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让你离开了，不要再让我后悔。”
涅尔瓦怒视着克洛依，手紧紧抓着哈德良不放，哈德良也没有挣脱的意思，按理来说，以她的能力，挣脱涅尔瓦应该是很简单的事情，克洛依从她的眼里看到了犹疑。
“不把她带走，我哪都不去。”
如果克洛依把哈德良放走了，那她还怎么研究有关神选的事情？她下意识地觉得，了解神选使命对她们几个人的未来都相当重要。
“她是我们的姐妹，不是你的。”
涅尔瓦再度提高了声调，但是克洛依可不怕她！
“这就是你们对待姐妹的方式？你到底是想拷问她，惩罚她，还是想让她获得自由？”
克洛依的质问如同箭矢般一发一发地射到了涅尔瓦的心窝里，让她顿时哑口无言。
因为克洛依说对了，按照五姐妹当初定下的戒律，五姐妹里任何一个人如要背叛，都将会受到最严厉的处罚。
涅尔瓦确实是要带哈德良去接受惩罚的，但是，想到之前在血笼里，哈德良宁愿牺牲自己也要挽救涅尔瓦的性命，涅尔瓦就不忍心下手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涅尔瓦只想让哈德良明白，在这个世界上真正爱她的人可不是其他人，而是她最亲密的姐妹们。
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涅尔瓦和她们的情谊都是货真价实的，她清楚每一个人的习性，无论是玛莎的温和，哈德良的狡黠，泰坦的随性还是马可的深沉，她都非常了解。而且，她们也不止一次在生死之境帮助彼此，早就成了生死之交，尤其是她与哈德良。
玛莎太过羞涩，泰坦和马可又不喜欢和人交流，一直以来陪在她身边，为她出谋划策的其实是哈德良，虽然哈德良平日里吊儿郎当，妖媚十足，但关键时候哈德良总能给她带来好点子。
也正因如此，涅尔瓦不希望哈德良就这么离去，不仅是因为誓言约束，还因为纯粹的亲情。
最重要的是涅尔瓦和这里的其他人「都不一样」，她无法离开这个神域太久，这次去主世界，作为顾问驾临艾蕾迪斯已经让她损耗太多了，不能保证她再去到主世界会不会直接耗尽她剩下的气力，让她就此灰飞烟灭。
不过对她来说，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法死得其所，比起在神域空耗时光，任由生命之树吃掉她最后的生命精华，还不如孤注一掷，所以她才会采信凯撒大人的方略，只可惜凯撒大人似乎一直都不适合擅长制定计划，一直都被各路势力搅和。
克洛依看着有些疲惫的涅尔瓦，突然感觉到一股莫名的负罪感。
或许，涅尔瓦真的只是想哈德良多陪陪她？
她抬眼看向哈德良，可哈德良的表情很淡然。
看来就连哈德良自己也不想离开了，那克洛依也不好说什么。
“你处理完这里的事情之后，记得来找我，你和威廉说一声就行。”
克洛依对她竖起了大拇指，随即扭头就走，诺里亚瞥了涅尔瓦一眼，在她耳畔边说了什么，也跟着克洛依走了。
马可对涅尔瓦点了点头，随即便牵着女儿的手跟着克洛依一起走了。
该走的人都走了，原地只剩下了涅尔瓦的哈德良两人。
“你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哈德良看向自己的姐姐，语气有些生气。
“我没打算瞒你，就连我自己才知道，我命不久矣了。”
涅尔瓦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哑然失笑起来。
没错，她，涅尔瓦，其实早就在三百年前就应该死，只不过濒死之前，凯撒把她收进了自己的神域里。
凯撒从卡梅隆王国夺来了生命之树种子，可生命之树只有由元老的躯体才能容纳，凯撒当时正苦于没有合适的肉体来为生命之树播种，而她的肉体就此成为存放生命之树的容器，现在就埋在这座帝都的正下方。
涅尔瓦不恨凯撒，毕竟没有凯撒，她早就死了，凯撒好歹还经过了涅尔瓦的同意，毕竟涅尔瓦当时想着好死不如赖活着，结果她确实活了过来，甚至还能将魔力分出来，捏出一个新涅尔瓦与外界交流，只不过这个假人迟早要消失。
涅尔瓦已经发觉，自己的意识开始和生命之树同化了，再过不久，想必她最后的意识也会被吞没吧。
所以，她才对凯撒的建议这么上心，因为只要她成功了，说不定就有机会让自己真正活过来。
不过……失败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涅尔瓦笑吟吟地看着自己的妹妹，这是她少有露出的微笑。
论五姐妹里谁最聪明，或许有人会推举博览群书的马可，但涅尔瓦偏偏看好哈德良，因为是她最先发现涅尔瓦的不对劲，甚至看透真相的。
涅尔瓦只希望，哈德良以后能快乐地活下去。
但现在哈德良的脸色却暗了下去。
“涅尔瓦姐姐等着我，我一定会拯救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