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依摆明了自己的态度：不准用言语伤害爱丽丝。
面对克洛依那冰冷的视线，诺里亚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哦。”
“莉莉丝•卡西娅，我记得这个名字，似乎是卡西娅家族的家主。”
爱丽丝接过话头，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克洛依赞赏地看了爱丽丝一眼，趁着对方退缩而提出问题，真是完美的话术，如果是一般情况下问出这个问题，恐怕诺里亚会继续用毫无意义的话搪塞过去吧。
在对话处于下风的时候，如果不搭话诺里亚就必然会被提出话题，要么继续保持沉默，要么只能全盘托出。
诺里亚不是一个安静的人，所以毫不犹豫选择了后者。
“是呀，爱丽丝应该没什么印象吧，毕竟我在你很小的时候就「消失」了。”
爱丽丝困惑地皱起眉头，不过克洛依已经有点想法了。
现在这个帝都的时间线应该在帝国灭亡前十几年，因为就连精灵族都还没灭亡。至少当初克洛依看到卡梅隆毁灭的幻景的时候，爱丽丝才几岁的模样。
爱丽丝之所以和现在长得差不多，因为这个爱丽丝是从主世界穿越过来的，很可能替代了原本的爱丽丝，就跟威廉替代了原本的威廉一样。而且，之前那个男威廉看起来还很年轻，并且就连妻子都没有。
这里是凯撒依照帝都模拟出来的神域，或许在凯撒眼里，这时候的帝都才是最完美的吧——而不是十几年后帝国濒临毁灭，狼烟四起的模样。
克洛依也挺理解凯撒的想法，不愧是兄妹。
想到这，她出声打断道：“你说你消失了？那你的女儿呢？”
“我的孩子们和她们的父亲待在一起，直到帝都毁灭，他们被冲进家门来的蛮族杀死为止——这是帝国官方的口吻。”
诺里亚冷冰冰地说着，仿佛这些事和她没什么关系。
“帝国官方？”
爱丽丝狐疑地歪起脑袋，这不怪她，毕竟就连威廉也好奇地凑了过来。
“我记得当时确实我有这件事，「卡西娅」家族灭门案，只有在帝都的小女儿幸免于难，而那个小女儿就是朗基努斯。”
提到朗基努斯，威廉微不可查地震颤了一下，毕竟朗基努斯对于她来说就是个问题少女，朗基努斯之前归属于原序者之下，但是实际上却听从克里夫的调派，而后又反叛克里夫，在安纳托西亚和克洛依站到了一起，直到现在，威廉才意识到她真正的领袖是谁。
“朗基努斯，是因为要成为元老，才离开家里去上任的，你不觉得这一系列事情太巧了些吗？”
诺里亚用手抚摸着脸颊，作为一个妻子和母亲，她理应非常生气，但是她脸上却挂着阴沉的笑容，这让克洛依汗流直下了。
“你想指控凯撒？”
爱丽丝似乎听出了诺里亚的言外之意。
“不是哦，如果是凯撒干的，我还会这么冷静地在这里和你们聊天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诺里亚瞥了眼克洛依，克洛依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毕竟她和凯撒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果诺里亚真对凯撒有杀意，她是不可能放过克洛依的。
所谓以牙还牙的事情，诺里亚完全做的出来。
“是元老院，对吗？”
克洛依说出了自己的猜测，诺里亚轻轻地点了点头。
“准确来说，是元老院的上层，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意识到，元老院实际上被分野成了两个阶层。”
“核心圈，和外围对吧？”
克洛依提出了自己的猜测，至少根据她的观察，虽然现在的元老院有几百号人，但是真正有权力的也只限那几个人，也就是西琳、戴安娜以及西塞罗，其他人很大程度上只是她们的打手和传话筒，就连爱丽丝都似乎没法掺一脚。
