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咬 少女们的泡澡时间
一撮摇曳的灯火点亮了弯弯的螺旋楼梯，少女提着油灯一步一步向下走去。阴冷潮湿的墙壁像是再往外渗透冰冷的水汽一般，湿漉漉的空气对脆弱的火苗很不友好，但在少女小心的把持中火苗来到了这栋城堡地下的最底层。
幽蓝色的残影出现在楼梯的终点，模样接近长长的木板，可它和木板不同的是它身上没有木板的纹路；又有点像门拦住了行者的道路，可上面却没有把手；比起木板和矮门更像是一座墓碑般的存在，只是上面没有作为墓志铭书写的文字罢了。
用此碑祭奠门后的事物。
它存在的意义仅仅是如此就足够了。
少女把手中的不灭灯的灯火分添给门旁的灯笼中，寂寥的灯笼玻璃早已落满了灰尘但仍透出橘黄色的亮光，点亮了这个狭小的地下空间。
少女推开了宛若墓碑一样的门扉，充满霉味的空气冲刺着少女的鼻腔。
“呸，每年回来都这样。明明是精神世界却还原的非常真实啊，这个结界。”吸血鬼少女镜点着灯火走进门扉后面的密室。
“可要真的是完全还原现实的话现在连灯都点不燃吧？看样子我设计有缺陷还是有好处的。”镜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把带着火焰的灯油倒进房间中央的瓮坛里。散发着橘红色火光的灯油划过空气，在空中留下一道优美的轨迹进入镂空的坛中。
燃烧的光从镂空的缝隙顷刻洒遍了整个房间，炽烈的火光以瓦罐为中心把这个不大的空间照的透亮。
“哈啊，能回到这里真好。”镜一屁股坐在瓦罐前的沙发椅上，静静地享受着这个地方带给她的片刻宁静。
可这个房间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倒十字架正大光明的挂在镜背后的墙壁上，除了四周书架上的古羊皮卷和老旧的手抄本还算正常外，这个房间充斥着令人厌恶的违和感。
像是日用品一般陈列在墙角的棺材板，凝固的蜡油像汗一样依附在燃烧到一半的白蜡烛上，人的头骨和指骨像是脱落的纽扣一般散漫的放在矮脚桌上，在还没有开的酒瓶在火光下像鲜血一样燃烧着。
墙上、天花板上、地上都散布着大大小小用火炭画出来的黑色五芒星，要是再在墙上挂着一个羊头的话可能这得会有人误以为这是什么奇怪宗教的法事。
除了对部分品味奇特的爱好者而言之外这个房间真是令人无法苟同的存在，压抑而且黑暗，疯狂而且离谱。
这点大概只要有能力走进去的人都会这么想到。
镜坐在沙发椅上，看着面前镜中自己的容颜。还是和上一次回来时看到的一样……
“不老不死真是无聊啊……”
少女伸出手想要触碰镜子中同样伸出手的自己，镜中的自己当然碰不到镜外的真身。
“不……不老不死什么的本来就不存在……仅仅只是虚幻的飘影而已罢了……”镜收回手镜中的自己也退却的缩回手指。
“对吧，南瓜？要是你在这里的话你一定会说：不老不死一定不存在这样的话来吧？”少女怀念起那个人的身影，他似乎就站在这里用手刀轻轻敲击少女的头部然后说出少女相同的话语。
这里是镜出生的地方，至少是镜按照自己记忆在精神世界重新塑造出的复制品，原来那个真正的地方早在地面上消失了，没错，早就不存在了，那个地方早被自己亲手放火烧掉了。
现在存在在这里的只是自己剩下的追忆。
这里就像是一个安心毯子的存在，年幼的小孩抱住它才能入睡，镜也是一样的。这里饱含了太多太多的回忆，包括自己的初恋以及和那个人的第一次接吻。
书架上堆放了很多自己从未发表的魔法论文和研究文献，这都是她和那个人共同努力创作的，正是因为少女心中还有那个人一直没打算公开这些著作。
“反正在未来几百年迟早都会有人研究出来的。”镜瞥了一眼书架上的书本，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少女似乎在这个地方呆够了。
“差不多该走了，不然小昂她又要唠叨了。”
手轻轻拂过房间中央的火炉，房间回归于黑暗。
天花板好高。这是少女睁开眼睛后的第一感想。
蒸汽弥漫在空中，温和的灯光在雾气的作用下四散开来，整个空间变得十分柔和。细节微妙的处理和改良让这个广阔的浴室变成很适合安安心心泡澡的地方
镜的后脑勺枕在澡池旁的石块上，坚硬的石头硌得生疼，身体暖暖的被水包围着和昨天在学府内的澡堂不一样，家总比外面要安心许多。
接着镜转动头颅看到眼前端正坐在池水中和自己一同泡澡的女仆少女——莱昂纳多。摘去发带放下头发的莱昂纳多跟女仆形态相比更有女人味了很多。
