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你们……”
虽然我早已有心理准备，但是听到浩然亲口承认的时候，我还是难以抑制我心中的诧异。
因为我所相信的事，我所猜测的事，这些终究只是“还未发生的事”，在一件事情没有成为事实之前我们的心中总还是抱有【期待】的。
不论的坏事，还是好事，人们总是怀着这份【期待】。
期待着好事的快点到来，期待着坏事不会发生。
那么对于分身阿阳就是高浩然这件事情，我认为是【好】还是【坏】呢？
我不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明明我是如此地渴望再一次见到他们，能够亲口对他们说出道歉的话语，能够用我自己所能尽的最大一份力来偿还我所犯下的罪孽。
可是，愿望成真的现在，我真的有些不知所措。
夏兰告诉了我这一种可能性，浩雅则是坚信着这种可能，甚至不惜用自杀这种方式来验证。而我的态度在这一过程中从不屑一顾到深信不疑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没错，我的心中怀抱着【期待】，但我到底是期待着阿阳不是高浩然，还是期待着阿阳就是高浩然却不得而知。
每次遇到这种令人纠结的事情，身为影子的阿月总能参照着我的内心告诉我最正确的答案。
但是这一次，阿月没有……
阿月在不知不觉中已经附身到了浩然的身上。
可能性只是被验证了一半，还有另一半……
“那么阿月是……”我故意拉长了自己的声调，显然是想让阿阳来替我回答，因为我实在没有勇气说出那一种可能性。
“刘北川。”浩然声色平静地向我道出了这个名字。
刘北川……
这是一个合情合理的答案，也正如我们所猜想的那样。
但这个名字却多多少少有些刺耳。
我捕捉着在听到这个名字的那一刻，我心中所泛起的情绪。
细细地解读之后，我得出了结论——
对于阿阳就是浩然，阿月就是北川这件事情，我非常恐惧！
我曾感受过这种恐惧，那是今年九月，我第一次在学校里面对夏兰的时候。
不过那时我所感到的恐惧和现在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因为，高浩然和刘北川，他们两人可是真正被我害死的啊……
“我知道这可能会让你很吃惊，但你也不至于这样吧。你不是都猜到了吗？你的心里在想些什么我和阿月，啊不，北川可是一清二楚。”
浩然或许是想让这凝重的气氛稍微放缓一些，语气显得相当轻松。
可是我却一点都轻松不起来，明明眼前的这个家伙是那么得熟悉。
“他们”拥有和我完全一样的相貌和声音，“他们”与我同住一间屋檐下，相处了四个月。
工作游戏，睡觉吃饭，我们几乎每时每刻都在一起。
他，他们，是我这七年以来的第一个朋友。
正是因为有他们，我的生活才会像这样走向完全不一样的方向。
可现在，我觉得他们是那么得陌生。
我原以为我的分身和影子，白天和黑夜，阿阳和阿月，他们会带我走向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崭新人生。因为阿月告诉我“我已无法获得浩然和北川的原谅，所以我必须要迈出那至关重要的一步，开辟一条新的救赎之路”。
可这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回到了原点，回到了七年前那个我没能向他们伸出援手的时刻，回到七年前那个我独自一人逃避的时刻！
我从来就没有过什么新朋友，也没有过什么新的人生。
那两个口口声声说要拯救我的人，竟然就是七年前被我害死的家伙。
这不是拯救，这只是一场骗局。
他们给予我的鼓励，他们所带给我的救赎，一下子变得虚伪起来。
