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打算和她合作？”
等到科尔娜走远后，爱丽丝轻轻叹了一口气。
“怎么看都是自导自演的戏剧。”
“你怎么如此确定？”
克洛依疑惑地看向爱丽丝，她刚才就看出爱丽丝对科尔娜颇有微词，只是因为克洛依在和她交涉才没提出来。
“因为引发地震……「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至少在我的印象里，元老院里能做到类似这种事的人能超过十个。”
还没等克洛依回答，汐奈就惊讶地大喊起来。
“你们元老院是怪物嘛！当然不是说小爱丽丝是怪物，但是这也太……”
爱丽丝轻蔑地瞥了眼汐奈，冷哼一声，将视线重新投向克洛依。
“君士坦丁的魔剑就能干到这一点，还记得我们和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如果不是我们及时认输，不仅是希蕾娜堡，可能半个亚弗洛斯都会被她劈穿……她在那场臭名昭著的十字军中可是足足摧毁了六个王国，二十多个城市以及数不胜数的异教徒村庄。而涅尔瓦，就是五姐妹中的老大，我之前虽然不知道她的具体长相，但是听说她的眼睛也能射出足以摧垮城墙的强力光束。”
“你们这不是元老院，是超人联合吧？”
克洛依听得是目瞪口呆，尤其是君士坦丁的那个部分，很难想象那个因为看自己两眼就会娇羞的严肃女骑士竟然有如此大的杀伤力。
而且屠戮异教徒？她眼中的君士坦丁可是正直而伟大的，怎么会干这种伤害无辜的事，听起来倒像……乌娜所为。
似乎看出她脑子里在想什么似的，爱丽丝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这段事迹有没有添油加醋，毕竟我可没亲眼见过，她还因此被人称为「黑光」。”
“黑……黑光？！”
听到这个名字后，汐奈立刻三下五除二地凑了过来，胸紧紧贴着爱丽丝的身体，同时兴奋地盯着她不放。
“黑光……那不是世界上最英勇，最伟大的骑士吗？据说他有一头纯银色的漂亮长发，但平时都穿着一身黑金铠甲行动。他还对每个需要帮助的人人都施以援手，无论对方信仰和地位如何，甚至还亲自护送着一群奴隶逃跑！至于加入十字军也都是为了解放被暴政折磨的人民。”
汐奈在提到黑光的时候语速快得跟飞起来一样，就连眼睛都在放光，搞得克洛依都有些不自在了。
唔……这就是女生常说的吃醋吗？
克洛依抚摸了一下自己松软的胸口，内心五味杂陈。
“爱丽丝口中的黑光是屠戮异教徒不眨眼的恶魔，而汐奈口中的黑光则是一个完美的圣骑士——到底哪个是真的。”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君士坦丁的脸庞闪现在了她的脑海中，包括她战斗时的模样，她的日常生活，以及她那专属于骑士的矜持与严肃，甚至还有她的睡颜。
“就我个人而言，我不相信君士坦丁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如果她就是黑光的话。”
“对嘛对嘛，而且君士坦丁姐就是黑光的话……那我岂不是一直和我的偶像生活！”
在意识到这点后，汐奈突然爆出一阵傻笑，那副幼稚的姿态和一天前还柔弱无力的她形成鲜明的对比。
不过这才是她喜欢的汐奈呀。
而听了克洛依的回答后，爱丽丝无力地摊开手来。
“行吧，但无论如何，君士坦丁都确实有这样的能力。”
“你的意思黑光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吗？”
汐奈立刻捏紧拳头，就像愤怒的小鸡般和爱丽丝碰着胸口，当然爱丽丝是压倒性地被挤的一方。
看着又开始吵起来的两个人，克洛依不得不走向前把她们给拉开。
“不可能是君士坦丁，她离这里有十万八千里远，而且她也没有理由，而涅尔瓦……”
