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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的确是有代价的。
——追寻鲲鹏之愿者，必将承受“孤”、“逝”之命。
孤怯，无法被人理解、无法倾诉心绪，更无法拉进心与心的距离；易逝，纵使大器晚成，必然忍受无法言喻的痛苦，如若无法忍受必会早逝夭折。
蕾琳脑海里还回荡着巴克霍恩的那句话：
“You’ll pay for your freedom.”
这并非巴克霍恩的狂妄之言，这也不是什么死亡宣告。
蕾琳的确为自己的选择、自己的自由付出了相应的代价。
在这场战机道对决中，梵妮并没有发挥自己的作用。
这只是就事论事，蕾琳在坠毁之前如果得到了梵妮的帮助，蕾琳也不会拼尽全力还落到那种下场。如果梵妮能够出一份力，蕾琳也不会赢得如此辛苦。
蕾琳并没有责怪梵妮的意思，她只是在追寻那个“可能性”而已。她相信梵妮的可能性会造就一名超越上将的王牌飞行员。目前梵妮的战绩为零击落、被击毁数也为零，达成零击落很简单，只要她不打开机炮的保险栓，然而达成被击落数为零，那就极为困难了。
梵妮擅长的座驾拉沃契金战斗机在低空的加速的确很快，但急速是比不上某些末代螺旋桨战斗机的，如果只是单凭拉7的低空出力撤退，梵妮不足以让自己从敌机的枪口下活下来。
蕾琳推测梵妮的战机道缠斗技巧，恐怕已经超过了大多数的同期生。但这种技巧光用在逃跑上，过于暴殄天物，只要梵妮敢摁下开火按钮，那么“Lost Ace”的名号就会彻彻底底的消失，只留下“Ace”之名。
然而如何帮助梵妮迈过这条坎是一个令蕾琳头疼无比的问题。
尽管梵妮这孩子外表看上去单纯无比，但内心的复杂程度不亚于蕾琳。梵妮仿佛永远都在微笑，那充满治愈性的笑容的确会为蕾琳带来一丝奇怪的动力。梵妮的微笑中饱含着温柔，而温柔最好的表达方式的确是微笑，但是微笑不完全代表着温柔，若是总挂着一丝仿佛无忧无虑的微笑，那代表着她心底有什么地方不想让她人触碰。
梵妮的那份微笑，除了温柔还饱含着什么？或者说隐藏着什么？
开心？悲伤？幸福？痛苦？
如果蕾琳所想的这些是正确的，那么又是什么事情能够让一名少女将这些心绪统统化为微笑？
如果发生在过去梵妮身上的事情是极为痛苦、痛苦到令她憎恶一切的，那象征着治愈的微笑为何会出现在她脸上？拥有如此温柔微笑的少女，在过去必定是受到了温柔的对待，只是那温柔的对待很可能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假若没有人对她展现温柔，那梵妮这孩子长大后为何又会对蕾琳展露微笑？
曾经有人对梵妮张开过双臂温柔地怀抱住她，但现在那个人已经悄然消失在梵妮的身边了。
蕾琳仿佛看见了坠落深海的少女，少女向暗蓝的深渊缓缓坠去，一颗颗琉璃色的气泡悄然在海面破碎，无法呼吸、无法出声、无法逃脱，她伸出双手、于幽蓝的深渊中看着天空，那是她曾经洒落羽根之地，而现在她只能露出一丝无可奈何的微笑？
曾经带给她温柔的人恐怕已经悄然离开，现在的她无人救赎、无人知晓，甚至无人试图伸出双手去触碰那小手。
于是不知何时，少女的心海之外悄然竖起了尖锐的荆棘。
人的心，从来都是竖起荆棘的。无论身为孩子时过得有多美还，在成为“人”后就必然会在心海筑起高墙。
蕾琳如何穿越那荆棘构成的海洋，握住那双即将放下的小手？
亦或者说，她是不是期望有人握住自己的手呢？已经准备放弃一切后又有人让她重新燃起希望，但结果却又和最初没什么不同，她还能承受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吗？
蕾琳缓缓地从沉思中睁开双眼，视线朦胧的少女看着自己的手心。
如此纤细的小手能做到什么？
蕾琳深知自己的无力之处，如果不是自己穿越后鸠占鹊巢，梵妮会不会对自己露出笑容还是一个问题。
想到这里后蕾琳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别人穿越都自带金手指，哪怕被虐个千万遍，再不济也有个死亡回溯。自己呢？自己虽然不必担心随时丢掉性命，但还要想想怎么在对她人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当一回知心大姐姐。
蕾琳知道当下之急是先改变学院高层的想法，只有在梵妮不被强制退学的前提下，她所做的一切才是有意义的。
还好这回战机道对决险胜，对面只比蕾琳她们班级获得的分数少一百分，也就是多击落一架战机的差距。
蕾琳轻叹了一口气，赢了就是赢了，她没必要再去担心什么了。
少女扭过头，看见了一张盯着她的傻猫脸颊，愣了一下然后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卧槽，给老子滚下床去，蠢猫！”
沙奇奇不满地“喵”了一声，然后不慌不忙地用爪子饶了绕身子，傻猫完全是一副“蛐蛐铲屎官好好服侍朕”的态度。
“你不是有猫砂和小屋了吗，猫粮也在那里放着啊！给老子滚去自己的地方蹦迪啊！”蕾琳伸手就要抓住沙奇奇，准备把他从床上扔下去。
蠢猫的身子虽然看上去肉嘟嘟的很迟缓，但行动异常迅速。他躲开蕾琳的手跳上床头，然后跳上蕾琳的脑袋坐了下来，似乎在向蕾琳宣告着“本喵就是比你厉害，铲屎官不要用你的臭手碰朕”。
蕾琳在尝试了几次把头上的傻猫弄下来无果后，她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声，只能让这只蠢猫待在自己脑袋上了。
好在这只蠢猫待在蕾琳头上也没有试图弄乱她的头发，他似乎把蕾琳头顶当做了欣赏风景的好去处。
昏黄的阳光从宿舍的阳台玻璃照进卧室，悄然照在少女的脸颊上，少女红润的小脸又增添了几分洋溢着温暖的可爱。蕾琳看了一眼卧室里的时钟，发现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下午五点过十三分。
因为到了期末，各课课程基本结课，剩下了充裕的空闲时间给蕾琳自由分配。
蕾琳扭过头对自己书桌上的几本教材盯着看了几秒，她勉强着自己向教材伸出右手，然后左手又出于不知名的力量紧握住了她的右手，用力下压试图将自己的右手压下去。
蕾琳气沉丹田，对着天花板怒吼：“我爱学习！”
“喵！”沙奇奇似乎被蕾琳吓得不轻。
紧接着，少女迅速走下床，来到书桌前把教材堆到一旁、打开个人终端。她熟练地打开某爸爸公司的守望屁股，然后输入了“自己”的账号。
蕾琳笑嘻嘻地看着登陆后的UI界面：“学习使我快乐。”
蕾琳原来似乎记性并不怎么好，把自己的各种账号和密码都记在了一个小本子上，这才使得现在的蕾琳发现了很多有趣的东西。
其中最有趣的还是某款名为守望屁股的游戏，蕾琳原本以为这副身体的原主人并不玩游戏，然后她就发现了某款爸爸公司的FPS。
更为神奇的是，爸爸公司的战网到2028年都还运行着，而且某MMORPG依然在运行，不过似乎经过了一次大改版，登陆需要一种什么叫做“RS”（RealStation）的虚拟现实设备。
看样子那游戏似乎已经完全VR化了。蕾琳很好奇在游戏里面放技能是不是需要大吼一声“寒冰箭”、“霜冻新星”或者最为羞耻的“圣光会脏......圣光会制裁你！”。
当然，她还是对某屁股最感兴趣。谁叫她穿越那会屁股才刚出来没几个月，她氪了一个198充值信仰，但没玩几天就穿越到这莫名其妙的世界了。
“流金哇开呀酷裂！”蕾琳一边情不自禁地吼着一边怼着大锤一顿乱砍。
盘在蕾琳脑袋上的沙奇奇只是看了一眼蕾琳的个人终端，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然后又眯起了眼睡起觉来。
然后理所当然的，她被大锤一个Q摁在地上锤到死了......
“啧...这大锤有病吧，为我开大？让我切死一次会掉你段位还是咋地？”
“在玩游戏？”
“嗯，我还不信了，我就切不死这大锤，源氏不切肉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蕾琳你的肚子不饿吗？”
“电子竞技没有温饱。等等.......”
蕾琳猛地回头，果然发现了一张熟悉的笑颜。
金发少女带着淡蓝色的贝雷帽，樱色的嘴唇微微上扬，弯起的眼眸甚是好看。
“蕾琳，恭喜你。你获得了前天战机道对决的ACE。”
“ACE？”蕾琳愣在了书桌前。
“没错，在歼灭赛中独自击毁三架敌机，这种战绩已经是罕见，你的作战活跃程度超过了百分之四十。不少人已经把你和隔壁班的那位王牌相提并论了。”
“隔壁班？王牌？能给我解释一下吗？我怎么听得一脸懵逼。”
“借我用一下终端。”
蕾琳点点头，从座椅上移开，给梵妮腾出位置。
梵妮很娴熟地操控着蕾琳的个人终端，登陆学院的局域网后调出了一名少女的资料。
“西尔维娅·阿尔弗雷德·哈特曼？”
终端显示器上，一名留着金色披肩中短发的少女缺乏表情地注视着前方。少女的确可爱，但精致的面容上一道浅浅的伤痕从额头延伸至少女的左太阳穴，成为了少女脸上唯一的瑕疵。
盯着终端显示的少女，蕾琳咽了一口喉咙后愣在了原地。
蕾琳呆住不是因为少女可爱的面容正好符合了她萝莉控的喜好，而是因为她注意到了那名少女的姓氏——“哈特曼”（Hartmann）。
说实话，这令蕾琳想起了自己那个世界的第二次世界大战。
阔日杜布、巴克霍恩以及现在出现在她面前的......哈特曼。
蕾琳目光扫过少女的国籍，印证了她心中所想，哈特曼果然死一名德国国籍的少女。
据她所知，第二次世界大战时，德国涌现出了不少的王牌。哈特曼便是德军JG52战斗机联队的头号王牌，而巴克霍恩也是其中的王牌之一。至于梵妮，她的姓氏为“阔日杜布”，蕾琳很疑惑她和曾经的盟军第一王牌阔日杜布有着怎样的关联。
蕾琳深吸了一口气，因为惊讶而显得呆滞的双眼回过神来，她盯着座椅上的梵妮，带着疑惑问到：“梵妮你知道伊凡·尼基托维奇·阔日杜布这个人吗？”
梵妮歪着头思索了几秒，然后摇了摇头：“他也姓阔日杜布？蕾琳你对这个人很熟悉吗？”
“梵妮你仔细想想，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各国有哪些王牌飞行员。”
梵妮伸出手指数了数：“苏联的话...头号王牌是尼科诺夫、其次则是谢尔盖、皮得连科、切尔诺夫等等，其他国家我只记得头号王牌，美国的话...”
