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凯雅喊出自己的名字，茨维尔轻轻点了点头。
“大概从十几年前就发生变化了哦，算是命运的轮替吧。”
魔女的外表发生变化，说明继任者已经在来的路上，等到新的相貌完全定格之后，迎接魔女的，就是新的继任者的到来。
在茨维尔看来，这更像是命运的轮替，也是身为命运魔女的、她的终点。
“现存资历最老的你也要……”凯雅心头一颤，久久无法说出口。
“……活了上万年，对我来说足够了。”茨维尔说着，微笑看向凯雅。
曾经还是少女的茨维尔完成了试炼，成为了命运魔女，转眼已过去了上万年。
凯雅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这位老前辈，单膝跪地，对她深深地献上骑士的礼仪。
连同扇之魔女在内的剩余魔女们，也在这一刻围绕着她，用自己的方式做出了道别的动作。
注视着这副画面，茨维尔先是觉得好笑。
……
——莫名的泪意冲上眼眶。
啊……是吗……这可能是最后一面了……
……
做了这样的梦。柯莉西娅睁开眼睛。
她躺在满布着华丽装饰的房间里。
“醒了醒了！终于醒了！”是命运魔女的声音。命运魔女就站在床边，伸着脖子盯起柯莉西娅。
柯莉西娅从床上坐起来，捂着还有些晕眩的额头看向她，连视线都乱晃起来。
“你的动静还是这么大。”
“是太激动了啦，谁知道你竟然睡了这么久，我还以为你不会醒来了呢。”
“睡了很久？”柯莉西娅连忙下床，张望四周：“不好，试炼，必须……”
“是想去帮助斯塔夫吗？”
“没错，为此我必须尽快……”
“试炼中的时间是非常非常缓慢的哦，魔女嘛，就算在这方面作弊也是被允许的啦。”
“这样的吗……”
现在就算看着命运魔女一脸平静的说出这种话，柯莉西娅也不会觉得难以置信了。
“当然，柯莉西娅，所以让我们开始……”
完全无视了命运魔女的声音，柯莉西娅长舒一口气问道：“那我大概睡了多久？”
忍受着被打断话语后的无奈，命运魔女单手掐腰，竖起三根手指头。
柯莉西娅皱起眉头。
“三天？”
命运魔女摇了摇头：“三十天！”
把事实如此响亮的喊出口，倒是让柯莉西娅感到震惊。
“外界过去了多久！”柯莉西娅少见的大喊起来。
“放心好了，大概只过去了三分钟。”
跟静止没什么两样，也太夸张了点。柯莉西娅吞咽口水，又一次环顾四周。
“毕竟我们是魔女嘛。”这仿佛成了万能的回答。
“魔女……这还真是能解决一切的存在……”
“也不是什么都能做到哦。”
命运魔女直勾勾的盯着柯莉西娅。这个人，很快就要将命运魔女的位置让给柯莉西娅了。
“我想问个问题。”柯莉西娅想起了自己做的有关命运魔女的梦，就靠近了魔女一些。
命运魔女摆出一副请问的表情。
“如果我成为了魔女，那你会去哪里？是会消失吗？”
“不知道。”
命运魔女摇了摇头，语气有些落寞。
“魔女虽知道人死后会化作灵魂，投胎转世。却也像人类不知道自己死后会怎样，同样的不清楚自己死后去哪里呢。”
那大概会在与新魔女同化后彻底消失吧。
茨维尔像是知道自己的结局。
魔女大概不会像人类一样在死后投胎转世。
成为魔女的瞬间，身为人的灵魂便已经消失，代替它活在世上的只是一个永远不会老去的皮囊。
也正因此，才会不受时间的束缚。
而没有了灵魂的魔女，在与新的魔女融合后，会化作力量彻底失去意识，寄存于新魔女体内。
而新的魔女，则需要用灵魂作为交换，换取魔女的力量。这也是从未有过变化的，像是由神明定下来的规则。
魔女们似乎已经把这当成共识。毕竟漫长的经历中，就算没有实质感情，原本是人的她们也会在发呆时对自己的今后产生各种猜测。
“到那时……我还会有感受吗……”命运魔女盯着自己的双手，此时的她像极了柯莉西娅平时的模样。
安静、
不，应该说是呆滞。
“这样啊……”
除净了晕眩感的柯莉西娅终止了这次谈话，来到房间的落地镜前。
她试着活动身体。有点不一样，不管是双腿还是双臂，动起来比之前感到轻松。
“怎么样，是不是很神奇。”
“长的一模一样呢。”只是在镜子里看到了身后的另一个自己，柯莉西娅便又想起了梦里几位魔女的交谈，随意的这样吐槽起来。
“不是说这个啦！我是说你有没有感觉到身体轻快了很多。”
命运魔女抓住柯莉西娅的手臂摆弄起来：“被治愈魔女治疗过后，身体强度会上升一个档次哦！很厉害吧！”
“哦。那替我谢谢她。”
柯莉西娅只是点点头，接着毫不关心的穿上了外衣。
“真是个无情的家伙啊，这可是了解前辈的大好时机哦？”命运魔女摆着手，在柯莉西娅的身后说道。
柯莉西娅来到房间门口，对于命运魔女，她有话想说：“魔女。”
“来了来了，是想趁此机会让我介绍你将来的前辈们吗？”命运魔女连忙跟上来，伴在柯莉西娅左右，声音忽左忽右，兴致十足。
“不是这个。”
“怎么了怎么了？语气突然稳重了很多哦？是要我小声一些吗？如果我声音大了的话我很抱歉……”
命运魔女因为害怕被讨厌而无意义的挥舞起双手。对于本没有感情的魔女而言，她的行为太像人类了。
“那个……我、我可以用名字来叫你吧。”
感觉到自己的话可能太过突兀而脸红。柯莉西娅并不是会对同性起兴趣的人，她不过是不太会表达。
而对于一直想着把她培养成下代魔女的命运魔女来说，这句话简直是最好不过的回报。
“当然！我的名字是……”
“茨维尔。”柯莉西娅抢先话机。
“你怎么……知道？”
茨维尔放下双手，似乎是注意到了时间将至，她的表情变得有些释然。
“你听到了吗？我们的对话。”
“是梦到了。”
新的魔女会在无意识中与尚在世间的前任魔女共通感官，若是发生这种状况，则只说明一种情况……
“是这样啊，你梦到的……”
茨维尔将要离去。
