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依闭上了双眸。
一闭上眼睛，许多事情就源源不断地冲上她的大脑。包括自己西陆七国经历的事情，以及之后与五姐妹的交锋，再到现在追着凯撒来到帝都，以及发现诺里亚的真面目。
事情还是一个接着一个。
想着想着，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谁啊？”
克洛依下意识地开口，却立刻被诺里亚捂住了嘴巴。
“克洛依小姐，请问您是要暴露自己的位置吗？”
诺里亚脸上堆满笑容，但克洛依分明能从他的脸上察觉到一丝微妙的嘲讽。
可恶，竟然有一天会被诺里亚给嘲讽，她的心中突然升起一团无名火。
哈德良很快便掏出胸口里的小匕首，缓缓靠到了门后，摆出一副随时准备出击的模样。
“别动手，是我。”
门外传来模糊的声音，看来这旅馆隔音很好，倒不如说如果开在月区中心的爱情旅馆如果隔音还不好，那这里应该早就被骂死了。
哈德良似乎对这个声音有反应，于是还没等克洛依和诺里亚反应过来，她就果断地打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虽然对于克洛依来说，这个身影来到这里并不是什么值得让人开心的事，但她还是下意识地站起身，满脸惊喜地看着对方。
“玛莎？”
没错，玛莎•迪塞尔•图拉真，这位五姐妹里克洛依最熟悉的人如今正站在门外，可玛莎面对克洛依的问好，竟然歪起了头，好奇地眯起眼睛。
“您是……？”
什么啊……果然吗。
前所未有的失落感涌上心头，毕竟这个玛莎已经不是她“熟识”的玛莎了。
“你还记得我吗？”
哈德良冷不丁地说了一句，作为回应，玛莎轻轻地贴了贴哈德良的脸颊。
“当然啦，我亲爱的妹妹。”
“什么？哈德良是妹妹？”
克洛依上下打量了一下哈德良，好吧，哈德良确实比玛莎看起来稚嫩一点，只不过克洛依见识过剥下面具的哈德良，那是一个干练而可怕的女人，为了达成目的，她甚至能在帝都这个凯撒的领域里公开表达自己对凯撒的反叛。
“这很奇怪吗？这位漂亮的小妹妹。”
玛莎用手指戳着自己的脸颊，单论她的表现，她好像还是之前那个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玛莎，但是克洛依却能感觉到一种基于灵魂的差异。
这个玛莎眉眼间缺乏凯撒的魄力与灵性，不像个决策者，倒像个邻家女孩，不过，真正的玛莎或许就是这样的人。
世界上如果都是凯撒那种野心家，那就完蛋了，克洛依也更喜欢和乐于生活平淡的人生活，毕竟天天和野心家呆一块，指不定哪天ta会把你卖了。
俗话说得好，人人都想当小说的野心家主角，但是一旦自己穿进小说，还发现自己只是个配角甚至跑龙套，就会更喜欢那种没什么特性但是为人善良的主角，至少ta不会为了一点好处就背刺你。
不过，凯撒不一样，或许是因为妹妹滤镜吧，总之她下意识觉得凯撒会帮助她。
克洛依晃了晃脑袋，将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从脑子里删除，随即将视线投向玛莎，这个她最熟悉的陌生人。
“你应该不记得我了吧。”
她自嘲地笑了笑，不知是不是因为怜悯，还是单纯地想吃豆腐，诺里亚竟然把她的大手放在了克洛依的脑袋上，气得她直接给他来了个过肩摔。
看到这一幕的玛莎不禁露出笑靥，随即对着克洛依说道：“不是哦，我还记得您，虽然记忆很模糊，但我应该和您留下了一段难忘的回忆。”
“你记起来了？”
哈德良看向玛莎，她虽然已经背叛了凯撒，成为了新神的神选，但是对自己的姐妹还非常上心。刚才克洛依就能看出来，她非常想帮助在街上被混混包围的安东尼•庇护。
就这点而言，克洛依也是一样的，她为了妹妹甚至可以付出一切。
这么想着，她倒对哈德良有了几分亲近感，毕竟喜欢照顾妹妹的人都不是坏人。
可面对哈德良殷切的眼神，玛莎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没有……我对之前发生的事情都是一知半解的。”
“连和我们的回忆都没有了吗？”
哈德良的声音有些颤抖，但是很快玛莎就打消了她的疑虑。
“没有哦，我消失的记忆也只是在最近一个月，之前还记得好好的。”
最近一个月，也就是被凯撒夺舍之后吗？
说实在的，被魂环夺舍的人到底还剩下多少自主意识亟待考虑，最好的样本就是汐奈，因为汐奈体内有着威廉，一般来说，当汐奈的身体被威廉控制的时候，汐奈的绝大部分记忆都会消失，可时间过得越久，比如说最近，汐奈好像已经开始意识到了威廉的存在了。
之前克洛依还可以拿汐奈太累搪塞过去，可是威廉进汐奈身越来越频繁，以至于汐奈都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劲。
能不能把她们两个分开呢？克洛依越来越反感威廉在汐奈的身子里了，毕竟总感觉自己的私生活被窥探一样。
虽然威廉说过，在汐奈每个月来姨妈虚弱的时候她才能出现代替汐奈，而在其他时候她在自己的神域，也就是君士坦丁镇呆着，但是没人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克洛依叹了口气，汐奈的事情还是再说吧，现在最重要的是面对玛莎。
老实说，她这是第二次体会到类似的感觉了，第一次是面对特莉丝。不过和面对特莉丝的时候不一样，她当时对特莉丝基础好感很低，再怎么走也只能往上走，所以她对特莉丝第一印象没这么差。
可对于玛莎，她曾经最爱的玛莎就不一样了，她无法正确地分离出凯撒的那一部分，总感觉至今站在自己面前的人还是凯撒，会随时蹦出一句「哥哥」。
她看向玛莎，玛莎当然不可能对她喊哥哥，而是对她露出了微笑。
“你叫……克洛依？我从涅尔瓦姐姐那知道了你的名字。”
涅尔瓦吗……那估计没啥好话了。
克洛依和涅尔瓦一直合不来，大概是因为涅尔瓦让她想起了公司里的女上司吧。
不过玛莎只是对她露出了一抹微笑。
“涅尔瓦姐姐说，你是一个美丽善良，机智勇敢的姑娘，还让我多向你学习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