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布兰琪幽幽转醒过来,打了一激灵,而后翻身跳了起来,警惕了看了看四周,然后就发现敌人已经都不在了。
然后她就想起了自己昏迷之前,貌似见到了哥哥。
莉迪娅见布兰琪醒了过来连忙走到她身边,问道:“怎么样,你好些了吗?”
布兰琪点了点头,说道:“好了很多。对了,我记得兄长好像出现了,我昏迷之后都发生了什么?”
“天渊答应放过我们之后,就带着沼族和兽人的部队离开了,对了他在离开之前,还给你灌注了一身斗气。”莉迪娅如实回答道。只是她这么说了之后,让布兰琪愈发地不理解兄长究竟要做什么了。
他为什么要放任自己离开呢?还特意为自己补充状态,只是现在天渊已经离开了她满腹的疑问也找不到人来解答。
是以布兰琪也只好先将此事放在一边,打算先了解一下己方的伤亡情况再说,只是莉迪娅显然对这些事不大了解,还是潘妮来回答了她。
“情况非常糟糕,我军的队伍拖得太长,以至于被兽人利用她们最擅长的游击战术逐节切断,各个击破。本来森林游击战就是兽人最擅长的战术,而我军又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潘妮的话不言而喻,不用汇报也知道伤亡肯定惨重得不行。
布兰琪脸色虽然苍白一片,却还是示意潘妮继续说下去,反正事已至此,该想的是如何弥补,而不是逃避。
潘妮也知道,但还是忍不住劝慰布兰琪道:“只是没想到兽人王国如今都处于灭国状态了,兽人还有如此充沛的兵力可供部署,再加上沼族还提供了一支数量庞大的外援……”
潘妮的意思就是非战之过,可布兰琪并不这么想,她很清楚的确是自己大意了,至于敌人的强大并不能给自己的失误进行开脱。
“不用找借口了,我知道这次行动我必须要负起判断失误的责任。”布兰琪一边说着,一边用拳头锤在了一旁的石化林木上。
任谁都看得出来她的愤怒与痛苦,莉迪娅见布兰琪这副模样,也忍不住开口劝道:“没这回事,布兰琪你不要钻牛角尖了。”
然而布兰琪就是已经钻进牛角尖了,其实其他事都还好,主要最后的时候天渊救下凯伊给她的刺激实在是太大了,所以她的精神状态都有些不稳定了,口中不断地说道:“都是我的错!没有才能的人本来就没有承担指挥大任的资格……我让潘妮副团长失望了,我让你也失望了,让每个对我有所期待的人……都彻底失望了!”
莉迪娅见布兰琪已经陷入了自怨自艾的模式,也不由得柳眉倒竖,呵责道:“布兰琪·欧内斯特!你好好听我说话!根本就没有任何人看不起你。”
这连名带姓的称呼,足见莉迪娅究竟有多不高兴了,只是她的话并未让布兰琪解脱出来,潘妮也看出了布兰琪需要自己静一静,好好想想,所以对莉迪娅说道:“够了,你还是让她自己想吧,她自己想不通的话,你说再多也是没用的,你这样不过是白费口舌罢了。”
莉迪娅对潘妮的态度也很不满意,因为她知道布兰琪可能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而大意,但潘妮这个二十多年的老佣兵必然不会大意,可她在事前却并没有提醒布兰琪,这怎么能让莉迪娅不多想呢?
只是她也不好指责潘妮什么,毕竟她老早之前就说过,全部指挥权都交给布兰琪而且一直以来都是老老实实地执行布兰琪的命令,这种时候还要怪人家不提醒,就连莉迪娅也觉得不妥。
只是潘妮这连安慰都不肯给布兰琪,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所以莉迪娅回怼潘妮道:“你不试试又怎么知道没用呢,再说了她毕竟是我们的指挥官,你不帮她调整好心态,接下来万一犯了更多错误怎么办。”
潘妮一听也的确有些道理,便对布兰琪说道:“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听进去,又能接受多少,相信多少……老身我姑而言之,你就姑且听之。
今天这场战役下来,我们的确是阵亡了不少士兵,其中也不止有马罗利的士兵,更有我蜉蝣龙虫的人……你生气也好,懊恼也好,自责也好……
这些反应其实都无关紧要,最重要的是你活下来了!我们都活下来了!”
说到这里,布兰琪的精神稍微好了点,而潘妮也没听着,继续说道:“老身也没膨胀到说些什么,死去的战友都是为了我们的生存而死这样的屁话,这世上那有这样的人!
