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认识的人里，你是最可爱的。”
“你可真是太迷人了，是世界上最最迷人的小妖精。”
“没有你，我可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呢？
“你的父亲一定是技艺最精湛的工匠，否则怎么能把你打磨的像最完美的钻石那样无暇。”
“我说你够了啊……”马修不等他继续胡编乱造，打断了眼前这个厚颜无耻的人，“不过约翰大叔确实算是半个工匠吧？”
理查德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哦哦，所以我的简才会那么没有缺点啊……”
我刚刚其实想说的不是这个，但是话到嘴边就改成这个了……
不过算了。
马修生无可恋地看着眼前两个你情我浓的小情侣。
准确的说，是满口赞美之词的肉麻的理查德，和羞红了脸不说话的简。
这是马修的日常生活状态之一。
看着这对幸福的小情侣打情骂俏。
看着自己喜欢的女孩和自己的哥哥在一起。
“不能再说了，再说就要流泪了。”马修扬天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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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修和理查德在村口就遇到了简。
白色的裙子。
裙边带着蕾丝。
满头青丝盘了起来。
这样没有披下来好看呢……
马修没有说出口。
简看着眼前背负巨狼的理查德，两眼冒着小星星：“理查德你好厉害！这匹狼是你杀的吗？”
理查德用力点头：“是啊。”
说完还用肘部顶了顶马修。
是我杀的吧？
你除了“啊--啊--”地叫了几声以外什么都没做吧？
我费心费力杀了就给你用来泡妹子？
你还要不要脸？
“你男朋友又没用又没胆子，见到这匹狼都尿裤子了。”
马修本想这么说。
但是看着简期盼的眼神，马修竟很难将实情道出。
他不想破灭理查德在简心中的光辉形象。
即使在简心目中光辉的那个人并不是自己。
“嗯，没错。是理查德杀的。”马修微笑道。
“当然，马修也帮了很多忙。”理查德补充道，顺便偷偷向马修竖了个大拇指。
随你便了。马修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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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村口到理查德和马修的住处并不远。
但对于马修来说，那仿佛如天涯一般。
一边身上的木头还没放下。
一边……
“理查德，这匹狼好大！”简走在理查德身旁，好奇地用手指触碰着巨狼的尸体。
曾几何时，当年那个害怕血和尸体的简到哪里去了呢？
吊在最后的马修想着。
简当年还只有十岁的时候，也就是马修和理查德刚开始上山打猎砍树没多久的时候，简和正常的女孩一样，害怕血，也害怕这些尸体。
马修还记得，在简和马修初遇的时候，她当初就吓晕了。
就算是吓晕了也很可爱。
但是见得多了以后，简很快就展现出了，另一方面的才能。
比如现在，她就在抚摸着这个无头狼尸。
“这种皮毛的样式，是叫做虎纹吗？说不定做成地毯可以卖个好价钱。”简感受着皮毛的质地道。
跟某些人相处多了，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不过还是很可爱。
“我不这么认为，”理查德回到，“狼皮是最低等的皮草，无论怎么卖都卖不出好价钱的，更何况狼头掉了，那就更不要说了。”
“所以说是虎纹嘛，只要鞣制以后再说他是虎皮又有谁看的出来？”
理查德嘿嘿笑了笑：“可不止如此哦？这匹狼可是魔兽，内脏和骨架都能卖很高的价钱。”
“难怪长那么奇怪！我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魔兽呢……”简炽热地盯着尸体：“说不定把它整个拉到镇上去展览也能赚到不少钱……”
“不止如此，因为是魔兽所以它身体里还有魔核，交给你爸爸打磨一下至少能做出一把核具初胚，带到镇里一定会有有钱人会买的。”
“到那个时候，我的钱攒的也差不多了，我就和你结婚。”理查德停下脚步，认真道。
