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被算计了。
醒来之后的我，已经是躺在了不知是何处的病房上。
“醒了吗？”
卡瑟琳的声音。
“能拖着已经没意识的身体飞到我这里来，你这身家伙也是挺厉害的。”
哦，是吗？
大叔把我带到卡瑟琳这里来了吗？
“薇儿呢？”
我开口。
“不知道呢，只有你一个人过来了啊。”
这样啊。
也对呢，最开始的那些爆炸里，全都是时间炸弹吧...大叔在里面也难怪会失效了，薇儿...也不可能还活着了。
隐约地，想起了维塔死前的话。
“别以为这样就完了，叶远城。”
她对我，这样说过。
然后我也乖乖地，掉进去了，在她的全套里。
我试着爬起来，却感觉到一阵全身的疼痛。
“别乱动。”
她摁着我的额头，把我按了回去。
“先给我乖乖躺着。”
她转身，帮我换了一瓶药。
“既然你恢复意识了，那这样子就可以了，这药能让你恢复得更快。”
“我昏迷多久了？”
“四五天了吧。”
“露娜呢？”
突然想起了家里无人照顾的露娜...于是尝试着问了一句。
“不知道呢。”
—我帮你，照顾着呢。
卡瑟琳的回答之后，大叔给了我一个稍微让我放心了一点的答案。
“把我这种人留在你这里真的没问题吗？”
“谁知道呢？反正没有人找我的麻烦。”
—过来的时候隐身了，那些人可能觉得，你已经被炸死了吧。
哦，这样啊。
我还是活下来了啊？
深叹了一口气，我却又听到了卡瑟琳意外认真的口气。
“小城，有个坏消息不得不跟你讲一下。”
“什么？”
还有什么...更坏的消息吗？
“你的孩子没有了。”
我的，孩子...
呵呵，还真是...有够糟糕的消息呢。
然后，躺在病床上的我，第一次地，被卡瑟琳擦了眼泪。
“坚强点嘛...”
她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是事到如今，即便是新人类的她好像也说不出什么安慰我的话了，短短四个字之后就词穷了。
而我，则是看着我平平的下腹。
“孩子...是男是女啊？”
我问她。
“女孩...”
她回答着。
“那名字就是白栀了呢。”
我说出了这个名字，然后，我发现...即便是已经走到今天的我，也还是能被这个名字带来的幸福感骗出一丝微笑...而后的，就都是深不见底的哀伤了。
“让我回去吧卡瑟琳。”
我坐了起来，无视了她慌张的动作。
“你都这幅样子了还想去哪里啊！”
“有这个外骨骼带着我，没关系的，我就是想回去看看露娜...”
“喂！”
“你这个地方一点也不能让我安心，放过我吧。”
无力地推开了她的手之后，抓着自己的吊瓶，我向窗外走去了。
“喂！小城！”
身后的卡瑟琳叫了我一声。
我回头，看着她，也收到她像是告别一样的话。
“我明天，就要离开纽约了，代替我唯一的朋友，送送我吧。”
唯一的朋友...
“好的。”
我答应着，然后跳下了窗口。
—抱歉...小城...如果我早点知道维塔的目标是你而不是薇儿的话...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薇儿能回来吗？我的孩子能回来吗？”
—我们...快点完成吧，异离塔的工作，这样的话，就又有机会...
“没有的。”
我打断了大叔的话。
“一旦石塔装满，它就会直接转移时空的，带着我去1000年之前，根本没有我可以下手的机会，维塔也，没有想就给我这样的机会。”
—抱歉...
“所以说，不要说那些没意义的话了好吗？”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工作吧，是时候，去敲一下了，纽约的丧钟。”
我说着。
然后，回家之后...家里又回到了一尘不染的样子。
“大叔...那个地方，是什么东西？”
—小姐和薇儿的...
哦，灰烬吗？
远远地看了一眼之后，我回去了露娜的房间，她还是...好好地躺在那里呢。
我所拥有过的东西...
我所失去了的东西...
好像，都链接在这里了。
看着她安静的睡眼，我的意识，又一次面临着崩溃。
可能吧，从那种过去走过来的我，如果没有露娜的话，也许我真的可以和过去告别。
忘记我的双亲，忘记我的薇儿，忘记我的露娜...
还有，忘记我曾经是为了姐姐而活下去的这个事实。
但是...露娜还在呢...
—小城！你要干什么！
“大叔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啊？”
我...面不改色得说着谎，然后，掉着大颗大颗的泪珠，摸了摸露娜的脸。
“只是，摸摸露娜而已啊。”
那只后，大叔也没再多说什么了。
也...是呢，想个过去告别哪里是这么简单的事啊？
之后，我便离开了露娜的房间。
看着这个就像只有我一个人了的家。
中午的太阳，即便是10月，也有那么一点毒辣呢。
“走吧大叔。”
—好...
