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发烧吧？”
克洛依眨了眨眼，语气里充满惊讶。
“天堂什么的，不都是给下层民众洗脑的工具吗？你对此应该心知肚明才对。”
“你没必要瞒着我，因为这件事是凯撒亲口跟我说的。”
威廉对她露出了一抹微笑。
“我就在这里承认吧，前往天堂就是我的目标，也就是你们原来的世界。”
听到这，克洛依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你以为我会觉得让你得逞吗？”
“你也别把我当坏人嘛，起码我直到现在都没有占有汐奈的身体，而且，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个双赢的方案。”
“我不信你的鬼话。”
再怎么说，威廉都是原序者的领袖，手里沾上了无数的鲜血，而且之前也多次和她站在对立面上，现在更是随时想要抢占汐奈的身体，克洛依怎么可能相信他？
“我能帮你把汐奈也带到你的世界里。”
克洛依的心弦突然绷直了一秒钟。
“你在说什么？”
“我和汐奈现在是一体双魂的存在，我呢，要求也不多，我不会占据汐奈的身体，只是用着她的眼睛看到天堂到底是个什么模样，我就能满足了。”
听了威廉的畅想，克洛依不禁皱起了眉头。
“你说你不会抢夺汐奈的身体？”
“如果我这么干了，那我就得和你彻底决裂，而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你更好的盟友了，聪明的人都不会越过这条红线。”
威廉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胡须，同时用那双紫罗兰眼眸观察着克洛依的反应。
“虽然我很想回归原来的身体，但是比起和你决裂，继续在这个世界如同幽魂一般徘徊，我还是更希望和你一起去天堂。”
“你想解脱？”
克洛依端详着威廉的神情，试图从中读到谎言的味道，但很遗憾，从他那认真的表情看来，他毫无疑问没在说谎。
“当你一次又一次地重生在你的孩子身上的时候，你就会发现所谓的长生不老就是个骗局，反正我只能感受到深深的空虚感——我的妻子常常是上具身体的儿媳妇，而我只能一次又一次压抑住心中的爱意；我非常讨厌的人，有时候却成了下个身体最好的朋友，每一次轮回，都会让我感到异常痛苦。到最后，我干脆把这看成了一种责任、一个任务，实际上，我可能早就疯了。”
威廉痛苦地抱着自己的头，浑身都开始颤抖起来。
看着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在眼前痛哭流涕，即使对方是敌人，克洛依的心里也不免升出一阵怜悯，但她还是稳住了自己的心情，对他说道：“即便如此，我也没法相信你，更别说和你合作了，说到底，你能带给我什么？”
“我知道「秘典」是什么东西，根据凯撒的说法，那就是所谓的「控制台日志」。”
克洛依当然知道控制台是什么东西，在游戏里，只要在里面输上一串神秘代码就能应有尽有，但是她可不知道什么是控制台日志。
看到克洛依好像没理解他说的话，他便继续说道：“用这个世界的话来说，秘典就是神明的日记，世界上发生的事情都会细无巨细的写在上面，每个人拿在手里看的时候，都会看到接下来会发生的、和自己关系密切的事情，你可以理解成预言书。”
“那就是……秘典？听起来好像不怎么厉害的样子。“
克洛依还以为秘典就是控制台，拿到手就可以自由操控世界呢。
“因为这个世界上除了这本秘典之外，还有另一个神器，两者合起来才能制造出足以打开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通路。”
“我不喜欢卖关子的人，有话快说。”
“很可惜，我只知道它由奥古斯都随身携带，所以她才能借由这两项东西把你召唤进来。”
“你开玩笑吧，把我召唤过来的人难道不是雾绪……”
“在我的印象里，没有叫这个奇怪名字的元老，你也发现了吧，她是一个被「生造」出来的人。”
“你胡说，我明明在爱莉希雅的记忆里见过她。”
克洛依还记得雾绪是见证凯撒遇刺的当事人呢，而且其他人也可以作证！
“记忆是可以篡改的，戴安娜的「现实扭曲」也只不过是通过操作秘典而伪造出来的万能魔法，更别说记忆了，证据就是塔西佗手里的元老手册，那上面记载着从帝国诞生以来的所有元老，我敢保证，你在上面绝对找不到雾绪这个人的名字。”
“那你怎么不早点和我说？”
克洛依难以置信地注视着威廉。
“可能是因为我被世界判定为「已死」，所以对记忆的篡改才没有影响到我吧。”
威廉抚摸着自己的下巴，眼眸里闪过一丝厌恶。
“在我的印象里，没有人能混进元老里，而且，她也没向你展示她的元老魔法吧。”
“有啊，她能通过思维场和我们对话！”
克洛依坚决不相信雾绪这个人不存在，虽然她的存在感确实低了些，但是她们可是曾经同床共枕过的，她甚至还能记起雾绪那凹凸起伏的身材，这样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是编出来的？
而且，究竟有谁可以编出这么一个人出来？
“你已经猜到了吧，没错，雾绪很可能就是奥古斯都的凡间体，在神话里，千年前那位和你同名同姓的初代皇帝就是在奥古斯都的辅佐下凭空创造出了帝国。”
“奥古斯都和我，不对，我的前世，也不对，总之，你说的话也太离谱了吧。”
“一点也不离谱，倒不如说这么想很多事情变得合理了起来——一个从来没有存在过的元老，和一个在一年前才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神选，这两者之间的联系只有一个。”
雾绪，真的是奥古斯都吗？
克洛依顿时陷入了混乱之中，而在冥冥之中，她感觉自己脑子里的某个记忆开始爆发了。
如果雾绪真是奥古斯都的话，那她之前在安纳托西亚说的一切……也是真的吗？
而且，如果千年前的那个初代皇帝就是她的「前世」，而奥古斯都当时又尽全力辅佐他，难不成她和雾绪就是当初的映照？
克洛依感觉已经完全乱了，而就在这时，威廉又给了她另一击。
“我甚至觉得，让西塞罗取得秘典的人不是别人，就是雾绪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