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飞空艇的甲板上,头顶是提供空艇主要升力的气囊。伴随着空艇的前行,甲板上流经的逆向气流不断于身侧吹拂而过,冬季寒风的凛冽如无数飞刀刮过裸露在外的皮肤,甚是寒冷。
整个飞艇是一种常见的飞艇类型,是由工业型号改装过来的,我曾在杂志上看到过这类飞艇,此种飞艇依靠其上方的气囊提供主要升力,此外在飞艇的船舱两侧安装有大型工业螺旋桨,通过其转速来控制飞艇的升降。除此之外这艘飞艇进行过高度军事化改装,增加了船舱的厚度,安装了外置加强结构与大量大小不一的炮台,并且将上方气囊的材质更换成了强度更高的复合材料。
在我刚上飞艇时本以为可以看到沿途美丽的风光,可事与愿违,在飞艇起飞不久后,原本晴朗的天空便逐渐开始乌云密布并下起了小雪,且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增强,此时此刻已演变成为了大雪,并有着继续发展成为暴雪的趋势。
这次被招来的人员除了几支被选中的事务所外,还有不少猎人与机械工匠。飞空艇上承载的人员数量对于这个改装出来的空艇来说已然不算少,但因天气的原因,大部分的人都进入了船舱内,只留下了零零散散的小撮人。
很快,随着打开舱门出现的船员的要求,所有甲板上的人员也都已经回到了飞空艇的内部船舱。
天空变得愈发昏暗,明明是白天,窗外的世界却犹如午夜时分。看起来一场冰雪风暴即将到来了。
暴雪夹杂着冰雹随着狂风的推波助力,大量砸在飞空艇的外部舱壁上,发出了连续不断、此起彼伏的声响。甚至让人不自觉的担心,如果气囊被这冰雪风暴砸破了可怎么办。
似是回应我的担心,在这人们都回到舱室的短暂几分钟后,一面舞台已然在船舱大厅的正中央搭建完毕,这刚刚搭建好的舞台,吸引了人们的注意力;很快,三位衣着华丽的表演者登上了舞台,表演起了一场即时演出的舞台剧。
高雅的音乐回荡在船舱内,舞者曼妙的舞姿吸引着人们的双眼。
就当表演即将抵达高潮的那一时刻,我的余光瞥到了舞者身后的一个船舱角落,那是一位熟悉的身影。
是阿伯忒!此刻他正在角落的一架工作桌后摆弄着什么东西。
我不由分说离开舞台,绕过人群,走向正埋头苦干的阿伯忒;在阿伯忒还未反应过来时,直接靠在他的身后,压了下去。阿伯忒一回头变陷入了我的胸口之中。
置于大厅内的几条贴着墙壁的开口黄铜管道传出了声音。
“前方即将驶入风暴区域,因气流原因,可能会有些许颠簸,请各位先生女士做好心里准备。”
随着黄铜传声管内的声音落下,脚下即刻开始震动起来,大厅内传来了几声惊呼。
不过好在飞艇的颠簸虽然略显剧烈,但幅度不大;除了几个倒霉蛋重心不稳栽了一屁墩外,其他的人们都保持住了平衡。
我看向窗外,窗外的情景已经超出了我的预想。
大量鹅卵石大小的冰雹自空中陨落,犹如一块块微型陨石。冰雹砸在船舱外的声音愈发沉闷的同时,也闷堵着人们的情绪,一些块头较大的冰雹甚至在厚重的舷窗上留下了划痕;大量的冰雹砸向那巨大的工业螺旋桨,随后伴随着一声闷响被高速旋转的工业螺旋桨绞成粉碎,碎末从正在运转中的工业旋桨掷出。那接连不断的闷响让人不安,令人害怕这用于控制飞艇升降的螺旋桨被这损伤,导致其失去作用,使飞艇最终降毁。但事实证明还是多虑了,哪怕是大小比拳头还要大两圈的冰雹落下,被绞入螺旋桨后,几乎都在顷刻间变成了白色粉末被抛向西面八方,而螺旋桨则是看不到有任何明显损伤,仍然在高速旋转着。
忽然,又是一阵颠簸,这次幅度远比上回更大,强度的晃动使我重心不稳,一个趔趄栽向了阿伯忒,伴随着一声短暂的声响,我们深刻的拥抱了地面。
不过幸运的是,我并没有感到疼痛,原因自然不用多想,肯定是阿伯忒垫在了下方。此外,感觉胸口有种被什么东西顶着的感觉。
我试着坐起身来,阿伯忒凌乱的面容自我的胸口下方露出,此刻我意识到,我正坐在阿伯忒的腰上。
一种炽热的感觉在脸上浮现;而刚刚被我压在胸口下的阿伯忒则是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意识到自己正压在阿伯忒的身上,我即刻起身。
与此同时,黄铜传声管道传来了通讯员的声音。
“飞船遭到不明撞击,请各位保持冷静,跟随枪炮长指示前往舰载防御器械处做好应战准备。”