“停、停、停！”
蕾琳深吸了一口气。她终于知道这个世界的二战还与她那个世界的二战有着微妙不同了，苏联头号王牌都对不上号了，她估计别的国家也不一样，这也就是说...蕾琳原本那个世界的王牌在这个世界的时间线里这时候才渐渐被发掘？
也就是说......
蕾琳再次深吸了一口气。
梵妮不是什么阔日杜布大爷的后人，而是...阔日杜布大爷的异面同位体！
简而言之，除了性别不同、外表不同、性格也不同外，在战机道技巧方面梵妮就是蕾琳那个世界的阔日杜布。
这下可不得了，蕾琳莫名其妙捡到一只盟军王牌飞行员。
不过，现在梵妮可不能称之为王牌飞行员，她甚至还面临着被强制退学的艰难处境。
“击落敌机十七架、被击落零次、执行任务八次......”
“果然是一个很厉害的人，是吧？”
蕾琳点了点头，这种战绩无愧为尉级的王牌飞行员。
“梵妮，如果我说你也是这种...不，比她还要厉害的王牌，你会相信我吗？”
“......”
梵妮沉默良久之后轻笑了一声：“我们去吃点东西好吗？我肚子稍微有点饿了。话说回来，明天是周末了，蕾琳你有什么打算吗？”
周末？
蕾琳思考了几秒便得出一个在她自己看来绝妙的计划。
“梵妮你有什么事吗？”
“我？我没什么事，大概会呆在公寓里摆弄一下模型或者去图书馆看看书。”
蕾琳拍了下巴掌，带着微笑看向梵妮：“那就愉快的决定了，既然我获得了Ace，那明天我们去庆祝一下，我请客。”
蕾琳并不担心自己的零花钱问题。在前些天她看了自己手机里的银行短信，发型最近消费后的余额还剩下......十一万多软妹币，在确认学院里没什么必须的缴费后，她确定了这些钱全都是原来那名叫做“蕾琳”的少女的零花钱。
这对于现在的蕾琳来说完全就是一笔难以想象的巨款。要说不开心那是骗人，原来的哲生本就出生于一个中产家庭，一年的零花钱都没这土豪萝莉一个月的多，现在抱上了土豪的大腿...不，成为了土豪，他怎么可能不开心？
不过蕾琳可不是一个花钱大手大脚的家伙，她很明白在什么地方自己多花点钱没关系，在什么地方根本没必要花钱。
请客这种事情，只要对方是你真心认可的朋友，那么请他们也没什么损失，你们的关系远比利益来得牢固。
但记住......你要确定对方也把你当做真正的朋友。
蕾琳确信梵妮是一名值得结交的朋友，为人品行上还没有发现不良记录，而且蕾琳看得出来她的确在关心自己，不为索求什么，只是为了“朋友”那两个字而已。
“可......”
“没什么可是，而且学院还有很大一部分地方我都忘了，还要麻烦梵妮你带我参观一下。”
“这个倒是没什么问题啦，只是蕾琳你的零花钱应该受到严格限制了吧。”
“严格限制？”蕾琳不明所以地挠了挠头。
梵妮点点头：“你失忆之前给我说过每个月的使用额度不能超过一万，否则就会被冻结银行卡。”
“......”蕾琳翻了下白眼。
“学院周围的消费水平很高吗？”
“高？倒是不高啦，和黎北市的物价水平一样，只不过高档场所的消费还是有点贵哦。”
“那不去高档场所就行了，我对这些没啥要求，只要玩的开心就好。”
梵妮盯着蕾琳的脸看了一小会，然后笑了笑：“蕾琳你失忆后的变化还真是大呢，我都有点怀疑你是不是被别人催眠改变性格了。”
“......怎么说？”
“以前的蕾琳不是很爱说话，性格更加内向吧，默默地完成学业、在战机道上虽然没有展现出极大的热情，但也不会对它表现出冷淡。怎么说呢...以前的蕾琳总喜欢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保持一定的距离。”
说到这里，梵妮似乎确信了什么，她自顾自地点点头：“蕾琳你现在的性格......就像变了一个人。而且我有点怀疑蕾琳你究竟是不是失忆，如果是完全失忆的话，你为什么又能想起一些东西，比如操纵战机的技巧？”
“......”蕾琳勉强地转过身去，正对着卧室房门。
“嗯，我也很奇怪呢。总之，先出去吃点东西，我们走吧。”
“蕾琳你还是先把头上的沙奇奇放下来再走吧......”
“......蠢猫，给老...我下来！！！”
2
说实话，这还是蕾琳...呸，哲生第一次和女孩子外出。嗯，他有种两人在约会的奇妙感觉，特别是在看见梵妮一身素白的连衣裙出现在她面前后。
“久等了。”一身素白的少女如此说到。
蕾琳呆呆地盯着梵妮。此时此刻，少女除了身穿点缀淡蓝色裙褶的素白连衣裙外，小脑袋上海戴着一顶小巧的米色贝雷帽，淡金色的长发随着微风轻轻飘动，仿佛天空般湛蓝的双眼温柔地注视着蕾琳，那令蕾琳熟悉的笑容依然触动着她的心灵。
连衣裙下修长的双腿很快便吸引了蕾琳的视线，平底鞋上的白色过膝长筒袜把大腿勒出一丝微妙的肉感，长筒袜上的绝对领域绝对能够吸引无数腿控的目光，不...光是白色长筒袜包裹住的修长双腿就足以让众多腿控瞬间高潮。
梵妮虽然长得不高，但少女纤细的身躯从头部至脐部的距离和脐部至脚的距离正好符合了毕达哥拉斯的黄金分割比，自然的身形会让梵妮的动作透露出一丝优雅的美感。
蕾琳注视着一身便服打扮的梵妮，脸上莫名其妙地染上了一丝红晕，她略显尴尬地移开了视线。
蕾琳看见梵妮这身打扮后，更加确定了自己是在和梵妮进行一种名为“约会”的奇怪仪式，举行这种仪式的男女有很大几率被身穿一身黑袍、头戴黑头套的某组织成员搓出五个大火球烧成渣渣。不过蕾琳只要不被掀裙子就不会被人发现她身为“大丁丁萌妹子”的事实，也不会被FFF团成员烧成灰烬，但万一有人掀起蕾琳的裙子，蕾琳可就要被烧得连渣都不剩了。
然而...也许有人在发现蕾琳的某个凸起物后先会瞎了眼睛，然后......更加兴奋？！
蕾琳在自己的那个世界里见到过一项奇葩的调查——“女孩子的萌点在哪里”。嗯，然后超过了百分之七十的人选择了“有丁丁是萌点”。
嗯，这么想也没啥问题。既然有猫耳、兔耳、犬耳是萌点，过膝袜、长筒袜、短袜是萌点，死库水、女仆装、哥特萝莉装是萌点，那为啥大丁丁就不可以成为萌点呢？
有一天，一名男子的女友不信跌落水中，河神带着两个漂亮的女孩出现在了男子面前。
“少年哟，你失去的是这个温柔善良、勤俭持家的女孩吗？”
少年摇了摇头：“不是。”
“那是这个可爱活泼、嘴傲心娇的女孩吗？”
“不是，这两个都不是我的女朋友。”
河神点了点头：“嗯，你很诚实，这两个女孩你都抱回家吧，她们以后就是你的后宫成员了。”
然而就在河神准备离开时，少年厉喝一声：“把那个有大丁丁的女孩还给我！”
“不给......”
