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不会吧？”
我不敢相信，好不容易找到一丝突破口，就这么断了去？
巧合？
还是有人想要掩盖什么？
前脚刚到罗林镇，后脚就有明显针对海鲁维兹的死亡事件，难道是我的行踪暴露了？
我紧咬住下唇，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
不对… …应该还没有，否则他们就会直接找我的麻烦，而不是仅仅杀了一个关系人。朝更乐观点的地方想，或许他们还不知道我的存在。
“要上去看看吗？”我试着询问伊可茜娅。
“我就不用了吧，老实说… …”她的声音不住地颤抖，丝毫没有了之前的活泼，就连“成熟”的伪装也彻底卸下了。
“那我去咯，要是怕的话就别看外面。”
嘛，管她是不是什么魔法学院的导师，毕竟心理还是个小孩子啊，面对死尸这种东西对她来说还早得很。
“嗯… …嗯！”
话音刚落，伊可茜娅就把全部的感知收拢回我的心脏处。
这家伙，连所谓“监视”我的任务也忘了么？究竟怕成什么样啊。
“那么，接下来，就是大人的时间咯。”
像是给自己打气一般，我故意说得很大声。但在一片死寂的房间里，我的声音显得格外苍白。
屏气凝神，我缓缓地向楼梯走去，手里聚集了两个中级雷元素魔法，一旦有什么危险就可以随时发射出去。我的身形也渐渐变得模糊起来——这是另一个防御型中级风元素魔法【风之屏障】，对抗物理攻击效果非常好。
正如一开始探测的那样，似乎袭击者已经不在了。在感知范围内，除了一具死尸之外就没有其他人形物体。
我悄悄地摸上二楼。
楼梯十分坚实，踩在上面完全不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噪音。这倒是省去了我使用【飞行】的精力，说实话，要是同时维持四个不同的魔法，对我来说压力还是挺大的。
“到了么？”站在卧室门前，我小声地自言自语。
紧靠着墙壁，我小心的伸出手握住门把手，轻轻地向下转动。
“磕拉。”轻微的金属碰撞声，把手受到了来自内部的阻碍。
我又试了几次，把手干脆不再继续转动，彻底卡住了。
显而易见，门从里面锁住了。
哎，我就知道。
暗自叹了口气，我找了一个墙背面没有碍事东西的地方，准备强行进入。
既然都走到这儿了，那么基本上就可以排除危险的存在。亏我还这么小心，反而搞的自己像个傻瓜一般。
还是跟前两次相同，使用木属性魔法开洞。
卧室里的光线更暗，从外面往里看什么都看不到。这老头，也不开个窗户，不嫌闷得慌？不过好在没什么异味传出来，老实说，我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具腐尸的准备。
望着黑漆漆的洞口，我迈出去的右脚迟疑了一下，然后又缩了回来。无奈之下，我只好重新站直身子，朝脚下的一楼勾了勾手指。本来在客厅里随意飘荡的光点便穿过木地板，迅速飞到我身边，顺着我指的方向，纷纷钻进了卧室。直到我觉得屋里的亮度差不多够了，才跟随着最后一批光点一同进入。
卧室里的陈列出乎意料的朴素——当然是与一楼的客厅相比，只有一张床，大大小小几个柜子，一些小杂物，除此以外就没有其他东西了。我还以为有很多贵重的装饰呢，比如黄金白银珍珠玛瑙什么的，难道是藏起来了？我环视了一周，也没什么像密室机关一样，轻轻一掰就会在一片“轰隆隆”声中出现暗门的物件。
嘛，算了，不管那些，先看看尸体状况再说。