“又去那个地方看了一圈了吗，大小姐？”莱昂纳多问道。
“嗯，只是惯例的去看看而已。”镜站起来，让思绪回到眼前的现实，“那里还是老样子呢，去年懒得整理，今年桌子椅子上地板全是灰尘，真是有够麻烦的。可防尘布又带不到那个地方去。”
“哈哈哈，要是我能去那里搞卫生就好了。我想那里一定是乱糟糟的什么恶趣味的东西乱摆乱放的散落在房间的各个角落。”莱昂纳多笑眯眯的猜测主人的风格吐槽道。
“在某种程度上来看……女仆还真是厉害啊。”镜不好意思的玩弄起自己的鬓角，手指不安分的做着小动作。
“话说主人，今年你在人间游历有遇到什么好玩的事情吗？”
一年见一次面的头一个话题是“镜的神奇游历冒险故事”几乎成为了这个家的惯例了，不问世事的女仆少女自然好奇的问起主人的故事。
“嗯……因为一直在寻找下落不明的他嘛，我倒是很少关心发生在周围的事情呢。不过我却很在意发现的几件很莫名其妙的事情呢。”镜用手指抵住下巴脑子里会想起游历人间发生的故事。
“人类似乎一直觉得吸血鬼是超喜欢高贵物品的贵族存在。”镜煞有其事的把这件事说了出来。
“不可能不可能，贵族什么的不可能啦。吸血鬼可是穷的要死得存在呢，不然怎么只喝血呢。”莱昂纳多笑着摆摆手，嘴里说着不可能不可能重复否定着。
“就是说啊，然后我就特地跑到吸血鬼的几大发源地看了，德古拉是什么东西啦！那明明是一款游戏用的名字怎么就成吸血鬼（我的）的代名词了，啊，真是惹人烦。”
“这真是让人无语呢，就好像我的名字：莱昂纳多，在第一次见面时自我介绍说出来后我还要特地辩解一下‘小李子什么的我根本不认识’呢，那家伙到底谁啊。”
两个少女好像全开了“女士的闲聊时间”架势，身体泡在热水池中火热朝天的聊起来。
“吸血鬼既不能工作也没有权利，说是伯爵什么都是自封的啦，那座城堡都是不知哪个祖宗传下来的永久产权，自己没钱又见光死只好一直宅在那个鬼地方，晚上随便找个路人充饥。人间的吸血鬼还真是辛苦啊。”
“就是啊，哪像主人又不怕阳光又可以不依赖鲜血为生，根本和吸血鬼格格不入呢！”莱昂纳多毫不客气的吐槽道
“喂，你是在损我吗？你这个乳牛女仆！”镜也察觉到女仆的犀利吐槽，毫不客气的用手袭击了莱昂纳多又大又圆的胸部。
“诶诶，大小姐！”被主人突如其来动作吓到的女仆小姐惊讶的没保护好自己的胸部，结果自己胸前的宏伟被主人玩弄与掌间。
“你这个混蛋，这一年胸部又见长了对吧？该死啊，能成长的身体真是狡猾啊混蛋！今天我又照镜子发现自己又没长大！啊啊，真是可恨啊……”
像是抱怨自己又有皱纹的老女人一样怨气横生的报复着年轻小姑娘，可似乎生气的点截然不同呢。
“别玩啦，主人……很痒啦……”莱昂纳多不好意思的推开在怀中肆意妄为的主人。
“反正我就是一个格格不入的吸血鬼啦！托那个消失混蛋的福，我又不怕阳光又可以不吸血也不怕大蒜和十字架，甚至还去梵蒂冈大教堂浏览了一圈参加了一次弥撒活动。”
呜啊，这真的是一个吸血鬼吗？这简直是超人了吧？莱昂纳多在内心吐槽道。
“主人，南瓜大人他的踪迹……有线索了吗？”
镜提到“托某个混蛋的福”后镜想起主人到人间游历的原因。
“没，那家伙在那次之后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我去遍了整个有万圣节庆典的西方国家和跑遍了学府在人间的支部都没得到半点消息。”少女提到这个话题有点沮丧的倒在水池上溅起水花，大大咧咧的摆出一个“大”字。
“特地选在万圣节前夕续约也是猜到他有可能会在万圣节忽然出现才回来的。结果每年都让我失望，那个混蛋。”
嘴里说着“那个混蛋”、“这个混蛋”的却不见少女有任何不满，但倒是嘴角笑咧咧的看着天花板上凝结的水珠。
“那家伙我一定要找到他，然后好好教训他。”少女伸手向天花板上的灯泡，四溢的灯光从指尖流出。
“有破绽，大小姐！”莱昂纳多像是报复似得趁镜没注意双手抓住吸血鬼少女起伏可悲的想胸部。
“呜哦，小昂……别碰那里！”
“咦？大小姐是内陷**？这可不好这可不好，明天要找医生给你看看才行，以前都没发现呢。”
“拜托了，只有这个不行！我不想看胸部医生啊。”少女在莱昂纳多怀里苦苦的哀求道。
“不行，这对你以后出生的孩子可不好哦。”
“吸血鬼怎么会生小孩啦！”镜用尽全身力气吐槽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