蕾琳丝毫不怀疑有些变态看见了大丁丁后会变得更加兴奋，但那时候她的处境就有点尴尬了。
回到现在，蕾琳和梵妮在学校的南校门的喷泉碰面，梵妮已经微笑着向蕾琳走了过来。
金发少女毫不犹豫挽起蕾琳的右手，如同蕾琳的闺蜜般亲昵地傍在她的身子上。在外人看来，两只可口的萝莉的确像极了关系亲密的友人，但蕾琳现在可不是以前的那只萝莉啊！
蕾琳...呸！哲生突然在心底感受到一阵悲伤，他的第一次约会居然是顶着一副萝莉身体和另外一只萝莉约会，作为一名新时代的三有青年，顶着一副萝莉外边完全是诈骗！诈骗啊！
蛤？三有青年是哪三有？当然是有手有脚有丁丁啊，不然呢？有房有妹有存款？别开玩笑了，那是后宫番男主的标准设定好吗？哲生可不是什么后宫番男主，更不会像个精神病人一样试图去推倒自己的亲生妹妹。
“梵妮你有什么推荐的去处吗？我对附近不怎么熟悉。”
梵妮微皱起眉头思索了几秒：“嗯...现在是上午八点三十五，上午的时间还是比较充足，那干脆去最近的游乐场怎么样？”
“最近的游乐场？排队耗时间吗？”
“现在是周末星期六，人流量应该不会少到哪里去，但各种项目凭学院的学员证打五折哦。”
蕾琳思考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那就去游乐场，反正时间够多，也不急。最重要的是开心就好。”
“那行，搭公交的话只要十五分钟左右就到了。”
“嗯。”
十三分钟后，南川飞行学院东南方向，“黎城光辉游乐园”。
据说黎辉游乐园前些年因为经营不善面临破产的危险，来自黎北市第五中学的一名叫做“江西也”高二学生与同班同学“千斗”的共同帮助下，游乐园的经理“芙尔兰扎”才重新让这座游乐园重新热闹起来。
曾经臭名远扬的约会地点代名词如今变成了最佳约会地点之一，这也是某种奇迹吧。
游乐园入口还是有着完善的安保措施，甚至有着几名装备优良的武警站岗。在这种人口密度极大的地方，有必要做好安全检查措施，毕竟谁也不想在玩得高兴的时候突然听见一声“安拉胡阿巴克”，然后被炸得连清真是什么都不认识。
蕾琳和梵妮通过安保检查后，梵妮又亲昵地抱住了蕾琳的右手，带着她向前走去。
“蕾琳，棉花糖~”少女仿佛牙牙学语般的幼儿，牵着蕾琳的小手走向街边带着和蔼笑容的胖大叔。
大叔做完一个棉花糖，将棉花糖递给身下的小朋友后看向来到自己摊前的两名少女。
“两位小姐，要什么口味什么形状的棉花糖？大叔我会的样式还挺多的。”
“猫爪状的棉花糖大叔你会做吗？”梵妮似乎想起了某只被两无良萝莉扔在家里的蠢猫。
“当然会咯，小姐你要什么口味的？”
“嗯...草莓味的吧。”
大叔点点头：“好勒，这位小姐呢？也要猫爪棉花糖吗？”
蕾琳脑海里浮现出了沙奇奇那只蠢猫找打的傻脸，她猛地摇了摇头，拒绝了大叔的提议。蕾琳现在一想起那蠢猫的脸就想离他远点，她对沙奇奇已经有一丝微妙的心理阴影了。
“就原样吧，口味的话还是原味。”
“好勒。”大叔勤快的拿起一根小棍，搅起了棉花糖机里的拉丝。
很快，蕾琳童年记忆里的圆球型棉花糖被大叔做好，大叔递给了蕾琳，然后又忙活起比较繁琐的猫爪型棉花糖。
梵妮拿起属于自己的那团棉花糖后，蕾琳瞥了一眼梵妮的微笑，小脸上不自觉地也挂上了一丝笑容，递给大叔棉花糖的费用。
蕾琳轻咬了一口软软的棉花糖，那团软软的拉丝团在蕾琳的嘴中融化成一阵甘流，熟悉而令她怀恋的口感回荡在她舌尖的味蕾上，品尝着这无忧无虑的味道，蕾琳仿佛回到了自己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可爱的小脸上浮现出一丝温柔的微笑。
棉花糖、爆米花、浇糖稀、冰糖葫芦以及不得不说的辣条，构成了蕾琳那代人小时候的美食圈。其中令蕾琳最为怀念的还是小时候的棉花糖和爆米花以及浇糖稀，棉花糖融入嘴中甘甜的感觉，她的味蕾牢牢记下。而爆米花则用另外一种方式留在了她的心底，她虽然很想吃爆米花机中的爆米花，但总是害怕爆米花机出炉爆米花之前的那巨大的爆炸声，因为这件事她还饱受玩伴的嘲笑。至于浇糖稀，蕾琳则觉得那是最厉害的食物，她总觉得能做出那么精致图案的大叔叔、老爷爷一定是隐藏在民间的武林高手，但蕾琳并不喜欢浇糖稀的味道，品尝着那过于甜腻的感觉会造成吃什么东西都混搭着一股甜味。
蕾琳任凭梵妮牵着自己的手向陌生的方位走去，直到梵妮向她提问她才从回忆中回过神来。
“蕾琳你要吃一下草莓味的棉花糖吗？”说着梵妮将被她咬过的猫爪状棉花糖递了过来。
蕾琳看了一眼被梵妮咬过和舔过的棉花糖，视线悄然移动到梵妮那水润的樱色嘴唇上，她艰难地咽了一口喉咙，心底早已开始颤抖。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间接接吻？！
蕾琳怀着激动无比的心情将自己的棉花糖递了过去，接住梵妮递给自己的猫爪状棉花糖。
看着已经握在手中的猫爪棉花糖，拉丝上似乎还残留着梵妮唇间的清香。蕾琳再次咽下一口分泌过多的唾液，下定决心向缺口咬去。
嗯......除了一股草莓味，什么味道都没有。
蕾琳有点失望地放下猫爪棉花糖，然后递回给梵妮。
“怎么了？不好吃吗？”梵妮似乎发现了蕾琳有点失落的神情。
蕾琳接过自己的棉花糖，她摇了摇头：“很好吃，草莓味的棉花糖也很不错呢。”
——要是草莓味能再淡点就好了。
“话说梵妮你们那也有棉花糖吗？”
“嗯...有哦，我母亲经常带我吃棉花糖呢，她也很喜欢这种软软的食物。我们按没有中国这么普遍，听说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棉花糖在中国很流行。蕾琳呢？蕾琳你吃过棉花糖吗？塞纳尔也有这种小吃吗？”
蕾琳一惊，差点把自己原本的身份给忘记了，她连忙摇了摇头：“不清楚，如果我失忆之前可能知道吧。”
“是吗......唔，前面人还挺少的，快点走，我们快去排队。”梵妮发现前方的过山车项目人还挺少的，于是加快了步伐。
蕾琳跟在梵妮身后，任由她牵着自己向过山车项目的收费点走去。在出示两张学员证后，两人得到了半价优惠，然后排在了队伍后面。
六分钟后，轮到蕾琳和梵妮一组的游客体验项目。蕾琳和梵妮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在座椅上坐稳，确认所有人员都坐稳后，列车缓缓向最高点势去。
蕾琳起初还以为自己开过战斗机和喷火谈笑风生，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种连过载都不会产生的naive安全游乐设施并不让自己提高姿势水平，但很显然...她错了。
你们过山车有一点好啊，那就是跑得比香港记者快。
架势战斗机时除了起降时充满危险，在天空中平飞还是较为安全。蕾琳座在驾驶舱里也感觉不到四周奔涌的气流，如果要练习各种过载机动的话，除了需要忍受过载产生的紧张外，还是不会产生乘坐过山车的这种紧张感。
明明知道自己很安全，但就是悬着一颗心放不下来。
看着自己渐渐向最高点移动，游客逐渐安静了下来。这带给蕾琳的感觉无异于暴风雨前的宁静，甚至是断头台断头时的寂静，仿佛有人逼迫着她向悬崖走去。
很快，蕾琳便来到了悬崖边上——列车来到了至高点。
蕾琳看着几近垂直的轨道，艰难地咽了一下喉咙。她现在很紧张，但和之前的间接接吻产生的紧张感不同，这次肾上腺素激增带来的紧张让蕾琳快要尖叫出来。
列车缓缓驶过最高点，蕾琳所在的位置越过最高点后......列车猛地向下俯冲而去。
“唔哇哇哇哇哇！！”蕾琳已经忘记了自己身为大老爷们的尊严，在疾驰的过山车上放声大吼着。
“哇啊啊啊啊~~”梵妮的叫声相较起蕾琳那杀猪般的嚎叫要显得更加从容不迫，仿佛她是为了迎合周围的氛围才故意叫出来的。
蕾琳无意间瞥了一眼身旁的梵妮，脸色铁青的少女发现梵妮依然带着温和的微笑，甚至还举起了双手以表庆祝。
看样子梵妮已经对过山车这种项目产生的紧张感免疫了，只有蕾琳还像只被刀捅的猪一样嘴里发出不争气的嚎叫声。
好在过山车项目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十分钟后，蕾琳扶着梵妮的肩膀，一边干呕一边用梵妮递过来的手绢擦着小嘴。
梵妮扶着蕾琳来到游乐园广场的喷泉旁的长椅上，将她放在了长椅上。
“唔...活过来了......”蕾琳在长椅上葛优躺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蕾琳接过梵妮递来的纯净水，一口喝掉半瓶水，然后舒缓地叹了一口气。紧接着，她看见了梵妮那红润的小脸后想起了这家伙是属于战斗民族的一员。
“梵妮你...很强。”
蕾琳从长椅上站了起来，抬起双手压了压自己的腰，然后深吸了一口气。
“呼~”
“走起，不过还是被让我玩这种心跳项目了......还是来点放松的项目。”
“那...行吧。”
梵妮握住蕾琳的小手，向前走了几步却又停下了。
“怎么了？”蕾琳有点疑惑。
梵妮皱着眉头指了指前方自带感觉良好的笑容向这边招收的两名二十岁左右的青年。
“妹子，你们有空吗？我们这里多出了两张甜品店的五折券，不介意的话交个朋友，我们请客去甜品店吃点东西。”
“甜品店？蕾琳？”
蕾琳打量了一下身前的两名青年。两名青年的打扮看起来并不像什么不良青年，T恤加上休闲裤、不染发也不打耳洞给人一种很爽朗的感觉。
左边的青年要比右边的青年稍微高出几公分，相较起右边开口搭讪的青年，左边的青年要显得沉默许多。
然而蕾琳萝莉身大叔心，她才不想在和梵妮的约会中被这两二愣子打搅，于是她勉强笑着对他们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们还不想吃东西。”
“是吗...嗯...这样啊......”右边的青年对左边的青年狂打眼色。
左边看起来比较沉默的青年无奈地笑了笑，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两张折叠好的甜品券递给蕾琳：“放心好了，我没什么别的想法，只是不想浪费这两张打折券。那这样好了，两位小姐把打折券拿走好了，我们就不打搅了。”
蕾琳试探性地伸出右手，少年向她露出一丝微笑，然后在她来不及反应的时候握住了她的右手，将两张打折券塞进了她的手里。
“这样算我占了一点小便宜，先走了~”少年转过身，在同伴妒忌的眼神中向身后的两名少女摆了摆手。
“呸！做好事不留名，你学雷锋吗？”蕾琳看着两名莫名其妙送给她打折券少年离开，翻了个白眼。
“雯朔罗~”少年似乎听见了蕾琳的吐槽，很愉快的留下了姓名。
蕾琳对两名少年离去的地方竖起了中指，对于这种装了逼就跑的人，她只能用鄙弃的眼神目送他们离开。
蕾琳将对折的甜品券打开，看着上面的截止日期就剩下今天，她犹豫着要不要去甜品店用掉打折券，这家甜品店就在游乐园当中，不消费掉的话就有点可惜了。
“要去吗？蕾琳？”
蕾琳思考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不用就浪费了，等下再去吧。”
“话说，如果刚刚他们两是不良青年的话，我们就有点危险了啊......”
蕾琳这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不是看起来很好欺负，而是的的确确的很好欺负。
“危险？”梵妮有点疑惑地歪了歪头。
“对啊，如果他们对我和梵妮动手动脚呢？”
“我们不可以动手动脚吗？”
“......”蕾琳再次想起了梵妮承认过自己的握力有一百七十公斤。
“根据他们两人胳膊上的肌肉密度来判断，保守估计他们没有一人的握力是超过六十公斤的。要打架的话我可不会认输的哦。”
“......”蕾琳继而想起了梵妮小时候是和熊搏斗长大的战斗民族中的一员。
“安全的话蕾琳你不用担心啦，我对自己的体术和搏击术还是很有自信的哦。”
梵妮说道这里后蕾琳不禁为离开的两名少年捏了把汗，如果他们真是不良少年今天估计就免不了断手断脚了。
“所以梵妮你准备去哪玩？”
“当然是鬼屋啦！”
“......”