为什么虚伪？我搞不懂……
就如同我搞不懂为什么他们要帮助我这个害死他们的杀人凶手。
“你们这是在干嘛啊……”我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曾一度被我打破的那道障壁，那道将我与世界隔离了七年之久的障壁又一次将我围困在黑暗的泥潭之中。
“成成……”阿阳的语气之中充满着不安与疑惑。
“你们这是在干嘛啊！你们真的是为了拯救我而来的吗？我知道了，你们这是在嘲笑我吧。嘲笑我的无能为力，嘲笑我的自私自利！你们在用这种方式报复我！”是因为刚刚呛水的关系吗？我的声音有些干枯和沙哑，不过这样的声音也更加凸显了此刻我心中的痛苦与无奈。
“成成！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和北川一直都是带着拯救你的想法来的。因为我们是你的最好的朋友啊，我们决不能就这样看着你因为我们的死而堕落下去。”浩然将怀中的浩雅托付给夏兰，自己凑到了我的身前，脸上写满了忧虑。
那副表情完全不像是一个诡计得逞的小人，反倒真的像是为误入歧途的朋友而担心着急的样子。他说得是那样得义正言辞，不过这本就是高浩然的风格。果敢，坚强，比任何人都要强烈的正义感，这些都是高浩然的代名词。但他越是这样，我就越是无法面对。我能感觉到心底里那压抑了七年之久的黑暗，正慢慢地吞噬我的身体。
我真的不相信浩然和北川吗？朝夕相处的这四个月，这酸甜苦辣，有笑有泪的四个月真的是假的吗？他们带着我走出了心牢，带着我唤回了夏兰，带着我重返校园，带着我回到世界，这些都是不真实的吗？
不，显然不是这样。
浩然和北川真的就是像他们所说的那样，他们正殚精竭虑地拯救着我。
只是我不愿意接受罢了。
我不愿意接受我被高浩然和刘北川这两人给拯救了的事实。
我宁肯换一种阴谋论的说法来解释。因为我对于他们二人，怀着愧疚，怀着自责，怀着遗憾，怀着无数种数也数不清，道也道不明的情感。
他们的生命永远停在了七年前，停在了十岁，他们的梦想，他们的未来也在坠入水中的那一刻被终结了。可我这个杀人凶手，我这个最一无是处的家伙却活了下来，自私地活下来。这样的我又有什么资格被他们给拯救！
我感觉自己又一次陷入了无底深渊，或是一个没有出口的迷宫，一辈子都无法获得真正的解脱。
有什么办法？有什么办法能够脱离这种困境。
我像是寻找着救命稻草一般扫视着周围，最后我的目光落到了身后的河水之上。
浩雅原本准备自杀的地点，现在却成为了我眼中的最佳出口。
就这么跳进去，然后溺死。
用同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性命或许也是种不错的选择。
或许早在七年之前，我就应该随他们二人一起跳入河中。如果那时我就这样陪同他们一起死去的话，就不会遭受这么多的痛苦了。如果那个时候我死了，我的父母就不用浪费那么多的金钱，就不用离开悠海市，那个时候的他们还年轻，完全可以再生育一个比我更加出色的孩子。这样的话，他们或许就不会死在一年前的那场车祸中了吧。
死亡，才是最适合我的救赎，但我发现这点却花了整整七年。
七年算是有点迟了，但是现在发现似乎也不晚……
而这世上已经没什么东西是我所眷恋的了！
“滚！”我感觉从心脏流出的血液仿佛倒灌入我的脑部，暴躁和疯狂又一次支配了我的身体。我已无法再保持冷静，甚至失去了一个正常人的判断力。为什么我总是在这种时候出现这样的情况？夏兰的那次是这样，这次也是这样……
我原以为我已经走出了阴霾，事实上这只不过又是一次自欺欺人的过程。
现在为一切做个了断吧！
所有的因果报应都将因为我的死而画上休止符。这个决定从客观上来说究竟是对是错我无从得知。因为我的大脑已经丧失了思考的能力，我只是在遵从我的内心，真正地做出自我的决定！
