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看着我干什么？”
涅尔瓦好奇地看向身边的妹妹，又抬头望向克洛依，像是搞不清楚这两个人为什么突然就都一致针对自己了。
“涅尔瓦小姐……感谢你没有与我们为敌。”
克洛依紧紧抓住面前的栏杆，老实说，她不知道为什么涅尔瓦会突然放行，按她的脾性，最起码得嘲讽克洛依几句，更何况她们五姐妹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让克洛依永远留在神域里吗？
难不成，是因为诺里亚？不对，虽然涅尔瓦确实对诺里亚很上心，但是涅尔瓦也不像是个循私情的人，她连自己的妹妹们都能下狠心杀掉，更别说诺里亚这个局外人了。
难不成……
哈德良看了她一眼，随即摇了摇头。
是想让她不要计较这件事吗？也对，现在不是在这里发呆的时候，万一涅尔瓦她们后悔就不好了。
她和哈德良并排走向前，但是等到她走过涅尔瓦的时候，哈德良的手却被泰坦抓住了。
“姐姐，你不能走。”
泰坦开口了，她的声音甜蜜得宛如天籁，让克洛依还想再听一次，但是她说出来的话却那么坚硬。
“你要在这里守护我们的乐土。”
她的话很简短，但是却那么斩钉截铁，不给后路。
涅尔瓦意味深长地瞥了眼克洛依，直到这时，克洛依才明白了涅尔瓦为什么会如此轻易地放她走。
你走可以，把我妹妹留下。
虽然克洛依和哈德良没有那么深厚的感情，但是……该怎么说，该说是同为「神选」的宿命感吗？
至少留在这里，哈德良就只能发霉，或许这就是五姐妹对她的惩罚。但是在外面，她能做到更多事情。
神选……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她需要和哈德良一起去探究。
克洛依沉吟片刻，随即昂起头，对涅尔瓦说道：“涅尔瓦小姐，您应该已经知道了，这片神域已经被威廉•希蕾娜占据了，换句话说，你们的任务已经不作数了。”
“我签订契约的对象是凯撒，不是那条丧家之犬，只要五姐妹存在一刻，契约就永远不灭。”
这时候，克洛依才意识到为什么五姐妹在凯撒死去后就一直不见踪影，原来是一直在神域里蛰伏着啊。
“哈德良……背负着艰巨的使命，外面的人们需要她。”
克洛依用手按着胸口，声情并茂地对着涅尔瓦诉说着自己的观点。
“更何况，你们让哈德良留在这里又有什么用呢？”
“好家伙，我倒是想问问你，哈德良出去能做什么？”
涅尔瓦用手搓弄着发丝，金色眼眸流露出一丝不屑。
“告诉你吧，我们的任务就是以元老院之名控制崩坏后的艾蕾迪斯的局面，我们每个人都辅佐了一位王爵，假装是为了维持和平，背地里则渗透各个王爵领，最后为凯撒大人腾出皇位。”
“看来计划已经失败了，否则你可不会说得这么轻松。”
克洛依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同时瞥了眼跟上来的诺里亚。
杀掉卡尔还有冬妮娅这两个至尊的人正是她们的至亲，莉莉丝，也就是诺里亚。正是她，皇室里最受宠爱的幺女，一步步把艾蕾迪斯这个国祚三百余年，本该是霸主的最有力竞争者的大帝国分崩离析。
在一般情况下，杀掉皇帝不一定会导致帝国的灭亡，但是她偏偏选择了一个微妙的时间段——不战法则失效，而且帝国的真正统治者卡洛曼“殒命”的时候。
艾蕾迪斯表面上是阶级森严的封建帝国，但实际上立足于吸血鬼的地下社会，几乎所有重要贵族都是吸血鬼，而维系这群不老不死的大爷的秩序的，就是全吸血鬼公认的最古真祖。
最古真祖一死，这个帝国早就开始貌离神合了，卡尔还能勉强维持局面，而他的女儿冬妮娅能够继位并且维系帝国就纯粹是克里夫和某些王爵的政治操作产物了。