我走到床边。
一个臃肿的胖老头正躺在上面，他保持着睡觉的姿势，安详的表情似乎像什么都没发生。然而我知道，这只是一具没用灵魂的空壳。
我随手拿起枕头旁叠得整整齐齐的手绢，把手包裹起来充当手套，然后轻按了一下裸露出的手臂。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伴随着不自然的硬度，就跟摸在石块上一样。
这就是人体死亡后的感觉吗？我厌恶地咂了一下嘴，像是碰到什么不洁之物一样迅速缩回了手臂。
目前得到的情报显示他是“睡觉时死亡”，结合尸体的状况来看，排除了午睡的可能性，应该是昨天夜里到今天凌晨之间。
也就是我刚到罗林镇这一夜么？
好可疑。
那么死因是什么？
【魔力感知】仔细的探测这具庞大身形的里里外外，虽说会看到某些不该看的东西，但为了找寻死因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除了肥肉堆积起来产生的巨大肉质沟壑外，身体表面没有任何类似伤口的痕迹，内脏的形状也是完好无缺的，那么就是毒杀？不，我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他的大脑，已经被完全破坏了。
在整个头部无损的前提下破坏大脑？怎么可能？！至少从物理方法上来看，根本无计可施。
那么就是… …魔法吗？
呃，让我想想… …除去某些特殊魔法，最有可能的应该就是精神系魔法了吧，虽然说精神系魔法大多以控制为主，力量也比较柔和，不过若是施术者本身心境不稳就会有概率引起魔力暴走，从而对大脑造成不同程度的损伤。
但不管怎么说，这破坏的也太… …过分了点吧，整个脑腔内都一塌糊涂了。在他死之前，肯定没有任何痛苦，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死得干脆利落。
我默默地收回感知。
对尸体的探测到此为止，再进行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
今天晚上吃饭的心情肯定没有了，原因当然不是接触到尸体什么的，而是这该死的老头让我白跑了一趟。
哎，真是可惜了莫斯的一番好意。
回去吧，既然没什么收获我就不逗留了，虽然很想探测一下这个楼里有没有金库，但… …还是算了吧，这个地方一刻我也不想多待，看着就生气。
我瞥了一眼柜子上的杂物，乱七八糟的东西中混有一个华丽的首饰盒。这家伙又不是女人要什么首饰？莫非是送给其他中意的女人的？我好奇地靠过去，拿起来仔细端详。
那是一个金色的金属盒，从拿在手中的重量来看，应该不是金的，只是镀了层金而已，本体大概是银的或是铜的吧。盒子的前端有一个精巧的密码锁，密码有六位，我试着胡乱拨了几下，但没能打开盒子。那是当然的吧，一百万个选项呐，那有可能这么简单就能蒙出来的，我对我自己的幸运度本来就不相信。盒子内部装的是一个项链样式的东西，材质不是常见的金银，反倒更像是玉质的，价格或许比金子更高吧，不然也不会保存的这么严密。
算了，总而言之，这东西现在是我的了，就当是，嗯… …就当是亵渎我手指的赔偿和验尸的报酬吧。
金库我就不去搜刮了，真是便宜你这家伙了。
心里略感满意的我开心地从屋里退出来，当然走之前不忘把现场恢复原样。
“喂，小伊可，该醒醒了，你到底要睡多久？”站在刚开始进来的院子里，我试着叫出伊可茜娅。
… …?
