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人说过,人类就像是在山洞中观察火光的影子,以此来观察世界。然而,影子绝不可能反映“真实”。有人问我,是否存在另外一个角度,能让人看到不同的世界。对此我的回答是——我不知道。——许维
姑且将我先称为老许吧。一个无趣,无聊,因为自己稍微多知道了一些皮毛就能兴奋不已,因为自己无法继续思考下去而挫败憔悴的矛盾的人。
我和林梓潇就读与同一所高中。说实话,虽然考进去的分数还算高,但学校确实差的不行,即使说这所学校打着很响亮的名号。
嘛,管他呢。反正对我来说,进学校也就只是为了有个地方参加考试而已。并不是说我学习很好,只是说,在这个国家,青年的生活就是如此——没有人会问为什么,也不会有人会问除此以外的方式。
说回林梓潇,几天前他请假了一天,说自己老毛病犯了。要问我怎么看的话:反正他这一学期已经拿这个由头请假了三天了,是真的还是假的,我不能去却定夺。反正我昨天还看他灵活的穿梭于人群里,所以,不好说,我不知道(笑)。
嘛,总而言之,我虽然不算一个成绩很好的学生,但至少来说还算守规矩。不像那家伙一下课就没影了。
我们虽然被分在了不同的班级,但仅有一墙之隔。我偶尔能趁着下课到他的教室里看看他,顺便随便聊聊。聊的东西很多。不过那家伙当谜语人是真的很会。虽然他时常说我是理解他的人,但对于那些哑谜,我也只能在特定的语境下解读出几个不同的可能性而已。只是说别人完全想不到罢了。
今天的天气很好,万里无云,是个大晴天,正是不冷不热的时候。我早上第一节课下课,准备走出教室透口气,就发现林梓潇在外面等着我了。
“要变天了。”
“?”
冷不丁的抛下这句话的林梓潇,脸色看上去有些不对劲。我无法描述那种表情:那不是一个学生的神色。即使是考试全部炸掉,也不可能出现那种脸色。
“你指的是?”
“比你想象的更糟糕。立刻回家收衣服。毕竟淋雨会感冒。”
“……”
那家伙是认真的。即使是在学校里,我都能看到某种酝酿着的风暴或许就要来了。但是我实在是没有理由按照他说的做啊。
“这样,但是我实在是没有理由啊。毕竟这也许只是你的一厢情愿,没有证据啊。”
“……感冒会死。”
那家伙的语气冷酷的可怕。没有焦急,没有其他的感情的参与,唯有恐吓般的冷酷。
我打了一个寒战。
“呃……有什么证据吗?我又不是你,找不到理由请假啊。”
“最近出现了……咳,你没发现最近学校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吗?”
我看了一眼这阳光明媚的校园,这个气氛……
“……我大概明白了……既然如此,整个校区都有问题吗?”
那家伙点了点头。
“在家里隔离比在学校好。好兄弟,我劝你赶紧回去。”
“但是,你也知道,如果我编不出什么逃课的理由,我爸妈不会同意的。”
那家伙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既然如此,我们吃饭再聊。”
我看着那家伙的背影,下课才过了一半的时间,但我的背后已经出了半小时的冷汗了。
说实话,因为这样的死亡威胁,我实在没办法能专心听课。
“林梓潇,你究竟知道了什么……”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要变天了。
“午餐的时候,我们依旧在老地方见面。”
但那家伙的脸色依旧没有放松。倒不如说,今天一整天没有看到过他的脸色轻松过。
“所以,你要说什么?”
“钟声为号,跑就对了。”
“什么钟声?”
“……一种类似幻听一样的钟声。”
自此,那家伙就闭口不言,也不再说一句话。
那天以后,过了好几天。没有所谓的钟声。学校上课的电子铃也是一小段音乐,要当作钟声的话就太过了。
渐渐地,我有些倦怠了。
但林梓潇仍然是有一天没一天的来上学。我不理解他究竟在怕什么。
但是如果他真的没有把握确切的证据——起码也得是命中率99%的阴谋论——他不会和我说“要变天了”。
他究竟在想什么……
那一天,他没有请假。我依旧在后排上着课。这节课是我最不喜欢的英语课,我大概有80%的概率会当场睡着。
正在我想办法要撑过去的时候,幽灵一般的钟声,响起了。
“铛……铛……”
缓慢,又忽近忽远,如同幻听。
我立刻抖擞精神,听了两秒钟。但钟声仍然不绝于耳。
我一边提着一包纸巾,一边直接跑向厕所——并且路过了林梓潇的教室。
没想到他早一步冲到了走廊,瞟了一眼我手上的纸以后也立刻先我一步冲向厕所。
“要变天了?”
“要变天了。”
那家伙和我冲到厕所,然后他就蹲在厕所里发呆。
我有些不知所以,但不久之后,就听到了一声惨叫从厕所的包间里传来。
“什……”
那家伙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把刀,一下连厕所门一起劈开。
里面空无一人,勉强能看出来一点排泄物,但更多的是血——喷溅出来的,沾在墙上的带有腥味的血。
我呆在原地,双腿有些无力。然而那家伙只是冷冷的说
“走吧。跟紧我。”
外面的天已经染上了一层猩红,就像惨叫着的人用鲜血涂上去的一样。不仅仅是我们两个的班级,全年级,全学校——包括在办公室里的老师,和操场上,都不停传来了惨叫声。
他们班级靠近厕所,我们几乎是刚刚跑出厕所,就被他们班里的一些人堵在了门口——其中一些人我还认识,是林梓潇的舍友——而他几乎是没有一丝犹豫,冲上去厮杀了起来。在一旁观看的我,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有的人手上长出了利爪,有的人的身体如同陷入“虚无”,即使能看到形体,也无法用语言去形容他的状态——只能说仿佛落入“乌有”。
面对昔日同窗,那家伙的动作里不带任何迟疑,没有任何多余,如同……身经百战。
仅仅过了一分钟,尸体和血液就充斥了这个地方。他大吼一声跟我来,随后冲向人群中的缝隙。
说实话,我完全跟不上那家伙的步伐。他拿着刀,如同寻找猎物的猎人。而我,只是一个在猎人后面寻求庇护的小红帽。
我看着那家伙跑到了一楼楼梯口在一边等我,一边环视四周,似乎是在警戒什么。
“……呼……呼”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看向他,依旧是那种完全没有变过的神情,终于下定决心了。
即使不是100%,也得问出来了。
“你,是林梓潇说的‘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