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大人……在几天前和我见面了。”
露西亚的眼神不自然地投向眼前的埃洛克。
“真巧，他也和我见面了。”
埃洛克冷冷地瞥了眼露西亚后面的桌子，上面杂乱地铺着各种各样的古老书籍，她还能在其中嗅到一股惹人厌恶的血腥味。
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讨厌血液，由此可见那滩血对她的影响有多大。
“你在翻阅什么？”
露西亚回过头看了眼那些书，接着诚恳地对他说道：“这些是有关吸血鬼的典籍，据说是由几百年前的古帝国人整理出来的。”
“吸血鬼……不是在帝国毁灭前夕的那段时间里才出现的吗？这么短的时间能出现这么多关于吸血鬼的研究吗？”
“不，您理解错了，这就是当时创造吸血鬼的人写的研究报告——撰写人正是当时精灵族的神王，梅拉诺。”
“你的意思是，吸血鬼是精灵族创造的？这怎么可能。”
埃洛克惊讶地瞪大双眼，汐奈也满脸难以置信。
“我一开始也不相信，但事实就是如此，我觉得您已经见识过精灵王室的威能了，那便是用血脉链接生命之树的通路，达到高速治愈的效果。”
露西亚抚摸着自己的胸口，绯红双眸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布洛恩好像就对绸瑰用过这招！”
汐奈终于能插进话来了，但她的话只是加重了埃洛克的不安。
如果吸血鬼的创造主真的是精灵族，那许多谜题就能解开了——为什么她和卡洛曼这两个最古真祖的出生地会在生命之树拟构出来的子宫里，以及，为什么吸血鬼都有着高速再生的能力。
但即便如此，听到这个消息还是让人震撼不已。
“精灵族为什么要创造出吸血鬼来？”
“因为与古帝国末代皇帝尤里乌斯•凯撒之间的交易，这在古籍上写得也很清楚：凯撒将为精灵族规划一块新的庞大的领土，对于一直在丛林里活动的精灵，没有什么比土地更能吸引他们的了，以此为代价，精灵王便和凯撒展开了合作。”
“但结果是悲叹之夜。”
超过百分之九十的精灵族在那场浩劫中灭绝，原本辉煌的精灵文明也就此陷入沉寂，他们的后代要么躲在菲因兹，要么委身于人类，他们的半精灵后代也倍受歧视，大多数人只能从事风俗行业。
“凯撒违约了？”
埃洛克好奇地看向露西亚，但对方摇了摇头。
“上面没有提及太多，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吸血鬼的诞生是一场意外——这些精灵预想中的物种应该是不惧阳光，也不怕银器，不需要吸血，还同时拥有不老不死能力的生物。”
“但是他们失败了，对吗？”汐奈缩在埃洛克身边，轻轻地说道。
“是的，结果吸血鬼需要不断汲取别人的生命力才能存活，也就是所谓的吸血，我私认为，这就是凯撒和精灵决裂的原因之一。”
露西亚将古籍拿了起来，接着翻到了其中的一页。
“这上面写了，凯撒对这个名为「永夜计划」的项目非常不满。”
永夜计划……
这个所谓的永夜计划，为什么总是这么阴魂不散啊。
“露西亚，告诉我有关这个计划的所有详情。”埃洛克用着无须质疑的语气说道。
“古籍的作者没有细写，可我推测，所谓的永夜计划就是让全世界的人类都变成吸血鬼的模样。”
露西亚看向埃洛克，表情异常严峻。
“想出这个计划的人不是天才，就是疯子。”
露西亚不知道凯撒的秘密，因此不知道永夜计划的真相也正常，但埃洛克对此心知肚明。
凯撒的永夜计划，只不过是献祭整个世界，只为了创造一条通往「天堂」的通路罢了。
想必这才是凯撒真正能说服精灵的理由，就跟她说服裘洛•卡罗琳为她而战那样。
而科尔娜等人的永夜计划与之相反，他们要屏蔽掉神对世界的干涉，让这个世界继续稳步地存续下去。
失掉现有的一切前往天堂，或者保有原来的世界驻足原地，这就是……他一直想要寻求的真相。
“你找到了问题的关键。“