“调查完了吗？”过了一小会，伊可茜娅战战兢兢的声音才传出来，她并没有立即把感知探出我的身体范围之外，而是先反问我。
“是啊，已经出来了，别怕了。”
听着我爽朗的声音，伊可茜娅半信半疑地将感知范围稍稍向外延伸… …
就在这时，“咦？眼珠怎么掉在这里了？哇，床底下怎么还有一根手指？！”我装作很吃惊的样子大声说道。
“呀！！！”伊可茜娅顿时惊叫起来，“你！你骗我！？”
“是啊，真想看看小伊可的哭脸呢。”
“你… …不要叫我小伊可！那个… …到底完事了没有？”
“完了，现在我在院子里。”
“真的？”刚刚受到欺骗的伊可茜娅显然不肯轻易相信，相比于一开始见面之时对我的话言听计从的蠢萌，进步简直太大了。
“真的。”
“真的真的？”
“真的真的。”
“真的真的真的？”
“你丫烦不烦，自己看一下呗。”实在受不了伊可茜娅无休止的追问，我有些不耐烦了。
像是受惊的兔子一般，伊可茜娅的感知向外伸了一下，又突然“嗖”地缩了回去，然后又缓缓向外延伸，这样的过程重复了好多次，她这才确定我确实身处院子里。
“呼——出来了就早说嘛。”伊可茜娅长舒了一口气，不满地向我抱怨。
“总觉得戏耍你一下比较有趣啊。”
“哼——有什么发现没有？”
虽然嘴上不高兴，实际上她对调查结果还是挺在意的。
“要我仔细说说尸体的详细状况吗？浑身上下都是… …”
“停！我不要听！”伊可茜娅惊恐地尖叫道。
“真是任性的孩子，要我告诉你又不肯听，真是难伺候啊，哎… …”
我看似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嗯… …我只想知道结果，尸体什么的我才不想… …”
“死于精神魔法。”
“精神魔法，死了？难道是… …”伊可茜娅很快就想到了答案。
“没错，魔力暴走，破坏了整个大脑。”
“怎么会… …”
“我也很纳闷。至于是什么精神魔法，我也看不出来，所有的痕迹都消失了… …对了，”我突然想起来伊可茜娅之前的发现，“你不是说有什么熟悉的气息吗？怎么，也没有线索？”
“不，想不起来是谁，感觉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很久远？拜托，你才多大点？”
十几岁的年龄跟我的实际年龄比起来差的远… …虽说这些年我的心理年龄也没怎么增加就是了。
“也许是我小时候见过的人也说不定，那时的记忆都比较模糊。”
“说的也是，七大姑八大姨街坊邻居什么的，人类的人际关系网都乱七八糟的，怎么可能全部记住，我小时候的记忆也… …”
正当我想说什么时，话到嘴边却戛然而止。我的小时候？感觉像是能说出些什么，但所有的一切到达嘴边又发不出任何声音；像是有什么影像浮现在脑海，但只是一团什么都看不清的迷雾。是啊，我不记得那种东西，或许是压根就没有吧。
相比于伊可茜娅这家伙，大概我才比较不幸，毕竟她知道自己拥有过去。
“你小时候？怎么了？”伊可茜娅见我说了一半，好奇地问道。
“不，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我把头发绕在食指上，不停地打着转，以此来平息自己内心的涟漪，“这个话题打住，不说了。”
“什么嘛！话说到一半吊人胃口！”伊可茜娅对我的答复非常不满意。
“嘁！我生平最讨厌三种人，一是像你这样喜欢刨根问底的人，二是话说到一半的人。”
… …
“那三呢？”
“… …”
“你这人… …真是的！不理你了！”终于明白我话里的意思，伊可茜娅又开始发起了脾气。
“开个玩笑而已嘛，现在心情好点了吗？”
“倒不如说变得更差了！”
伊可茜娅的语气缓和了许多，她似乎逐渐从被尸体支配的恐惧中走出来了。听着她有一句没一句和我的拌嘴，我也慢慢忘记了心中的不快。
怎么回事？我居然被一个灵魂状态的小姑娘影响了心情，这就是所谓的… …萝莉控吗？啊呀，不好，好像有什么奇怪的癖好觉醒了。
不不不，不可能的！我使劲地摇了摇头。
怎么想都不太对劲，我跟她只是因为形势所迫暂且在一起，以后迟早会分开，所以，根本没必要斗嘴斗得这么熟练吧？搞得像我们是认识好多年的朋友似的。
