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恩尼亚的空气总是这么污浊。
艾莲迷离地望着窗户外已经被雾气包裹着的城区，心中有点五味杂陈。
在这座城市还叫「冬瑞安」的时候，这里常年都受到太阳的恩泽。可在被洛恩人占领之后，这座城仿佛就被神明抛弃了似的，变得阴湿而寒冷。
不，这或许只是她自己的偏见罢了，毕竟这里的鲜花在什么时候都盛开得繁盛美丽，人们也一直在努力地生活。
被神明抛弃的，或许只有他们这些装着过时的思想还活到现在的可悲之人而已。
她继续漫无目的地托腮仰望，直到身后传来阵阵敲门声。
“进来。”
艾莲慵懒地伸了个懒腰，顺便转过身去，结果却看到了涅尔瓦气喘吁吁的模样。
她上一次看到涅尔瓦这么慌张还是三百年前帝都被洛恩人攻陷的时候。于是她赶紧从窗边站起身，连鞋都没来得及穿就急忙跑到了涅尔瓦的身边。
“怎么了？”
难不成世界要毁灭了？
还没等她继续问下去，涅尔瓦就踉踉跄跄地走进房间，随即倚靠在了墙上。
“她来了。”
涅尔瓦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几乎就要咬破嘴唇了。
“戴安娜，那头科尔涅利娅家的恶犬来了。”
“戴安娜……就是元老院的现任领袖？”
艾莲已经惊讶到合不拢嘴了，为什么元老院的领袖会突然来到她们这？
涅尔瓦缓缓地直起身，很快恢复了原先的冷静。
“显而易见，是因为我们假借她的名义，所以她来找我们讨说法了。”
“听上去也没那么麻烦，跟她解释一下就好了，就说你们五姐妹是在执行特殊任务。”
“现在我总算知道哈德良是跟谁搭上线了，真是混账。”
涅尔瓦连连吸了好几口气，好像要通过这个动作来麻痹自己。
“可好消息是，她是单枪匹马来的。”
“一个人？她疯了？”
艾莲难以置信地大喊。
如果对手是一堆普通人就算了，但她们两个一个是吸血鬼真祖，一个是元老，那个戴安娜究竟哪来的底气敢独自前来讨要说法？
“那我们就跟她周旋，周旋不过就直接动手。”
“你的思路就跟三岁小孩一样稚嫩。”
涅尔瓦推了推眼镜。
“科尔涅利娅家的人没一个是好惹的，你该不会不知道吧。”
艾莲当然知道，毕竟科尔涅利娅家族是帝国贵族圈里的怪胎，当别人把孩子送进学校里学习修辞与法律的时候，他们却宁愿闭门苦修，是个名副其实的战士家族。
而且，他们扩大家族的方式不是通过血缘，而是力量。每隔一段时间，他们都会派人去民间寻找有潜力的儿童并将其招入家族，即使儿童之前是奴隶也照收不误，只要孩子展现出过人的能力即可。
通过这种方式锻炼出来的科尔涅利娅人都是一群狂人，所有人都对他们敬而远之。
“但你很强，即使是科尔涅利娅对你来说应该也不是问题。”
“希望如此，不过要申明一点，她再怎么说也是我的同僚，能和平解决是最好的，若是动手也不用怕。”
涅尔瓦将眼镜摘了下来，露出她那闪耀的金色眼眸。
“只要我这双「戒律之眼」还有作用的话，就算元老院全员出动也没有问题。”
“那不就得了，你在怕什么呢！”
艾莲大力地拍了拍涅尔瓦的肩膀。
“问题在于，我听说戴安娜的魔法非常异常，据说还能扭曲已经发生的事情。”
“傻瓜，如果她真的这么厉害的话，那早自己去称王称霸了，还会和元老院那群老处女同流合污？八成是吹的，元老们不是经常夸大自己的魔法吗？”
在她见过的元老中，就属五姐妹的魔法最为强大，而其中涅尔瓦的戒律之眼又在其中夺得头筹。
刚才艾莲说出来的结论放在涅尔瓦身上也适用，凭借着这么强大的力量，她完全可以高调地统治所有人，但她还小心翼翼地不在同僚面前暴露身份，过上了几近隐居的生活，如果给其他人知道了绝对会产生怀疑。
但艾莲知道，这就是涅尔瓦自己的选择，比起在人前指挥来指挥去，她更喜欢默默无闻地作出贡献。
这也是艾莲决心帮助她的原因！
“这么苦恼着也不是办法，我们一起去见见那个戴安娜吧！”
艾莲攥住涅尔瓦的手，就跟小时候她拉着涅尔瓦去玩耍一般轻快地跑走了。
等她们来到宫廷时，却发现王座上赫然坐着一个人。
一位绝美的蓝发少女正用着极尽霸气的姿势坐着，修长的腿高高翘起，淡蓝色眼眸微微睁开，就像在看蝼蚁般睥睨着底下的两人，仿佛她才是这里真正的王者。
还真是狗眼看人低啊。
艾莲忍住怒气，随即昂起头，看向那个狂傲的家伙。
“那不是你的位置吧，小姐。”
然而她甚至没有用正眼看艾莲一下，而是直接将视线落到了涅尔瓦身上。
“那么，你就是「五姐妹」里的大姐吗？你的小情人还真是不懂礼貌呢。”
“喂，怎么说话呢！”
艾莲愤怒地指着那个少女大喊。
可涅尔瓦突然挡到了她面前，对着她低声下气地说道：“是的，戴安娜大人。”
“就你一人？你的四个妹妹们呢？”
戴安娜挠了挠手肘，如此放松的模样好似现在面见她的是两个卑贱的农民，而不是一国之主与元老。