“理查德……”简满脸红晕。
马修静静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你们聊，我不说话。
只是马修心里还有几分不甘。
他们就要这么结婚了吗？
明明是我杀死的魔兽啊，为什么会用来给他们做结婚的资金呢。
明明是我先喜欢的女孩啊，为什么就会这样被理查德娶走了呢？
“马修？”
理查德突然转身问道。
“有什么事吗？”
“到那天，你愿意做我的伴郎吗？”
你是故意的吧？
你应该知道我喜欢简的对吧？
在每天那样刺激我以后还要这样对我吗？
“好啊，毕竟我们可是兄弟啊。”经过微不可察的沉默后，马修应道。
这也是当然的吧。
自己的兄弟要结婚了，又怎么能够破坏呢。
更何况，他们是那样的相配。
我能做的，也只有祝愿他们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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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就在眼前了，你怎么还不进来？”
理查德问道。
嗯？
那么快就到了吗？
那个，“家”。
映入眼帘的，是见过成千上万次的那个木门。
是那个见过成千上万次的“家”。
“家”的旁边是马修家的牛栏，里面三头慵懒的牛正吃着栏里的饲料。
理查德已经跨进了门，简随着他也走了进去。
汉斯在门口汪汪叫着，欢迎着主人的回归。
马修站在门口站了很久。
说是很久，但其实只有一小会。
听着汉斯的叫声，马修的心里被烦躁不安的心情所填满。
“快点。”理查德的烦人声音从前方传来。
“我进去了，汉斯。”马修走进了庭院。
汉斯汪地叫了一声。
“好累啊。”理查德在庭院的一角放下了背后的狼尸。
“的确有点。”马修跟着他也放下了背后的木材。
“理查德你回来了。”父亲看向理查德。
正在做晚饭的母亲听到这句话，没有放下手中的活，回头道：“简也在啊。”
他们仿佛没有看到马修。
仿佛马修是不存在的。
仿佛马修不是他们的儿子。
然而马修也没有说话。
虽然映入眼帘的是自己的父母，马修却是一语不发。
“今天收获很多，还遇上了好大的一只魔兽。”
“没事吧。”母亲紧张地问道。
“没事，一点伤没有。”理查德转了转身体，指给母亲看，“一点伤也没有，血都是狼身上的。”
“尸体已经搬回来了，就放在角落。”
“木材呢？”父亲也是慈祥地问着。
“也在呢。”
“这次的表现不错。”就算是吝于赞言的父亲也不由交口称赞。
毕竟单单这堆木材，出售的价钱就已经至少够平常人家支撑几个月了，更不要说还有魔兽的尸体了。
再加上理查德一贯的表现都很好。
“你看你儿子，再看看你，你儿子可比你出息多了。”妈妈埋怨道。
“这是好事啊。”父亲并没有反驳，“他比我强是应该的。”
“是啊。但是还是多亏了马修，要不是也不可能杀死那么大一头魔兽。”
理查德开朗地笑着，然而父母一时间却没有回应。
沉默。
沉默。
父母沉默了。
在一旁的简也只是沉默着不出声。
理查德也不再说话。
马修和理查德进屋换了件干净的衣服，坐在了餐桌旁。
吃饭的时候，母亲带着大家一起祷告。
“神圣的威雅，请降福你仆人的食物及饮料，因为你是神圣的。恒常如是，从今日到永远，世世无尽。”
“阿门。”
在这过程中，父亲，理查德和简低着头祷告着。
只有马修自顾自地拿着面包喝着汤。
桌上的东西与以往并没有什么两样。
裸麦面包和燕麦粥。
粥里还混着肉汤和卷心菜，顺带一点奶酪。
桌上摆的大家都是一样的，马修并没有遭到特殊待遇。
理查德和简与父母聊着天，没有什么特殊的，无非就是今年的收成，最近镇上的物价之类的话题。
唯一特殊的，是马修全程没有说过一句话。
也没有一句话，提及到马修。
“我吃完了。”
马修离开了餐桌。
父母似乎并没有听到，依旧照样聊着天。
理查德和简也没有听到的样子。
他们真的没有听到吗？
这是不可能的。
至少他们在马修的父母面前，是要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的。
但究竟是什么时候才变成这样的呢？
马修本人也不知道。
也许，是六年前吧。
在那件事发生以后，当时的马修一开始还没有感受到父母与自己之间的隔阂。
但随着慢慢长大，他终究还是意识到了。
什么？
你说是不是因为理查德找到了女朋友？
别开玩笑了。
