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天的努力，仓库终于被清空了，连带着里面也大扫除了一遍。
“我的戒律之眼可不是用在这上面的……”
在把最后一堆灰尘给融化之后，涅尔瓦闭上双眼，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不是说那玩意能灭掉所有污秽之物吗？用来扫地真是天作之合。”艾奥法萝冲着涅尔瓦调笑道。
“用我的戒律之眼来扫地，就等于用你的读心能力去作弊。”
涅尔瓦一手叉着腰，一手推了推眼镜，就像个教导主任似的训斥着艾奥法萝。
“嗯哼，你怎么知道我用它来通过元老院的例行测试？”
艾奥法萝不落下风，对着她吐了吐舌。
“不像某个莫名其妙的老阿姨，一点也看不清自己的定位。”
“你！”
涅尔瓦的半边眼镜被手指的威压给震了个粉碎，不难看出她内心有多么愤怒。
面对两个说话都带火药味的元老，克洛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能两边都各打五十大板。
“适可而止啊，你们两个，如果还想在我手下做事的话，那就不要像斗嘴的鹦鹉一样，在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上浪费时间。”
“克洛依大人说得对，我不应该因为这些言论而被扰乱心智。”
涅尔瓦将破损一半的眼镜给摘了下来，露出她那宛如宝石般耀眼的金色眼眸，可惜的是她马上又不知从哪里掏出了另一对完好的眼镜戴了上去，再度把那美丽的眼眸遮到了厚重的镜片之下。
“比起相信某个妹妹全在敌方阵营，突然就跟我们穿一条裤子的神秘老阿姨不会背叛，我不如相信凯撒会复活。”
艾奥法萝无奈地摊开手，那欠揍的语气实在是效果拔群，让即使和她们的斗争毫无关系的克洛依都不免燃起了怒火。
“够了，相信涅尔瓦是我的判断，艾奥法萝小姐，麻烦你去帮爱丽丝把科尔娜送过来的家具给摆放好。”
克洛依决定还是别把这两个人放在一块好了。
“好的好的，在告别装腔作势的老阿姨后，又要和一个满嘴仁义道德的圣母共事了，艾奥法萝，你真是悲惨。”
“再多嘴，我就让汐奈从今以后都不和你说话了。”
听到这句话之后，艾奥法萝立刻闭上了她那喋喋不休的嘴巴，快步往爱丽丝那跑去。
哼，果然还是用汐奈要挟她最有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珍重的东西，克洛依只要掌握这些就能制衡住所有人。
她转向涅尔瓦，却发现涅尔瓦正堆满笑容地看着她。
现在的涅尔瓦与一开始冷面无情的她不同，自从妹妹们叛逃之后，她就一直对克洛依保持着笑容，克洛依姑且认为她是因为不想被认为是叛徒，所以现在才刻意对自己献殷勤。
“请继续清扫灰尘吧，你的能力在这里确实很有用。”
似乎是听出这句话隐含的的些许隔阂感一般，涅尔瓦突然敛起了笑容，对她正色道：“克洛依大人，恕我直言，这种清扫灰尘的工作大可交给仆人们去做，我可以去干更有用的事。”
“比如？”
虽然从眼睛里放出光线很帅，但是除了杀人，这招也没有太多的作用。
可克洛依在如今，以及不久之后的和平会议都不需要「杀人」这项技艺。
“比如帮你挖开通往教堂的地道。”
话音刚落，克洛依就下意识地按住了腰带上的尼禄。
“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沉下脸，语气故意压得很沉。
她昨天才刚在湖边对卡伦说了那一番话，涅尔瓦又是怎么知道的？
涅尔瓦将双手合拢，对她说出了一个非常合理的结果。
“是卡伦•胡提亲口告诉我的，就是那个边疆伯爵。”
“他为什么要告诉你，你们应该没这么熟络吧。”
话虽这么说，但克洛依已经把手从剑柄上放了下来。毕竟以她对那个傻瓜的了解这确实有可能会发生。
他都能对一个认识没多久的神秘人袒露心声，更别说一个美丽的大姐姐了。
“他似乎对玛莎的动向非常关心，还特意来问我，所以我让他拿一个信息来交换。”
“你知道玛莎去哪了？”克洛依好奇地问道。
涅尔瓦摇了摇头。
“关于这件事，我和您一样一头雾水，她以前可不是那种喜欢冒险的人，但我个人猜测——她应该是去找奥勒留了。”
“所以，你就拿着这个猜测，换来了卡伦货真价实的情报？”
“其实我一点也不相信他，直到您现在亲口说出了这点。”
涅尔瓦对着克洛依露出了一抹老谋深算的微笑。
切，竟然玩这招。
克洛依之前就经常被克里夫套话，这些家伙是不是都喜欢逗她啊？
“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我希望这件事到你这就到此为止了。”
“也不告诉您身旁的那两位小姐，就是爱丽丝和汐奈？”
涅尔瓦有些意外地蹙起眉头。
“她们得对我知根知底，相反就不用，毕竟我可是她们的女皇，如果她们把我底裤都看穿了，那我可就没资格当女皇了。”
这是她从卡洛曼身上学到的，卡洛曼对每个子嗣都显露了不同的面孔，露西亚知道他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但没想到他的真实想法，伊丽莎白和爱德华则只觉得他是一个普通的帝王，唯一能看透他的可能只有科尔娜，但这也是在他死掉之后的事了。
“这叫做什么……帝王心术？我记得凯撒之前也在研究这些。”
涅尔瓦双手抱胸，脸上面无表情。
“我想您应该很清楚她的结局，那些制衡手段都是虚伪的，只有真心才能换来真心。”
“你这是在劝谏我吗？”
克洛依笑着看向涅尔瓦，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要一个和她没什么交情的元老来教她做女皇的道理。
“我只是从你的身上看到了她的影子……凯撒的，你们俩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很像。”
“那是自然。”
克洛依可是凯撒的亲哥哥，妹妹的为人处世可都是自己教给她的，但是克洛依可没教她要为了自己的利益而牺牲千万无辜的人。
“但我是她的进化版，她犯下的错我是不会再犯的。”
听了这番话，涅尔瓦再度笑了起来。
“我就相信您一次吧，克洛依大人，希望您能走出一条和凯撒截然不同的道路。”
和妹妹截然不同的道路吗……
克洛依昂起头，看向窗户外的一片绿茵。
如果是妹妹，她估计会借着和平会议的名义杀出一条血路，就跟她在乌古汗国对羽鸽做的那样。
但她已经下定决心要走另一条路了，一条妹妹可能尝试过，却又没走完的荆棘道路，
荆棘或许扎人，但拨开荆棘后才能见到真正的玫瑰，克洛依对此深信不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