我不会再犹豫不决了！
我一边大喊着一边将浩然重重地推向一边，原本疲惫不堪的身体在我的赴死之心下又一次展现了惊人的爆发力。
“啊！成成！”夏兰的尖叫声冲击着我的耳膜，明明答应过夏兰，要抛下过去的一切，要认认真真地活下去……
抱歉啊！那可能本就是不属于我的人生！被改写人生的并不只有北川和浩然而已，在我眼睁睁看着他们二人在水中挣扎，自己却无能为力地抛下他们的时候，我的人生也走向了另一条歧途。
死亡……
所以，虽然很对不起夏兰，但我认为现在我所做的事情才是最正确的。所以，我不会停下脚步，眼前那条河流才是我最终的归宿。
“浩雅！”紧接着夏兰又发出了一声尖叫，这次针对的对象不是我，而是浩雅。
浩雅怎么了？这个疑问只在我的心中存留了一秒不到的时间，也许是夏兰为了唬住我随便叫了一声而已，我可没那么容易上当！
想让我就此停住，绝无可能！我的速度依然没有丝毫的下降，终于到了要跨过栏杆的时刻！那高度只是勉强到达腰部的栏杆在我的面前形同虚设，我高高地向前跃起，左脚在前，右脚在后，准备就这样一鼓作气冲入水中。可就当左脚刚刚跨过栏杆的时候，一只冰冷的手突然抓住了我那摆动中的右手手腕。
没错只是抓住，我完全没有感受到向后拉的力道……
但我也因为这一抓而受到了干扰，身体赫然一沉停住了前冲的趋势。随后我的左脚搭上栏杆，失去平衡，向后坠去。
直到坠地的那一刻我才明白，夏兰之前唤出的那声“浩雅”并不是为了唬我，而是浩雅真的冲到了我的身边。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像是要宣泄出心中所有的悲愤，我躺倒在地上朝着空中发出了呐喊。
“为什么！我这样的杀人凶手本就应该去死才对！为什么！”
我像个失去了心爱之物的孩子一般痛苦着，情绪的混乱比想象中的更加厉害。自从因为浩然和北川的死而大哭一场之后，这七年我没有哭过一次，哪怕是在父母的葬礼上，我也没有流下一滴眼泪。因为我的心灵就是空虚到了这个地步……
而现在，望着那灰蒙蒙的天空，我那阔别七年的眼泪竟不受控制地又一次夺眶而出。
我竟然哭了……
虽然没有撕心裂肺的哭声，但眼泪却不断地顺着耳边留下。
“死了的话，一切就变得都没有意义了。夏兰的期待，哥哥和北川的期待，还有我对成成哥你的期待会全部落空。我们的努力也终将白费。”高浩雅，这个阻止我自杀的罪魁祸首在我的耳边丢下了这么一句冷冰冰的话语后就回到了浩然的身边。
“搞什么啊！最一开始要自杀的人不是你吗？”我有气无力地反驳着，心里则是在咒骂着多管闲事的浩雅。
“我是为了逼哥哥承认所以才出此下策，跟你这家伙的初衷完全不一样。你刚刚是真的绝望的想去死，对吧……”
“喂喂！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哦。”
“这件事情是我和夏兰姐早早计划好的，夏兰姐那个大背包里面可是带着漂浮板，救生衣，游泳圈什么的，甚至连新换上的干净衣服都准备好了。所以我是死不掉的哦！倒是你，我算是你真正的救命恩人哦。”
我朝着夏兰的方向瞥了一眼，浩然好像也做了一个相同的动作。浩雅自杀的真相竟然是这样吗？浩雅和夏兰联手坑了我们？这就是这件事情的全部了……
虽然有些惊讶，但我的心绪实在太过混乱，导致对浩雅大爆料的这件事情也有些爱理不理。
“薛成成，你真是个**。”
浩然似乎也没有要理会这个事情的意思，他走到我的身边向我伸出了手。
望着那只向我伸出的手，我有些发憷……
我清楚地明白浩然的意思。
不管是小时候的事情，还是刚刚的自杀未遂，他的态度是原谅……
只要我回应了这只手，我就能够最直接而又最简单的得到救赎。
