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咬
最熟悉的敌人（六）
闻到了血的味道……
镜在朦胧中被血的味道唤醒。血族的嗅觉天生对周围的鲜血极其敏锐，尤其是在极度缺血的情况下更为明显。曾经有人拿吸血鬼做过实验，先是砍断手脚让其暂时失去反抗能力然后抽掉全身将近百分之九十左右的血，以此来确认吸血鬼的嗅觉。
然后奇妙的事情就发生了，实验用的鲜血凭空消失在密闭的器皿中，与此同时消失的血液涌入实验吸血鬼的心脏，处于假死状态的大脑开始复苏并在没意识的状态下指挥鲜血进行再生。
最终实验者们的下场这是还未对实验得出结论实验就莫名终止了。至于后续发生的事情都是无需谈论的无聊话题。
吸血鬼对鲜血极其敏感，在极端情况甚至会引发打破常规的“现象”。
一种名为“这里需要鲜血则就会鲜血被吸走”的现象。
镜被诱人的腥味刺激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背对着他的高大的身影。
鲜血滴落，锋利的剑刃像切豆腐一样刺穿了月明的手心，奇迹没有发生，没有什么特殊的力量忽然降临在月明身上，也没有其他人忽然出现在月明面前替他挡下了这一剑，月明做的仅仅只是用手接住了即将刺到他眼睛的剑刃，剑尖距离他的眼球要害只有几厘米，月明硬是拿另一只手抓住剑身强制令他停了下来，锋利的刃身早把皮肤翻开露出里面的白骨。
感觉不到痛，和电影里说的一样，在打架时往往会忘我的忘记了去痛，紧绷的精神和分泌的大量肾上腺激素会屏蔽掉痛感。
放屁啦！超痛诶！真的超级痛啦混蛋！那些写小说的人都不能负责一点吗？哪有打架不痛的人啊！那都是怪物吧？
月明一点也不觉得会有人两只手都被剑戳几下是不会感到痛的。强忍着疼痛，月明抬起脚踹在少年的脸上，被力撞开的少年松开了手中的细剑，月明也被反方向推开，手上插着细剑的月明带走了对方唯一的武器，四脚朝天狼狈的躺在地上。
“月……月明？”
“早上好，大小姐。”
“月明？”镜再次问了一遍。
“是，我是月明。睡得舒服吗，能不能搭把手我快要痛的哭出来了。”
镜还没反应过来刚刚都发生了什么，但月明手上插着的细剑和流淌着鲜血的双手就足够充分的解释现状了。
“你是白痴吗？”第一句开口是这样一句生硬无法表达自己心里情感的话语，镜吃惊的抓住月明的领子，“你一个非战斗人员跑前面凑什么热闹啊？不是说保护好你自己就行了吗？”
“我保护好我自己啦。”月明晃晃自己的手，“看，我不还活着吗。”
“你个笨蛋！我说的不是这个！”镜恼羞成怒的职责着月明，“在出发前我就答应了冬茸，要完好无损的把你带回去，现在倒好你直接上来当肉盾，你是抖M吗？你是抖M吧？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蠢得人！比忘了自己已经是吸血鬼早上走出去散布被太阳瞬间蒸发的新生儿还要蠢！你个性转呆子！”
“镜小姐你……生气了？”
“我没有生气！”镜别扭的着重强调这一点，银色的头发跟着一起抖动。
“不，你这就是生气了吗！”
“我都说我没有生气就是没有生气啦！”镜的脸蛋通红通红的，不知道是血液恢复够了还是十分激动的把身体里不多的血液全部气到脸上来了。
“那个……镜小姐……”被镜的气势吓得不敢出大声的月明指了指还在流血上面插着一把剑的手掌。
“什么？”
“能帮我处理一下吗。”
“就那么插着就好了，拔出来会造成二次伤害留着到医院再拔也不迟，不过……”镜瞥了一下月明全是血的左右手。
“我还是可以做一下简单的处理的，因为对方是魔剑，伤口也不会自己愈合，这么流下去你会在回去的路上就死掉了。”
镜随手撕下月明的衣角，拿起月明被切开的左手。
“闭上眼睛。”
“诶？”
“闭上眼睛，快点啦。”镜眼睛躲避着月明的目光像是要做什么亏心事一样。
“啊啊好的。”月明老老实实的闭上眼睛。
在一片漆黑之中月明觉得自己被血弄得粘稠稠的手正在被什么温暖柔软的东西舔舐着，仿佛猫儿的舌头一般把指尖和指缝开始凝结的血液舔干净。舌尖小心翼翼的爬过被刀刃划开露出白骨的断层，舌尖流出温暖的液体正在一点一点缝合细微血管的断面，宛若生命力的涓涓细流流入自己体内，像是交换一般自己体内的一部分生命力正在被那个柔软的东西吸走。
轻轻地、温柔地、像是在呵护花朵一般，潺潺的鲜血等价的被吸走流入到另一个人体内，月明能够感觉到自己的一部分在另一个人的体内，而对方的一部分也随之进入到月明的生命当中。
“可能会有点疼。”镜在月明耳边轻声道，垂下的发丝搞得月明耳朵痒痒的。
镜手抓着剑柄，另一只手拿撤下来的布摁住伤口，一口气拔了出来。
“喂！说好不拔的呢？超痛的啦！”
“是男人就忍耐一下啦，我的血很快就会在伤口上缝合处一道临时的止血网，手虽然动不了但不至于会流血致死啦。”
镜一边说一边不浪费的把另一只手上的鲜血也一起舔舐干净。银色的发丝之下，唾液挂着鲜红的血丝垂在嘴角，像一只是在享受午餐的银色蝙蝠，原始而美丽。
“你就在这里休息吧。”补充完血液的镜点了点月明的额头。“我没叫你睁眼不准睁开哦。不然我真的会生气的。”
“好好好……我刚好有点头晕……你是不是吃太多了……”
“哪……哪有……只是把流出来的吃掉了而已。”
“哈哈哈，好吃吗？”
镜看着那张傻傻的脸蛋，轻笑一声。
“你真是一个怪人呢。总觉得你不像一个人类。”
接着，她站起身来，两把猩红与极黑相间的狂乱双刃再次出现在他手上，弯曲的刀刃像是一对蝙蝠的翅膀在她身上展开。
“我去去就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