思考一下，可没想到他回答的却这么迅速，“看起来，在你的心中，对成为术士的执念比我想的还要大啊！”
“或许吧？”林雨轩扯着自己的嘴角笑了笑，不再说话。
而一旁，坐在椅子上的神父也像是早有预料的一般起身离去，同样什么话都没有说。
风羽看着他走了，也有些无奈，“那就这样吧！走之前我已经把老师的印章给偷出来了，这个家伙在，你不用担心有关入学的问题。在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会怀疑他的结论”
林雨轩愣了一下，沉思许久，接着犹豫着问道，“那个……这样不会出事吗？”
“能出什么事？我家老爷子半年不下地的，你怕什么？”说着，风羽搂过了林雨轩的肩膀，就像是个交代小弟事情的大哥一样，絮絮叨叨地，“……说起来，这么久了有一件事我想问很久了？你为什么会对成为术士有着这样的执念，我见过很多想成术士的孩子，可他们的眼里都没有和你一样的光芒，就像是扑火的飞蛾一样，为了拥抱光明而不惜一切。”
“有吗？”听了风羽的话，林雨轩笑着说道。
对此，风羽的表情很郑重，他看着林雨轩的脸，就像是在确认着什么。
“有！”风羽认真地说道，“所以我很想知道是什么样的原因，让你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到现在的你才十四岁，可有时候我看你的眼神就像是四十岁一样，无论是那种术士的信仰也好，还是对自己未来的渴求也好。在你眼中我不曾看到过一丝迷惘。”
“所以对此，先生您感到很好奇？”
“嗯，确实有点好奇。”
“可是……可是我没有想过为什么啊！”
“那就现在想想吧！”风羽期待地说道，“反正也不迟！”
“好吧！”
于是在答应了他的话后，林雨轩顿时沉思起来，直到许久之后，他才隐约在自己的脑海里找到了自己的答案。
“可能只是因为我一直在害怕吧！”
“害怕什么？”
“守护不好……我想要的守护的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