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见其人而先闻其声,天渊都不用见这位气冲冲的翼人,就知道肯定是翼人左侍长,因为目前的翼人族应该就只有这位敢这么直呼罗莎琳德的名字。
至于说翼人族会不会有什么隐藏起来的老怪物什么的,天渊虽然不知道,但是既然她们在翼人王为了对抗洁拉而死的时候都没出现,坎蒂丝死了二十年了,也没出来抢班夺权,那就说明这些可能存活的老家伙都是真的看淡了一切的,他自然不会觉得自己就有资格让她们出山。
所以唯一有可能这么嚣张地直呼罗莎琳德,除了那位运气好,没有直面洁拉的左侍长之外应该也不会再有其他人了。
不过单单只凭这位出场的气势,就知道她肯定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但仔细想想倒也正常。
因为翼人是一个阶级高度固化的社会,也就是说这位左侍长基本上从生下来就注定了她会成为翼人左侍长,像这种身份自然也就用不着怎么谦逊有礼。
又恰好前任翼人王和能制衡她的右侍长都已经无了,在翼人的新王成长起来之前,她就是当之无愧的翼人最高长官,要是在这种情况下,她还能兢兢业业谨小慎微的话,那天渊才会觉得奇怪。
不过既然已经认识到这位的性格了,那天渊自认为也完全有处理这位左侍长的能力和手段,因此也不去理会,反倒是饶有兴趣地看着罗莎琳德和索菲亚,想看看这俩位要如何处理眼下这般情况。
只见罗莎琳德面沉如水地说道:“左侍长未免也太放肆了些,既然知道是在殿下当面,又怎么可如此无礼,更何况召见天渊大人的旨意亦是殿下亲口所说,恐怕还轮不到你来指摘吧?”
一番话夹枪带棒的,看来罗莎琳德平日里就和这位左侍长关系不咋滴,不然她应该不会这么不给对方面子。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左侍长对罗莎琳德也不怎么客气,要是都这样了罗莎琳德还对她委曲求全,那天渊才会真的看不起她。
一个只会妥协的人,是做不好一名合格的政治家的,那样的话,天渊也没有必要和罗莎琳德合作了,反正也不顶什么用。
好在罗莎琳德显然不是那种软趴趴的家伙,真要是是那种怂货的话,她也做不了坎蒂丝的托孤重臣,尤其她还是以异族人的身份登上的这个位置。
然而左侍长根本就不吃罗莎琳德这一套,只见她大大咧咧地就踏进了这座名义上专属于索菲亚的宫殿,显露出了自己的真容。
出乎天渊预料的是,这位左侍长长得相当美艳,虽然感觉上有点上年纪了,但却更添了几分成熟女性的韵味,这种美,即便是眼角的细微皱纹也没办法削减丝毫,反倒愈发撩人。
不过天渊转念一想,好像也没啥奇怪的,毕竟这位左侍长也算是翼人族上一辈的人了,少说也有百多岁的年纪了,哪怕是身为翼人这样的长生种,再加上不凡的修为,也不可能和年轻小女孩一样青涩,这般模样倒是正好。
别误会,天渊这也并不是对这位翼人左侍长有什么邪念,毕竟他这么些年了,身边的女人那也是一个赛一个的好看,远的不说,单只是这些年一直陪在他身边的教宗,就已经是世所仅有的绝色了。
只是天渊素来是对女色没什么兴趣的,不然的话以他如今的实力地位,还不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但是作为一个有节操的人,天渊更看重的还是感情,而不是单纯的**,只是他唯一觉得不妥的地方在于,他的感情好像不大对劲,活了快二十年了,真正有那种感觉的时候,却是在和妹妹一起的时候。
虽说天渊并不在意事实的礼法纲常,但总归是觉得不大对劲,毕竟布兰琪虽然也是少有的美人,可自己这些年见过比布兰琪好看的女子也不在少数,再说了那个时候自己也不大啊,为什么偏生会对自己一母同胞的妹妹有感觉,实在是说不通。
天渊总是觉得这当中肯定还是有什么自己没考虑到的事,不过一时间他也没空继续往深了想了,因为左侍长已经开始和罗莎琳德正面交锋了。
“殿下毕竟年幼,尚不懂事,可你堂堂翼人辅政大臣难道也不懂事嘛?居然还敢蛊惑殿下接见一个人族,幸好未曾酿出祸端来,否则你就算是死也赎不了罪。”左侍长摆明是是不打算放过罗莎琳德,揪着她带天渊来见索菲亚这件事不放。
而罗莎琳德显然也不会任左侍长拿捏,而是反驳道:“殿下虽然年幼,但是接见谁不接见谁的自由想来还是有的吧,更何况如今我也同样护卫在殿下左右,能出什么问题?倒是左侍长您,不经通报径直入内,我倒想问你是不是没把殿下放在眼里。”
