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誓言

作者:沉舟侧畔千帆过 更新时间:2016/9/18 23:42:03 字数:3094

心若不死,人族永存!

或许除了当初的七王之外,没有人知道,在这句简单的誓言下,究竟包含着怎样的无奈,所以理所当然的也不会有人知道,在那个时代,说出这句话的七王内心里有着怎么样的感触。

在恍惚之间,林雨轩仿佛能清楚看见,爱情海的灯鱼已划过珊瑚丛,蒙巴萨的小蟹刚溜出渔夫的掌心;布拉格的马车在乡间的小路缓缓驶过;而耶路撒冷上的街头画家完成了他一生第三十六幅肖像画。但在一切的背后,它暗藏的一辈又一辈人族先烈的牺牲!

可能在平时,没有人会在意过这样的细节,似乎这一切的平静,在他们眼中,都是戳手可得的恩赐,无论是那平凡的生活也好,还是对幸福的憧憬也好。

可事实却并不是这样子的,在他们现在的美好生活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有着当初七王的全部憧憬,那无关荣耀,也无关利益,它有的只是一群独行者的美好梦想而已。

它是那么的卑微,却又是那么的美好。

在寂静里,林雨轩看见特莉丝缓缓起身。

而窗外的风则在不知何时静止了。

“这是当初七王为了守护人类而立下的誓约,经过时间的酝酿,在不知不觉间,它也变成了我们全莫兰德大陆术士的守护格言。

在一千年前的斯巴达之战,因为这句话,八百斯巴达勇士为了阻挡妖魔的进攻全员战死在斯巴达平原。

七百年前的凡尔登之战,因为这句话,德意志八大整编军团中有整整六个倒在了那场名为绞肉机的战场上。

还有四百年的图顿战役和到现在都没能结束的布伦沃尔得之战,为了践行这个诺言,不计其数的人族士兵与术士死在了战场之上。”

在光与影的交融中,林雨轩看见特莉丝小姐就站在自己的前方,光与暗相互交织在她的脸上,宛若两条泾渭分明的分割线,让他看的有些不太分明。可只是听着她的话语,林雨轩便能感受得到那种来自世界的沉重感,守护人族,这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它的践行向来都是用血与火来铸就的。

因此在满室的寂静中,特莉丝挺立站在林雨轩身前,幽幽说道,“所以我希望,未来的术士之王——林雨轩,你也能践行好这个诺言。”

就像是一瞬间,整个世界的光芒都黯淡下去了,窗外的喧嚣和鸟叫声也都消失的五音无踪了。

似乎只是因为这片庄严气氛的出现,这整个世界就陷入了完全的寂静之中。

和煦的阳光穿过玻璃做的穹顶来到林雨轩的面前,在阳光中,特莉丝小姐的身影逆着光,显得有些隐隐约约。

斑斓的光影,经过空气的折射来到了他的眼中,在那琉璃的光幕里,他仿佛看见了很多人的面孔,那里有骑士,有术士,有国王,也有着平民。

就像是有无数的魂灵在黑暗中凝视他们一样。

“你愿意吗?”

在林雨轩的耳中,他听到特莉丝小姐的声音从前方传来,那平稳的语气让他的内心在不自觉间便安定了。

就像是一道绝对的屏障,她的话语将少年给彻底庇佑了起来,让他脱离了那片绝对的黑暗与其中的魂灵。

“遵循这上古的诺言?一生践行,绝不逆反?”

“我愿意……遵循着这上古的诺言,一生践行,绝不……逆反!”

“那好,我们接下来开始宣誓吧。”

“请屏息凝神。”

听着特莉丝小姐的温和的话语,林雨轩缓缓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在寂静里,有特莉丝的吟诵声响起。

带着无数亡者的寄托,在整个莫兰德世界的注视下,林雨轩的声音缓缓在这片空间上响起,带着无比的决意,铭刻在了自己的心中。

“心若不死。”

“……心若不死。”

“人族永存。”

“……人族永存。”

当最后一句低吟结束时,少年在恍然间从那种出神的状态中惊醒了,就像是完成了什么重大的仪式一样,在他的眼中,世界展现出了不同的色彩。

那是与以往的,过去的,不一样的色彩,责任与荣耀的光环遍布在莫兰德大陆的每个角落,你可以不向往,但不可以不尊重。

因为你现在一切的平静都是因此而来。

在这种恍惚的观感中,他看见了特莉丝的神情,微微笑容从她嘴角扬起,就像是在笑一般。

“已经结束了吗?”他闭上眼睛,疲惫地回应。

“嗯,已经结束了,你先休息一会吧。”

特莉丝说道,“下堂课里,我会开始教你所有术士的入门功课——《基础法则》。”

——————————————

半小时后,当特莉丝再次走进教室的时候,林雨轩已经从刚才的恍惚中彻底走出了,一本薄薄的深蓝课本被特莉丝随手扔在他身前,那上面分别用通用和古巴比伦语两种字体写下了“基础法则”三个字。

“这就是所有术士的入门功课——《基础法则》?”