况且，我现在对我自己的取向也不太清楚，是的，一点也不清楚，不仅是性别，甚至还包括物种。
虽然目前来说我是人类女性的形态，但我不知道生前我所属的物种。这个世界上智慧生物除了人类还多得很呐，比如精灵、妖精、恶魔、龙族或是强大的魔物之类，在伊丽莎白对我表示亲近之后，我曾经一度怀疑我以前是蛇形魔物。总之选择很多啦，区区一个讨厌的人类小女孩，怎么可能让我产生别的感情！
一定是因为太寂寞了，许久没好好地跟人说过什么话，今天终于遇到伊可茜娅这样一个可以“调戏”的对象，压抑了几十年的寂寞突然喷涌出，而造成“关系很好”的假象吧。
嗯，一定是这样的。
“回去咯？”
“哼！”伊可茜娅不高兴地发出一声鼻音，然后像是想起什么，又低下声音弱弱地回答道：“嗯。”
虽然我不是很清楚她怎么发出“鼻音”的，但她要是有身体的话，一定会闭上眼把头扭到后面吧。呵，有趣，若是总有一天她使用我这副身体，又会演绎出怎样的违和感呢？真想看看啊。
*
回到“鼹鼠旅馆”，天已接近傍晚，暴烈了一天的太阳似乎是疲倦了，又开始懒懒的往地平线上靠着，想要向大地借个肩膀稍微歇息一下。
我站在旅馆的门口，和出门相比，唯一的变化就是右手多了个布袋子。
回来的路上，我在罗林镇里逛了一圈，不知不觉中居然花了这么长时间——果然逛街的时候才会感觉到时间流逝得飞快。
不过我并没有发现什么感兴趣的东西，镇里唯一的服装店里的衣服样式总体来说也不咋地，里里外外看了几遍，好歹挑了几件能看得过去的，袋子里的东西就是我的战利品，当然同样的，原本完整的金币小哥变成了约莫二十枚左右的银币小弟，还顺带一些零零散散的铜币。分量比之前多了不少，拿着有明显的重量感，然而价值却… …
哎，心疼啊。
但没办法，都是必需品，我一边安慰自己，一边打开旅馆的门，走了进去。
一楼的人多了不少，老板莫斯和几个服务员忙的不可开交。杯子之间清脆的碰撞声、持续不断的吆喝声和不时的拍桌子声充斥整个大厅，汇成了这里独特的刺耳乐曲。
也许这个时间出入的人很多，我进到里面并不像昨天一样引起很大骚动，只是有几个还算清醒的客人朝门口看了看。
当然莫斯是第一个注意到我回来了。像我这样不加掩饰的“可移动人形巨大魔力存储装置”，若是他发现不了，我才要责罚他呢。
我径直走到柜台前，用看似很熟练的语气，对着其中一个服务员说道：
“去，给我来杯麦加酒。”
“这… …”柜台的服务员有些迟疑，他是认识我的，昨天为我整理房间就有他一个。
“那个… …菲蕾丝大小姐，对您来说，麦加酒度数可能有点高，我怕… …”莫斯从酒鬼堆中脱身而出，慌忙为服务员解围道。
“哈？我看起来像不会喝酒的样子？”我板起脸，装作不高兴地反问。
说起来我确实不会喝酒，闻到酒味都会发晕。不过戏都演到现在了，不继续演下去面子上挂不住，嗯，只好硬着头皮豁出去了！为了我可怜的自尊！
“呃… …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克里斯，去仓库里拿一瓶最好的。”看我如此坚持，莫斯想了一会，也只得无奈地顺着我的意思来。
“要度数最低的。”莫斯小声地补了一句。
“是，老板。”
接到莫斯的命令，名叫“克里斯”的小伙子麻利地解决完手中的活计，赶去后台的仓库，很快就取出一瓶看起来包装不错的麦加酒。
酒瓶子不大，比起我见到的几种小了很多，颜色中透着些许橙黄。
“来，满上。”我从柜台旁一排倒立着的高脚杯中取出一个，示意克里斯赶快倒酒。
“啊？”
“啊什么啊，不然还要我对着瓶子喝啊？”
虽然酒馆里的其他人喝麦加酒基本上不用杯子，但那样做明显不符合我的形象定位。看着克里斯木讷的样子，莫斯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酒瓶，陪着笑脸介绍道：
“这瓶是正宗的高档麦加果酒，和平时给他们的廉价货不一样，不仅酒味纯正，更重要的是，酿造所使用的水都来自于麦加圣泉。”
“麦加圣泉？那是什么？”