“蕾琳你难道对这个也害怕吗？”
梵妮似乎想起了什么，继续对蕾琳说：“对了，蕾琳你上次被我编的怪谈吓得不轻，难道说蕾琳你真的害怕这些？那我们还是去另外一个项目好了。”
“怎么可能！幽灵啊、鬼啊这类的东西怎么可能存在，我们要相信科学！”
蕾琳似乎是为了给自己壮胆又重复了一遍：“嗯！相信科学！”
然而她并没有意识到......她自己就是最不科学的存在。
二十多分钟后，黎城游乐园西北方向的鬼屋。
梵妮盯着娇小的身躯瑟瑟发抖的蕾琳，小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再抱紧一点的话我就走不动了哦，实在是害怕的话让我抱住蕾琳你也没关系。”
“害...害怕？！我...我...我怎么可能害怕！”蕾琳勉强放松紧抱着梵妮的双手，然而小脸上惶恐的表情依然没有丝毫松懈的迹象。
“我知道、我知道，蕾琳才不会害怕呢。”梵妮轻拍了两下蕾琳的脑袋，像哄小孩般哄着逞强的蕾琳。
“是...是吧！科学技术才是......”蕾琳瞥见了一张血肉模糊的脸。
“呜哇哇哇哇哇！！”树袋熊挂在了梵妮的身上。
“都是假的啦，那是化妆过的工作人员。蕾琳你还是害...紧张的话，就低头看着地板吧，我会牵着你的。”
“低头看着地板？”
梵妮微笑着点了点头：“我母亲教我的方法，如果感到害怕的话就牵着她的手，低头盯住地板，深呼吸九次后就什么都不怕了。”
“为什么是九次？”
梵妮湛蓝色的双瞳微沉，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少女并没有给蕾琳作出解释，而是微笑着摇了摇头：“可能是因为那个数字有着特殊的力量吧。”
蕾琳注视着梵妮，她似乎忘记了自己身处鬼屋，四周都是自己最为害怕的东西。她并没有试图追问梵妮，而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低下头盯着地板缓缓地吐出一口气。
吸气、呼气......
这样的循环蕾琳尝试了八次，在完成第九次的深呼吸后，她感觉到有种奇怪但温暖的力量从梵妮的小手上传来。刹那之间，她遗忘了了恐惧，然而也是在须臾间，那种令她回想起幼时能够依靠她人的记忆的力量悄然消失，如若汇入汪洋的河流，被海洋的宽旷所接纳，但也失去了某种它特有的东西。
蕾琳试图抓住那种感觉，但那种奇妙的感觉悄然从指尖流走。
蕾琳知道，那种奇妙的感觉之所以消失是因为...成长。她曾记着小时第一次被人称赞的感觉，只是被人摸着自己的脑袋，她心底就会涌出这种充满力量与勇气的奇妙感。然而，很快这种奇妙的感觉就悄然消失在时间的长河之中，至于为什么会消失......蕾琳不知道，但她知道这种感觉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奢侈而致命，想要抛却但又试图触碰。
也许只有在能够互相信任的情况下才能让她品尝到这罂粟般如若身处梦境的感觉了。
蕾琳的脚步莫名的轻松了起来，因为恐惧而紧张的心灵渐渐放松。她跟在梵妮的身后，不知不觉中走完了这一程鬼屋。
看见湛蓝的天空后，蕾琳彻底的放松下来。她松开紧握住梵妮的小手，拍着胸口长吁了一口气。
“所以说嘛，幽灵什么的完全不科学，怎么可能存在。”带着自信的微笑，蕾琳扬起了刚刚还被吓得一脸糊涂的小脸。
看着蕾琳逞强的小脸，梵妮噗嗤地笑了出来。蕾琳瞪了了她一眼，有点不满地质问她：“怎么了？这很科学好吗？”
“是、是，蕾琳你开心就好。”
蕾琳注视着人流量变多了的游乐园，她微微竖起眉头，然后拿出口袋里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早上的九点五十，难怪人流量一下子变多了。
蕾琳瞄了一眼刚刚坐过的过山车排队通道，发现排队的人群已经挤出的通道外。她再扫视了一周附近的游乐项目，同样发现已经人满为患。
“一下子这么多人了啊......”
“嗯，还要去玩一下吗？”
蕾琳摇了摇头：“人太多了，我不怎么喜欢待在让我感觉到拥挤的空间里。”
“这也没办法啦，周末游乐场人流量本来就大。”
“干脆把那两二愣子送给我们的打折券用掉，然后离开游乐场。”
“这么早就吃东西，午饭的话会不会吃不下？”
蕾琳嘿嘿地笑了两声，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小肚子：“梵妮你不觉得甜食是装在另一个胃里面的吗？”
——没想到自己一个男生居然会说出这么像女孩子的话。
蕾琳说了出去后才意识到自己的性格好像和原来哲生的性格有点不同了，于是她在心底吐槽了一句。
“那好吧。”
两只萝莉走了大概十分钟左后，来到了打折券上示意的甜点店。
蕾琳推开甜品店的大门，踏入甜品店的那一刻，耳边传来了服务员姐姐甜美的“欢迎光临”声音。
“您好小姐，两位吗？”
蕾琳点点头。
“请跟我来，这边还有空位。”
蕾琳什么话也没说，跟着比她高的服务员姐姐来到了一处靠窗的座位前。
“要吃点什么呢？两位可爱的小姐？”
“那个......”蕾琳默默地从口袋里拿出打折券。
“这个还能用吗？”
服务员姐姐接过蕾琳递来的两张打折券，扫了一眼后微笑着点点头。
“可以，不过只有限定甜品才打五折。”
服务员大姐姐将桌上的甜品单拿给了蕾琳，同时递给梵妮另一张甜品单：“限定甜品的话上面标记好了，需要吃点什么呢？”
蕾琳盯着甜品单思索了一会，然后作出决定：“一份马卡龙、一杯大吉岭、一份蓝莓派、六个蛋挞。”
服务员用笔记下蕾琳的餐点，然后看向金发的异国少女：“这位小姐呢？”
“唉.....居然有Smokva？一份乳酪蛋糕、一杯拿铁和一份丝姆克瓦。”
服务员完成记录后点了点头，微笑着对两人说了声“请稍等，可能有点多”，然后转身离开。
“点这么多你一个人吃得完吗？蕾琳。”
“不是还有梵妮你嘛。”
梵妮轻笑着，她正准备继续回答蕾琳时，目光却无意间瞥见了进入甜品店的两名少年。
那两名少年正是刚刚送给她们打折券的“二愣子”。
蕾琳察觉到梵妮的笑容渐渐收敛，然后转过头顺着梵妮的视线方向看去，也发现了两名之前遇见的少年。
蕾琳皱起眉头盯着两名少年向她和梵妮的方向走来。
“哟~”其中一名喜欢搭讪的少年向她们招了招手。
“呸！”蕾琳很不给面子地“呸”了一声。
然而那名爱搭讪的少年依然用笑脸迎了上来：“傲娇系的妹子也挺可爱呢。”
“呸！你们城市人套路真深！”
蕾琳估摸着这两货知道故意把截止日期只有一天的打折券送给自己和梵妮，而自己有很大几率出于不浪费的理由消费掉两张打折券，再掐好时间在午饭左右蹲人。啧啧啧......城市人的套路真特么深。
“套路深是这家伙，主意都是他出的，我可不是心机boy。”这名少年毫不犹豫地卖了自己队友。
蕾琳带着鄙夷的目光看向自称“雯朔罗”的少年。
这名很沉默的少年向蕾琳微微一笑，似乎并不在意队友卖了自己，他看了一眼还很空闲的沙发：“我们能坐这吗？”
“不行，我拒绝！”
“唉，那没办法了。”
少年转过身，正当他准备离开时，又有一名少女推开了大门。
“欢迎光临~”
蕾琳和梵妮看见那留着平整齐刘海黑发的少女，愣住了。她们两人认识这名女孩，甚至还算得上比较熟悉。蕾琳突然想起了这名少年自称“雯朔罗”，也就是说他姓“雯”？！
该死，自己之前怎么没想到！
蕾琳现在十分尴尬，她缩着头试图让走过来的少女忽略自己。
少女向少年的方向走了过来，她盯着那名叫做“雯朔罗”的少年，好在她并没有看向座位上的两名女孩。来到少年的身旁后，少女牵起了他的手：“哥，怎么还没找到位子？”
“可惜这两妹子不同意，没想到你哥哥我居然这么不受欢迎啊......”