那只是正好发生在同一时间段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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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修走出家门。
汉斯抬起头看了马修一眼，接着啃自己面前盘里的骨头，没有做声。
马修熟门熟路地走到了一座建筑面前。
房子并不是金碧辉煌，也不显得特别简陋。
造型简单，方方正正，没有什么装饰物。
但对于马修来说，却显得异常亲切。
挂在一旁的招牌是一对碰撞的酒杯，酒杯上浮着泡沫，清楚地显出了这里是哪里。
酒杯旁还写着这样的字“酒馆”。
很直白。
马修喜欢。
站在门前，不用细听，门内已是人声鼎沸。
马修已经听到了那些单身汉们的碰杯声。
这些单身的中年汉子就在这里释放自己无处安放的热情。
马修苦笑着摇了摇头，走进了门里。
对于他来说，在村子里的时间倒有大半是呆在这里的。
某种意义上，这里更像是他的家。
酒架上摆的是一瓶瓶的劣质的麦芽酒，是几个铜币就能来上一瓶的货色。
村里的单身汉吵闹着，似乎又是在扳手腕。
他们就没有别的事能做了吗？
“让一让谢谢。“马修凭借健壮的体格挤开了围观的人，站在了扳手腕的两人的旁边。
“你……”被挤开的人原有些不满，但看到是马修就没有做声。
眼前的情景倒是有些出乎马修的意料。
扳手腕倒是很常见，单身汉们每天似乎不来一次就浑身难受。
但正在比赛的两人，倒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
“老德米特里领主和简的爸爸约翰大叔吗……新鲜的组合。”
老德米特里是酒馆的常客，他倒是一点没有领主的架子。
看着老德米特里领主，马修回忆起了不久前看到的影像，身上泛起一阵恶寒。
约翰大叔嘛……
不知为什么，说到铁匠，第一反应总是和酒挂钩的，那他出现在这里也不足为奇。
这两人倒是经常参与扳手腕的活动，不过很巧的是一直没有对上。
“马上开始了！想赌点什么的现在就下注了！”
德米特里领主的一张老脸上满是喝酒喝多了的不自然的红晕，显得红光满面。
两人的手已经握在了一起。
作为领主，每次开赌盘当然是由他做庄家。
由于次数多了，就算是他亲自上阵，出于对他的信任，众人还是让他坐庄。
至于质疑？
你敢质疑你的领主吗？就算他再没有架子？
“我押德米特里领主！“马修一边在嘈杂的环境中吼着，从怀里丢出满满一袋铜币到扳手腕的桌子的桌边，一边把左手举到空中，向柜台那挥舞着。
“诶马修你不信大叔我吗！”
约翰大叔不满道。
作为铁匠，约翰大叔那健壮而多毛的手臂从外表上看去就不是老德米特里领主那细胳膊能比的。
而且自从简的母亲死于难产后，他一直一人独自抚养简长大，转眼也十六年了。
他的手臂，可是号称麒麟臂的。
而跟据说不行了的老德米特里比，高下力判。
他整个人看上去就比老德米特里领主大一号。
“去去去，谁输谁赢，比了才知道。”
马修可是知道老德米特里领主的真正实力的。
马修嘴上说话，手上却是不停，继续挥着手，“老板，人呢！那么慢！”
“来了！”
酒馆老板热情地举着个超大个的酒杯穿过了人群。
这酒杯比一般的酒杯整整大一倍，在酒杯上面还写着大大的“马修专用”的字样。
麦芽酒满满的一大杯，沉甸甸的很有分量，但是其中掺了多少水，那就除了老板以外谁也不知道了。
“还是和以前一样，一杯特大麦芽酒对吗？”
货架上的那瓶镇店之宝，依旧闪闪发着光。
在那么多便宜货之中，它显得那么显眼。
马修满意地接过酒杯，狠狠灌了一口：“谢了，记我账上。在这混了六年了，再记不住我就要质疑老板你的智商了。”
“老板你现在就连掺的水的分量都已经固定了嘛，酒的味道终于不会每次都变一次了。”
老板转身，回到了柜台：“不会，你毕竟是老顾客了，怎么会掺水呢。”
“一！”
“二！”
“三！”
“开始！”
两方开始发力。
马修大口灌着酒，关注着扳手腕的形势。
这六年来。
酒馆这个地方混乱不堪。
酒馆这个地方打斗不止。
这里充斥了酒精，暴力，要不是因为村子太小，也一定会充斥着色情。
虽然这里的男人们污言秽语不断，但马修过得很开心。
虽然这里的麦芽酒酒精度数低得让人发指，老板掺水技术奇差每次都让马修发现，但马修习惯以后喝得也越来越习惯了。
和这些男人们相处，尽管他们的年龄基本上都比马修大一倍不止，但马修却并不感到拘束。
在六年前那件事发生以来。
这里成为了马修的新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