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依瞥了眼躺倒在地的爱莉希雅，呼吸开始变得愈发急促。
不只是因为她浑身是血的样子过于凄惨，更因为她身上有股致命的血腥味。
克洛依已经足足三天没有进食了，这些日子里都是靠着意志力在坚持，但在见到如此震撼的场面之后，她那最后的防线也已经逐渐崩塌。
好饿，好想喝血……
她垂下头，绯红眼眸中刚好倒映出爱莉希雅那柔弱而曼妙的身姿，惹得她不禁舔了舔嘴唇。
但就在这时，她突然在眼角余光看到朗基努斯不断往前冲刺的身影，于是立刻举起尼禄，试图将她击落。
可朗基努斯却在离她不到两米的距离骤然停下了脚步，接着将视线投向还在地上呻吟的爱莉希雅。
“不愧是原序者，到了这个程度还没死吗？
“你……”
爱莉希雅显然已经没有力气做挣扎了，甚至连说话都是断断续续的。
而面对濒死的爱莉希雅，朗基努斯俯低身子，随即伸出手指蘸了蘸流到她脚下的鲜血，还放到了嘴巴里舔了一口。
“嗯，好恶心。”
她微微皱眉，接着重新站起身，将手指展示给克洛依看，上面还残留着与她唾液混合的血液，看起来格外粘稠。
“您要吗？这位尊贵的女皇陛下？”
“你这么喜欢的话就给你独享吧。”
克洛依将尼禄指着朗基努斯的心脏部位，就对着对方轻举妄动的时候发起攻击。
然而朗基努斯完全没有攻上来的意思，而是捂住嘴开始笑。
她的笑声就如往常那般妖媚，可此时克洛依听来却如同催命曲般致命。
“嗯哼？你们吸血鬼不是最喜欢喝这种血了吗？”
“我喝元老的血会中毒而死。”
克洛依还没忘记第一次喝爱丽丝血时候的情形，搞得她以后再也不敢对爱丽丝动手了，只敢在汐奈睡觉的时候偷偷嘬她一口。
“呵呵，别忘了我们的小爱莉希雅已经不是元老了哦，不过你知道……为什么你会毒死吗？”
朗基努斯的笑容愈发灿烂。
“有话快说。”
克洛依从不喜欢别人藏着掖着，当然爱丽丝除外。
“那当然是因为……”
朗基努斯举起手指，克洛依顺着她的指向看去，却发觉她的落点是那棵参天大树。
“「爱丽丝树」，那群精灵是这么称呼她们的，我们则称之为生命之树，你知道吗，它才是这个世界的本源，而我们元老才是外来者哦？”
“外来者？”
克洛依对这个概念一点也不陌生，毕竟她自己就是个外来者，可元老……
“没错没错，我想应该雾绪应该告诉过你，我们元老的存在都来源于所谓的旧神，就是那个神祇创造了初代元老院，据说，帝国的初代凯撒就是祂在这个世界上的投影。”
“旧神？初代凯撒？”
等会，旧神指的不就是她吗？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朗基努斯就又竖起一根手指。
“但奥古斯都才是真正给予元老力量的人，你之前应该听说过她是个龙族，对吧？”
“没错。”
老实说，在亲眼看到安纳托西亚的那个龙头骨之前，她自己都不肯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龙这种物种的存在。
毕竟那个物种实在过于强大，假如它们存在，那人类还有生存的地盘吗？
像是看穿克洛依在想什么一般，朗基努斯轻轻地拍了拍手，对她说道：“人们常说帝国人的名字很长，还因为这点被各种嘲笑，但其实只有元老才有资格拥有第三个名字，就像我，诺里亚•卡西娅•朗基努斯，其中卡西娅是我的氏族名，而朗基努斯就是我的龙族名哟。”
“龙族名？”
克洛依似乎想到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禁把剑握得更紧。
“你的意思是……元老都是龙？”
她联想到大艾的情况，于是对这个推论更加地确信。
“嗯哼？你家爱丽丝像有翅膀的模样吗？准确来说，元老身上有着她的赐福，能够使用她同类的能力，而这个赐福也会随着元老的迭代而不断传到一个元老身上……但继承不是出于血缘，而是元老院推选的哦，比如科尔涅利娅那个怪胎家族就只按力量强弱来继承。”
克洛依点了点头，她还很清楚地记得安洁莉卡之前还是个奴隶，却也能当上元老。
“所以生命之树和奥古斯都到底有什么关……”