说完，由大叔带着，我走上了回去异离塔的路程。
还是...被困着呢。
即便我已经...这样地决定过了...
甚至因此，差点失手...杀死了露娜。
到头来，我还是被困着啊！
在那些和姐姐一起看着这片海空之景的记忆里。
—小城...
“眼睛，进沙子了。”
回答了大叔之后，我径直地去到了异离塔的内部。
吸收了一点能量，加速了自己身体的恢复之后，我启动了，第二次的感染程序...
离最后开始还有一段时间。
“大叔，能找到吗？那些通过露娜的手机有和维塔联系过的家伙？”
—你昏迷的时候，已经找过了。
“带我去。”
—好的。
并不是什么奇怪的心理在作祟，我只是...想补齐刚刚被我花掉的那一部分能量而已。
随便，把那个地方的其他人也，提前处刑了。
反正感染开始之后，也是要被我回收的，不过还是，发现了奇怪的东西呢。
那个看起秘密基地的地下，居然装着一个似乎浑身是烫伤的人啊？
没想到这个人居然也还活着啊？
政府对他的期望还真是高呢。
我打碎了那个维系他生命的罐子，把他那个恶心的躯体放到了满是细菌的空气中。
虽然不必感染他也活不了多久的感觉。
“你解脱了。”
我说着，却听到了一阵...嘶哑的笑声。
“叶远程...哈哈...哈哈哈...”
听到那个笑，我又回到了他身边。
“果然还是现在就让你死了比较好。”
“离开那个罐子，我也就几分钟可以活了，不过叶远程，我也有话要跟你讲呢，最后的最后，还是让我等到你了啊哈哈哈哈...”
“有力气笑不如多说几句话吧，讲到一半死了，我可没心情笑话你。”
“没，没关系的，笑到最后的一定是我，你，你知道吗？你那个姐姐把你带回家的，最开始的原因！”
“原因？我还真没仔细想过有什么正经的原因，不就是为了好玩吗？”
“呵呵...那是因为，抑制印记实验的需要，她带你回家，最开始的打算就是做完抑制印记的实验之后把你炸掉，结果，地铁站事件你炸掉之后，居然没有死掉呢？”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直到地铁站那一天，你的姐姐！都还是抱着要杀死你的心在对待你呢！哈哈哈......”
“哦，这样吗？”
我一脚踢断了他的脖子。
“现在我知道了。”
“谢谢你哦。”
然后，我推开了这栋楼的门，回去了异离塔里面。
这下能量，总算又集齐了呢。
于是，10月14号，纽约的上空响起了丧钟一样凄婉的钟声。
除了我以外，没人没听到的钟声。
这样一来，为了我们的王国所奏响的第一首颂歌，也完成了。
而后，我只是坐在石塔顶端，静静地听着从它里面穿出的诡异曲调，静静地听着。
也是这个时候，大叔突然告诉了我一件事。
露娜醒了，他说，但是记忆并不完全...也不知道是不是感染的原因...
但是我告诉了他。
“露娜是不会被感染的哦。”
因为全纽约，还有那么两个我所认识的人。
算是特权吧，露娜和卡瑟琳，我没有让她们受到感染。
不过既然大叔都这样说了。
“那我们就快点回去看看吧，露娜。”
之后...赶回家的我，看到的却是一个坐在地上哭的露娜...
她不停地哭着...
“萤...萤...你到哪里去了啊...”
所以说，扮演赫莉丝·奈儿·露娜的游戏还是没有停止吗？
并且这一次，你连你自己也忘记了吗，萤？
这才是你本来的名字吧？
然后，看到我的她，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
一把抱住了我。
“小城...姐姐...”
不知道她想叫的是小城还是姐姐...不过既然你喜欢的话。
那我就当你的小城姐姐吧。
“露娜...”
我把她抱了起来。
“饿了吗？”
“嗯。”
她点了点头。
“好的，那小城姐姐给你做吃的好吗。”
“好，我们吃什么啊，小城姐姐~”
摸了摸眼角的泪，她稚气的脸上，出现了笑容。
“反正不吃香肠就是了。”
我回答着...然后在这个只剩我们两个了的家里，做起了...足足四人份的午餐。
“姐姐，你做这么多露娜可吃不完哦。”
“没关系的，我们陪你一起吃...”
“你们？这里还有别人吗？”
“还有哦露娜...”
“露娜怎么看不见...”
“在露娜的心里呢，你总有一天，会看见的。”
......
第二天，我带着这孩子去送了卡瑟琳。
那个，终于如愿以偿登上了麦克舰的家伙。
还有...我所失去的...
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