喵的！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啊！
——蕾琳现在有种被捉奸的感觉。
少女摇了摇头：“谁说的？”
在蕾琳的梵妮的发愣的眼神中，少女终于看向了沙发上的两名女孩。
蕾琳尴尬地举起了自己的右手，向女孩打了声招呼：“你...你好啊，雯栩。”
“柯缪埃尔丝？阔日杜布？”少女的眼神变得有点奇怪了。
没错，蕾琳和梵妮认识这名留着平整黑发的少女，她正是之前战机道对决时夜莺班的第二中队长机——雯栩。
蕾琳虽然尴尬，但有机会如此近距离地观察这名女孩，她才不会让这个机会溜走。雯栩一头乌黑的秀发垂到腰间，刘海与腰间头发末端都被精心的修剪过，平整的姬发式比起斜刘海的蕾琳更为优雅，发鬓末端被红色的丝带缠了几圈，显得端庄而典雅。少女的脸颊甚是白皙，五官也尤为精致，但不知为何有点缺乏血色，她的眼角稍稍有点上翘，眼睛虽然大而有神，但微微上翘的眼角带给人这名少女有点争强好胜的感觉。
雯栩一身休闲衣裙，她紧紧地抱住少年的手臂，目光在蕾琳和梵妮之间游走。
“你们认识？”
雯栩点了点头：“同班同学。”
少女的回答显得尤为冷淡。
蕾琳尴尬地笑了笑，然后坐到了沙发最里端：“大家都是同班同学、同班同学啦。请坐、请坐。”
虽然蕾琳十分不想让自己的约会受到别人打扰，但没办法...遇上自己的同班同学了，她总不能对她说“这是老子的约会，快给老子滚蛋”这类让人想要揍得她亲人都不认识她的荤话。百合什么的虽说极具观赏性，但要说出来对于蕾琳来说还是过于羞耻，更何况...她和梵妮的关系在被称之为“百合”前，还要跨过她身下的某种奇怪“柱状肿瘤”。
雯朔罗刚转过身准备坐在蕾琳身旁，他妹妹雯栩一步跨过他，抢在雯朔罗坐下之前坐在了蕾琳身旁。
“......”蕾琳呆呆地看着雯栩。
该...该不会遇上兄控了吧？
此时此刻，蕾琳仿佛看见世界在逐渐崩塌。仔细想想，“妹控拯救世界”这句话并不是空穴来风，妹控为何要拯救世界呢？这意味着和世界已经濒临毁灭了，继续深入思考，世界为何会濒临毁灭？
很简单——兄控毁灭世界。
兄控的妹妹是一种很可怕的生物，不管经历如何，她们最终会向“病娇”这个属性靠拢。举个兄控的思考回路例子，哥哥有女朋友了→哥哥不爱我了→怎么让哥哥回心转意→杀了那个臭**→为什么哥哥还是不爱我→那就永远在一起吧。
再比如，哥哥吃饭噎着了→是不是有人想害哥哥→该死的青梅竹马总是给哥哥带便当一定是想取代我之后便于行动→该死的青梅竹马肯定想要谋害哥哥→去死吧！青梅竹马！→哥哥为什么会见了她的脑袋后一副看怪物的表情→哥哥讨厌我了吗→不行！不能让哥哥离开我→那就永远在一起吧。
这种兄控...想想还有点刺......呸，可怕！
病娇什么的，但愿梵妮不要染上这个可怕的属性。
雯朔罗无奈地笑了笑，然后坐在了他妹妹身旁。而雯朔罗一路的少年则坐在了变得沉默了很多的梵妮身旁。
“不打算介绍一下你的同班同学给你哥哥我吗？小雯？”
“你这是在虐狗啊！魂淡！”少年同行的伙伴咬牙切齿地盯着他。
朔罗带着笑容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也是，不打算向搭讪对象自我介绍吗？”
然后少年激动地站了起来，开始了自我介绍。
然而蕾琳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什么兴趣的她自动屏蔽了少年说的话。
少年自我介绍后，服务员姐姐也推着餐车来到了蕾琳和梵妮身旁，将她们两人点的甜点端上了桌。
朔罗他们点了一些东西后，服务员微笑着离开了。
“既然你们都不来自我介绍，那我先来吧。”
“雯朔罗，就读于黎北市第一中学，今年十八。如你所见，我是雯栩的亲生哥哥，今天休假没事出来玩玩，没想到半路遇见了这丫头。”
蕾琳怀疑地盯着紧抱着她哥哥左臂不方的雯栩，对于“半路碰见”这种事情，她持怀疑态度。
蕾琳不是眼瞎病患者，雯栩刚刚的言行她看得清清楚楚，她推测着这只妹子......多半是兄控跑不了。
“跑出来和个大男人玩，你也是够厉害的。”蕾琳喝了一口温热的红茶，吐槽着少年。
少年笑了笑：“你呢？你叫柯缪埃尔丝？真是个奇怪的名字呢。”
蕾琳放下红茶，正准备开口自我介绍时，雯栩却抢先开口了：“琳斯蕾特·S·E·柯缪埃尔丝，来自塞纳尔，今年十五岁，我的同班同学。哥哥你就不要有多余的想法了，人家可是塞纳尔大公的后代，贵族哦。”
“......”
少年无奈地对雯栩笑了笑：“你哥哥我什么时候有多余的想法了。”
“哼，谁知道呢？”
“这位呢？”
梵妮移开视线，似乎不想与少年对视。
“妮德希娅·伊凡契娜·阔日杜布，来自俄罗斯，今年十六岁，同样也是我的同班同学。”
朔罗将目光移到梵妮身上，调侃着雯栩：“你们学校女孩子都这么可爱吗？不打算给身为单身狗的哥哥我介绍一个对象吗？”
雯栩轻哼了一声：“就哥哥你那要身份没身份、要脸没脸、要什么没什么的条件，你还想找对象？也就只有身为妹妹的我不会嫌弃你了，哥哥你这种废材还是回家好好撸吧，不要做白日梦了。”
“......”蕾琳无言地端起红茶再喝了一口。
蕾琳注意到身前的梵妮正被她身旁的少年追问个不停，梵妮虽然很有耐心也很温柔，但还是忍不住露出了有点焦躁的表情。
梵妮吃了一口叫做丝姆瓦克的俄罗斯特有甜点果干，然后喝下一口拿铁醒醒神。
“话说回来，最近的一场战机道竞技，小雯你们班赢了对吧，我还看了直播呢。”
蕾琳一惊，她可不知道自己班级的这场战机道竞技被人全程观看。
朔罗微笑着摸了摸雯栩的脑袋：“我记得有你的第一视角哦，从敌机高处俯冲下来一个点射击落敌机......真是厉害，不愧是遗传了曾爷爷的优良基因。”
雯栩享受着朔罗抚摸的同时，少女稍稍扬起了脑袋：“曾爷爷他可是在抗美援朝时驾驶米格十五击落两架佩刀的真正飞行员，我可比不上曾爷爷。”
尽管如此说着，但少女的语气中还是充满了骄傲。
曾爷爷？一架米格十五干下两架佩刀？
蕾琳心底当即一声“卧槽”。不只是因为米格十五干下佩刀有多么不寻常，也是因为雯栩是一名真正的空军飞行员后代。
蕾琳的那个世界里，朝鲜战争资料还没有完全解密。米格和佩刀的交换比在各家言论红各有出入，其中有两个极端考证，其一是八比一，既损失八架米格十五才能击落一架佩刀，其二是一点三比一。总的来说，交换比大概位于这两种极端之间，但真正的交换比如何，只有双方的资料都解密后才能确定。
不过最为可信的交换比大致位于二比一或者一点八比一。雯栩的曾爷爷作为一名人民志愿航空兵，能驾驶米格十五击落两架佩刀已经是极为优秀的航空兵了。要知道...志愿航空兵的平均飞行时间不足一百小时，而合格的喷气式飞机驾驶员至少要训练三百小时以上，美国更是规定最少为五百小时。
蕾琳深吸了一口气，放空自己的脑袋。
服务员姐姐再次推着餐车来到了蕾琳这桌前，替雯朔罗他们摆放好甜点。
“雯栩，我能问点事吗？”
抱着亲哥哥的雯栩转过头，盯着蕾琳看了几秒，最后才点头。
“嗯...你为什么进入这个学院？看样子你更喜欢和你哥哥待在一起，和你的曾爷爷有关吗？”
蕾琳知道自己的问题较为突兀，这就像是入学面试时的考官询问她，为什么要选择这所学校。蕾琳的确很好奇，按理来说雯栩这种兄控一般都会选择和自己的哥哥同一个学校、甚至是同一个班级，但雯栩却选择了这所学费价格不菲的飞行学院。
为了继承祖上的荣耀？
蕾琳觉得很有可能。但很快，雯栩的话就让她知道自己的推测大错特错。
雯栩白了蕾琳一眼：“别搞错了，我的确以自己的曾爷爷为骄傲，飞行对我来说也可以称之为憧憬，但是......”
少女深吸了一口气：“这些还不足以让我放弃这个废材哥哥选择这所学院。”
雯栩的话戛然而止，她并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会放弃哥哥选择这样一所贵族学院。
朔罗微笑着拍了拍雯栩的脑袋，他轻抚着妹妹的脑袋：“不要太逞强了，我的话，随时欢迎小雯来我们学校就读哦。仔细想想，妹妹成了我班上的转学生，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啊，咋看一下我还成了某部轻小说的主角。”
蕾琳注意到朔罗开玩笑的语气像是在调侃着......自己？
“哼，哥哥你还是单身撸一辈子去吧。哥哥，张嘴~”
朔罗在自己友人的刺眼的目光中苦笑着张开了嘴，他看着雯栩将一勺巧克力口味的冰淇淋送入自己的嘴中。
看着哥哥吃下自己亲手喂的冰淇淋，雯栩的小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蕾琳注视着亲密无间的兄妹，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因为......哥哥？”
雯栩右手握着的勺子微颤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渐渐平复，冷艳的面容再次如往常一样。
雯栩并没有回答蕾琳，反倒是朔罗轻轻地替雯栩擦了擦嘴，然后看向隔着妹妹的蕾琳：“的确是因为我。”
少年毫不犹豫地承认了这一点。
“哥！”雯栩拍掉朔罗的手，皱着眉头盯着自己的亲生哥哥。
“因为她哥我当年嘴贱说了点不该说的东西，所以这丫头就擅自决定进入这所学院。”少年并没有解释“嘴贱”所说的一些事情是什么。
“总之，这傻丫头就拜托你们照顾了。虽然这丫头嘴里不饶人，但心地还是很善良的，嗯......大概就是傲娇加毒舌，别看这家伙一副对谁都很冷淡的样子，实际上还挺会关心人的，比如把在凌晨五点把她哥叫醒，说是尝试了一些料理让我试试什么的，以及每周周末拉着我陪她玩魔法雷霆之类的。当然，要是能让我在凌晨之前睡觉就更好了。”朔罗一边笑着调侃雯栩一边摸着少女的脑袋。
“......”蕾琳已经搞不清楚这是会照顾人还是会被人照顾了。
“哥，你都说些什么啊！你...你不要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雯栩的脸上悄然升起一团红晕。看样子她哥说的确实是实话。
蕾琳在心底叹了一口气，不禁感叹自己为啥就没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妹妹呢。
嗯，如果是能够叫自己“お父さん”（欧多桑）就更好了。
然后蕾琳的视线移动至了金发萝莉梵妮的身上。
——嘿嘿嘿。
3
下午一点半，太阳透出云层。
秋日温暖的午后阳光洒下，鹅黄色的银杏树叶染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杏树悄然摇曳于带来桂花清香的微风中，昨日细雨在银杏树枝叶上留存的细珠在清风的微拂下无声无息地滴落，一颗清凉的水珠无意间落在黑发少女的头顶。
银杏树下的长椅上，两名异常可爱的少女互相依偎地靠在一起。黑发的少女似乎感觉到了头顶的凉意，她抬起头看了一眼轻摇着的银杏树，然后再次将视线投向金发的少女。
那张脸蛋，熟悉而又陌生。
午餐过后，蕾琳和梵妮来到游乐园附近的公园休息了一会，无言的少女们分享着这沉默但愉快的短暂时间。
又过了五分钟，黑发的少女抬起头看了一眼天空，低下头对身旁的少女说：“走吧。”
“去哪？”梵妮有点疑惑地歪了歪头。
蕾琳早已在吃饭的时候查到了最近的商业街，她已经预谋在下午和梵妮逛街了。
女孩子最喜欢什么？
这是一个既简单又困难的问题。答案的确很简单，和普通人一样吃、喝、玩、乐以及多出来的逛街与网购，但这个问题又十分的困难。比如说，女孩子虽然喜欢吃，但并不是对所有的吃的都喜欢，但她们通常会对所有的吃的表现出兴趣，你从女孩子的表情上是不可能判断出她是不是喜欢这种食物的。再比如买衣服，对于所有款式和颜色符合女孩审美观念的衣服，女孩子都喜欢，但是...要知道女孩子的审美观通常是一个捉摸不定的东西，很有可能买来的衣服没穿几次就被她仍在衣橱里吃灰了。
蕾琳估摸着自己以前也是这个情况，要不然自己的衣橱里也不会多出那么多样式、颜色多种多样的服装。
但有一件事是绝对正确的——女孩子不会讨厌好看的服装，并且这种喜好不同于平昌美食，它会直接流露在女孩的脸上。
约会最能讨好女孩欢心的事情并不是什么浪漫的烛光晚餐、也不是什么开心的游乐园一日游、更不是什么电影院放鬼片拉进感情，而是......广大男同胞难以接受或无法接受的活动——逛街！
当然，如果逛街没有金钱支持，那么...好感度恐怕不会涨幅反而会下降。
蕾琳站起身来背对着梵妮做了一个“计划通”的表情，然后牵起了梵妮的小手。
“去逛街，梵妮很久没买新衣服了吧。”
“嗯...可是......”