左侍长见罗莎琳德不上套,反倒责问起了自己不通报的不敬之罪,也是目光闪烁,知道双方要是真的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的话,今天这事就没完了。
所以她很轻巧地就换了个话题道:“我不过是忧心殿下的安危,故而心急了些,相信殿下也能体谅吧?”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了坐在上首的索菲亚。
“还有你,你难道不知道翼人族不欢迎外族嘛?还待在这儿干嘛?还不给我滚出天界。”左侍长对罗莎琳德还有所收敛,毕竟她再怎么说也是和自己同级的翼人辅政,但对天渊就可以说是毫不客气了,毕竟她完全不认识天渊,也不清楚天渊的身份。
但是天渊是个人族,还是个男性,就这两条就足够让左侍长看不起天渊了,这个世界终究还是女性主导的,少有几个男性能有什么出彩之处。
再加上左侍长也是个种族主义者,对人族压根就看不起,更逞论还有洁拉的前车之鉴,就更是让翼人族不会对人族有什么好印象了。
不过很可惜的是左侍长这就有点踢铁板上了,天渊可是完全不适合于现在这个世界的主流评价体系。
再说了,天渊是那受委屈的人嘛?显然不是啊,左侍长都这么明目张胆地侮辱自己了,要是他还能忍下这口气,那才是怪事。
别看天渊平时挺冷静的,一副全然不在意的样子,但事实上他也不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
虽说以前小的时候他因为梦境的缘故,极为早熟,可这几年愈发成熟后反倒觉得从前的成熟难免有些做作了,性子反倒变了很多,情绪上的波动也大了不少,而不再如同以前一样,遇上什么事都古井无波。
所以在面对左侍长的轻视之下,天渊也没愣着,直接反驳道:“好大的口气,这天界可是你左侍长的天界?索菲亚殿下都未曾开口,哪儿有你说话的份儿?”
天渊这么说就属实有点诛心了,可左侍长依旧没把天渊放在眼里,哪怕他说出诛心之言,也只是冷笑道:“这天界谁说了算与你一个人族有何关系?再说了殿下如今年幼,尚不能明辨是非,我身为翼人辅政自当做出正确的决断。”
天渊听到这儿了也懒得再和左侍长多说什么了,他很清楚作为一个权臣,在没有感受到自己权利的局限性之前,你跟她说什么意义都不大,她只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
所以他压根也没打算和左侍长做什么言语上的争辩,反正说了她也未必会听,何必浪费口舌浪费时间。
故而他只是面色沉凝地对左侍长说了一句:“靠说是证明不了谁对谁错的,你要真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的的话,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好了,你要是赢了,我二话不说,立刻离开天界。
可你要是输了,就别在我面前碍眼了。”
左侍长听了天渊的话,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略显震惊地问道:“你是怎么有勇气在翼人的领地上,对我说出这样的大话的。
你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资格说出这样的话?我为什么要和你打这一场呢?在天界我要处理你有的是办法,何必像野蛮人一样战斗呢?”
然而天渊完全不在意她的言语,只是缓缓站起身来说道:“身份?资格?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足够强,你们只能按照我的规则来,懂吗?”
左侍长感受着从天渊身上传导过来的气势,原本稍显傲慢与轻佻的脸色也逐渐转变得凝重起来,因为她发现自己貌似真的有些看不透眼前这个男人。
只可惜当初洁拉和潘妮入侵天界的时候,左侍长并不在现场,以至于她没有看出天渊如今的气势和当年的洁拉是如此的相似。
但罗莎琳德不一样,作为亲历了洁拉入侵的人,并且还正面接过洁拉一击活了下来,她对天渊的表现就稍微有点恐惧了,因为天渊的所作所为无不让她联想到了洁拉。
可是她转念一想,或许也唯有这样的天渊,才能对抗洁拉吧,没有这股傲视一切的气势,又怎能做到无敌于世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