如果说冬妮娅还算是个橡皮图章，那么她一死，这最后的体面也都全然消退了。
作为这个计划的主刀人，诺里亚的目的反而不明朗，而且听涅尔瓦的发言，她们也和诺里亚不是一派的。
“别这么看着我啦，我说就是了。”
诺里亚伸出葱指，戳了戳克洛依的脸蛋，随即用花伞盖住她们俩的身子。
“呐，克洛依，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伪装成卡尔的女儿，还有卡洛曼的妹妹吗？”
“为什么？”
克洛依下意识地开口，却随即被诺里亚用手指抵住嘴唇。
“只要使用秘典，我就能制造无数种假身份，就连卡洛曼都看不出来的那种哦。”
卡洛曼当然看不出来，因为如果克洛依没搞错的话，那个卡洛曼已经被替换成了洛泰尔，真正的卡洛曼已经在那场大火之后就消失了。
不过看来诺里亚还不知道这个真相，于是克洛依干脆缄口不谈。
“总之，我只是为了监视卡洛曼而已，只可惜在我眼里，那老头子就是个无聊透顶的家伙，和其他皇帝一样喜欢金银财宝，就是不喜欢女人，天天和我灌输着「爱妻」这种无聊的概念。”
“那为什么后来又要对卡尔和冬妮娅痛下杀手呢？”
在克洛依眼里，诺里亚和他们可没有深仇大恨，就算是冬妮娅，也没有向对自己皇位威胁最大的小妹妹莉莉丝痛下杀手，如果不是因为现在暂时要和诺里亚合作，她才不想理这种忘恩负义的人呢。
“因为，他们发现了我的身份啊。”
诺里亚戳着克洛依的身体，嘴唇咧开一抹微笑。
“不知道是谁和他们说的，总之，卡尔突然发觉自己似乎并没有一个叫莉莉丝的女儿，还专门把我叫出去和我聊了这些，我当然不能让他把这个秘密透露出去了，万一让元老院那群家伙知道秘典的事情，我就小命不保了。”
“你还怕元老院？”
克洛依还以为诺里亚已经天不怕地不怕了，而且就克洛依而言，也对元老院没有太多的畏惧了，因为元老院的顶级战力几乎都来到了她的裙下，呸，她的宫廷里。
“我说的可不是那些一把年纪还在玩过家家女孩子哦？我指的是那些「资深元老」。”
“资深元老是什么？”
克洛依好像没见过这种人物。
“你应该知道元老魔法的原理是龙族魔法了吧，元老绝大多数都是只是一群魔法天赋比较强的女孩，在帝国毁灭前都用不出魔法，而资深元老……就是其中魔法资质最强的存在，她们从一开始就会使用魔法，只不过混迹在普通元老中，让人根本分不出来。”
“一开始就会魔法？！”
克洛依想起了雾绪，她该不会也是资深元老吧？不对，雾绪的名字甚至没在元老名册里，她应该比这更厉害一点。
“我认识的资深元老……同时也是最危险的一个，就是戴安娜了。”
“什么？”
克洛依可还记得，戴安娜只不过是特莉丝的别名，经过这场帝都冒险后，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主世界的戴安娜了。
“总之，那群人都不好惹，最重要的是，秘典对她们没用，你看过秘典应该知道，红色字体是无法更改的，必然会发生的事情，而和资深元老有关的任何事情……都是用红色字体书写的！”
用克洛依能理解的话来说，她们就是「世界宠儿」？没想到特莉丝竟然是世界宠儿……这是让她这个做主人的有点受宠若惊。
不过，只是因为要灭口就把自己的家人杀了吗？
克洛依总觉得诺里亚还有很多瞒着她的事情，在那张千娇百媚的容颜下，真不知道藏了多少秘密。
不过现在，还是先说服涅尔瓦放人吧。
既然涅尔瓦敢把计划全盘托出，应该就是计划彻底失败了，可是她们现在又在坚持什么呢？毕竟就连凯撒都消失了。
克洛依总感觉，她和五姐妹之间的孽缘还没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