“小意思，梵妮的衣服我承包了。”
梵妮低下有点发红的小脸，默默地跟在蕾琳身后。
说实话，没有女孩会拒绝漂亮的服装。
蕾琳肆意地摸着梵妮那触感软软的小手，她牵着少女手机地图指示的商场走去。
走了将近十分钟左右的路，蕾琳带着梵妮来到某“千达商业区”。
然后......蕾琳迫不及待地将梵妮拉到了内衣店。
梵妮扫视了一周全是内衣的店面，小脸立即红透了，她讷讷地低下头任由蕾琳拉着自己进入内衣店。
“两位小姐，欢迎光临。”
蕾琳微笑着指了指梵妮：“麻烦帮她选购一下内衣。”
服务员打量着脸红的梵妮，最终视线在她的胸部上停留了许久，蕾琳似乎注意到服务员的笑容带上了一丝阴霾。
“这位小姐，请说一下您的腰围和胸围。”
“下胸围65，上胸围81，大概是32C的内衣。至于腰围的话，我还没有量过。”
服务员姐姐的笑容更加阴沉了，她带着勉强地微笑询问梵妮：“可以给我说一下您的年龄吗？”
梵妮微微歪头：“十六岁，怎么了？”
“十六岁居然就有C......没事...是我多嘴了。”服务员姐姐似乎饱受打击，默默地拿起一旁测量腰围的卷尺。
“请跟我来。”
梵妮跟着服务员大姐姐进入了更衣室。很快，服务员姐姐带着深受打击的表情走出了更衣室。
“居...居然只有五十九点六，果然是种族天赋吗......”
蕾琳看向梵妮，眼神中带着浓浓的好奇。
“五十九点六？梵妮你真的是和俄罗斯大妈们同一种族？”
梵妮苦笑着点了点头：“俄罗斯大妈只是结婚了不注重身材吃东西多不运动啦，说不定哪天我也会变成俄罗斯大妈哦。”
蕾琳难以想象如此可爱的一只金发萝莉变成俄罗斯大妈的样子。不过也不是不可能，梵妮今年才十六岁，这个年龄的高加索人种已经长得和成人没什么两样了，但梵妮依然看起来像只没长大的萝莉。夜莺班来自德国的巴克霍恩，蕾琳估摸着她的年龄也没有超过十八岁，但人家看起来比梵妮成熟得多了......除了胸部。
“梵妮你如果变成俄罗斯大妈，我们就绝交吧。”蕾琳带着开玩笑的语气调侃着梵妮。
梵妮也明白蕾琳是在吐槽自己，她带着笑容抱怨少女：“真过分呢，说好的朋友呢？”
“所以说，梵妮你有什么自己喜欢的内衣吗？”
梵妮小脸微红，她摇了摇头:“蕾琳你来帮我挑选吧。”
霎时，蕾琳茜色的双眼涌出莫名的神采，她立马抓住梵妮的小手，带着她来到了胖次专卖区。
蕾琳双眼冒光地扫视了一周各式的胖次，然后她的目光定格在了不远处的蓝白条纹胖次。
“就决定是你了！蓝白胖次！”
跟过来的服务员将适合梵妮身材的蓝白条纹胖次拿了下来，然后拿下了配套的淡蓝色胸罩。服务员盯着32C的胸罩，愣愣地说出不话来。几秒后她回过神，将内衣递给童颜巨乳的异国少女。
梵妮与服务员一同来到更衣室前，将梵妮送入更衣室后，服务员姐姐又回到了蕾琳挑选内衣的地方。
蕾琳又异常兴奋地替梵妮挑选了几种款式的胖次，在双手堆满胖次的服务员姐姐奇怪的眼神中她满意地点点头。
“目前就这些了。”
两人回到梵妮的更衣室前。
蕾琳敲了敲更衣室的门，里面传来梵妮娇弱的声音：“已经......穿好了，蕾琳你要看嘛？”
“有福利当然要看！”
蕾琳说出那句话后，更衣室里的梵妮沉默了一阵子。紧接着，更衣室门被梵妮缓缓拉开。
“......”蕾琳深吸了一口气。
说实话，光看着梵妮的胸部已经满足不了蕾琳了。蕾琳像只恶鬼一样扑向梵妮的胸部，梵妮只是红着脸并没有躲开。在服务员姐姐看百合的眼神中，蕾琳在那32C的胸部上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洗面奶的感觉，柔软的触感仿佛让蕾琳身处一个虚幻缥缈的天堂、清幽的香气令蕾琳脑海里浮现出了薰衣草花海，在长满薰衣草的天堂里，蕾琳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唔...嗯......”
蕾琳耳旁回荡着梵妮的娇喘声，最后深吸了一口梵妮身上的清香，她依依不舍地把脸从梵妮的胸口移开。
“GJ！”蕾琳对梵妮竖起了大拇指。
然而梵妮却羞红着脸，移开了视线。
“这样...就行了吗？”金发少女的双手不知所措的在胸口前纠缠着，少女时不时地抬起头瞄一眼蕾琳，羞红的小脸让人忍不住想要捏上两把。
蕾琳将视线移到少女的胖次上。蓝白条纹的胖次果然是女孩们通用的胖次也是和所有女生契契合度都很高的胖次，白色与蓝色都是象征着清纯与憧憬的颜色，但将这两种颜色以线条的方式结合在胖次上，赋予少女清纯的气质可不是一加一那么简单。当身材绝妙的少女穿上蓝白条纹胖次时，少女扭捏的双腿间更是勾勒出的一丝如若天工般的缝隙，细看之下这种清纯则会变为完全相反的气质——妖冶。如果再加上梵妮的那对32C，那么这种妖冶就会进化为......
“噗！”刚刚经历过洗面奶的蕾琳并没有喷出鼻血，但目光扫过梵妮全身的蕾琳鼻子里喷出了鼻血。
——骚想干。
“蕾琳！”
蕾琳听见梵妮担心的叫声，她连忙伸出右手挡住梵妮。黑发少女伸出另一只手接过服务员姐姐递过来的纸巾，然后塞进了自己的鼻子中。
缓过劲来的蕾琳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点了点头：“蓝白胖次套装！Get！”
“嗯...所以说，我们可以离开了吗？”
蕾琳捏着鼻子微笑着指了指放在一旁的一堆内衣：“你说呢？”
“......”
