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交易所的名誉所长……市政府财务厅的首脑……大工厂联合的创始人以及……不列颠首席财务大臣。”拉塞尔将上面的人名，以及他们的签名背后的职位一个一个的说了出来：
“他们逼迫蔷薇骑士团清洗灵泉湾？”
“他们早就想要对伦敦的平民窟区域动手了，灵泉湾靠近海边，虽然是一个很破败的地方，但是有人注视着他们的价值。一直都是。”露娜丽丝默默的说道：“作为一个夜族，血族的首领，我不可能以我的名义去干这样的事情，那是在给自己落下把柄，让我吃惊的是这是你们，人类提出的要求。他们通过百人评议会，诉说灵泉湾人目前的情况，随后勒令我们，做出保护市民的举动。就像是这封信里面写的那样，事实上他们可能根本不清楚鱼人是什么，也没有见过类似的怪异。但他们不在乎，也不用在乎。灵泉湾是伦敦的疮痍，他们好像认为只要把伤口祛除病便不在存在一样，真是一群聪明又恶心的人啊。”
“现在再继续想一想，鱼人事件发生了三天，他们就能如此上纲上线了，加上我很好奇，明明有着那么多重监管的不列颠市场，那个集团是怎么样准备了这么庞大的货物都没有被任何一个机构察觉的。谁给一个异族企业家办理了营业执照？谁给他绕过了我们的审查进行了慈善许可？”
她的一言一语都像是利刺，刺痛这名为真相那脆弱的痛觉神经。
“这些家伙……是真的不准备把人当人，这些讯息是怎么泄露出去的？”看着信件上面用于粉饰暴行的冠冕堂皇的言语，拉塞尔的眼瞳逐渐颤抖起来。
“这并不重要，”露娜丽丝默默说道：“重要的是现在这个皮球踢在了我的脸上。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信件给你看吗？拉塞尔？”
看着野犬，血族伯爵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因为我觉着恶心，对不起，拉塞尔，这是真的。蔷薇骑士团保护的是异族与人类之间的利益，我们维持的是这一方面的平衡，而现在，这是人与人之间的斗争了，基本和我们无关，按理来说我们血族清除灵泉湾人是没有问题的，是符合逻辑的。因为我们就是大不列颠的刽子手，沾血本就是我们的宿命，但是……他们现在在逼迫我们残害自己的同族。可能在他们的世界里面，灵泉湾的平民根本意义上就是同他们是两个物种吧？即使是恶魔，也很少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同族，所以说，人类确实很可怕啊。”
“……那，既然如此，我应该怎么做，师傅？”拉塞尔最终在思索许久之后抬起头：“我应该怎么办？”
“野犬，你应该怎么办？”露娜丽丝走到他的身前，用手捧住了他的脸：
“这个问题可能应该是我来问你的，野犬。蔷薇骑士团和瑞格之间的区别在于什么地方？”
“你再说……”
“不要继续说了，有些事情，心里明白就够了。”露娜丽丝笑着，如同一个清纯的少女一样：“我迟迟没有动手，因为我清楚你的性格，你注定会来我这里，我一直都在等着你，我的层面可能无法做出更多的事情，我是永夜的女伯爵，我无法做出我要做的行动。但是……我清楚伦敦的野犬不会让我失望。”她的言语之间带着一丝温柔：
“和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一样呢，这幅眼神。”
——小姐姐，虽然很不想要这样说，但是你一个人来到街角可不是一个好抉择，是和大人走散了吗？
“……你是刚刚的那个扒手？我的钱包你已经顺走了，为什么还要继续回来呢？特意提醒我小心？”
“这一点嘛，首先……我是扒手，生活所迫。但是，把女孩子独自一人留在这种危险的地方，会让我自己把自己耻笑一辈子的。”
说着那看起来营养不良的少年伸出手，摆出一副完全和标准沾不得边的模样，甚至有些滑稽。
“你叫做什么名字，街头的小绅士。”
“……拉塞尔。拉塞尔.戴维斯。”那少年摘下破旧的帽子说道：“另外，能不要给我加一个小字吗？你看起来也大不了多少。”
“拉塞尔……一个好名字。”那少女用赤红色的瞳孔盯着少年，随即说道：
“有一个能够改变你目前命运的机会，你想要如何抉择？”
——
“那个时候我就明白了，我捡到了一个什么样子的宝石。”露娜丽丝放下了手：“现在的世界不比从前，它本就不美丽，甚至阴暗的吓人，人们用贪婪凝聚的恶果终将会自己品尝。拉塞尔，那鱼人的语言不会落空，就算没有他，灵泉湾也会被毁灭，只不过是以另一种方式而已，估计就是如此，它才会想要将其献祭出去，因为他也明白这一点，人类，本身就是一种比任何怪物还要恐怖的存在。知道吗，古老的神话之中，精灵们被誓约束缚，永远无法同类相残。巨龙违背誓约，向同族露出利齿所以被诅咒衰弱。神的造物之中唯有人类，人类是生灵之中唯一一个被神默许了可以同类相残不受到任何处罚的存在，所以他们可怕。”
“这是什么神话？”
“……我小时候听闻的神话。”露娜丽丝说完，走向了一边：
“所以我还有办法和那些老家伙，混蛋们周旋一段时间，估计三个昼夜？在此期间，如果有一个神奇的家伙找到了出色是解决方案或者是奇迹发生法师们研制出了解除的药剂。都可以逆转这个局势。”
“……师傅？”
“当然，这只是我作为上司的建议，那只塞壬仍在逃跑。咒语是海族的咒语，人类难以解开，但是他们可以。”露娜丽丝背对着他：“可能在你眼里面我可是万恶的吸血鬼，但是不管你们怎么看，我依旧是伯爵，一位忠诚于王国的伯爵。那么你呢，野犬，你奋斗的目标是什么，你为什么而战，为了达成，要做什么，就去做什么。这就足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