“没错，不过我们不叫她们为核心圈，而是「序列者」。”
爱丽丝认同地点了点头。
“如果说元老院是全世界的统治者，那序列者就是元老院的统治者，她们说话的份量很重，是每个派系的领袖的人物，而序列者一般只有七人。”
“和原序者有什么关系？”
克洛依皱了眉头，她似乎已经触及元老院的情报核心了。
“可以说，原序者就是序列者的复刻，实际上，原序者的领袖——爱莉希雅就是前第三序列。”
爱丽丝继续解释着。
“西琳，戴安娜，西塞罗还有安洁也都是序列者，分别是第二，第四，第五，第六序列，这些人都在元老院根基很深。”
克洛依确实记得，朗基努斯曾经在自我介绍的时候提及自己是原序者的序列者，看来真的是模拟元老院的序列者编排的。
西琳，戴安娜和西塞罗是序列者很好理解，毕竟她们看起来确实是有力者，只不过没想到安洁也是，安洁在克洛依眼中是一个独来独往的人，很难想象她能领导派系。
不过她压下对安洁的好奇心，继续问道：“第一和第七序列呢？”
“第一序列……我从没见过面，西琳也不清楚，很可能就是个虚职，而第七序列就是雾绪。”
说完这句话之后，爱丽丝皱起了眉头，因为她已经意识到了雾绪的不对劲。
克洛依很清楚雾绪是奥古斯都的化身，她有很多种手段成为第七序列，倒是第一序列让克洛依很好奇。
“那是因为，第一序列已经被驱逐了。”
诺里亚漫不经心地说出了这句话。
“卡西娅是我丈夫的家族，而我的原名是莉莉丝•特洛伊•罗慕路斯，我的祖先，就是那位建立帝国的初代皇帝，同时也是帝国一直尊崇的旧神。”
这句话在众人里炸开了锅，尤其是威廉，她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诺里亚。
“你真的是……那位神祇的直系后代吗？”
威廉似乎对初代皇帝相当尊崇，称呼他的时候用的都是尊称，以至于对诺里亚都带了些敬意。
“传说中，初代皇帝联合精灵打败龙族，创立了帝国，同时还是元老院的创始人，那已经是千年前的事了，我听说他终生未婚，但竟然还留下了后代吗？”
爱丽丝惊讶地捂住嘴。
诺里亚点了点头，随即，她便注视起克洛依。
“有另一则和正史不同的传说流传在特洛伊的家族传说里，那就是初代皇帝并没有对龙族赶尽杀绝，而是和龙族的皇帝奥古斯都结合，生下了我们，也就是说，我们身上流着两位神祇的血液。”
诺里亚张开手掌，自嘲地笑了笑。
“传说里还提及，其实初代皇帝是双生子，但是奥古斯都青睐于罗慕路斯，将另一位从历史上消除，那就是最早的记录抹杀刑，而她现在就来复仇了。”
“你指的是礼教尊崇的新神？”
克洛依似乎已经猜到了诺里亚的想法。
“现在我知道，那些家族传说都是鬼扯的谎言了。”
诺里亚看向克洛依，脸上露出温和的微笑。
“实际上，初代皇帝没有弟弟，只有一个妹妹，不过传说说对了一件事，那就是人类压根没有杀尽龙族——所谓的人龙战争只不过是龙族内部的叛乱，而现存的人类就是当初反叛奥古斯都统治的龙族，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变成现在这副模样，那是因为旧神依照自己的模样重塑了幸存下来的龙族，所以人类才能使用龙族魔法。”
“等等，龙族魔法不是只有元老才会吗？”
威廉竟然也会问出这种问题，让同样疑惑的克洛依倍感亲切。
“关于这个问题，我想当过预备元老的小爱丽丝应该知道。“
“预备元老在成为元老之前，要经过十余年的闭关学习……期间几乎不会和与外界交流，而我们学习的，正是施放龙族魔法所必须的龙语。”
爱丽丝抚摸着自己的脸颊，语气相当平缓，脸上也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来这就是隐藏在历史背后的，「人类」的真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