“您不知道？麦加圣泉是麦加的一大景观，传说中和古代的神有某种关联，泉水具有很好的外伤治疗效果，还可以用来驱邪。”
古代的神？说起来看地图上确实标有三大神教，如果没记错的话，好像是“太阳神”、“美神”和“战神”。根据莫斯的话语看来，麦加圣泉和现在的“神教”似乎没有什么关系，那除了他们三个之外，世界上还有其他的神存在过咯？现在他们有哪去了呢？本来想开口问问的，转念一想，这些事情莫斯一定也不清楚吧。普通人的理解范围大多局限于传说，至于传说的可行度，我只能持保留意见。
“那还真是不错啊，一瓶这样的酒大概多少钱？”
“不不不不，这瓶酒不收钱的，毕竟您也算是… …也算是我半个老师吧。”莫斯摆摆手，辩解道。
谅你也不敢收钱，一个正式魔法师的指导，对于魔法学徒水平的莫斯来说，珍贵性可想而知，至少几顿饭前可以抵消的… …
“我只是随便问问啊，圣泉制造的酒，想必价值很高吧？”我用毫不在意的语气问道。
“进价… …大约一个金币。”犹豫了一下，莫斯稍稍低下头，小声地说道。
吓！跟我身价总值差不多了，敢情我一口要喝掉几件衣服钱！果然是奢侈品一样的玩意啊，只有有钱人才喝得起。
“马马虎虎吧，一天喝一瓶这样的酒也算可以了。”我眼睛眨也不眨地吹着牛皮。
“既然菲蕾丝大小姐喜欢，那最好不过了，本来以为会不合您口味的。”
“做的不错，下次有空在教你一些魔法技巧。”我盯着酒杯里橙黄色的液体，敷衍地回答道。
“好的！那就麻烦菲蕾丝大小姐了！”
听了我随便的空口承诺，莫斯的语气明显兴奋了许多，他向我深深地鞠了一躬，也许是太激动了，为此还付出了磕碰到柜台拐角的代价。
我端起杯子，轻轻地抿了一口，本以为会很苦涩，没想到入口之后有丝丝香甜的味道，酒味不算浓，却很香醇，混合着不知名的果味，有一种难以名状的美妙感觉萦绕在齿间，舌头都要被融化了。
“真不错啊。”这才是贵族大小姐的生活啊。
在那一瞬间我甚至产生了“就在这里定居吧”的想法。
但是，不行。
“对了，我要问你个问题。”我恋恋不舍地放下酒杯，向着还沉浸在喜悦中的莫斯喊话。
“您有什么问题？菲蕾丝小姐？”
连称呼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不过我也懒得注意这些了。
“今天，镇子里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吗？”
“奇怪的事情？您指的是什么事情？这里一般都很平静的，没什么大事发生。”
“你再好好想想… …”
不可能啊，难道仅仅就一个胖老头中招了？
“呃… …”莫斯望着天花板，陷入了深深地思索。
“比如说，征税官之类的… …”我“好心”地提醒道。
“啊，我想起来了，就是新来的征税官，叫…
…叫那个什么来着，想不起来了。好像昨天晚上突然发了高烧，今天整个人都变得痴呆了。”
“痴呆了？”
“是的，智力变得跟个婴儿似的，要不是有人找他，很有脱水死了。村长已经叫人联系了艾奇多那边的政府，明天就回答复。”
痴呆？智力退化？这些异常也跟大脑有密切关系，应该可以确定，造成胖老头死亡和征税官痴呆的犯人，是同一个人。
但是，他没有料到的是，和海鲁维兹有关的征税官退职去了瓦伦尔，现在的征税官遭受的分明就是无妄之灾。
真是可怜的人啊，他这辈子算是彻底完了，不过感受不到世间的痛苦也不失为不幸中的万幸。
先为他默哀三秒钟。
1,2,3.结束。
“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哦。”
“什么事？”
“今天下午我去了胖老头那边。”
“胖老头？哦，是他啊，话说他没怎么你吧？”莫斯紧张兮兮的问道。
“当然咯，他就是想怎么我也怎么不了我。”
“发生什么了？”莫斯似乎从我话语里读到了其他的含义。
“我到那里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话音落下，我平静地对着满脸惊愕的莫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