三十分钟后，两只萝莉并排走在商业街上。
蕾琳心满意足地看了一眼自己手中两袋梵妮的内衣，她移开视线看了一眼梵妮，红润的脸颊上露出如同痴汉般的危险笑容。
蕾琳手上的资金还很充足，除去游乐园用的四百多块以及商业街购买内衣用的七百多块，她手上还剩下七千多的零花钱可以使用，虽然买衣服很花钱，但也不足以让她花完所有的软妹币。
哎嘿嘿，身为小土豪真是棒啊。
蕾琳如此想着，她此时此刻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真人版“人O少女”。有一个任凭自己打扮的萝莉真是太棒了，虽然蕾琳并不能捏脸、捏身材，但梵妮的身材和脸蛋十分符合蕾琳的喜好，她只用从各种“服装MOD”中挑选适合梵妮的服装就行了。
啧啧啧，这样一只金发萝莉还自带人妻属性，这种属性简直棒啊！几天的相处下，梵妮根本没有拒绝过蕾琳的请求，甚至在某些方面梵妮表现得十分大胆、主动，蕾琳如果失去理智，恐怕早就把这样一只萝莉摁在床上做些不可描述的事情了。
接下来就是逛街买服装的环节了。蕾琳还从未对逛街感到如此愉悦，她曾经身为哲生时从来都不想在商业街多停留一分钟。哲生小时候经常被老妈拖着去商场逛街，坐在一旁看着老妈买完一件又一件衣服，他感觉四周的时间过得特别慢，小时候的他甚至有种自己跑回家的冲动，奈何他根本不知道哪条路通向自己的家。
然而现在她对逛街的感觉完完全全改变了！不知道是不是身体原主人性格残留在潜意识的影响，她现在有种想要买下自己喜欢的一切衣服的冲动，精神上的折磨突然变成了精神上的愉悦，这种转变是哲生从未想过的，但对于蕾琳来说或许本该如此。
蕾琳和梵妮驻步一家普通的服装店面，蕾琳并不追求什么“夏奈尔、范思哲”之类的国际女装品牌。
蕾琳看了一眼店面后，拉着梵妮的小手再次走进服装店。
“梵妮你就没什么自己想要的服装吗？”这一次蕾琳决定让梵妮自己做出选择。
在服务员和蕾琳的注视下，梵妮浅笑着点点头：“冬天快来了，选一下过冬的服装怎么样？”
“过冬的衣服？”梵妮想了想，发觉自己只有冬季校服可以穿了。
蕾琳点点头，她注视着一米五七的金发萝莉，思考了一会怎样搭配服装。
蕾琳本打算配上一套呢子大衣的，但学校冬季校服就是这种款式，款式重复有点不合人意。穿上呢子大衣会给人一种冷艳的感觉，但配上一米五七的身高以及可爱的脸庞，带给人的感受并不是冷艳，而是不易察觉的反差萌。
反差萌虽然好，但穿上呢子大衣什么的，蕾琳想想还是算了。
蕾琳眼角余光看见了一件绒毛衬衫，她移过视线盯着绒毛衬衫看了一会，发现那件衣服还挺不错。素白的绒毛看上起很暖和也很可爱，她想起了沙奇奇那只蠢猫身上的细毛，那只蠢猫要不是太惹人烦的话还是挺可爱的，圆嘟嘟的样子看起来就像一坨毛球，让人忍不住伸出手捏一捏，衬衫上细密的绒毛也有引人伸手摸一摸的诱惑力。
服务员似乎注意到了蕾琳的视线，她伸手指了指蕾琳看着的那件衣服，在蕾琳点头后她拿了下来。
“这件衣服怎么样？”蕾琳将绒毛衬衫递给了梵妮。
“我试试。”
“这边来，更衣室就在前面。”服务员姐姐马上给出了方向。
蕾琳和梵妮紧跟在服务员姐姐的身后，她看着梵妮进入更衣室，然后开始环顾起整间店铺。一件衬衫当然不够，蕾琳还想给梵妮搭配点服饰。
说起衬衫的话，当然还是要搭配百褶裙！
蕾琳坚信着衬衫只有搭配百褶裙才能凸显出那份可爱与单纯。
“厚款的百褶裙，有吗？”
“有的，请这边来。”
跟着店员来到百褶裙专卖处，蕾琳挑选了两款百褶裙。她看了看左手上黑色的百褶裙然后又盯着右手上的灰色百褶裙看了一会，最终她还是选择了左手上的黑色百褶裙。
黑色百褶裙是经典款式啊！黑色是一个极具魔力的颜色，说简单一点就是百搭色。黑色虽然比不上其它颜色对某种气质的凸显，但黑色无疑是最为平衡的颜色，其凸显出的气质不会和少女本有的气质有冲突，在各种场合下都不会有一种违和感。
绒毛衬衣、百褶裙，上身搭配完毕，接下来只有下半身的搭配了。
蕾琳脑海里浮现出梵妮的那双长腿，她首先想到的便是过膝袜。虽然南方的冬天虽然不如北方的冬天寒冷，但阴冷潮湿的感觉更胜一筹，过膝袜、长筒袜之类的丝袜即使有着一定的保暖能力，但在阴冷的南方冬天也不够看。
在温度与外观之间平衡...蕾琳唯一想到的就是——棉裤袜。虽说棉裤袜会破坏双腿一定美感，令其看起来稍微粗了一点。但冬天里其它的裤子也不怎么好看，牛仔裤太过硬质、看起来有种不自然的感觉，休闲裤的保暖是保暖，但完全破坏了梵妮双腿的美感。权衡之下，只有棉裤袜是最佳的选择了。
然后再是靴子，这个比较好搭配了。
冬天里要穿的当然是皮靴啦！
“棉裤袜和皮靴，应该有卖吧。”
“有的，客人。请跟我来。”
几分钟后，蕾琳的手上又多了一条棉裤袜，而服务员手里也多了一对皮靴。
蕾琳来到梵妮所在的更衣室前，敲了几下房门。
“蕾琳？”
“好了吗？”
“好了，要看吗？”
“不是，还替你选了一点东西，可以试穿一下吗？”
“嗯......”不知为何，梵妮的回应声有点微弱。
更衣室的门被梵妮打开，露出一丝缝隙。蕾琳将选好的棉裤袜和百褶裙递了进去，顺便接过服务员手上的皮靴，也放了进去。
“我就在门外等你。”
“嗯，知道了。”
蕾琳在经历了一段并不算短暂的时间后，更衣室的门被一只小手缓缓拉开。
“怎么样？”梵妮一只手捏在胸前、双腿并拢，似乎很紧张。
蕾琳仔细打量了一遍梵妮，她挑起眉头，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身穿衬衫和百褶裙的梵妮一脸羞涩的样子，微红的小脸甚是可爱，目光闪烁着似乎不知道看向哪。
现在的梵妮可爱是可爱，但是...蕾琳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蕾琳沉默不语着，再次打量了一会梵妮，目光扫过她那一头淡金色的秀发时，才发现问题出在她的头发上。
梵妮没有戴上那顶贝雷帽，柔顺的秀发上似乎缺少了一点什么。
蕾琳露出一丝痴汉般的微笑，然后在服务员耳边用微弱的声音说了点什么。服务员姐姐会意一笑，然后离开了蕾琳。
“那个...蕾琳，不好看吗？”梵妮扭捏地拉了拉衣服。
蕾琳愣了一下，她这才意识自己并没有对穿上新衣的梵妮做出什么评论。
“很好看，如果我还是...如果我是男生的话，已经向你表白了哦。”蕾琳差点说出了自己还是“哲生”这个事实。
梵妮似乎以为蕾琳只是在开玩笑，她笑了笑，她放下胸前局促不安的右手，动作自然了不少。
“母亲可是教过我，喜欢一个人就要全力出手。如果蕾琳是个男孩子的话，向我表白我肯定会接受。我们和亚洲女孩不同，对待男友可是很主动的，说不定哪天蕾琳你醉了就会被我抬回床上......”梵妮右手食指轻触自己的嘴唇，向蕾琳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
蕾琳一惊，她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她还从未对自己这“从胸部至脚底形成了一个凄惨的平面”的女性身材感到过如此的悲哀，但想起自己还保留着某种男性最为重要、功效为传宗接代的东西时，她又释怀了不少。
“客人。”服务员来到蕾琳身旁，出声提醒了正在露出痴汉笑的少女。
蕾琳从服务员手上接过两条淡蓝的系带，向梵妮递了过去。
“说起金发，当然是双马尾啦！梵妮你会扎吗？”
梵妮点点头，从蕾琳手里接过丝带，利索地将自己那一头柔顺的金发用蓝色丝带系成双马尾。
很快，一名金发双马尾的萝莉出现在蕾琳眼前。
蕾琳双眼中闪烁着莫名的神采，她带着笑容对双马尾的梵妮竖起拇指：“金发双马尾，赞！”
4
几乎每个公主与恶龙的故事里，骑士总会从恶龙手中救下公主，赢取恶龙宝物的同时又迎娶了他们梦寐以求的公主。
——“从此以后，骑士与公主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对她来说，那两个字是禁忌。作为“狂妄而笃定”之言，她绝不轻易脱口而出“幸福”二字。
仔细想想，骑士和公主真正过得幸福吗？
骑士当然是成功的，他打败了恶龙，拥有了一切，但另一个人呢？她只是作为附庸品而存在吗？作为骑士加冕为王的证明？！
再仔细想想，恶龙真的伤害过公主吗？
对于恶龙来说，公主究竟是什么？
那是一个算不上美好的童话故事。
如同老套的剧情一样，公主被巨龙抓走了，但她和老套故事里的公主不同，她除了白皙的肌肤和乌黑圆溜溜的眼睛外，亚麻色的卷发几乎和农家姑娘一样、贪吃的嘴以及圆滚滚的身体让她饱受他人的戏谑。
就是这样一名公主，被并不愿意抓她离开的巨龙抓走了。她也期待着会有骑士来救她，但可惜没有人来救她。
公主很伤心，巨龙也很伤心。
公主在哭，巨龙安慰她：“你看我的爪子和别的龙不同，别的龙都是黑黑的，我的是粉爪爪。”
公主知道，巨龙不会伤害她，她躺在巨龙的粉爪上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好梦，梦里巨龙变成了骑士。
“龙，为什么你对我这么好？人们都嘲笑我，她们嫌我胖乎乎，还嫌弃我头发颜色。”她问。
“可我就喜欢你圆滚滚的肚子，软软的胳膊，粉嫩的下巴。”
从那之后，公主不再期待会有骑士来救她，她喜欢上了这条可爱的巨龙。
巨龙对公主很好，但岛上只有干枯的肉和酸涩的果实，就连清水也带着泥土的味道，公主日益消瘦。
有一天，巨龙替公主带来了一箱又一箱的金银珠宝、各种丝绸华服以及能够让公主能吃下去的食物。
公主不知道巨龙做了什么，但她隐隐约约感觉到不祥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那一天终于来了，巨龙的强盗行为惹怒了多个王国，王国最英勇的骑士准备来到这座岛屿讨伐恶龙。
巨龙叼起公主，让她坐在她喜欢的粉爪爪里洗澡，换上干净华丽的裙子，带上金光灿灿的珠宝。
在做完这一切后，在公主担忧的询问中，巨龙默默地飞到巢穴外，与踏上自己领土的骑士决一死战。
巨龙死了。
骑士不解公主为什么谩骂他，但他还是在王国人民的祝福声中迎娶了一位宛若仙女般的公主。
如同所有童话故事的结尾。
——“从此以后，骑士与公主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也许吧，在他人的眼中，骑士很幸福、公主也很幸福，但是公主真的幸福吗？
不，至少故事的结尾，公主并不幸福。
但她曾经幸福过。
曾经的她......
——被巨龙温柔的对待过。
缓缓上升的摩天轮里，黑发少女远眺着整座城市。傍晚璀璨的灯火与地平线交织出暗橙色的细线，赫斯伯瑞斯将手中黄昏的纺线赠送给阿特洛波斯，终焉的女神剪断命运的纺锤线，黄昏伴随着夕阳悄然落幕。
少女收回视线，将目光投向正对她的另一名女孩。
梵妮对她很温柔。
蕾琳只见过梵妮对自己露出温柔的笑颜，可能对她来说是自己特殊的人。
蕾琳还记得自己拜托梵妮成为自己的僚机后，她对自己所说的第一句话“一生都是朋友哦”，她无法相信自己在梵妮心底占据了怎样重要的位置。
不过，如此温柔的人，想必也受到过温柔的对待。
那么，会是谁教会梵妮如何温柔的对待她人？这个人在梵妮心底又占据着何等重要的位置？
蕾琳首先想起了梵妮的家人。
在和蕾琳的“约会”中，梵妮总共提起了三次“母亲”。第一次是在和蕾琳吃棉花糖时、第二次是在与蕾琳挑战鬼屋时、第三次则是在商业街店铺购物时，蕾琳不知道梵妮对过去的自己提及过自己的母亲没，但在一天内提起三次同一个人，而且还是梵妮自己的家人，蕾琳有理由相信梵妮的母亲教会了她如何温柔对待她人。
“讷...梵妮。”蕾琳轻声呼唤着她。
带着贝雷帽的少女微微歪头：“嗯？”
蕾琳仿佛鬼使神差地开口询问：“梵妮的母亲......是一个怎样的人？”
“......”