可是，真的只有这么简单吗？我很害怕，可是我又不知道我在害怕些什么？
我是在害怕浩然做出的种种行为都是欺骗吗？不对，我的内心已经非常清楚，高浩然和刘北川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对我有利的，而且是最真实的，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的意思，可是……
“我知道你在纠结些什么。你放心，我和北川的确是死了，但是我们能够重生全都是因为你。我们是为了拯救你，所以才能以你的分身和影子，以这种形态重新回到了这个世界。拯救你，是我们的任务，也是我们继续活下去的保障。你不用担心。而且，以这种方式活下去的感觉还不赖。至少我们还活着……”浩然强行抓住我的手，将我从地上拉了起来，随后说着。
至少我们还活着……
至少我们还活着！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我感觉我心中似乎有什么沉重的东西被卸下了。
我的一切罪恶都是建立在浩然和北川已死的基础上的。可现在呢？他们现在还活着，这就是对我来说最大的救赎了。
“我和北川比你更加清楚你的内心。你真正害怕的其实就是得到救赎，但那又是你最渴望的东西，所以你才会矛盾。你无法忘记自己身上背负的罪恶，内疚和自责像恶魔的种子已经在你的心中根深蒂固。”
“所以你才会拒绝我们的原谅。这会让你觉得之前的人生全部作废，你渴望新的未来，却又放不下过去。这种病态的一成不变，才是你薛成成最大的心魔。你不怀疑我们，你怀疑的始终只有你自己。所以，成成……放下你心中那些本不应该存在的负面情感，自责也好，自卑也好，从过去中走出来，因为……”
“高浩然和刘北川还活着。”
“其实我和北川一直都不觉得我们两个人的死是因为你。我是一意孤行要去救北川所以才会下水的，而北川纯粹是作死为了抓那只乌龟，脚一打滑就掉下去了。我倒是真的谢谢你没有管我们一个人跑掉了，否则你也为了救我们而下水死掉了的话，我们两个真的会过意不去的。至于捕捞游戏的事情，完全不用在意。说白了，你一直渴望我们两个人的原谅，可我们两个就和夏兰一样，从一开始就没有怪过你。”像是早就已经准备好的说辞一般，浩然连珠炮似的说出一长串话，但他说得很平静也很清楚。浩然说得就是那样理所当然。他的神情，语气完全没有给人反驳的余地。
就像浩然说的那样，他和北川比我更加了解我自己。他说的很对，说出了我一直都未曾寻找到的答案。在他那番话语的洗礼下，我感觉困住了我七年之久的心茧终于被戳破……
“没错，成成……就像浩然说得那样，你早就应该卸下那莫须有的包袱了。那都是你自己给自己增添的罪恶，这只是存在你主观的意识中。在我们看来，这根本不存在。”夏兰也扶着浩雅走到了浩然的身边。
在我的面前，从右至左，高浩然，高浩雅，夏兰，三个人在我的面前一字排开。
哦，对了，还有附在浩然身后，现在是影子的刘北川。
我们五人竟然就这样，在这种场合重新聚在了一起。
我，夏兰还有浩雅在七年后的今天都已经长大了，浩然和北川则是以另一种方式活在这个世上。不管是悔恨还是赎罪都是其次的了，他们并没有死去，这才是最重要的一点不是吗？
感动之余，还有一种无形的违和感氤氲在我们五人之间。
很快我就发现了这股违和感的来源，五人之中，只有我独自一人站在距离另外四人很远的位置上。这里说的自然不会是现实生活中位置，而是心的距离。
我一开始就进了一个误区，原来他们从没有怪过我……
这不是安慰，而是事实，死而复生的高浩然亲口说出的事实。
“既然你从来就没怪过我的话，一开始就承认自己是高浩然，告诉我这些不就好了。”