“她们不在这。”
看着自己的好友低眉顺眼的样子，艾莲愈发生气了。
“她的妹妹们在哪，你应该对此心知肚明才对。”
“我私认为，你的妹妹比你更懂礼节，起码知道世间行事的基本逻辑，那就是凡事都要考虑利益。”
“你到底给了哈德良什么好处？”
听到她在讲妹妹的事，涅尔瓦也憋不住了。
出人意料的是，戴安娜竟然蹙起了眉头。
“哈德良？我还以为我们在讨论马可•奥勒留呢。”
“奥勒留？不可能，她怎么会出卖我？”
涅尔瓦震惊地瞪大了双眼，身体也不觉开始颤抖。
艾莲赶忙抱住了她的手臂，随即恶狠狠地朝着戴安娜吼道：“不可能，奥勒留可是她们之中最乖巧的一个了，少在这里挑拨离间！”
听到这句话后，戴安娜终于肯瞥向艾莲了，但脸上却显露出嘲弄的笑容。
“可能是吧，但我开出了一个她根本无法拒绝的价码，那就是「复活」她的女儿。”
“她的女儿？”
涅尔瓦的呼吸都开始不匀称了。
“但她不是已经被元老院处理掉了吗？”
“奥勒留还能有女儿？”
众所周知，加入元老院的元老就要发誓终身不婚，艾莲的妈妈就是在没有结婚的情况下生下她的，而且在成为元老之后也不能和任何男人有亲密关系，假若有人违背，那个人将被打上罪人的烙印而被驱逐，诞下来的孩子也将被元老院以神的名义处决。
奥勒留在刚成为元老的时候还只有十多岁，绝不可能在成为元老前怀孕，也就是说那个女儿是之后才产下的。
“所以她女儿才会被元老院处决……不，那她怎么还活着？”
“巧了，当初主管处决的人是我，而我可是让她的女儿以新的身份活了过来，还让那个可怜的少女重新当上了元老。甚至让她活到今日能和她妈妈相见，如此的大恩大德该怎么还呢？”
戴安娜伸出一只手，接着猛地将手掌合了回去。
“当然是将她亲爱的姐妹都交给我啦。”
“你这家伙……”
涅尔瓦嘴里念起了一长串咒语，眼睛也随之泛着金色的光芒。
她终于要使用戒律之眼了，那可是能抹去所有污秽之物的魔法——只要是她认知中的邪恶，在她的戒律之眼下都会化为灰烬。
三百年前，她曾用这招毁灭了一整个洛恩人的部落，不过在那以后她就再也不用了，因为死者还包括部落里无辜的孩子们。
但这也体现出戒律之眼的强大，只需要一个概念，她就能将其彻底抹杀。
艾莲看向王座上的戴安娜，想要看到她脸上惊慌失措的表情，然而她仍然毫无波动地端坐在王座上，既没有想要阻止吟唱的意思，也不想逃跑，就好像根本不在意戒律之眼似的。
是无知吗？还是单纯怕得动不了？
无论如何，这下就结束了，为了你的高傲而下地狱吧！
艾莲满怀欣喜地看着被戒律之眼的光芒给覆盖的戴安娜，想着什么时候看到她化为灰烬。可在下一秒，她的心情就跌至谷底。
因为那道光芒突然戛然而止，而戴安娜却毫发无损。
怎么可能，戒律之眼失败了？
当艾莲惊讶地看向涅尔瓦的位置的时候，那里却空空如也。
“发生什么了……？”
艾莲只感觉双腿一软，整个人无力地坐到了地板上。
“如你所见，被她自己的戒律之眼给毁灭了。”
戴安娜站起身，随即缓缓地往艾莲那走来。
“不，这怎么可能……”
艾莲努力去抓涅尔瓦所在的地方，但别说是灰烬了，就连她的气息都没留下来一点。
“你难道不知道吗？我的权能是「现实扭曲」，让戒律之眼的目标换人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艾莲还在尝试着寻找涅尔瓦的痕迹，但戴安娜却已然来到了她身旁，然后把她抱住了。
“你要做什么……”
艾莲努力想要反抗，但戴安娜的力气却出奇的大，就跟涅尔瓦差不多。
“我有个小小的乐趣，那就是在击败敌人后蹂躏对方剩下来的东西——不知道你能不能满足我？”
话音刚落，戴安娜就撕开了艾莲的衣服，贪婪地盯着她雪白的胴体。
“艾莲•芙拉薇娜……你的美名早就传遍了元老院，你妹妹图密善可是把你的美貌吹得天花乱坠，今日一看果然名不虚传。”
“快放开我，你这不要脸的百合女！”
“嗯哼，真奇怪，你和涅尔瓦做了三百年的情人，现在倒开始斥责我来了。悄悄跟你说，我其实也是最近才发觉自己喜欢女人的，就在我和克洛依•莱茵娜接触过后。”
克洛依……又是克洛依？
“不过再多的女人都给不了我那种感觉，不知道你能不能稍稍靠近克洛依一点。”
戴安娜已经将身体压在艾莲的身上了，自己也脱下了衣服，那前凸后翘的绝美身材顿时显露在她的眼前。
艾莲咽了咽口水，但情 欲即刻就被理性替代。
“给我滚开，我才不做克洛依的替代品，而且你还害死了我的爱人！”
“那又如何？是她自己狂妄到要挑战我的，现在，来满足我吧，我会努力把你想象成克洛依的。”
戴安娜俯下身子，艾莲的视野也被其完全覆盖，只能嗅见她身上的香味。
涅尔瓦……对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