然而蕾琳得到的回应只有回荡在狭小空间里的寂静。
蕾琳一惊，身体僵在了座椅上。她这才清醒过来，连忙向梵妮摆手：“抱歉、抱歉，是我多嘴了。”
温柔的人内心通常会尤为敏感，心海的荆棘长满着倒刺。
梵妮摇了摇头，然后看向窗外。少女没有答应蕾琳，也没有拒绝蕾琳，她沉默着，似乎还没有想好如何与蕾琳接话。
蕾琳没有继续和梵妮对话，她同样看向了窗外。她知道这时候不适合继续谈论下去，无论是继续这个话题，还是改变这个话题。
摩天轮缓缓地旋转着，少女们渐渐接近那片繁星点缀的夜空。
繁星.....看似容易触碰却又难以企及之物。
黎北市的高楼大厦并不多，蕾琳在摩天轮上能够眺望黎江对面的黎北市。似乎政府有规定，楼高不得高于多少米，以便进行飞行训练的少女们起降飞机。
蕾琳很喜欢驾驶着钢铁巨翼掠过云间的感觉。在来到这个世界前，身为哲生的他就是一名业余飞行爱好者，虽然没有机会亲身体验一下在天空中驾驶战斗机的感觉，但好歹能通过电脑玩下飞行模拟游戏。
那么梵妮呢？
蕾琳这几天在宿舍里观察过梵妮的书桌。梵妮的书桌比较简洁，不常用的书籍大部分都放在书桌下的抽屉里，书桌上除了基本梵妮目前在阅读的书籍外，就只剩下一台终端电脑和大大小小的航模。梵妮甚至收集齐了二战时期苏联的所有螺旋桨战斗机航模，最精致的还是梵妮个人终端前的那一架被她喷上“27”编号的拉7战斗机。
“27”这个数字可是曾经阔日杜布的专用编号。是巧合还是必然？蕾琳无法回答，也无法作出解释。
但有一点蕾琳可以肯定，梵妮并不讨厌那些钢铁巨翼。
梵妮是不是也像雯栩一样，家族里曾经有人是飞行员？为了继承祖先的荣耀，才学习战机道？还是说，梵妮仅仅是出于和蕾琳相同的理由，因为喜欢才去驾驶那些钢铁巨翼？如果是出于这两种情况，梵妮都没有不摁下开火按钮的理由。
现在梵妮的确做到了无击落、无被击落。但梵妮如果继续逃避战斗，迟早有一天她的拉7战斗机会被敌机击落。
摩天轮带着蕾琳和梵妮所在的座舱缓缓转至最高点，蕾琳抬起头，看向座舱顶的透明玻璃。
漫天的繁星如若近在咫尺，仿佛蕾琳只要伸手去触碰，就能摘下闪烁的星辰。
离星辰最近的并不是这里，而是天空中少女们的座驾。
“梵妮，今天真的很开心呢。”
沉默的梵妮终于开口了，她点点头露出微笑：“对啊，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上一次还是在我......”
梵妮小脸上的微笑逐渐收敛。不知道为什么，少女又变得沉默了起来。
蕾琳轻吸了一口气，她现在很确定梵妮内心里有什么东西阻挠着她，那份回忆对她来说如同梦魇般纠缠在她的心头。只要打开这个心结，另一个世界的王牌飞行员就会诞生在这个世界上。
摩天轮缓缓下落。
蕾琳知道，自己不赶快的话就晚了，现在的气氛刚刚好。
蕾琳再次深吸了一口气，她将右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感受着心脏“咚、咚”的加速跳跃声。
她知道，是时候了。
是时候告诉对梵妮真相了。
“讷，梵妮。”
“嗯？”
“说说我的事情吧。如果我说我不是蕾琳呢？你会相信我吗？”
“......”梵妮沉默了几秒。
蕾琳讶异地察觉到，梵妮的那双湛蓝色眼睛中并没有多少惊讶。
“我...其实早就知道了。”
蕾琳瞪大了双眼，惊在了原地。
梵妮那双湛蓝色的眼睛微微黯淡了下来：“其实，在你邀请我成为僚机时，我就已经发现了，你不是蕾琳......”
“如果是蕾琳......不可能这么做的。”
“......”蕾琳咽了一口喉咙，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快。
“可以告诉我吗，你是谁？你和蕾琳虽然很像，但有些地方还是暴露了你。”
蕾琳强压下内心的那份不安，她缓缓地开口：“我叫哲生。”
“嗯？”梵妮微微歪头，静静地聆听着。
“我相信梵妮你不会说出去的，其实我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
“我原本是中国人，姓林，名叫哲生。还有，我的性别不是女孩子...可能是穿越的后遗症吧，所以你才看见了......”蕾琳轻叹了一口气，小脸微红。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扯谈......”
“没有的事！我相信！”
“.....”蕾琳喉咙里的话全部咽回了肚子里。
梵妮的回答再出出乎蕾琳意料，她难以相信梵妮有着如此强大的接受能力。
仔细想想，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梵妮遇到过什么比这更难以接受的事实。
蕾琳逐渐冷静下来，她轻拍了两下自己的胸脯，缓缓吐出一口气：“我们那个世界里虽然没有这个世界发展得迅速，但也基本保证了和平，虽然有某种很清真的组织到处搞破坏.....”蕾琳笑了笑，似乎有点无奈。
“蕾琳...哲生你还能回去吗？”
蕾琳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这里也算是我的祖国吧。有点想去这世界的家乡看看呢，说不定那里也有一名叫做林哲生的少......大叔呢。梵妮你还是叫我蕾琳，哲生的话...从你的口里说出来有点陌生呢。”
2028年，哲生已经到了三十岁，不折不扣的大叔一枚啊。
“那么，蕾琳，你来到这里之前多少岁？”
“快满十八岁了，顺便一提那时才2016年。”
蕾琳轻叹了一口气：“我们那里才没什么战机道这样的体育竞技项目，科技树更没有点到可控核聚变，石油还是世界各地的主要能源。”
梵妮静静地听着蕾琳的倾诉。
“我挺喜欢模拟飞行的。说出来梵妮你可能不信，在来到这个世界前，我连真正的飞机都没坐过，更别说摸到战斗机的杆子了。”
“还好模拟飞行的经验教会了我怎样起降才安全、怎样拉杆才不会超过临界攻角、怎样才能从尾旋中改出。现在，虽然我很想念曾经的那个世界、也不知道老爸老妈怎样了，他们或许担心着失踪的我，但对我来说，天空才是我最想去的地方。”
蕾琳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微微上扬的嘴角让她看起来有点苦涩与无奈。
“不知道梵妮你能不能体会，明明知道自己的努力没用，明明知道那个目标光靠努力终身都无法达到，但依然还是像个二愣子一样坚持着。而现在，神明大人将我送到了这个世界，将我一直以来憧憬之物送给了我，这对我来说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这样说虽然很自私，但我的确不想回到曾经的世界，我想要亲手触摸曾经对我来说遥不可及的天空。如果能够回去.....至少不是现在。”
不知道是不是梵妮想起了什么，她的双眼微垂，少女点了点头只是回答了蕾琳三个字：“我知道......”没有解释为什么知道、也没有解释知道什么，少女只是感同身受地回应着。
“在战机道上，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认输的，哪怕梵妮你是我们那个世界的王牌。”
“王牌？”
蕾琳微笑着点头：“还记得我提起的阔日杜布吗？”
“伊凡·尼·阔日杜布？”
“我们的那个世界，阔日杜布是盟军头号王牌，我有理由相信梵妮你的战机道技巧不逊色于曾经的盟军王牌。”
梵妮苦笑：“或许只是碰巧而已。”
蕾琳收敛起笑容：“不，不可能是碰巧的。哈特曼、巴克霍恩、阔日杜布，这些我耳熟能详的姓氏，我怎样都不会忘记的。”
“......”
“哈特曼，德军头号飞行王牌，巴克霍恩，击毁数仅次于哈特曼的王牌，以及......”
蕾琳盯着梵妮的那双湛蓝色眼睛：“阔日杜布。苏联英雄，曾用拉7战斗机击落一架梅塞施密特262喷气战斗机。”
蕾琳微笑着，她向身前的少女伸出了手：“梵妮，请告诉我......”
“为什么你不愿意按下开火按钮？或者说，战机道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
.........
......
...
蕾琳没有得到回答，梵妮低着头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她只好略显尴尬地放下右手。
蕾琳还是不准备放弃，她带着微笑继续开口：“梵妮的书桌上那么多航模，梵妮你也很喜欢战机道吧，而且梵妮你的模拟成绩那么好，我很难相信一个不热爱战机道的少女能做到像你一样。”
“又或者是像雯栩一样，家族当中曾经有人是飞行员。而梵妮你想要继承那份来之不易的荣誉？”
在蕾琳提及梵妮的家人后，低沉着小脑袋的金发少女抬头了。
在看见梵妮的那双眼睛后，蕾琳的笑容彻底僵住了。湛蓝色，原本是属于天空的颜色，但此时梵妮的那双眼睛，映照的却不是天空。梵妮的眼中仿佛燃烧着幽蓝色的莫名火焰，那火焰没有温度，甚至足以让人感觉到寒冷，如若来自西伯利亚的寒风吹打在蕾琳的脸上。
蕾琳第一次见到梵妮露出这样陌生的表情。梵妮注视着她，就像看着一名与自己毫不相关、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陌生人。
没有笑容，少女也不再温柔。那眼中的情绪，蕾琳根本不知道是什么，她所拥有的人生阅历不足以告诉她那种情绪叫做什么。
“你根本明白。”
啪！
清脆的打脸声回荡在狭小的空间里。
蕾琳摸着自己火辣辣的脸颊，脑袋里空荡荡的。她讷讷地盯着梵妮，小嘴轻启，似乎想说什么，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最终，黑发少女低下了头，无言着。
少女们无言着，摩天轮悄然向最低点落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