话刚说出口，她好像就意识到了什么。
“难不成这两者的力量不能共存？而我的力量来自于这棵爱丽丝树？”
克洛依再度看向爱丽丝树，从一开始她就感觉这个树有些地方在吸引着她，难不成这里真的藏着什么有关她的秘密？
“真聪明，再告诉你一点，让这里的龙骨爆炸，导致长冬提早到来是我干的哦。”
朗基努斯露出了一抹笑容。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克洛依已经将尼禄抵到了朗基努斯的心脏前，但她仍然不慌不乱，甚至有心情整理自己的头发。
一瞬间，克洛依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难不成你从一开始就想这么干了？”
朗基努斯将头发梳成及肩长发，眯起翠绿色眼眸。
“没错哟，如果我不让加速长冬的速度，艾奥法萝又怎会一咬牙牺牲自己，让爱丽丝树的树苗生长起来呢？”
言罢，朗基努斯退开一步，接着笑着看向爱丽丝树。
“你应该听过那个叫绸瑰的女孩子的事了……爱丽丝树拥有着生命的权能，与传说的一模一样，仅仅一棵树苗的生命力就能让一个濒死之人活过来，那一整棵大树呢？”
“你想……长生不老？”
没错，这就是朗基努斯当时告诉她的条件。
她害怕死亡，害怕到不能自已。
克洛依手上的剑有些动摇。
朗基努斯将视线收了回来，对着她嫣然一笑。
“对。”
“明明我已经答应你把你初拥成吸血鬼了，为什么你还要这么干？”克洛依大喊道。
“初拥是有概率失败的哦……你该不会不知道吧？我可不想拿那点不确定的可能性来赌我的未来。”
克洛依刚想反驳，却想起了摩尔首席的那个老管家在自己面前消散的场面，于是顿时没了声响。
但在下一秒，克洛依的剑已经刺穿了朗基努斯的胸口。
朗基努斯的血就这样喷溅到她的脸上，惹得她不由得舔了舔嘴唇。
朗基努斯也加入了原序者，所以她的血对于克洛依来说也是安全的。
“谢谢款待。”
克洛依将剑抽了出来，接着又扑到了她的身上，大肆吸着流出来的血液。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畅快地吸人血，因为她打心底厌恶眼前这个人。
引爆龙骨，让长冬来临，这一切竟然为了她的那般自私。
只是为了长生不老，就要拉全世界这么多无辜的人陪葬……这家伙真是糟糕透顶了。
就连爱莉希雅到最后都选择了拯救世人，但她却依旧执迷不悟，真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
可正当她酣畅大喝的时候，一股奇妙的感觉突然从她身体里升了起来。
嗯，这血的味道怎么有点怪？
忽然间，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从她身后传来。
“嗯哼，还真是心急呢，雪有这么好吃吗？”
克洛依猛地回过头，却看见本该已经死亡的朗基努斯正好端端地站在她背后。
“你……你不是已经？”
“幻术啦，别忘了，我能使用爱丽丝的魔法哦。”
朗基努斯打了个响指，克洛依怀里的人突然消失了，而她手里的猩红鲜血则变成了白茫茫的雪。
难怪是这么凉，原来不是血！
不对，尼禄不是能抵挡所有元老魔法吗？
克洛依猛地一看，发现朗基努斯的胸前却是有个大窟窿，但里面却没有血迹。
所以幻术是在她丢掉尼禄的一瞬间发动的？
“这只是我的假身哦，我可不会像某个呆瓜一样用真身来赴会。”
朗基努斯看向已经失去动静的爱莉希雅，不禁笑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克洛依不禁愤怒地攥紧双拳。
“她是为了拯救世人才用真身示人的，而你呢？你又配得了什么？”
朗基努斯看向克洛依，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
“当然是杀戮……只要有了无尽的寿命，我就可以尽情地对神明复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