“我一开始就告诉你的话，你能接受吗？你刚刚可是寻死的心都有啊。要不是有浩雅和夏兰在，你会做出什么事情我还真不好说。”浩然耸了耸肩，说出了说服力极强的事实，这也是一直以来他隐瞒自己身份的原因。
“所以……我更希望在你不知道我是高浩然的情况下带你走出这个阴影。”浩然说。
“没想到还是被浩雅发现了吗？”
“没错！真不愧是我妹妹……”浩然顺手摸了摸浩雅湿漉漉的头发，我原以为浩雅会十分嫌弃地躲开，但是浩雅并没有。反而是一副很幸福的表情……
果然，还是因为他的高浩然啊。
“我觉得更像是你主动暴露身份的。”
“没办法……因为我也很想念家人。一开始我就会时不时去家附近转转，看到浩雅被混混调戏的时候更是忍不住直接就冲上去了，再之后陪她聊天……所以不知不觉的就会暴露一些破绽。从你的记忆中我知道浩雅这七年来过得也不怎么样，我多少想补偿她一些。我就索性让事情这样发展下去，也好让你接触接触浩雅，这对你也有好处。”
“那么那次游乐园你就更应该去了。”
“不，那次去的话我会暴露得更快……”
“你就没想过我会知道你是高浩然这件事情？”
“你不会那么肯定的，但是浩雅会……我还是存有一点侥幸的。”
“如果你没做那些多此一举的事情，也不会有今天这么麻烦的事了。浩雅和夏兰，你们还真是……”我轻叹了一口气，朝着夏兰翻了个白眼。浩然却是不以为然，反而是因为将所有真相全盘托出，所以心情大好。始终是笑眯眯地看看浩雅，然后又看看夏兰。
这四个月，浩然和北川，这两人背负着思念，背负着压力，背负着这么大的觉悟。
他们远比我更加辛苦……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今天我们五个人难得在一起，出去吃个晚饭怎么样。”
夏兰拍了下手，这个提议想必她已经酝酿了很久。
“嗯，最好吃得晚一点，我想再见见北川哥。不过，得先去换个衣服才行啊……”浩雅朝夏兰靠了靠，拉开了她背包的拉链，在里面翻找着自己的衣服。
“喂喂！我怎么办啊……”
计划是夏兰和浩雅一起设计的，浩雅会有衣服这是正常的，但是我……
我试着卷起自己的衣角，用力一拧，还是能拧出相当多的水分。
这副模样走在街上会很奇怪的吧……
“成成的衣服我也带了哦…衬衫是我爸爸的应该没问题，然后裤子是我参照成成的身高去商店买的，应该没问题。”
夏兰一边说着一边朝着浩雅使了个眼色，浩雅则是干脆地将牛仔裤和淡蓝色衬衫递到了我的面前。
“你早就想到了吗？”我欣喜地接过衣服后，带着感激的眼神朝着夏兰看去。
“阿阳……额…浩然的衣服我也有准备哦。因为我相信成成和浩然绝对不会就这样袖手旁观的。”夏兰来回张望着露出尴尬的神情，似乎也觉得自己和浩雅策划的这场自杀计划有些不妥。不过，最后夏兰还是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毕竟结果是好的！
“回去吧！”
我一手捧着衣服，一手扒着岩石和泥土，冲在了最前面。
紧跟着我的是夏兰，虽然是女孩子，但是夏兰的运动能力从小就很好，爬这种程度的山坡对她来说还是小意思。在夏兰之后的就是北川和浩然了，他用一只手向上攀爬，另一只手则是时刻搀着浩雅。这是令人怀念的一幕——
就像小时候一样，十岁的哥哥搀着八岁的妹妹，如此温馨的画面在过去经常上演……
但是与小时候一样的不仅仅是浩然和浩雅，我们五人都是如此。
不论任何时候做任何事，都是我冲在最前面，夏兰紧跟着我，然后是北川，浩然，最后是浩雅。
七年的时间仍然没有洗刷掉我们五人的这份默契。
我看着贴近山头渐渐坠下的落日，感觉自己的血液仿佛也在这落日下沸腾着。
我们五人一定会一直这样，像这样坚强而又幸福地走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