这世上任何人、任何种族、任何活着的存在……都是在以最认真的态度,对待活生存这件事的!光是这样就已经需要竭尽全力了!”
布兰琪听了潘妮的话之后,沉默不语,不过情绪低昂总比之前那副自怨自艾的模样要好得多。
潘妮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之后,也叹了口气道:“就当我说了一堆废话……但说废话也是活着才拥有的特权!”
而后潘妮也不想再说什么了,只留下了句:“我去前方探查一下,看看兽人那边还有没有设下其他的什么伏击。”说完就消失在了石林当中。
“布兰琪?”目送潘妮离开之后,莉迪娅再次尝试和布兰琪交流,只是布兰琪依旧不出声,她虽然在潘妮的开导下,没那么难受了,可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和没事人一样。
莉迪娅也看出来布兰琪的状态要好不少,便说道:“不回答也没关系,我知道你听得到我说话就行了。我告诉你,其实我真的不认为这是你的责任,毕竟战争本来就会发生很多非预期性的意外……”
本来莉迪娅只是单纯地想要开导布兰琪,可是没想到石林中突然涌出了一大批凶牙鬼,将她和布兰琪给团团围住。
莉迪娅苦笑道:“我只是这么说,又何必用这种方式证明我的想法呢?”她是真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乌鸦嘴,刚说完意外就发生了。
布兰琪一见这些凶牙鬼,胸中的怒气就有了地方宣泄,抄起炎烬长剑就要朝着凶牙鬼挥劈而去,将它们想象成敌人,肆意杀戮。
只是这批凶牙鬼的实力并不弱,其中有好几头都有高级战士的实力,布兰琪在气头上的乱劈乱砍反倒让凶牙鬼们找到了破绽,以至于布兰琪一时不察居然反倒被其中一个凶牙鬼给抓伤了,右臂被拉出了一条老长的口子,鲜血淋漓的。
“呜……呃,啊!”布兰琪当然不是这点伤都受不了,而是凶牙鬼的利爪和牙齿一般都是有毒的,尤其是野生的高阶凶牙鬼,潘妮配置的屠龙之毒其中的主药之一就是超凡境凶牙鬼的牙,所以比起普通刀剑创伤,凶牙鬼造成的伤害要痛得多。
莉迪娅看着布兰琪受伤,而凶牙鬼们又全都围上来了,就很着急,她这一着急不要紧,她体内的力量源源不断地地开始涌现,她只信手一挥,那头伤了布兰琪的凶牙鬼就化作飞灰散去。
布兰琪看着这一幕,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她怎么也想不到平时柔柔弱弱地莉迪娅居然有这样的实力。
然而莉迪娅也是有苦难言啊,她的力量根本就不受控制,以至于在杀了一头凶牙鬼之后力量依旧处于失控状态,为了宣泄自己失控的力量,她只能将所有来犯的凶牙鬼全都杀干净了。
然后布兰琪就看着莉迪娅如同死亡女神一样,小手一挥就是一片凶牙鬼,只几个呼吸就让全部的凶牙鬼都化为为灰烬了。
等到莉迪娅体内的力量用的差不多了之后,莉迪娅方才停下,而后连忙问布兰琪道:“你的伤势还好吗?我马上帮你治疗。”
然而布兰琪却仿佛受了什么刺激一样,一把打开了莉迪娅伸过来的手,说道:“不要碰我。”
“布兰琪?”莉迪娅有些不理解,她这又是怎么了。
“你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真正实力?如果你一开始就全力以赴的话,今天的伤亡根本就不会这么严重,什么尽全力应付生存?你认为只用一部分的力量就足以应付任何事嘛?少瞧不起人了!”布兰琪暴怒道,双目血红地看着莉迪娅。
“这……这其中有很多原因的,不过我真的没有你说的那种想法。”莉迪娅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好,因为这关系到她最重要的秘密,即便是潘妮她也没说。
然而布兰琪却根本就不听她的解释,反倒想着:如果是我拥有这样的力量的话。
莉迪娅倒也没有顺着布兰琪的话头,去反问她之前为什么不暴露自己已经是大战士的事,主要这两件事看起来性质差不多,其实差距还是蛮大的。
因为布兰琪隐瞒自己的大战士实力,对于大体量的战争来说,其实意义不大,勉强能当个奇兵用用,而且用过一次之后,其他人就都会警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