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从他的脑海中响了起来。
“好久不见啊，雾绪，不对，或许应该称你为……奥古斯都才对吧？“
面对他的问候，对方沉默了几秒钟，过后才冷冷地说道：“我更希望你称我为雾绪，因为这是你当时给我取的名字。“
“我想那个应该不是我。”
他早该想到的……为什么一个本该都是西方名字的元老院会突然出现一个如此突兀，简直就像东方人的名字，而且取名规则还这么像他的国家。
“那个人是古帝国的开国皇帝，对吗？”
雾绪再度沉默了。
“我不是那个人，甚至没有他的记忆，因此无法回应你的期待，但起码……我和他有着相同的灵魂。”
“他还欠我一场婚礼。”
什么？！
埃洛克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来。
那位和他同名同姓，而又伟大的开国皇帝，到底和雾绪之间发生了什么啊？
“开玩笑的。“
雾绪的语气毫无情绪波动。
“你别吓我啊，我的小心脏可承受不了。“
“你和他一点都不像，除了长相之外。”
“那可太谢天谢地了。”埃洛克可不想和那位麻烦的开国皇帝扯上关系。
“我「召唤」你时说的那些话，包括什么游戏之类的，其实都是你亲口告诉我的事情，但你并没有任何作出回应，因此我判定你没有他的记忆。”
“喂，合着那个词是你为了对暗号而编出来的？我还以为你真觉得我玩游戏玩得好就能拯救世界呢。”
埃洛克愤怒地看向雾绪。
“我这次是来特地为了提醒你，你的想法是对的，是要站在世界的角度维持这个世界的运行，还是和你的妹妹一起，以牺牲掉这个世界为代价，回到你们所谓的「天堂」。夏逆，不……克洛依•莱茵娜，这是属于你的抉择。”
言罢，埃洛克的身体又变回了女孩子的的模样，应该是雾绪的能力使然。
她揉捏着自己的银色发丝，思索着雾绪的话语。
“我的抉择吗……”
她现在还有得选吗？
“如果我选和我妹妹站在一起，你会不会当场把我轰死？”
作为这个世界的守护神，雾绪完全可以把她这个不稳定因素就此格杀。
然而雾绪却果断地摇了摇头。
“我会尊重你的选择，这是我和他之间的约定。”
雾绪唯有提到那个「他」的时候，脸上才会多一些人情味。
克洛依只感觉心中百感交集，虽然理论上那个开国皇帝和她是同一个人，但是她却没有一点归属感。
算了，现在的问题是，她到底该怎么做？
不过关于这点，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了。
这么想着，她便将视线投到了雾绪那半透明的身体上，朱唇微启。
“克洛依，你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原本站在自己面前的雾绪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对他挤眉弄眼的汐奈。
“笨蛋克洛依，露西亚喊你好久了都，怎么一句话也不说啊？”
怎么回事，刚才是幻境吗？不，如果是幻境，那也太不可思议了。
埃洛克下意识地伸手去摸汐奈的脸蛋，惹得对方顿时脸色通红。
“你……你突然间干什么呀？”
嗯，触感很舒服，这肯定是汐奈。
“刚才我们说到哪了？”
埃洛克没有理会汐奈，而是将头转到了露西亚那里。
“唔……其实父亲大人对我下了一个任务。”
“我又错过了什么？”
埃洛克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露西亚按住自己胸口，接着抬起头，一双美丽的绯红眼眸紧紧地注视着克洛依。
“他要我帮您获得秘典，具体情况我都了解得差不多了，如果能打赢诺里亚就能让秘典落到您的手里的话，那我会使尽浑身解数来帮助您取得胜利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