看着自己面前的这本深蓝色的课本,林雨轩感到了一丝迷茫。

这是什么鬼啊!号称所有术法终极起源、每个术士的必修课的《基础法则》竟然只是这么一个连装饰都没有的薄皮小本?没有高大上的封面也就算了,可你们好歹也把它印的厚一点啊!不知道你们这样子做很容易就让我把它那些地摊上三块硬币一本的武功秘籍混为一谈啊!

“怎么了?现在的你似乎有点疑惑?”看着林雨轩脸上那不断变化着的表情,很快的猜出了他心里在想着什么的特莉丝开口了。

“确实有点。”抬起了自己的头,林雨轩的眼神里满是不解,“毕竟不管怎么说,对于我这么一个第一次真正接触术士世界的人来说,我真的有点难以置信,作为术士理论盛典的《基础法则》看起来竟然只是这么平凡,就仿佛是地摊上那些伪劣书籍一样。”

“或许吧。”

特莉丝扫了一眼林雨轩手中的《基础法则》,然后继续说道,“这样的装饰是从当初七王那个时代里流传下来的,因为在曙光圣战中物资不足的缘故,所以能够印制出这样的书籍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了。而后,在我们现在这个时代,为了表示对当初先代七王的尊敬和告诫我们的后代不要忘记那段惨痛历史地缘故,所以我们也就沿用了当初七王们的设计。”

说着特莉丝停顿了一下,再看了一眼林雨轩的表情后,她点看了点自己的头,“不过这一切并不能掩盖的了这本《基础法则》的伟大性。作为目前所有西方术士入门书籍的它,,从它被初代白银之王亚历山大·奥西斯所撰写出的那一天起,它就注定会是一个我们人类史上的奇迹。

虽然这本书在如今看来只是一本被我用作入门教学的教材,但是在那个时代,在那个术士修炼体系还未完善的时代里,这本书的出现简直像是慢慢长夜中的启明晨星,照亮了所有术士未来的方向。

众所周知,在每个人进行术士体系修炼的开始。

他们都会直接地遇到三个问题:

何为灵素?

何为符文?

何为公式?

就像是市井奇谈里的那种一旦黏上就再也撕不下来的狗皮膏药一样,在每个人成为术士的初级阶段里,他们都绕不开这三个问题。

不过这也怪不得谁。因为作为我们施展术法的过程中,都需要用灵素、符文、公式这三者来对其进行构建。

在开始的时候,我们会先用灵素勾勒符文,然后在用符文组建公式,在最后符文组建好的公式则会释放出术法。因此同样的,如果一个术士对灵素、符文、公式三者的了解越精深,越正确,那么他所释放出的术法也就越强大。不过在开始的时候,很少有人可以完美地解决这三个问题,灵素、符文与公式的关系往往会将一个脑袋清醒的家伙给折磨到半死。

而《基础法则》的出现,则很好地解决了这问题,因为这本书中,我们的初代白银之王亚历山大·奥西斯先生他只是通过简单的语言便向所有人完美地回答了这三个问题。

在《基础法则》一书中,通过对三十六个基础符文,九大初级公式和灵素概论的讲述,初代白银之王亚历山大·奥西斯先生再向所有人解释了上面三个问题的同时也将那在曙光圣战期间的繁杂不堪、甚至有些自相矛盾的各种古术士修炼体系统一在了一起,形成了我们现代术士修炼体现的开端。

在《基础法则》这一书由浅入深的分析中,他彻底变革了整个术士修炼体系,在指明方向的同时,他也在书中暗示了一条似乎完全切实可行的道路,从一级术士到绝顶的九级术士,甚至在有些初代白银之王亚历山大·奥西斯的崇拜者眼中看来,如果有人能够在这本《基础法则》所指示的道路前行下去的话,或许就连那传说中的神之领域——十级术士的境界,我们也未免不能触摸。

因此在后世的那些历史学者看来,这本书籍的诞生被当做了一个重要的历史分界线出现在了术士修炼体系之中,因为它的出现,现代术士修炼体系彻底与过去的那种无分类又盲目的古术士修炼体系形成了割舍。

从此,一个崭新的时代——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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