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上的浓厚血腥气息并未随着闹剧的结束消散,刺鼻的腥味刺激着嗅觉。我与阿伯忒从堆满杂物的摊位后走出。杰克先生似乎已经知道了我们在这里,迎上前来。与此同时,在舞台后面冒出了一个同样令人熟悉的身影。
一头酒红色头发,叼着一杆烟斗;此刻正穿着一件皮大衣,挎着一个金属壶,持握着一把独特的黑白配色的长柄锤。
“哦,薇莉雅小姐,没想到在这里又遇见了您。”极有辨识度的杰克先生磁性低沉中年男声传入我的耳中。
“那么,想必这位就是阿伯忒先生了吧。”杰克先生摘下了他标志性的光管礼帽,对着阿伯忒行使了一个标准的脱帽礼。
但,阿伯忒平静的说出了“您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这时,我忽然想起我并未与杰克先生提及过阿伯忒的名字,甚至是我自己的名字。杰克先生谈吐的自然却使我忽视了这一点,不过仔细想想,也应该是有些独特的门路获得信息。
“嗯,作为一个已经建立了几年的事务所的老板,我自然有一些特殊的手段去获得信息。而且,您确实敏锐。”如我猜想的一般,杰克先生的确有特殊的门路来获得信息。
“至于我来到这的原因,便只是接到派遣,听说附近出了些特殊的情况,便亲自过来处理一下。”杰克先生致与了礼貌的微笑,随后拿出了一张绢布擦拭起了手中染血的三管猎枪。
“倘若先生若是没什么要求,那我认为我们应该离开了”阿伯忒平静的说出了诉求,我可以看出他并不信任杰克先生这个怪人。
“当然,不再叨扰先生女士,请离吧。”
当杰克先生不再挽留,阿伯忒便拽着我的手带我匆忙离开。
“阿伯忒?怎么了?”看着急匆匆拽着我离开广场向回店路走的阿伯忒,疑问自我心底升起。
“不,他应该是个好人,但我的直觉告诉我,还是尽量不要与他惹上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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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被血浸染猩红,布满尸体的广场上只剩下了一位带着附有光管的礼帽的中年男子,与一位叼着烟斗,挎着壶,提着长柄锤的酒红发色女子。
“你明明是听到这里有情况就匆忙赶过来了,根本就没有接到派遣。”酒红发色的女子忽然开口说道。
可带着礼帽的中年男性仍然在继续擦拭着手中枪械上雕花中的血垢,没有回应。
“你实际上很担心这些事件的危害不是么。”
男子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抬头撇了一眼满地已经被剥离血肉的尸体。
“那又如何——这些事件总是毫无预兆的发生,我们无法第一时间到达处理,在我们抵达之前事情便已经产生无法挽回的后果了。”
“你永远比你看上去要更善良……不过,你明明很想拉那位小姐加入事务所吧,怎么没有继续坚持呢?”红发女子又抽了一口烟斗。
“……看到那位先生的动作,我改变想法了,或许让他们继续他们平凡的生活会更好……”男子擦干了枪械上的最后一处血污,然后从衣物内侧的兜中掏出了一张带有镶边雕花的照片,照片上一位年轻的男子的肩上骑着一位年幼的少女。男子用拇指不断轻抚着照片上年幼少女的面庞。
“还是先处理一下这个烂摊子吧……”男子叹了口气,将照片再次放回了衣物内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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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伯忒一路拽着我的手,快速的拉着我向店回去。
令我感到不解的是,这一路上却未曾看到在广场上的恶性事件发生后,人们有什么不同的反应。就好像并不知道,亦或是习以为常。
由于我与阿伯忒并未走出太远,所以很快我们便再次回到了熟悉的店内。
老爷子的店内一切与我们离开时一样,此刻的老爷子正坐于前厅在看报纸的同时品尝着一杯刚刚弄好的咖啡。我们匆忙的样子受到了老爷子的关注,他向我们询问发生了什么。
阿伯忒向老爷子讲述了我们在广场之上的遭遇。在听完阿伯忒的讲述后,老爷子的面色变得有些奇怪。
“在这座城里,类似的事情总是会不时偶有发生,在解决后被隐瞒,并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同淡出听闻者的记忆。
“你们经历的事情并不是一个好的预兆,最近这段时间尽量不要再出店里了。”
……
下午,我们安稳的度过了此日难得的假期
,附近的一切也同往日一般平静。
临近傍晚时,雪再次从被厚实的云层阻隔的天上不断飘落。持续到我进入睡梦时依旧不断飘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