“我听到这里在谈论我？”
三人不约而同地将视线投到了声音的方向——涅尔瓦正从已经倒塌的门廊下蹲着进来，即便如此，她还保持着一如既往的优雅，只见她单手冷漠地叉着腰，身上散发着就像克洛依的女领导才会发出来的气息。
克洛依下意识地弯了下腰，就跟她面对女领导时候那样，好在爱丽丝及时拉住了她。
“你在干什么啊？”
爱丽丝凑到克洛依的耳边小声说着话，但她可不敢说出是因为涅尔瓦让她回忆起了上班时的惨痛时光，即使当了半年领主，那种被支配的感觉也一直挥之不去。
好在涅尔瓦没有察觉到她的失态，而是自顾自地推了推眼镜，接着冷冷地说道：“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但我可以打包票，这不是我干的。”
“我们没有怀疑你，提出你也只是为了举例子。”
爱丽丝努力想圆回来，但汐奈却突然对涅尔瓦举起了手指。
“就是你干的嘛？竟敢还想嫁祸给黑光大人……真是罪不可赦！”
汐奈在说什么呢？！
还没等克洛依出手阻止汐奈，就看到她在向自己比眼神。
克洛依一下子就明白了，汐奈没错，她这是借此对涅尔瓦提出合理的怀疑，毕竟魔法再怎么说也需要施法距离，而现在还留在这里的元老，而且拥有着灭城能力的人只有涅尔瓦一人。
如果按照爱丽丝的道歉继续下去，如果涅尔瓦真有些什么，那她们也找不到机会继续问了，汐奈这分明是在燃烧自己。
爱丽丝好像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但这样一来，能质问涅尔瓦的人就只剩下克洛依了。
面对酷似自己老领导的涅尔瓦，她内心经过了一阵坚强的心理斗争才鼓起勇气开口。
“涅尔瓦……虽然我不想怀疑你，但你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吗？”
“还没建立信任关系……就开始怀疑别人吗？看来玛莎看错你了。”
“我还想问蜗牛莎为什么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呢。”
汐奈眼睛盯着涅尔瓦不放，好像真的把她当做了敌人看待。
“蜗牛莎？哦，是玛莎啊……”
涅尔瓦又推了推眼镜，直至克洛依能透过镜框清晰地看见她那犀利的金色眼眸。
“先说好，我也对玛莎的行为感到一头雾水，既然你们开始怀疑我，那这样吧，让我们开一场知根知底的会，我会把我知道的全部告诉你们。”
克洛依暗自对汐奈竖起了大拇指，如果汐奈没把涅尔瓦的可疑摆上台面，说不定她们就要在信息不对称的情况下进行交涉了。
她刚想点头同意，却突然听见门外传来一阵凄厉的哭声，好像有人在喊妈妈，而且还听起来很耳熟。
在众人还在面面相觑的时候，克洛依立刻一个箭步冲到了门框下，艰难地从只能容纳一条狗进入的口子钻了出去，现在的她也不在意自己那曼妙的臀部会如何展示出来了。
在钻出口子之后，她迅速跳下已经断成几截的楼梯来到二楼，等到她将视线投向声音的来源的时候，眼睛却凝固了。
因为她看到了一块巨石砸到了地面，将一个女人压得只有下半身露在外面，辉奈正蹲在地上痛哭，而科尔娜正抱着她轻轻地安慰着。
在看到克洛依之后，科尔娜的眼神顿时变得悲凉起来。
“克洛依大人，她的母亲被掉下来的巨石给……”
克洛依看着巨石下那一摊飞溅出来的鲜血，突然产生了强烈的食欲。
毕竟她已经有好几天没进食了，总不能喝爱丽丝的毒血。
而随着食欲从内心里油然而生的，便是彻骨的愤怒。
这对乌古母女明明什么都没做，却从家乡被赶到了陌生的地方，还因为莫须有的罪行而倍受别人的白眼，刚才才见到希望的曙光，如今却化为了虚无。
克洛依在心里暗自下定了决心，无论是谁在背后操弄着这一切，她都会将那家伙放逐到无尽的虚空里。
一定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