随着通讯员话音刚落,大厅的大门被推开,一名面容上有明显伤痕的,神情严肃的小老头出现在了面前,虽然略显瘦小,但其散发出一种威严的气质;老头的身后一同跟着进来了几位衣冠整齐的船员。
在众人聚焦的目光下,枪炮长开始分配每个人的工作,分配好后在同一区域的人由其身后之一的船员带领,前往每个人的负责位置。有一些倒霉蛋被分到了甲板上,不过幸运的是甲板上的防御设备都安装有挡板作为防护,至少不用担心冰雹,不过还是要与凛冽的寒风为伴。
跟随带领我们的船员前往被分到的区域。在空艇船舱两侧内部甲板上,甲板的部分外壁向外呈半球型突出并设有横向长条形的开口,这些突出的额外空间内捆绑设置了探照灯与大口径机枪;大部分人分配到的都是这类器械。随着一位又一位人员被分配到了自己的区域,我们的队伍变得越来越小;最终,只剩下了我与阿伯忒,领头的船员将我们带到了底层甲板的一个独特房间,进入房间便是钢架阶梯,整个房间相对于外面的地板下陷了很多,与其说是原本房间改建的,倒不如说是船底额外附加的一块加固舱室。
整个舱室呈长椭圆形,两头区域是厚重的防爆玻璃窗,并各架设了机枪,而两侧则是各种贴墙安置的带有各种仪器设备的工作桌,船舱的底部被掏空了,其倒置安装着一所重型机械炮台,一条大型供弹链接其顶部,直接房间顶部,似乎是通向弹药库;炮手的座位由棕色长软垫与钢结构组成,设置有大量固定使用者的绑带,其被大量大小不一咬合着的齿轮与复杂的机械结构围绕着,并死死焊接在了炮台上。

(大概的参考图)
而在这样的房间内,已经有着几位熟悉的身影,事务所的大家都在此处,看起来我们是这里的最后一块拼图。
看起来人都到齐了。“这位就是我们分配到的技术人员喽?”塔莉娅抽着那还剩短短一节的香烟,说着看向了阿伯忒。
“是的,女士,我被安排负责此处的技术工作与维修工作。”我回头看向阿伯忒,不知何时他在一旁掏出了一盒工具箱。
仅阿伯忒一人提供技术与维修工作?两头架设的机枪我相信阿伯忒可以自己做到,但屋内中心的炮台与两侧工作桌上集合的各种仪器设备……
我看向阿伯忒,掷以一个疑惑的眼神;而阿伯忒则是回以我自信坚定的眼神。好吧,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他居然还能做到这些。
一旁站着的杰克先生,他曾见到过阿伯忒,其声音自光管礼帽之下的阴影中传出,“我相信这位年轻的先生,现在,人员已经齐了,开始我们的行动吧。”
随着管事的一声令下,事务所的大家开始各自忙碌起来,分工合作完成自己的任务。
安娜与凯特负责两头架设的固定机枪,杰克与塔莉娅则是选择负责观测调节那两侧集合在工作桌上的各类复杂仪器设备,阿伯忒负责提供技术与出了问题的维修支持,而我,杰克先生让我去负责控制房间中心的炮台。令我负责最主要的部分,真的假的?
我向杰克先生提出了异议,认为应该让更靠得住的人来负责,但杰克先生却说“薇莉雅小姐,你说的没有问题,不过这些仪器显然要更加的复杂重要一些,阿伯忒先生需要负责所有设备的维护,而另外两位,安娜与凯特吗,你那天也看到了,我并不放心他们两位。”随后其拍了下我的肩膀,我看向其他人,其他人也都给予我一种肯定的眼神。
我回到炮台前,坐在炮台的椅子上,想着杰克先生的话,其说的确实有理,但让刚加入事务所不久的人员去负责主要的事物,是否有些过于草率了?其确实是对我的一种新信任,但同时也让我有一种被坑了的感觉。
座椅一旁的炮身上,以一种简单易懂简洁明了的方式,介绍了炮台的操作方式:“(因座椅与炮台相固定,因此在执行下列炮台转动操作时,座椅将会一同收到影响,请系好安全绑带,确保操作者牢牢固定在座椅上,以免发生意外)在座椅旁左手侧安放的付有摇杆的圆柄用来控制炮台的仰俯角度,左右脚脚底踩着的踏板用来控制炮台的横向转动,右手侧有着一柄顶部带有按钮的拉杆,拉杆拉动的单程控制炮台的卸壳与装填,其整个来回为填装弹药的整个步骤,其顶部的按钮控制炮台的发射功能。在您准备好后,拨动座椅左侧扶手上的拨钮,将炮台下降,正式启用炮台,炮台外罩将会随动,保证防爆玻璃观察窗始终位于操作者面前,确保良好视野。此外倘若外界过黑或受天气影响,无法有效观察外界,请拨动座椅右侧扶手上的拨钮,打开探照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